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闪读 > 幻想奇缘 > 穿书之此君记 > 第四十章 搜魂,前尘

第四十章 搜魂,前尘

推荐阅读:阿拉德的不正经救世主刀光如月映九州我的七个姐姐绝色倾城步剑庭最强末世进化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重生都市仙帝蝉动网游之横行天下剑帝

    游月明此举为了让林禄羽掷鼠忌器。
    他若敢对时盏下狠手,何竞也不会放过林菀。
    修士都想讨好北麓游氏,自然是对游少主的提议拍手称赞。
    林禄羽无话可说,向清虚道人讨来一面水镜。
    他一手按在时盏的天灵盖上,一手举着水镜,届时搜魂中所看到的景象,全会在水镜中映现,众目睽睽之下,公正公平。
    杨铭拢袖,眸中闪烁着期待:“开始吧。”
    时盏慌了。
    事已至此,她根本逃不掉。
    她庆幸没让青青跟来。
    她没曾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杨铭,会搅乱她的计划。
    搜魂术……
    正道人士,谁会想到搜魂术?时盏口不能言,只能恨然看向杨铭,却正好看见他倚靠在墙边,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根精致玲珑的墨玉笛。
    杨铭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一笑。
    一股冷意从足底窜起,时盏刹那间脸色惨白。
    白黎之!
    竟然是白黎之!
    时盏还来不及生气,下一刻,头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仿佛有只手企图硬生生将她识海拽出来。
    不!
    决不能被人窥见她的秘密!要是被发现那本《林菀修真记》,整个浮光界会乱套的!
    时盏咬紧牙关,想要抵抗。
    但越是抵抗越痛苦。
    有什么温热液体的液体从鼻腔流出。
    余安州急了,他想挣脱,身上铁链硌啦乱响,大喊道:“喂!住手!住手!她流血了!”
    那血刺目无比。
    白黎之心软了一瞬,“时盏,不要反抗。”
    林禄羽无动于衷,五指收紧。
    时盏只觉头皮好比被人撕裂了,然后用锤子敲烂了头骨,掏出了白花花的脑子。
    她坚持不住,识海陷入一片黑暗。
    ......................
    春花烂漫,煦日融融。
    水镜中,粉雕玉琢的女娃娃骑在墙头,朝院子里正在练剑的少年招手。
    蔺西泽受了重伤,此时正被两个同门弟子搀扶着,他一眼就认出水镜中的场景。
    彼时他十二,时盏才六岁。
    回忆酸涩,蔺西泽捂住疼痛难忍的胸口,眼眶微热。
    原来,在时盏心底,与他相处的记忆,是人生中最深刻的吗?
    少年蔺西泽皱着眉,问:“是什么东西?”
    小时盏从墙上跳下来,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捧出一枚灵果。那灵果晶莹圆润,竟然开了灵智,也学时盏的口吻喊:“大师兄、大师兄!”
    少年蔺西泽惊了,“原来昨日灵果宴会上,是你把智果偷走了?二师妹,你胆子也太大了,快去向师父请罪。”
    “不要!”小时盏将灵果抱在怀里,轻轻哄着,“掌门会吃掉它的。”
    “只是一颗会果子而已。”
    “它会说话了,它知道疼。”
    少年蔺西泽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二师妹,你太善良了要不得,以后行走江湖可怎么办?”
    小时盏朝他扮鬼脸,“我才不管,反正以后天塌下来了,有爹娘顶着!”
    画面一转,便是时焕夫妻二人的灵位,被供奉在英魂堂。
    属于他们的魂灯,已然熄灭。
    时盏伏在蒲团上痛哭。
    她哭了很久很久,缩在供桌底下,抽噎着睡了过去。
    水镜里,蓦然传来林菀甜腻的嗓音。
    “二师姐,对不起……我、我真的没有想到,时长老和玉长老会死在焦龙爪下。”
    林菀哭了起来,两只眼睛红彤彤的,“我只是想拥有和你一样的苍云鞭罢了,呜呜,我真的没想害死他们!”
    “啪!”时盏狠狠甩了林菀两鞭子,“你要鞭子,我可以给!为什么害我爹娘去送命?”
    林菀吃痛,捂着皮开肉绽的肩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二师姐,是师父安排时焕长老他们带我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看两位长老打不过焦龙,便立刻回来通知师父了……”
    “你不会传音符吗?你独自逃走,把他们留在那里等死?”
    林菀摇头大哭:“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苍云鞭是由焦龙的筋炼制,她觉得好看,仅此而已,从来没想过故意害死两位长老。
    她的无知,反而让时盏更加躁怒。
    她正欲挥鞭,蔺西泽却忽然出现。
    他捉住她的鞭稍,将娇小的林菀护在身后,训道:“二师妹,悲剧发生已不能挽回,你何必拿小师妹来出气?便是时长老他们在世,也不愿看到你欺凌同门!”他甩开苍云鞭,带着林菀离开。
    时盏望着二人相携的背影,双眼赤红,握紧了拳头,眼泪蓄积在眼眶,偏倔强忍着不掉下来。
    画面消失,水镜中一片漆黑。
    蔺西泽不可置信。
    这是他吗?他怎会对时盏说出这种话?急火攻心,蔺西泽再吐出血来,心头绞痛,分不清是因为自己的年少无知还是因为筋脉寸断。
    水镜里什么也没有。
    有人疑道:“诶?就这点儿记忆?”
    林禄羽脸色变了,忽然加大了法力,狠狠擭着时盏的头骨,冷声道:“无知小儿,竟然还在反抗!”
    众人闻言一惊,都被元婴修士摄魂了,潜意识还在抵触。
    可见着时盏身上必然有十分重要的秘密。
    不……
    那段记忆不能被挖出来,不能!
    时盏内心煎熬挣扎,却无济于事。
    她嘴角溢出鲜血,再次陷入黑暗。
    而水镜中,出现了少女独自在玄华山与迷夜蜂搏斗的场景。
    面庞还有些稚嫩的时盏,竭尽全力地与迷夜蜂拼杀。眼见可以胜利,林菀闯来,破坏了她的阵法符。
    两人双双中毒。
    蔺西泽抱走了林菀。而时盏,则被张贺……
    “不可能!这不可能!”蔺西泽用尽全力拉扯旁边同门的衣袖,指着水镜,嘶吼道,“这搜魂术有问题……不是这样的!帮时盏解毒的人是我,不是张贺!不是他!”
    水镜里,是时盏凄厉的哭喊。
    “放过我吧,三师弟!”时盏中了毒,却还是在苦苦央求,“我宁愿就此被毒死!求你,求你你不要碰我!”
    “哈哈,二师姐,你没想到吧,任你不可一世,还不是落到我张贺的手里!”
    张贺狞笑着拽住她的双腿,将她拖进山林。
    “不要……我不要!”
    时盏爬在地上,脸上沾染了脏污的泥土,混合着泪水。
    她双手死死抠入地面,却抵抗不了张贺的蛮力,莹白如玉的指甲全部折断翻起,鲜血淋漓,在地上拖出深深的凹痕。
    时盏饱受凌辱。
    哪怕回到青剑宗,也难逃张贺的要挟。
    “啪——”
    凌厉的掌风掴来,时盏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张贺一把拽起她乌黑的长发,用力撞向石墙,嘴里不干不净地骂:“臭表子!搁这儿装什么贞洁烈女呢?你他妈又不是没被我碰过!”
    “不让我碰你,我就将此事宣扬出去!”
    “从今以后,人人都知道,名士时焕和侠女玉娇容的女儿,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你爹娘会因你一辈子蒙羞!”
    时盏别无选择,藏起遍体鳞伤,躲在角落忍泪吞声。
    可她的忍耐,并没有换来安宁。
    林菀在同门跟前说漏了嘴,她和张贺的事再也兜不住。霎时间,所有同门都对她指指点点,疏远她,责怪她,嘲笑她。
    “嘻嘻,瞧她平日里一副谁也看不上的样子,背地里不知道是怎样的放荡呢........”
    “以为自己是长老的女儿就了不起吗?”
    “只知道欺负小师妹,现在是她的报应,她活该!”
    时盏屈辱难当,她握着苍云鞭,跑回自己洞府,躲起来大哭。
    她哭得厉害,没有看见身后缓缓走出的少年……
    余安州原本沉浸在时盏悲惨的记忆中,突然间在水镜里看到了自己,他脸色骤变。
    瞿如拽了下他身上的铁链,有种看好戏的心态。
    搜魂术里都是深刻的记忆,余安州竟然出现在时盏的记忆中,是不是证明两人早就认识了呢?
    “大师兄!你过来,我给你看一件宝贝。”
    想到此处,瞿如心中雀跃,想看着林菀对此死心。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余安州并不是来安慰时盏,而是冷冰冰地问:“就是你总和我林姐姐做对?”
    时盏抬起迷茫的泪眼,“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余安州咧嘴一笑,“反正今天呢,你得死——”
    他手腕射出四枚骨钉,钉住时盏的手腕脚踝。
    鲜血顺着四肢流淌的到处都是。
    时盏仰头惨叫,哭喊道:“你到底是谁?就算死,我也要做个明白鬼!”
    水镜中的余安州表情闲适,却说着最残忍的话。
    因为时盏和林菀不对付,为了林菀不受欺负,所以要提前将时盏给杀了。
    “我这会儿突然不想让你死了……”余安州笑嘻嘻地说完,扳过时盏的脸颊,右手抽出靴中的宁狼鱼骨匕首。
    时盏在他手中惊惶求饶:“别!别!我错了,我不跟林菀做对了……你不要划破我的脸!”
    可余安州才不管呢。
    他手起刀落,在她脸上慢慢地、慢慢地划了十七八刀,将一个漂亮的少女划成了面目全非的丑八怪,满意离去。
    待天明的晨光初露,时盏身上的血已经凝固干涸。
    她痛叫着、哭泣着,将手腕硬生生从骨钉上扯出,连着筋脉,鲜血喷涌。脸上的伤与泪混合,刺痛难忍,她揽着镜子,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余安州仿佛晴天霹雳。
    时盏记忆里的他,就像是平行时间里平行的人。
    那水镜中发生的事,他的确做得出来,可他并没有做!
    不对!
    余安州猛然记起他和时盏初识的那晚。
    时盏想杀他。
    她拿着尖刀,泪流不止,要划烂他的脸!
    “余安州,你知道我多恨你吗?”
    “我恨你冷漠无情,恨你乖戾嚣张!我与林菀之间的恩怨,与你何干?”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你为什么要害我!”
    凄厉的叫喊犹在耳边回荡,余安州站立不稳,身子晃了两晃。
    时盏当时没有走火入魔,她是真切的经历过。
    余安州愣愣凝望水镜,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他不住颤抖,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
    “滚出青剑宗!”
    “你留在青剑宗简直有辱师门,做你的师弟我颜面无光!”
    “还跟她废话什么,掌门已经默许了,时盏不再是青剑宗弟子!”
    同门弟子将她撵出了师门。
    时盏爬在台阶上,扬起那张刀伤纵横的脸,忍泪道:“我要见大师兄!”
    “大师兄与林师妹正在闭关,有本事你就去找他们呀。”
    “哈哈,这个荡妇不会还在肖想大师兄吧?”
    “她也配?”
    时盏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她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四季如春的青剑宗,那天忽然下起了雨。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落在泥地上,溅起一团团灰尘。
    时盏被逐出师门,抬目四望,竟不知往何处去。
    她没有施法躲雨,任由瓢泼大雨浇透全身。
    她孑然一身,踉踉跄跄地在林子里走,脚下忽地绊住树根,身子栽在泥沼之中。
    紧绷着的弦,终于断了。
    时盏双目赤红,雨水冲刷着眼泪,她才敢捂着脸大声哭出来,宣泄内心的困苦与悲凉。
    少女的哭声被雨声掩盖。
    她狠狠捶打着地上泥泞,仰脸望天,歇斯底里地叫喊:“我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林菀害死我的爹娘,让我狼狈如斯,不该恨她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却是我在遭受折磨?”
    时盏怨天怨地也怨恨自己,她瘦弱的身子跪伏在雨里,耸着双肩无力地抽泣,“谁来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惜,没有人会告诉她。
    雨停之后,她仍然要坚强地站起来。
    脸划花了,就用纱蒙着;骨头断了,就等它愈合。
    时盏独自在浮光界游荡,靠猎杀妖兽采集灵植苟且偷生。
    在昆南,她遇到了一位神医。
    神医说能治好她脸上的刀伤,只需将苍云鞭抵押给他,等她赚到灵石,来赎回便是。
    时盏心动了。
    她仍想做回年轻漂亮的姑娘,不想一辈子都变成别人嘴里的“丑八怪”。
    可她江湖经验尚浅,交出苍云鞭,神医从此人间蒸发。
    时盏慌了,她到处打听,终于知道那神医是邪修假冒。
    那个邪修,名叫白黎之。
    白黎之骗走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时盏跑到初见白黎之那座破庙,用力拍打着庙门,陷入绝望,失声痛哭:“天下修士无数,你为什么偏偏要骗我?”
    “白黎之,你把鞭子还给我吧,那是爹娘给我留下唯一的东西……”
    “求你……求你……还给我。”
    她靠在庙门上号啕,泪流在伤痕累累的面容上,狰狞凄惨。
    邪修骗走的东西,岂有归还之理。
    从此以后,时盏再没有见过白黎之。
    女子悲哀的哭声透过水镜,于凌霄殿内反反复复的回荡,令人肝肠寸断。
    四下一片寂静,众修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半晌,殿内才响起一道涩然的嗓音,“够了。可以结束了。”
    说话的人,是杨铭。
    他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眼底却有着令人看不透的情绪翻涌。
    林禄羽脸有怒气,“提出搜魂术的是你,阻止的人也是你?既然我已经出手,必定得讨出个结果,岂容你在这里置喙!”
    林禄羽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狠按住时盏的天灵盖。
    时盏在他掌下颤抖,双目里流出两行血泪。
    水镜再次呈现记忆。
    时盏失去了本命法宝,猎杀妖兽中了妖毒,左腿位置开始腐烂,烂到腿根,便只有等死。
    她一路颠沛流离来到北麓,正好听闻北麓游氏布施行善,每位修士都能领到一袋灵米和一块中品灵石。
    时盏也去了。
    她迫切需要那块灵石买妖毒的解药。
    她拖着腐烂的病腿,在游氏的救济堂排了三天三夜,待轮到她,却被告知没有了。
    时盏慌张地抓着一位管事的手臂,“我可以不要灵米!给我一颗灵石就行,下品的可以!”
    “滚滚滚!”那管事嫌她脏污,抬手将她推搡在地。
    时盏疼得拧眉,手肘撑地,半晌没爬起来。
    她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犹如丧家之犬。抬起溢泪的双眼,却正好看见游氏少主从旁经过。
    游月明如他的名字一样,高高在上,如月光明。
    而时盏是他月光永远无法照亮的泥土。
    游月明看见了时盏,立刻掩住鼻子。
    “走开!臭死了!”他满脸嫌弃,右手却弹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灵石。
    灵石骨碌碌滚到时盏脚边。
    时盏一把将那枚上品灵石攥在手中,似乎看见了希望,痴痴地笑了起来。
    游月明眼眶发红。
    他在时盏的记忆里出现过?
    不,那不是他。
    他爱慕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她呢?
    时盏的记忆似是而非,游月明十分迷茫。好像命运错乱,却又彼此纠缠。
    时盏用这颗灵石解了妖毒,还买了大量劣质丹药,硬是将修为堆上金丹期。遭受雷劫之后,她身子千疮百孔,劣质的丹药夹杂剧毒,令她沉疴旧疾、病入膏肓。
    她犹未死。
    时盏人生无望,却还想报仇。
    她混入青剑宗,见到林菀,出手偷袭。她修为太低,林菀被一众男人相护,她注定行刺失败。
    林菀窝在余安州怀里,被吓得嘤嘤哭泣;蔺西泽挡在林菀身前,一脸严肃地对时盏劝诫:“二师妹,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时盏呵斥,“你让开!”
    蔺西泽挡在林菀跟前,温润的眼眸里一片坚定,说:“林菀是我的小师妹,我不会让你伤害她。”
    沈枭执起寒霜剑,蓦然出手,一剑洞穿了时盏。
    时盏双手捂着被剑刺穿的心脏,冷风从伤口灌入血液,浑身冰凉。
    她目光环视众人,只觉他们丑陋无常,十分可笑。
    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林菀是你的小师妹……那我呢?我是什么?”她声嘶力竭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朝夕相处了八十载,我在你们心目中……到底算是什么啊?”
    弟子?师妹?朋友?不,她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蔺西泽垂下通红的眼,不忍地看向西边。
    时盏握着冰冷的剑身,仰倒在血泊之中。
    她眼里最后的景色,是空中无边无际的阴霾。
    正如她那悲惨短暂的一生。寂寥、孤独、充满无奈。喜欢穿书之此君记请大家收藏:(663d.com)穿书之此君记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本文网址:https://www.663d.com/xs/25/25987/15051148.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s://m.663d.cc/25/25987/15051148.html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