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义联盟

    离开了蟹堡王餐厅, 楚则没有离开比奇堡小镇，而是花了一些时间，将整个镇子逛了一圈。
    这期间，不断有鱼激动的凑到他跟前, 向他这位‘尊贵的人鱼大人’介绍自己。
    不知道是否是上古时期有一支人族来到了海底发展，将人的基因带了过来。自古至今，海底当政和觉醒出智慧的, 大多都是类人形态。这使得类鱼形态的海沟国国民一直被误解成基因退化，被偏见的称做‘堕落的怪物’。
    但其实海沟国在最早时期，也不都是这幅样子，证据就是失落之地的七王雕像，每一位王都以人的形态伫立遥看远方。只有的尾巴、鳞片, 还保留着海底种族的特征。
    王的力量能掀起海浪，能命令鱼群，是海底绝对的强者。——而崇拜强者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成不了王，民众们便去追逐他的姿态、喜爱王的仪表。海沟国居民因自身类鱼，便格外喜欢模仿人类，模仿他们的行为、举止，甚至学会了用尾巴的两边凸出来的鳍走路！建屋立镇，围群而居，阡陌交通, 镇内各项分工建筑一应俱全！甚至有明确的居民楼和商业街的划分, 小到书店音像店餐饮店, 大到海底汽车售卖厅和规则严明的驾驶学校......看的让人叹为观止！
    而在海沟国，像比奇堡这样的小镇还有很多。
    ......
    楚则一路走着，一路有一些鱼小心翼翼的伸出鳍，去触碰他修长的人的五指。只有类人的那些海底贵族们才长着这样的手指，这在它们看来很稀奇，尊贵又稀奇。
    楚则停下了脚步，好奇的询问周围围过来的穿着衣服直立行走的鱼，既然都这样喜爱人类的样子，是否也知道些陆地上的事？
    众鱼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人？是那种会被水淹死的生物？——不，我可一点也不喜欢！”
    “人类很恐怖，他们会洒出很大很大的网，被网住就死定了！”
    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讲着人类的不好。明明一切都在学着人类。
    ——或许他们学的不是人类，而是海底的强大类人族。
    比如人鱼之类的贵族？
    可那些贵族们又是从哪儿学来的这种生活习惯？海底可不会出产汉堡。
    鱼们仍在议论对人类的不喜欢，有个憨憨的声音快活的/插/话：“人还有一种钩子，长~长的垂下来，坐在上面，它会把你带出水面！然后再扑通跳下去！可真好玩。”
    “......”
    气氛瞬间一静。众鱼的视线聚集到说话的那位身上，一鱼惊恐的问：“...你敢玩钓钩？不怕被勾住嘴，做成罐头吗？”
    人群如摩西分海般散开，露出视线中心的生物。
    那是个长得通红的海星，有着肉肉的头和肉肉的手脚，穿着沙滩风格的花裤衩，五官倒是像人一样，还是个地包天的嘴唇。
    他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说出了怎样一番的作死宣言，众鱼聚焦的目光下，表情依旧淡定：“玩钓钩怎么了？——只有蠢货才会被钓钩钩住嘴，我不是蠢货，我是天才。”
    气氛一阵诡异，这样的自吹叫谁都挺难接出下一句。半响，有鱼认出了它：“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比奇堡有名的傻瓜派大星吗？海绵宝宝的朋友，——绝对是你没错！比奇堡可没有第二块活着的海绵！上一次你跟海绵宝宝玩钓钩，被钓到了人类的船上，还是海王陛下救的你呢。”
    “......”派大星深沉的道，“没错，是亚瑟和我一起救下的海绵宝宝。”
    “别吹了蠢货！”鱼们起哄。
    派大星语重心长的叹息：“天才总是孤独。难道没有我在船上用力呼救，海王大人能够听见声音赶过来吗？”
    众鱼：“得了吧！明明是那艘船上有人走/私，海王顺道救的你。电视上都播过了！——再说，你叫的再大声有什么用，海面离亚特兰蒂斯那么远！你以为海王大人是那一位吗，能听见整个地球的声音！”
    眼见话题越扯越远，楚则忽然疑问：“那一位？哪一位？”
    ！
    众鱼们的声音一停，无数双既惊诧又恐惧的鱼眼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
    “......不能说吗？”楚则斟酌语言，“之前就有人告诉我，陆地上有一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但我之前一直生活在其他海域，所以......——或者不能说出名字，谁知道一些他的其他的事情也好。我今后可能要去岸上，这些信息多少能让我规避风险。能听到整个地球的声音，这就是他的能力吗？因为这个能力才不能说出他的名字，那他还一定拥有瞬间移动和在海底自由呼吸的能力，否则为何我们要这么畏惧他？他对大海做过什么吗？”
    众鱼面面相觑。
    一只小鱼闭着嘴瑟缩着后退了半步：“您之前真的生活在其他海域？——呼，那您真是太幸运了，”它如释重负，似乎在为他逃过一劫松一口气，“因为不久前亚特兰蒂斯才......”但是话未说完，就有鱼被吓得大声尖叫，甚至直接翻了肚皮晕了过去！
    “！”
    一群鱼齐刷刷翻肚皮的场景挺吓人的，至少楚则是被吓了一跳，帮忙将那些翻了肚皮的鱼翻回来，“怎么了？”
    他是真的有些担心。
    一位贵妇鱼一鳍抚着额头，翻着眼白躺在他的臂弯里，“哦，天呐，这太可怕了。”
    她也没说如何可怕，鱼鳍乱弹似的朝天挥了挥，没等楚则说什么，头一仰，就这么晕了。
    楚则：“............”
    话问到一半，已经不能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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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海域有多深，谁也不知道。助手释放出最大范围的探测扫描，也无法覆盖到全部面积。不知什么原因，即使知道这儿的海底有网络，助手却不能通过扫描覆盖的方式直接侵入。无法便捷的获取信息，这叫他不得不亲自走访调查。
    但，无论他怎么婉转的询问，只要一提到岸上的那位不能说出名字的人，海底生命们都是一副随时能将自己吓死过去的样子。
    而现在，他身边的这群鱼已经算是热情和胆大的了。
    楚则吐出口气，气体在海水中缓缓形成了一串圆圆的泡，渐渐飘向高不见顶的海面。
    那个名字都不能说的人，究竟是谁？
    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话，他连向程重那边询问是否是镜像世界的前提都不存在。更可况已经一连两个世界都对他表现出明确的抗拒和杀意，在没有弄清楚陆地上发生的变故。和那位神秘人的战斗力前，他不能贸然上岸。
    世界讨厌他。至少，是前两个世界讨厌他。他不知道是否每个世界的意识都是分开的，还是相互之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但如果这里真的有一位能听到整个地球的声音、连深海之下的鱼群都为之忌惮恐惧的强者存在，他须得再慎重些。
    且他究竟是善是恶？
    如果世界将追杀楚则的预言下达给了那个人，那个人会做到什么地步？——他又是否敌得过？
    实则在上一个世界，世界将预言下达给了他所到范围内的所有神明，这对他而言实在是险之又险！别说是所有神明了，就是单拎出一个来无论是谁，神力都永远是他无法敌对，且无法解释的东西。
    而他之所以全身而退，除了杨戬师门的帮忙，还要得益于世界意识是将预言下达给的神。
    ——神啊，东方的神修心，西方的神随性。
    无论哪一方，即使私德有亏，都不会在不知青红皂白的时候，因为一则寓言，决定一个无辜者的生死。
    神高高在上，虽然高冷，却也有自己的骄傲在。
    ......
    但，这个世界的强者呢？
    世界意识将杀他的命令交于神，最终神的留情让他毫发无损；若这个世界，将追杀他的命令交于了恶魔呢？
    ——尽一个世界的力量，究竟能做到何等地步？
    难道不同世界之间，意识也可互通吗？前几个世界还好好的，只有那两个世界一个以天雷劈他，一个以诸神围堵他，世界意识间的互通也有延迟？还是说，每个世界都有其独特的个性，有些对他无所谓，而有些，恨不能杀他以后快。
    他又做了什么？惹出一切的祸源，他答应的和杨戬的那次合作，为何能让世界意识仇视到这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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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那些脆弱的鱼儿们后，楚则走进了一家书店。走进后，助手的扫描总算开始发挥出作用。
    不需要楚则一本一本的翻看，助手扫描了一圈，直接汇总了信息。可惜的是，这里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陆地小说和漫画，出版时间也多是许多年之前，估计在人类世界早已过时了。
    这些书籍不知表层用了什么方法涂抹，竟然没有在海水中泡烂！这里的海底拥有十分发达的科技，大概这也是助手无法直接入侵海底网络的原因。
    与星际科技发展的侧重点不同，这个世界的海底似乎格外注重民生科技的发展。整个比奇堡小镇被打造的如同世外桃源，除了蟹老板还与他说了两句岸上的事，其他鱼莫说对遥远的陆地，就是对海沟国的政治现状也一丝都不了解。书店也没有任何政治相关的书籍，新闻报纸更是无从谈起。
    但说起统治者，每只鱼都自豪的说出了当任海王的名字！
    ——亚瑟！他们的王！
    一个陆地人类和亚特兰蒂斯女王生出的半神之躯！拿到了传说中的三叉戟！在他弟弟奥姆的手中拯救了即将要被卷入战争的海底，和平统一了七海，登上了海王的宝座，是整个大海的英雄！
    楚则特意去中心广场，围着海王的雕像游了一圈。
    或许......他不需要先去岸上。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打开那册竹简的话，——海底既然有能让书本不朽的技术，想必只是浸泡一会儿，又是神仙之物，应该不会有事。
    ......
    叮铃叮铃。
    蟹堡王餐厅，玻璃大门被一只蓝绿色的触角推开，带动了门上的迎客铃响。
    章鱼哥迈着八字脚高冷又丧气的推门下班。海绵宝宝也从店里面走出来，一边啦啦啦的唱着歌，一边打招呼：“拜~蟹老板~——哈哈，章鱼哥我们又一起回家了~”
    章鱼哥给了它一个白眼。
    转过头看见了等在门口的楚则：“...你不是说要逛完整个比奇堡吗？”
    “已经逛完了。”楚则微笑。
    之前在店里，他支付了高昂的费用得到了这位章鱼先生的私人服务，得以被允许在章鱼先生下班的时候，去它的房子里阅览它收藏的书籍和视频。
    章鱼哥很满意：“那就走吧。”
    它喜欢跟有效率的人聊天。
    而且对方还是位尊贵的人鱼，和他说话，感觉连自己的阶层也变得不一样了。
    章鱼哥轻咳了一声，微微转动脖子，整了整工作服上的领结，抬头挺胸，迈出矜贵的绅士步伐。步伐不紧不慢，仿佛是拄着手杖，行走在上世纪伦敦街道上的古老贵族。
    海绵宝宝欢快的追了上来：“章鱼哥等等我~还有楚啊~，你要去章鱼哥家玩吗？”
    楚则看向一旁的它，看到它眨着大眼睛，像个孩童。
    “嗯，我们约好了。”楚则笑着回答。
    海绵宝宝欢呼一声：“哦~太好了！那样我就可以把我最好的朋友介绍给你了~！”
    章鱼哥头顶冒出个井字，烦躁的加快了脚步，但可惜的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它。因为它们回家的方向，始终是同一个。
    “你们同路？”楚则问。
    奶/黄/色的海绵高兴又自豪的表示：“我们是邻居~！”
    章鱼哥一抹脸，悔恨的力道恨不得将那大鼻子都抹下来：“哦，该死，我们是邻居。——我竟然会跟这个愚蠢的黄方块是邻居，等会它还要介绍另一个蠢货给你认识。如果你想跟它们一起玩泥巴的话。”
    “......”
    章鱼哥郁郁的：“为什么我还没搬家。”
    ——无怪乎这位章鱼先生一直有着某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气质。它高冷、孤独、且丧气。
    比奇堡的确是个世外桃源，在其中生活的生物们的确也都无忧无虑。——思维简单，思想单纯，或许没有勾心斗角是一件好事，但生活在这里久了，章鱼哥总觉得自己来到了幼稚园。
    好像全小镇只有它拥有了一颗成年人的大脑。——章鱼哥每次都是这么想的。它喜欢思考，喜欢艺术绘画和音乐。它看那群鱼，哪怕是年龄比他还大的鱼，都有种成年人面对孩子的无力感。
    这让它一方面傲慢十足，另一方面，也时常觉得曲高和寡，没有人懂他和欣赏他，使得它日常表现的十分的没精神，丧。
    章鱼哥居住的房屋是一栋类似复活节岛人像的黑色建筑。外表看起来颇具艺术性，岛人像的两只眼睛正是窗户的位置。而这栋颇具压迫感的建筑旁边，就是一只巨大的青青黄黄的大菠萝。
    ——跟过来的楚则，注意力完全被那栋菠萝吸引了！
    好大。
    而且看上去竟然很新鲜？完全不像是一栋建筑！
    助手将扫描出来的建筑材料整理成册，归纳到新世界的考察报告里。扫描出来的建筑材料当然不是真的菠萝，至少有一大部分都是由木材构成，但竟然，还有果肉残留的部分！
    来了新的客人，开心的海绵宝宝发出一连串的笑声，手舞足蹈的为新来的人鱼朋友介绍自己引以为傲的房子。它双眼闪亮：“我的大菠萝很漂亮吧！虽然曾经烂过一次，但我的朋友们很快就将它修好啦！”
    “它以前真的是菠萝？”
    “嗯！”海绵宝宝兴奋的点头，“是一只很大！很大的菠萝！我把里面挖空了，把家搬了进去。——但是后来它难过一次，还好那次我的朋友们都来帮忙，连章鱼哥都贡献了它长长的手脚，拉长了触须帮我绑住了要散架的部分，我和我的朋友们才又将它用木材修好了。”
    它跑到楚则面前，开心的张开双手昂起头：“要我介绍我最好的朋友给你认识吗？”
    “不用，”章鱼哥伸出一根触须顶住它的脑门，一张脸黑沉沉的，“这是我的客人小海绵。尊贵的人鱼只会跟同样尊贵的人玩，不会去参加你们的玩泥巴聚会。”
    “不是玩泥巴...”海绵宝宝扁着嘴，眼睛水汪汪。
    “吹泡泡、抓水母、医生游戏，都不行。”
    章鱼哥残忍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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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章鱼先生很会享受生活，屋内贵族风的装修，天鹅丝绒的沙发和地毯，墙角甚至还有一座复古的留声机。
    “书房在二楼，”章鱼哥领着楚则走上旋转楼梯，二楼，在复活节岛人像的其中一个眼睛为窗户的房间里，一个高大的落地式书柜，几乎一整面墙的藏书都在这儿了。墙角还有一台放在立柜上的老式电视，方块形状，头上还斜着两根天线。
    章鱼哥站立着，伸出一只触手拉开电视柜：“我有边看电视边录的习惯，收录的影像资料和平时录下的电视直播，所有的碟片都在这里。要看什么自己找。”
    “谢谢。不过，这里好像没有那个人的新闻？”
    楚则伸出手在那堆碟片中轻轻翻找。他不确定这位看起来、比其他海底生命都成熟理智的章鱼先生，是否也同样惧怕提起那位神秘人。
    其实进到这间房子后，那一整面墙的藏书和一整个柜子的影碟，都已在助手的集中扫描下破解归纳。这些影像资料里大部分都是些音乐艺术鉴赏，录下的新闻时政占比不到百分之七，倒是那些藏书里有一些历史地理类书籍，让助手能就此绘制出了一份清晰的世界分析报告。
    这又是个似曾相识的地方，和某些去到过的世界对比，甚至是陆地上国家之间的划分、命名，都如出一辙的巧合。楚则如今去到的世界，无一不是这样，便是见到的人不同，世界的力量体系构成不同，究其深处，譬如追溯到国家文明、历史文化的程度，总有一些是一脉相承的。
    ——这其实有些奇怪。
    章鱼哥没反应过来：“那一位？谁？”
    窗外，海绵宝宝稚嫩的玩耍欢呼声从下方传来。蓝绿色的章鱼偏头望了一眼，透过那扇处于复活节岛人像右眼位置的窗，仿佛代表了这栋庄重的建筑，嫌弃的瞥了那团热闹的黄/色一眼。
    它快走了两步，拉上窗帘，“好吧，我知道你在对谁好奇了。放心，尽管问你想问的，毕竟你付过钱了，客人。”
    “啪！——”
    有什么砸在玻璃上的声音。
    章鱼哥眼皮一跳：“该死的、海绵宝宝！”将才拉上的窗帘猛地掀开，果然窗上趴着那只讨厌的红色生物！
    巨大海星的吸盘将它家的玻璃窗吸的牢牢的，看见它拉开窗帘，派大星单纯高兴的打了个招呼：“呦，章鱼哥~我在练习把自己发/射/出去，没想到竟然射/到/了你家。哈哈哈。”
    “从我的窗户上！现在！滚下去！”
    章鱼叉着腰，大鼻子几乎要愤怒的隔着玻璃怼到海星的脸上！
    “好吧好吧，别这么凶，我也不是故意的。”派大星开始用力的往外拉扯自己的手脚，但似乎效用不大，它那密密麻麻的海星吸盘还是牢牢的吸在窗户上弄不下去，“你等等，我在用力......好吧我再用力一次——呃啊啊啊啊！——不行，完全不行......章鱼哥，你能帮个忙，打开窗户把我弄下去吗？”
    “......”
    章鱼哥认命的开窗，没想到它刚一开窗，底下正玩耍的海绵宝宝就眼睛一亮，高喊：“章鱼哥你同意和我们一起玩啦~？”
    不管这只章鱼怎么嫌弃它，海绵宝宝永远都是这么热情。
    “谁同意了！”章鱼哥半边身体探出窗大吼。
    它要把派大星撕下来丢下去！最好狠狠的砸在海绵宝宝的脸上！
    正撕着，楚则也站起身帮忙。派大星抬头望着楚则：“咦？你看起来，和我今天见到过的一个人好像。你们是亲戚吗？”
    它昂着头想了想，“这么说的话，比奇堡今天来了很多只人鱼？——我见过一只，章鱼哥屋里有一只，海绵宝宝说它也见过一只......等等，一加一加......一......等于几来着？你们是家庭旅游吗？”
    它艰难的翘着自己圆乎乎的手，“哦，好像是等于一。”
    ——海星没有五指，怎么算都是等于一。
    “不如你先从玻璃上下来？”楚则无奈，“那都是我。”
    透过玻璃近距离的看到海星的吸盘蠕动，其实挺渗人的。
    “但是我...”派大星使劲的掰着左半边身体，“我吸住了，我下不来了。”
    “你必须得给我下来！”章鱼哥脸色漆黑，咬牙用力，“我可不想半夜起床，看见窗户上趴着一只智障海星！”
    楚则修长的五指到底比触手更适合干这些轻巧的工作。派大星很快脱离了变成窗花的命运，站在章鱼哥家的窗台上舒了口气：“谢谢你们。对了，你们要一起来玩游戏吗？把自己发射出去！可刺激了，比钓钩还好玩！”
    “不”章鱼冷酷脸，“我们是高贵的族群，和你们海星这种连游泳都只能贴着地面、游不了多远的族群不一样，我们不需要发/射/自己，想去哪儿可以轻松的游过去。”
    “现在，你可以去找和你同一阶层，同样游不了多远的海绵同伴去玩这个游戏。发/射/自己，呵！”
    它惯来是这个口气，派大星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憨憨的说了声：“好吧。那就拜拜~”说着利索的跳下了窗台。
    “唔呼~~~~~~~”
    它荡荡悠悠的落到地面，神情兴奋又高兴。它感觉很刺激。
    章鱼哥重新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好了，我们说到哪儿了？”
    楚则呃了一声：“说到神秘人。”
    “神秘人......好吧神秘人。”章鱼哥两只手一样的触手环抱，作出了个抱臂的动作。这通常是人们心里产生戒备和抗拒的微动作之一，“神秘人。谁都知道他的名字，但谁都不敢说。那个人......等等，——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这么对待我的邻居？”
    “呃，我没有。”
    “真的没有？”章鱼抱臂抱得更紧了，头微微后仰，这是个更加紧张戒备的动作。
    楚则大概明白它为何会突然转变话题。
    “你要不要先坐下来？”楚则笑了下，气氛一下子和缓了许多。
    审美其实都是相通的，哪怕是人类和动物。人类觉得漂亮的动物，动物们也觉得它漂亮，而在人类中算得上美丽的人，在动物的审美中也算是美丽。
    更可况楚则现在是人鱼。
    他的笑容的确有让人放松的力量，尤其是在他不常笑的情况下。
    “坐？”章鱼下意识的重复，紧绷的身体随着楚则的命令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陷入柔软的沙发，它感觉好了一些。楚则将手边的食物递过去，一瞬间仿佛他才是体贴待客的主人：“听你们说，好像是他的名字有问题？那是不是不说出那个名字，就没有事了？”
    这句话下了个安全范围的暗示，叫章鱼的安全感一下子回了来。
    章鱼哥声音低低的：“是那个人能听得见全世界的声音。他的名字......总会成为他过滤声音的关键词。他......”
    “啪——！”
    突至的声音让正回想着什么的章鱼哥差点没吓得跳起来！
    “****”
    它吓得爆了一句粗口。
    好容易找回吓丢的魂，气冲冲的掀开了窗帘，越不想看到谁偏偏谁越是出现在它面前。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奶黄色的海绵宝宝贴在窗户上，艰难的朝它打了个招呼：“嗨~章鱼哥~”
    章鱼脑袋顶着一片阴云。
    “你们不要太过分。”它一把拉开窗，“再有一次，我就报警了！”
    海绵可没有海星的吸盘，所以章鱼哥一拉开窗户，海绵宝宝就顺着玻璃滑倒，手一撑，乖巧的站在了他的窗台上。
    海绵宝宝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它也知道擅自弹射到邻居家窗户上不对，对着手指讪讪的道歉：“对不起章鱼哥......我只是在玩派大星的的游戏，没想到这么巧弹到你家来了。”
    章鱼头疼。
    它一句话没说，要将窗户关上，将海绵宝宝从它家的窗台上推下去。
    海绵宝宝张着大眼睛水润润的看着玻璃越来越近，它站立的空间越来越小。
    它其实很想和章鱼哥一起玩。
    终于，它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丁点儿了。海绵宝宝只有一根奶黄色的脚趾头放在上面，它像章鱼哥请求：“你们在玩什么？下来加入我们一起玩吧，或者我们加入你们也行。”
    它快好奇死了！
    人鱼到底在跟章鱼哥说什么悄悄话，见求章鱼哥不为所动，它又睁着大眼睛看向楚则。
    但章鱼哥的手仍旧没停。
    “啪！”的一声，窗关上了！
    海绵宝宝在向下掉。
    章鱼哥露出个轻松的笑容，一直触手挥汗状轻松愉悦的抚向额头。
    随后“啪——！”
    玻璃窗外，派大星的憨声传来：“嗨，章鱼哥，真高兴又一次看到你。等等海绵宝宝，你也在啊。”
    事情就有那么巧，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海绵宝宝千钧一发将要掉下窗台之际，另一道红色的射/线直射/了过来！
    巨大的海星再一次牢牢吸在了章鱼哥家的玻璃窗上，并还将海绵宝宝的一只手压在了身体底下，一并吸附了上去。
    章鱼的那只愉悦挥汗的触须半路改道，变成狠狠的一拍脑袋。
    ——靠，头疼！
    “我们得离开，章鱼哥没有邀请我们加入谈话！”海绵宝宝使劲的蹬着墙试图拽出自己的手，“你压着我手了！”
    “好巧啊海绵宝宝，”派大星状况外的高兴说道，“我们可真有缘分，你和我竟然弹射了同一个地方！怪不得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呢！”
    海绵宝宝也高兴的笑了起来：“这的确很巧合，我相信这是缘分，就像我们都来到了章鱼哥的窗户上，章鱼哥也一定是我们一辈子的好朋友！”
    章鱼冷漠脸：“你俩调整发射方向了吗。”
    海绵宝宝：“呃......”
    派大星：“？？？这和我们是朋友有什么关系？——等等章鱼哥，oh my god！我又吸住了！”
    它才发现这件事。
    章鱼冷漠脸：“吸着吧。”
    再没开窗，而是仿佛这就是俩会动的贴画，转过身朝楚则道：“我们继续。”
    海绵宝宝倒是挺高兴，它可不觉得这是章鱼哥的傲慢，而是章鱼哥同意让它们也加入谈话的意思！
    派大星一边努力拔着自己的吸盘，一边问军师海绵宝宝拿主意：“现在怎么办？”
    海绵宝宝想了想，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派大星自言自语：“现在只剩擦玻璃的游戏可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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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这一突发事件，窗户外又紧贴着两个没心没肺的朋友，章鱼哥对那位神秘人的恐惧感一下子降到了最低，流利的就将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陆地上，嘛，明面上算是战后了，不过也会有一些隐蔽的战争。有一个人类在领导着一支反抗军对付他，可是这根本不可能成功。那个人能听见全地球的声音，即使是在深海的海底，只要叫出他的名字，他也依旧能听见。整个地球，几乎裸/露/在他的面前。”
    章鱼哥声线低沉喑哑，又垂着脸，像是在讲鬼故事。
    不过效果也差不多了。这番话一出，连窗外贴着的两个小朋友都不敢大声呼吸。
    “那个人，如今已经同一了地球，包括海底。人们称他最高元首，岸上的事我不太了解，但海底七国在这之前，一直只听海王一个人的命令。现在......”
    说到这里，楚则已有些明白了。想必那次令所有海洋生物留下巨大恐惧阴影的事件，就发生在那位最高元首与海王夺权的时刻。
    关于现任的这位海王，不需要章鱼哥多说，在整个比奇堡大街小巷的鱼们的口中，在助手收集到的各种书籍影像资料里，海王亚瑟那雄健伟岸的英雄身影已数次出现。人们崇拜他尊敬他，便会不厌其烦的试图在各种地方留下他的象征。
    比如那尊被放在比奇堡广场中心的海王雕像，还有各个商店前都有的卖的海王贴纸。
    海王亚瑟，亚特兰蒂斯女王的长子，父亲是人类，却能觉醒半神之力，找到了失落的神器海王的三叉戟。
    从欲要发动对/陆/战争的弟弟手上拯救了动荡的海洋，和平统一七海，是整个大海的英雄。
    ——这句介绍他已从不同的鱼的口中听过了无数遍。
    在登上了海王的宝座后，这位少年时期一直生活在陆地的王，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不得不待在海中，只有少数时间能抽空去到陆地上的酒馆里喝酒。
    他曾加入过一个人类中的三无非法组织，是里面的元老之一。但实际上需要动用海王力量去解决的事件十分之少，亚瑟的大部分时候会去帮忙解救各地陷落在海上的渔船，或者别的什么船。偶尔也会顺道从船上扔下一下被渔民误捕的智慧海洋生物——比如那次玩钓钩，被钩子勾上海面的派大星。
    无聊时，在海底开个派对，邀请七国的王子公主们过来玩。或者组织一群海马鲨鱼，弄个海底两万里竞速比赛。
    海底不像陆地，民众们没有太大的压力，除了某些天生压力大的翻车鱼外，大部分生物的个性都像海水一样平静。
    本来这才是大家的日常，像比奇堡小镇这样的世外桃源应该遍布整个大海。
    直到......
    ......
    说到这里，章鱼忽然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唇齿模糊：“......你相信吗？为了让海王陛下屈服他的统治，那个人将一整个亚特兰蒂斯国从大海中举起，扔到了沙漠暴晒了一整个白天。是海王陛下使用出三叉戟上的海神之力，才调动海水过去保住了一些人。——但即使如此，被晒死渴死的也太多了。那天，当那个人把亚特兰蒂斯的国土重新扔回海底的时候，整个海底都是被晒焦鱼尸的腐臭味。”
    ......
    海底是很少能闻到腐臭味的。那是在空气中才会发酵的一臭味。
    楚则不禁怔然。
    不怪鱼们闻此色变，光是想想当初的场景，就能把自己吓晕过去。
    鱼无法在空气中呼吸，将整个国家举出海面，不亚于将一个国家的人类举出太空。窒息而死之前，还能见到同自己一同绝望的同胞。这是个何等残酷的行径？
    将亚特兰蒂斯整个从海底挖起，......又是何等的强大。
    ......
    章鱼哥看了眼窗户，叹了口气：“现在，敢回忆起当时那副惨状的，只有我们这些离开水还能存活一段时间的家伙了。”
    的确，蟹老板敢提这件事，章鱼哥敢回答，海绵宝宝和派大星敢听。这四位，无论是螃蟹还是章鱼，还是海星亦或是海绵，离开了水，都能在空气中存活一段时间。
    窗户外，海绵宝宝牙齿打颤，不断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章鱼哥......别，别再说这么恐恐恐恐恐怖的事了！派大星，你能先先先把我放下来吗？我害怕！”
    派大星在哼哧哼哧的掰着自己。
    章鱼哥无奈，最终还是过去开了窗户，帮忙将那海星弄了下来。
    楚则去接了一下，奶黄色的海绵自窗台滑落进他的怀中，触感就像是一块真正的海绵。
    “谢谢。”海绵宝宝跳到地上，“我吓得脚都软了。”说罢，坐在地上的它用手捞起两条细细的海绵腿，展示那两根软乎乎的，像是面条一样的东西。
    派大星站到它旁边：“海绵宝宝，你和他认识？”
    海绵宝宝又笑起来，“对呀~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在水母崖那里见到的美人鱼~~那真是个美好的相遇，一切就跟电影一样~——对了，你看过那部电影吧，海的女儿，讲的就是美人鱼的故事。”
    “我看过，”派大星点点头，转眼望着望楚则的胸前，“但是他的贝壳呢？被他弄丢了吗？——对了，海绵宝宝，我今天也在比奇堡见到了一只人鱼，长得和他挺像的。”
    ......那就是我。
    楚则无力的心想。
    ......
    “既然它害怕......”就先让它回去...话未说完，章鱼哥走到楚则身边：“你觉得它们害怕过？”
    望着两个很快就恢复了愉快心情，在一旁打闹说话的小家伙，楚则默默回望：“......”
    章鱼哥冷冷的嗤笑一声：“只要我够蠢，恐惧就追不上我。”
    章鱼哥看它俩，既像是看两位过分热情的朋友，又像是看两个天真烂漫的孩童。
    这样炽热纯真的友谊，让它无法拒绝，又嫌弃无比。
    楚则咳了一下。
    “对了，我见它们似乎年纪不大？但海绵先生已经在工作了？”
    “我们都是一个年龄，不过派大星的智商，永远蠢得比三岁还要低。”章鱼哥按着额头，“至于海绵......天知道海绵几岁算成年。”
    别说比奇堡，就是整个海沟国都不一定能找出第二只活的海绵！
    “你现在只关心那两只海鲜了？”章鱼问。
    你不也是海鲜。
    “那个人的事，没有更多要问的了吗？”
    “有是有......”
    但是更多信息......陆地上发生的事，这位章鱼先生大部分都不知道，只是说出那个人曾经对海底做过的过分举动，就已经让他害怕不已。其他更多的，诸如那人的背景、身份、能力......估计很多都是敏感词，或许章鱼哥本身也不太清楚。
    在被那位能听见全地球声音的危险人物察觉的边缘，与其对此寻根求底，不如干脆换一种思路。
    楚则笑了笑：“你说有一支反叛军？”
    章鱼哥点头。
    “这个可以说吗？”
    “当然可以。那个人挺恨反叛军的，反叛军领袖曾经是他的好朋友，就像海王陛下当初和他的关系一样。但是那个人统领了地球后，就打断了那位领袖的脊背，差一点就在无数的媒体将他斩首了。”
    “后来呢？”
    “后来听说是那位领袖的养子们救了他，有人在那次劫囚中牺牲，不过我不知道那是谁。——反叛军也在此后转入地下。”
    楚则听的眉头直皱。
    这真是个沉重的世界。
    “那位反叛军领袖的姓名，能说吗？”
    他说的是神秘人的‘敏感词检测’。
    “当然。那个人应该不会监听这个名字。事实上，在这之前我们只知道他是蝙蝠侠，是一位陆地上的超级英雄。但在那个人统治了地球的第二年，就对全世界公布了所有不服从他的命令的、所有超级英雄的身份和真实姓名。从那天起后，全世界每时每刻都会有人在议论这个名字。
    ——反派军领袖是蝙蝠侠，他真正的姓名叫做布鲁斯·韦恩，曾经是陆地上有名的富豪。但听说在这个身份被公布后，他的庄园就被炸了。
    ——消息绝对准确，这是我一个去旅行的朋友在亚特兰蒂斯听来的。听说那段时间，海王陛下的心情很不好，海后媚拉去安慰他，他将这些话在街道上边走边说了出来。”
    ......
    楚则若有所思，他似乎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
    蝙蝠侠。
    没过一会儿，当初楚则在之前的某个世界，在神盾局秘网中，助手入侵看到的关于那个世界出现的所有超英资料都浮现在了眼前。
    果然是这个。
    那个世界也有一个蝙蝠侠。
    蝙蝠侠，哥谭黑暗骑士，孤狼型超级英雄。
    与纽约的复仇者联盟们分属不同的组织，不被神盾局领导，属于民间组织。他当时在神盾局看到过那个才建立不久的组织的资料，但即使是神盾局也查不到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关于他的那一栏，除了姓名和性别，其余全都是充满玄机的三个问号。
    不从属于政/府/机构麾下，且他们那儿似乎还信奉着每个英雄守护一座城市。同大部分时间分散到世界，或齐聚在纽约的复仇者们不同，轻易那些人不会走出自己的城市。
    同样，你不去他的城市捣乱，那些人也不会管你。
    楚则每一次的世界之旅都身负任务，助手收集世界资料，自己还忙着寻找队友。对于蝙蝠侠和他的正义联盟，楚则仍处在只听说过，从未接触的阶段。
    ——难道是回到之前的世界了？
    不，不对。
    他曾给过一个定位给到小蜘蛛彼得·帕克，而这个世界，不但没有定位，坐标似乎也有些差别。
    ——等等。这个世界还有复仇者联盟吗？
    如果那些自称是地球守护者的英雄们真的存在，地球为什么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楚则问了出来：“你有没有听说过纽约的复仇者联盟？”
    章鱼哥想了想：“哦~听到过。好像在一切没发生前，海王还会在海底宴会上提到那些人的名字，甚至邀请他们中的某些人到海底来参加宴会。没到那个时刻，电视剧都会迎来一波大换新！但是，”它冷哼一声，“那群人背叛了海王陛下的信任，除了某些被杀死的，现在，有些叛徒得到了那位最高元首的优待，生活得十分优越。”
    “......”
    楚则理着思路。
    这是个混乱、危险、充满强权暴/政和抗争反叛的世界。
    这里不适合用来和队员们会合。他当初被世界意识所逼，为了不累及队友，不得不与他们暂时分开。说的是等找到了解除世界意识对他的杀意的方法，到了个安全的世界，再发送定位让他们过来会合。
    但很显然，这个世界很危险。
    似曾相识，又似乎什么都不一样了。
    “对了，在离开餐厅的时候，蟹老板说它曾经在陆地上参过军，见到过那位最高元首。”楚则沉吟着问出这句话，“那是几年前？”
    “快六年了吧。”章鱼哥回答。
    六年。
    也就是说，神秘人□□，已经过去整整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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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时间，一切都似乎已经尘埃落定。敢反抗的都反抗过了，还敢继续反抗的力量又在一年一年的消磨中渐渐所剩无几。
    那个人对待不服命令的超英，态度只有一个——不服就杀。
    无论是年纪只有14岁的少年超英，还是步履蹒跚的老年人。
    就像14岁的少年英雄，雷霆沙赞。他能通过大喊“沙赞”这个词，变身成为能力不亚于那个人的超级英雄。但在喊出那两个字之前，他就只是个身高还不到成年人胸口的中学生。那个人在察觉到沙赞不同意他的政治策略，并屡次反驳他后，捏住了小孩的两颊，在他喊出‘沙赞’之前用冰冻呼吸冻住了他的嘴唇，在少年的颤抖和恐惧中，眼中射出两道热射线，用比太阳核心更高的温度，洞穿了小孩的大脑。
    蝙蝠侠的老管家阿尔福雷德也很早的死去了。最高元首将他凶残的手下扎斯放到了蝙蝠洞，然后扎斯杀了慈祥年迈的管家阿福。
    可见那个人已是整个心都真正冷酷，不拘年龄和过往的交情，只要是阻碍到他，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清扫。就像是神明清扫地上的蚂蚁。
    当政一年，他尚受到全世界人民的疯狂喜爱。所有的罪犯都被他抓了起来，罪恶深重的被他当众处死，连战争都被他一人消湮。他从天而降，染血的披风飘扬在他的身后，落在白宫前对着全世界发表演讲，不会再让世界上残留下任何一位罪犯！
    无数向往和平的人狂热的追随他，奉他为人间之神。
    第二年，联/合/国对他提出抗议，被他直接取缔。顺道的，所有国家的政/权都被瓦解，那一位正式成为了地球的最高元首，世界再无国家之分，而是被按照时区，划分成一个一个的大小写英文字母和数字。
    不服从的人，被视为反叛，最高元首一举起双手，整个国家的国土都会被从大地上掀起来，扔到太空也好，或者干脆像他经常做的那样，扔进太阳焚化。——谁敢反抗他呢？
    反抗他的超级英雄，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他的手上。
    第三年，最高元首颁布的一系列政策已全部实施完成。这时候，全球的罪犯都已经被他杀了个干净，为了不让新的罪犯在社会上出现，他颁布基因法。即如果父辈或祖上有过犯罪的经历，那么那人便被列为重点看管对象，同正常人类们隔离开，不准生育下一代。最高元首要从基因上解决罪犯的问题。
    同时，强制收回所有女性的抚养权。为了不让下一代的教育被形态各异的父母们影响，连刚从母亲肚子里出生的孩子，都会被政/府/军强制抱走，送去统一培养。
    哭喊？哀求？抢夺？
    ——对不起，你得要想想你面对的是谁。
    最高元首是在保护你们，是在为世界的和平做努力，他不会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下手，除非你是反叛军。
    你是吗？
    ......
    同样的政策用在不同的社会条件下会有截然相反的结果。世界都还没有准备好，哪怕最高元首在一开始，心中怀抱着的是让全人类更好的想法，也不能消抹他对全人类犯下的恶行。
    暴/政！
    反叛军的反抗情绪在第三年达到顶峰，由蝙蝠侠为首的一干超级英雄们集结，期间阴谋阳谋计策百出，却最终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得善果。蝙蝠侠失去了他的长子夜翼，黑金丝雀永远再见不到绿箭侠，原子队长被最高元首麾下的神奇女侠用魔法剑砍中，自爆而死。女猎手被神奇女侠勒死，火星追猎者被最高元首亲自烧死，还有一些超级英雄连死因都不明确，就这么消失了。
    反叛军经此一役元气大伤，不得不转到暗处。——想要在最高元首的注视下找到世界上还能不被看见的‘暗处’可不容易，好在蝙蝠侠足够聪明，力量虽比不过那位，智慧、科技、和坚定正义的意志，才一直是他的武器。
    他就这样一直支撑着，支撑着，整整六年。
    他的脊背早已断裂到无药可救，只能靠机械打造了一套用来支撑的设备，自此之后，这位领袖的腰背再也没能弯曲一下。
    他就像是一根柱子。他一旦倒下了，就什么都完了。
    原本的正义联盟，被两个头领划分成了两个对立的阵营，蝙蝠侠不愿再提正义联盟这四个字，这像是对过去的一种侮辱。政/府/军称他们为反叛军，他们便也这么称呼自己。
    而最高元首和追随他的超英们，也不再提那四个字，那已经成为了过去。
    世上再无正义联盟，只有政/府/军和反/叛/军。
    事实上，连纽约的复仇者联盟，也在几次的内战中早就解散了。
    ......
    楚则待在章鱼先生的书房里，一手拿着主人家送于他使用的防尘喷雾，一手将空间纽中杨戬给他的那册竹简拿了出来。
    章鱼哥去了另一间房休息，将书房留给他用。他手中的这瓶防尘喷雾，正是保护那些沉入海底数年不被泡烂的书本的秘密。——即使是建在海底的建筑，也会面临打扫和防尘的问题。海水中并不完全洁净，海地陆地上也有沙土，海水中也会飘散一些不太明显的细尘。就像常年沉底的破旧轮船，没人清扫的话也会布满厚厚的一层灰和长满滑腻的海藻。虽然这里不是黄泉深海，但他还是向章鱼先生询问到了这瓶喷雾的出处，一边让助手立刻分析记录，一边先给那册竹简喷了一喷。
    ——也不知管用否。
    在得知此世危险之时，楚则就有了此地不宜久留的危机感。
    莫说这里不适合小队会合，不能将这样危险的世界坐标发给队友。——就是在这之前，他还须要解决自己被世界意识仇视的问题。而要解决这个难题，在拿到了杨戬交于他的线索后，他必须得有一个安全的环境和不被打扰的独处时光。
    但很显然，这里不是。
    这一次的跨越世界，助手在宙斯布置的婚礼场地上吸收满了能量，本身消耗掉的能量并不太多，连接跳跃两次空间完全可行。
    但事实并非如此。在决定尝试再一次跳跃空间，看看是否能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世界的时候，楚则无奈的发现，这个世界似乎也对他关闭了空间通道。
    上个世界，是杨戬帮忙，用盘古幡破开空间裂缝才解了局，这个世界又......
    去路被阻，楚则反而格外冷静的拿出那册竹简。——既然这是元始天尊给他的东西，又是这件事的唯一线索，说不定能解现在的困境。
    否则，都能猜测到世界自我封闭空间，而特意将盘古幡这种上古神器拿出叫杨戬带上，没理由猜测不到下一个世界，很大可能还是会遇到世界自我封闭的情况。
    那种情形下，没有将盘古幡、或者其他次一等的什么开辟空间的器具交于楚则，而是托杨戬从天庭盗来一册竹简，——就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楚则喷上轻轻的一层防尘喷雾，在聊胜于无的防护作用下，于深海之下打开了这册竹书。
    于此同时，他的心脏一痛！
    有一个声音似乎从他的心里发出来，又像是环绕在耳边。那个声音无比哀伤，又带着无尽的悲闷，奄奄一息的呼喊：“救我......救我......”喜欢[综]星际考古直播小队请大家收藏：(663d.com)[综]星际考古直播小队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