第22章 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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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丕和刘娜朝着我用力的挥着手,平静的生活突遇变故之后平安回归自由的惊喜和触动灵魂的感悟,会让人变得如童年一般的纯真。
    他们眼里闪着泪光,虽然才过去一天,但是这一天的经历,让他们瞬间的成长,对生活有了更深刻的领悟。生活并不是如平常所看到的那样都是一片光明,只是没有翻开那一片平和与温暖的体面外衣。在那一刻来临的时候,才能体会为了达到目的,人与人,是有天差地别的,人性的无情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人性的自私可以如此颠覆自己的认知。
    我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是相信他们是从未遇到过的。
    有类似经历的人,在荀子的“性恶”论与孟子的“性善”论上,是一定会有取舍的。
    有些人,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出于生命本能的自我保护,不得不屈从。
    有些人,却逆流而上,即使头破血流,依然坚持着作为人的内心的良知。
    两者皆无可厚非,无关道德情操、无关信仰。
    前者为保护自己,为自己找到借口,总以为清者自清,只要脱离当前的环境,以后有自证清白的地方,哪可知,吐出去的口水是咽不回去的,也不会让咽回去的,因为强者必须维护自己的体面、公平与正义。
    后者,良知驱使,坚守着做人的根本,抛去躯壳,站在更高的精神高度,想去唤醒人性之善。
    不害人,便是不害己,佛道轮回,因果必相报。
    我扑过去,揽着他们,在秋日的暮阳里,他们俩抱着我的头痛哭。我拍着他们的背,仰首看着灰蒙蒙的天,无言地安抚。
    良久,他们松了手,看着我,破涕而笑,庆幸?无奈?喜悦?
    他们奔跳着,如小孩般地在我前面转着圈,自由的呼吸,自由的呐喊。
    刘娜的长发散着,随着她的跳动在微凉的秋风里轻舞飞扬,夕阳的金光在她的发梢如星星般闪烁。她的脸,从紧绷到放松,漾着释压后的快乐!
    张丕握着拳,高高举过头顶,随着刘娜的脚步,左右摇着,高大个变成了跟屁虫,嘿嘿如二傻子一样笑着。
    看着他们,我一直揪着的心,才感觉,可以松开了。
    ……
    不知不觉,天黑了,不知经过了几个巷口,不知走过了多少路,我们都走累了!
    在昏黄的路灯下,在秋日的寒风里,我们止住了步。
    我们租了一辆车,一起回什堡梨园的白院。
    在路上,他们又沉默下来,绝口不提这一天多究竟经历了什么。或许,心的殇,需要安静来抚平,或许,车内的空间太小,让他们有了习惯性的应激反应,过去几十个小时里,相信他们就在这样狭小的空间,经受着从未面对的身心压力。
    两边光秃秃的山,在月光里,只有轮廓和灰黑的影。在西北,灰色或者土黄色是主色调,在月夜里,在此时,满眼的灰,更显苍凉。
    车内的沉寂似乎让空气凝固了,愈加闷起来,司机小哥放了一首歌,忧伤的旋律,嘶哑的嗓音,间奏的英格兰风笛在车内回荡,随着车,在空寂的山谷里穿行。
    是我喜欢的《You Raise Me Up》,这首歌来自爱尔兰,是在爱尔兰民歌基础上创作的,第一次听到,是米国的一个同学发在同学社交群里的,他说,他们那边当前是最流行的,纽约市为纪念911事件彰显消防员英勇救人的事迹而唱响。
    好的音乐,因为有了共鸣,能走到心里,久久忘却不了。
    那时,我事业不是很顺,特别想何洁,因此,也特别喜欢这首歌。
    当我失意低落之时,我的精神是那么疲倦不堪。
    当烦恼困难袭来之际,我的内心是那么负担沉重。
    然而我默默的伫立,静静地等待。
    直到你的来临,片刻地和我在一起。
    你激励了我故我能立足于群山之巅。
    你鼓舞了我,故我能行进于暴风雨的洋面。
    ......
    世上没有——
    没有失去热望的生命。
    每颗悸动的心也都跳动得不那么完美。
    但是你的到来 让我心中充满了奇迹。
    甚至有时我认为因为有你我瞥见了永恒。
    你激励了我故我能立足于群山之巅。
    你鼓舞了我,故我能行进于暴风雨的洋面。
    ……
    在乐声里,我回头看着后座的刘娜和张丕,他们也被歌走了心,不知不觉的被音乐包围着,他们安静地靠在一起,闭着眼,疗着他们的殇。
    不管,过去是如何!不管,此时此刻,他们是否是彼此的对象,他们需要的是在歌声里找到彼此的鼓舞。
    刘娜,会是在想着死胖子?
    张丕,会是在想着刘娜?
    ……
    听了几十次,又一次在这空寂的夜感受着它的魂,窗外的风声已远去,只有歌声一遍一遍地抚过,在风琴声里,满眼是泪。
    我们仨都是。
    ……
    我示意司机小哥循环播放着。
    今夜,此时,《You Raise Me Up》,陪着我们走过了生命的又一个坎。
    在月光下,在乐魂里,一遍一遍地把我们从艰难的路上拉回。
    ……
    不知听了多少遍,直到司机提示说,快到了。他笑笑,说完,关小了声音。
    我转回头,朝着刘娜和张丕看,他们有点惊慌的闪着眼,分开了彼此靠着的身。
    “看,到了!”
    我自然的、高兴地喊着。
    转过一个弯,什川那座横跨黄河的桥,在夜景灯的照耀下,在夜幕里,凸显出来。
    看着,是多么亲切呀!
    回来了,因为这里有“家”。
    想必,刘娜和张丕更有感觉吧!
    车过了桥,就到梨园了。
    远远的看见,门楼前两盏白晃晃的灯从黝黑的梨园里透出亮光,白发苍苍的四位老人,在秋夜的凉风里翘首远盼。
    昨晚刘娜被带走后,四个老人就呆在白院,没分开过。
    傍晚刚一出来的时候,刘娜就给她爸妈报平安了。她深知,老人们的担忧。
    经风历雨的老人,因为知道自己孩子面临的什么样的境遇,所以一夜白发。
    车一到,还未停稳,刘娜就开了车门,飞奔出去,抱着老人们,一声“爸妈”,便哽咽无语,伤心的泪,挂在脸上,在灯光里,泛着光。
    年轻的人呀,因为没有经历,所以不知道生活除了鲜花还有那么多的不可能。她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抹着泪,尽情的在父母的怀抱里享受着温暖与爱。
    老人们轻轻地拍着刘娜耸动的身子,喃喃自语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在那一刻,他们深知,女儿长大了,因为承受了不曾承受过的痛与苦。他们,在那个与女儿一样年轻的年代,都经历过,因为经历过,所以知道这个艰难的经历对于人的成长会起到什么样脱胎换骨的影响。
    我和张丕站在边上,看着老人们搂着孩子,那是四个老人唯一的希望呀!颤巍巍的老人们呀,在秋风里,画着悲凉。
    生活,总是有很多的无奈,所以,人生来就有了流泪的眼睛。
    良久,张丕走了过去,在刘娜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刘娜回了头,看着他,眼神静了下来,多了一份感激与柔情。
    张丕用手帮她擦着泪,刘娜止住了哭,拂起袖子,推开张丕的手,自己擦着花花的脸,笑了起来。
    孩子的笑,对老人们而言就是最大的安慰!
    老人们也笑了!苍老的笑,是无奈的自我安慰。
    很多世事,对于久居乡下的老人,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
    我们簇拥着老人们,走进了院子,我们尽量如出了一趟远门回家一样,脚步放得轻,轻得往事如过眼烟云一样,自此,随着夜风消散。
    一切都过去了,明天太阳依旧要升起。因为有了刻骨的经历,所以愈加珍惜,有什么理由要为不愉快的经历而悲伤呢?
    快要进正屋大门的时候,胖子王健的妈妈让我们停下来。她利索地跑到厨房,抱了一把干枯的梨树叶,放在地板上,点燃起来。她让我们跨过火堆,她立在一旁,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她说,旺火祛邪,避灾避祸,自此以后,出入平安。
    在火光里,老人们的白发映着光,慈祥的脸上,铺满祈盼。
    我们一一跨过了火堆,在正屋的大厅里坐了下来。
    刚坐定,王健的妈妈拉着刘娜的妈妈走进了厨房,自接到刘娜平安出来的电话,她们就在准备长寿面和荷包蛋了,按照习俗,也是有压惊和辟邪的意思。
    热腾腾的面条卧着荷包蛋一端上桌,我的肚子就叫唤起来,一天没吃饭了,实在饿。
    在四位老人心酸地注视下,我们仨风卷残云般地扒拉起来,想必,刘娜他们比我更饿吧。
    白院收拾得差不多了,一楼、二楼、厢房的房间重新装修成了客房。厅堂被刘娜拾掇得很有小资的情调,疲惫的我们仨像恶鬼投胎一样,没点斯文样,哧溜声在厅堂里回荡,老人们站在一旁,忙不迭的嘱咐着“慢点慢点”。
    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仨似乎成了还没长大的小孩。
    自由的身心,来之不易,松懈下来,自然回到了童年。
    ……
    吃过面条,张丕匆忙赶着要回去,想必,他爸妈也在着急吧!
    老人们忙开始收拾碗筷,催促着我们去洗漱,说是要把晦气洗掉。
    我们实在也是累,我和刘娜收拾完,分头休息去了。
    白院的客房,我们成了第一位体验者。
    疲惫之至,一夜无梦!
    ……
    天刚亮,饭香已经飘进了房,一天又开始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让我脑袋没有半点停歇的时间,晃晃,晕得不行。
    当我走到院子才看到,刘娜她们早起来了。
    两个妈妈在忙早饭,刘娜在院子里陪着两个爸爸喝茶。院子里,刘娜别出心裁沿着院墙设计了一座葡萄架,葡萄架下两边是美人靠,中间间或摆着茶桌。
    院墙内,是住宿的客人的空间,相对静,院墙外,是不过夜的客人活动场所,当然,住在农家乐的客人也是可以在室外休闲娱乐的。
    刘娜恢复了原来的状态,长发披着,牛仔裤裹着修长的腿,上身穿着宽松的黄色薄羊毛衫,脖颈上系着红色的小纱巾。
    看到我出来,她忙站起来招呼道:
    “南方佬,来,过来喝茶!”
    “好勒!”
    我边应着,边大口呼吸着梨园固有的新鲜空气。
    “叔叔们好!”
    老人们看起来气色挺好,想必一件事落地,心宽了,昨晚睡得好。
    “来来,小张,坐坐!”
    刘娜的爸爸拉过一把椅子,用手扫了扫,招呼我坐下。
    “感谢你及时赶回来,解了这个困!”
    老人是真诚的,感激的说着。
    “没有,没有,是我给娜娜他们惹麻烦了!”
    歉疚的心还是有的,我拿起刘娜倒好的茶,欠钱的橙色,香韵扑鼻。
    “这件事,来得太快了,超出了我的计划!”
    我坐下来,认真的向老人们讲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包括为什么要拉刘彻入伙,对未来的构想,我在帝都接到刘娜信息以后所做的。
    “小张,年轻人就是要有想法,哪能哪条路都是平的呢?我们怎么会怪你,你看,娜娜自从你来后,你们一起做了这么多事,她还能发挥她所长,特别是能够带动周边的乡亲去致富,她整天都高兴得不行!这几天遇到的事,既然将来也可能遇到,早发生早好!”
    刘娜的爸爸听完,看了看王健的父亲,两个老兄弟都露出了笑,互相推着要发言,最后还是刘娜的父亲说了。
    老人家是慎重的,自从我们开始做农家乐、农贸市场,他们一直在支持,在鼓励。自从王健离去,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刘娜,怎么让刘娜从悲伤中走出来,健康平安的生活下去。怎么让刘娜能够留在身边,他们再也不想让刘娜出去了,失去了一个儿子,他们不想再失去一个女儿。
    他们深知,对于受过高等教育、留过洋的刘娜而言,要留在乡村,唯一的就是让她能够在自己家乡有所作为。
    这就需要一个足够大的,让刘娜能够发挥的平台。
    在什堡、在兰山是没有这样的平台的,多年的贫困县,因为土地的贫瘠,以农为主的兰山县域经济一直没有大的起色。
    他们老了,没有能力了。
    而我的到来,对于我提出的计划,他们看到了希望。
    “好了,好了,老爸,我们没那么矫情!再则,小张又不是外人,没那么多客套!”
    刘娜边倒水边嗔道。
    刘娜的双颊透出了淡淡的红,眉毛也修过了,凝脂般的脸庞,红色的小丝巾一衬,特别靓丽与精神。
    我掏出了一包“大重九”,那是吴力给的,他不抽烟,别人送的,在帝都,塞给了我好几条。
    “叔叔,来,我们抽根烟,帝都的同学给的!”
    有时候,烟是个好东西,可以转移话题,也可以重塑一个聊天的情境。
    “好好,抽根小张的好烟,咱老哥们也奢侈一下!”
    叔叔们高兴地接过烟。
    “你呀,烟鬼,把我爸爸们都带坏了!”
    刘娜咬着娇艳的唇,白了我一眼,嗔怪道。
    “哈哈,三比一,烟民的力量比你大,少数服从多数!”
    我也轻松起来,故意逗着刘娜,她高兴,也是令我快乐的事。
    ……
    早饭是丰盛的,今天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日子。两个妈妈准备了很多不一样的西北小吃。
    我们正在吃饭的时候,张丕来了,人未见声先到,大声的向叔叔、阿姨问着好!
    老人们招呼张丕一起吃,他说吃过了,刘娜一把拉过他,让他坐在我身边。
    “大男人了,还那么扭捏!看你那个样,肯定没吃!”
    刘娜边说,边拿起碗,舀了一碗酸辣汤,递给张丕。
    张丕红着脸,露出与他那魁梧、高大的个不协调的柔情看着刘娜,傻傻地笑着接过了刘娜递过来的碗。
    老人们看着一愣,笑了起来。喜欢只影虚设向谁去请大家收藏:(663d.com)只影虚设向谁去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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