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姜一一就知道自己脱离剧情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小胖子是不会允许她违背所谓的剧情正道的。
    一个半小时前，她两手空空一身轻松地从徐易宁的别墅里出来，没有大家期待的狼狈和落寞，她挥一挥衣袖，只带走两张支票。
    徐易宁自然不会派人送她离开，从别墅一出来，她在人烟罕至的公路上徒步走了半个多小时连点车尾气都没看见。
    在网上约了个出租车，对方接单后立即就取消订单了。她以为师傅操作失误，又重新下了一次单，结果对方依然是接单后立即取消订单。如此来回三次，她都还没生气，对方就先怒了。
    “你是不是吃多了闲的，大名鼎鼎的富人区需要打车？我们小本生意经不起你们有钱人折腾，就当行行好放过我吧行不行。”
    对方仿佛笃定姜一一是有钱人在消遣他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窝火憋气地挂了电话。
    在挂断之前，姜一一听到对方向车里的对讲机说今天遇到个傻子一直逗他玩，让大家警惕千万不要上当接单。
    有钱的傻子姜一一抿了抿唇，歇了高价包他的车的想法，不接就不接，明天她就去买十辆出租车，天天和他们抢生意。
    正好这具身体太瘦弱了，权当锻炼吧，姜一一在心里自我安慰。
    船到桥头自然直，人到累时必有车，又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有一辆车从她身边经过了。
    她手脚并用把车拦了下来，经过一番请求，最终顺利上了车。
    车主是个漂亮小姐姐，身材火辣烈焰红唇，把她送到市区后二话不说就轰大油门走了。
    姜一一依靠导航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来到妇科医院，脚还没踏进医院半步，胳膊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祎祎，是你吗？”
    姜一一知道来人自然不会是喊自己的，是原身姜祎祎的熟人。现在姜祎祎已经不在了，避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姜一一不是很想和她以前的熟人打交道。
    思及此，她头也不回地否认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我知道你是，祎祎，你看看我啊，我是妈妈啊，祎祎你怎么了，你看看我啊。”来人硬生生把她转了过去，两个人猝不及防面对面。
    来人是一个清瘦的女人，约莫四十岁，尽管头上已经有了几根显眼的白发却依然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这是一个美丽又有气质的女人。
    “祎祎，你怎么连妈妈也不认得了，我和你爸爸到处找你，我们到处找你，可是总也找不到，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啊，你跑哪里去了呜呜呜……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姜母一把将她抱住，哭得肝肠寸断。
    姜一一心神一震，呆愣在原地，慌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在姜母令人心碎的哭声中，她慢慢抱住她的背，缓慢又僵硬地轻拍了几下。
    “别哭了。”
    姜一一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又各自再婚，两个人一开始为了姜一一的抚养权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让谁，然而组建新家庭后不久，两人又各自有了新的孩子。从此，姜一一就像一颗坏掉的气球，两方踢来踢去谁也不要，为了摆脱姜一一，两人又重演当初争夺抚养权时的骂战，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再把她当做宝贝，他们都视她为累赘，是烫手山芋。
    他们吵架的时候从来不避讳，每次都在姜一一面前吵闹甚至动手，年幼的姜一一就静静站在一旁不哭不闹，看着他们两个人说爱自己，也看着他们不要自己。
    后来，是姜一一的外婆心疼她，不顾家人反对把她接回家照顾。
    从此以后姜一一再没父母，只有一个外婆，只是可惜，外婆在她大三那年也离她而去，世间就剩她一个孤孤单单的活着。
    这也是她不想要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原因，她怕自己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接受他，怕自己不够爱他，让他重蹈自己当年的覆辙，父母双全却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有她一个就够了，她不想再有第二个孩子独自在黑暗中哭到天明。
    她没有享受过父母带来的亲情，也从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们相处。乍然被姜母抱住，她心中更多的是抵触和无措。
    “祎祎，你去哪里了？你过得好不好啊，有没有人欺负你？你是不是瘦了？我可怜的孩子……”姜母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打量，眼里溢满了疼惜和怜爱。
    她的神情和眼里的爱意不似作伪，姜一一敢肯定，她的的确确是原身姜祎祎的母亲，一个失去女儿良久又失而复得的可怜的母亲。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姜一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姜祎祎了。《总裁老公轻轻宠：亿万老婆带球跑》这本书中并没有提到过姜祎祎的父母，只是一笔带过，说他们原本一个较为富裕，因一些事情家道中落，然后姜祎祎就去了酒吧卖酒。徐易宁救了她之后，她也只是说她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没办法才来酒吧谋生，徐易宁对她本就不怎么上心，自然也没有过多追查。
    等到后来顾芷回国姜祎祎被徐易宁赶走后，她也是成天一门心思都扑在如何打败顾芷夺回徐易宁的心一事上，从来没有回家看过父母。及至后来她为顾芷捐献心脏静静死去，也没有告诉父母她的决定。
    姜父姜母从没在书中说过只言片语。姜一一都以为原身真的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正因如此，同样作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她多多少少有点能理解原身，一个人在享受过从没享受过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后，哪怕只是手指缝隙中露出的微弱的一点点，也会令她变得贪心。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会紧紧地抓住这一点点温暖，并且妄图据为己有，一旦察觉到这份温暖即将被收回，她会变得疯狂，变本加厉地握住这份温暖，哪怕两败俱伤，哪怕牺牲所有。
    徐易宁在原身落魄的时候救了她，对原身来说徐易宁就是她晦暗生命中唯一的一缕光，当徐易宁因为顾芷的回归要赶她走的时候，就意味着她的光要消失，所以原著中她耍尽各种手段想要留住这份光，直到最后心甘情愿把心脏捐给顾芷，对她来说，光已经没有了，她活着也没意义了，因此她成全徐易宁和顾芷，自己带着对徐易宁的满腔爱意独自死去。
    不管是在原著中成全徐易宁和顾芷，还是在这个世界中，原身在得知徐易宁不要她了伤心过度死去，姜一一从不怀疑她对徐易宁的爱，甚至对她这种飞蛾扑火般的爱情有淡淡的敬意，虽然她并不赞同并且觉得很傻。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原身不仅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还有如此疼爱她的父母。那她做那些事甚至自愿选择死亡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她的父母，她有没有想过她跟着徐易宁回去之后如同金屋藏娇般骤然消失，父母会找不到而心急如焚，她有没有想过她为了自己的爱情选择死亡父母得知她的死讯后多么心碎痛苦，她可能从来没有考虑过，哪怕仅仅只是想起他们一秒钟呢。
    姜一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伤心痛苦又难掩喜悦的可怜女人，她不知道，她的女儿已经在他们夫妻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已为了爱情死去，除了自己这个鸠占鹊巢的人谁也不知道。她的喜悦和关心是不合时宜的，因为姜祎祎已经死了，再多的关心她都已经感受不到了。
    姜一一几欲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能说点什么，张张嘴终究只是徒劳。她同情抱着自己的这个女人，也为自己占了她女儿的躯体而愧疚，别的再多就没有了。说她铁石心肠也好，说她不近人情也罢，她向来都是这样的人改变不了。
    姜母哭了十多分钟情绪才稳定下来，当她意识到她们现在身处何地后，她又不淡定了。
    “祎祎，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啊？是不是……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姜母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触及姜祎祎的伤口，不过须臾，她已经脑补出了女儿受到伤害的所有情节，心疼得无以复加眼泪顿时又流水似的涌出来，她可怜的女儿。
    姜一一张了张嘴，妈这个称呼还是喊不出口，索性就不喊了，“你不要担心，没人欺负我。”顿了顿，她还是打算告诉她真相，虽然真相有点残忍，“我怀了……嗯……怀了前男友的孩子，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打算不要这个孩子。”
    姜母先是错愕，随后脸上的表情更加心痛，女儿遭受了这么大的痛苦，他们却没陪伴在她身边。她抓紧姜一一的手，似在给她力量也给自己力量，“好，既然你打算不要那就不要，你别害怕，妈妈会陪着你，我和你一起去。”
    姜一一挺诧异的，原本她以为姜母得知自己来打胎会阻止，没想到她既然如此尊重自己的选择，不得不说，姜祎祎有个好母亲。
    她开心了，小胖子却差点气哭，孩子被打掉了以后拿什么去徐易宁面前讨嫌啊。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9275这个固执的女人，特地联合主神把姜祎祎的母亲弄过来阻止她，没想到姜母不但不阻止反而还鼓励她。
    难道生命在她们眼里一文不值吗？小孩子的人权就不算人权吗？
    不行，剧情绝不能偏离，虽说9275在别墅里的表现不是如此完美但也算差强人意，好歹实打实的引起了徐易宁的厌恶，和原剧情相比也算□□不离十了。如今万里长征已经迈出了一大步，眼看着即将胜利，绝不能在原地踏步甚至是倒退回起点。他得想办法阻止。
    姜一一不知道小胖子心里的弯弯绕绕，她只是觉得挺感激姜母的，她想过就算姜母不支持她的决定但也别添乱，没想到她如此开明。
    “谢谢你。”
    她还是没有喊自己，姜母落寞地垂下眼睑。她回过神来后一直在观察着姜一一的一举一动，她总觉得她的女儿变了，给她的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但眼前这个又确实是她的女儿，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兴许……是在外面过得太辛苦了所以性子稍稍变了一点，性子变了没关系，只要人回来了比什么都好，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那你要现在进去吗？”姜母小心翼翼地征求姜一一的意见。
    “嗯，现在就进去。”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祎祎你别怕，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姜一一瞥了一眼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自己的肉都快被她掐紫了，应该是她比较怕一点吧。
    “我自己能行的，要不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出来。”她提议道。
    姜母摇摇头，生怕她再次消失一样，誓要紧紧跟着她，“没事的没事的，有我陪着你你就不会害怕了。”
    姜一一：“……”算了，她想跟就跟着吧。
    医院的人并不多，姜一一程序走得异常顺利，很快就躺在手术台上了，就在医生即将准备动手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手术被紧急摁了暂停。
    姜一一不悦地抿了抿唇，她没想到姜母到最后竟然会阻止自己，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她跟来。
    姜母感受到了她的不悦，可是她没有办法。在祎祎进手术室的时候，负责给她检查的那个医生研究半天，告诉她因为体质原因，祎祎极有可能上了手术台就再也下不来了，并且这个概率是非常非常大的。她不能让祎祎冒这个险，他们夫妻二人已经失去祎祎一次了，绝不能再次失去她。
    “祎祎我求你，咱们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为了你的身体咱们留下他，等他出生以后你不想看到他咱们就把他送得远远的，如果你愿意见他，那就由我和你爸爸养，我们对外宣称他是你的弟弟好不好，妈妈求你了，我们不要做手术了好不好，听话，咱们不做手术，妈妈求你了。”姜母老泪纵横，她知道让祎祎留着这个孩子无异于在她心上插刀子，可是她真的不敢冒险，在没有祎祎消息的这段日子里，他们夫妻二人吃不好睡不稳，日日梦到祎祎在外面被人欺负自己却无能为力，醒来心如刀割整夜整夜的哭。他们只有祎祎一个女儿，如今好不容易找回来，已经承受不起第二次失去她了。
    姜一一无动于衷，死就死了吧，反正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姜母差点跪在地上求她，被一旁围观的医生和护士拦了下来。
    “小姑娘，你就听你妈妈的吧。”
    “是呀小姑娘，孩子是无辜的。”
    “小姑娘，孩子很可爱的，等你做了妈妈你就会体会到其中的好了。”
    “给孩子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吧，小姑娘不要让将来的自己后悔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劝着，都让姜一一留下孩子不要冲动行事。
    “好，你去吧，做你想做的吧。”一直哭得不能自已的姜母突然一反常态，她抹干眼泪，眼里全是绝决，“祎祎没关系，做你想做的吧，我知道你可能不在意，但是没关系，如果你在手术台上有任何闪失，那么我们一家三口下辈子还做一家人。到时候我们好好爱你，绝不让你受任何委屈。”她的手不停地颤抖，可心里却是坚定的。
    姜一一听懂了，一旦自己死在手术台上，他们夫妻二人也会随她而去。
    她的心突然疼得厉害，脑子里一片空白。
    “妈~”
    她就像一个旁观者，听着这具身体情真意切开口喊姜母，感受着这具身体里滔天的悔意。
    是姜祎祎，姜祎祎她后悔了，在无数次为了追求爱情抛弃亲情后，她终于后悔了。
    姜母愣了一瞬，片刻后，她嚎啕着把姜祎祎搂进怀里，“哎，妈妈的好女儿，妈妈在这，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妈，对不起，我……”
    姜母摇摇头，不让她道歉，“祎祎，你没做错，是妈妈和爸爸没照顾好你，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们不会把你弄丢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不会让你受伤了。祎祎，妈妈的乖女儿，我们回去好不好，爸爸还在家等我们，我们回去好不好。”她只字不提手术的事。
    “好。”姜祎祎把手放进她的手心，起身跟她离开。
    姜母当即破涕为笑：“好好好，回家，咱们回家。”
    走出医院门口，姜祎祎泪眼朦胧地看着身旁的母亲，她有好多话想对爸爸妈妈说，想告诉他们她很后悔，想告诉他们她很爱他们，想告诉他们自己下辈子还想做他们的女儿……她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和他们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妈妈，再见！爸爸，再见！我爱你们！她无声地嚅动嘴唇。
    姜一一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在回家的车上了。因原身姜祎祎的感情太强烈，刚才她的灵魂被挤回空间去了。
    在空间里她才得知，不管是突然出现的姜母还是医院里医生突然改口，都是小胖子为了阻止她打掉孩子联合这个世界的主神临时做了改动，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留下孩子顺利生下来，以后好拿孩子去要挟徐易宁。
    她在空间里和小胖子大吵一架，最后被吵不过自己恼羞成怒的小胖子一脚踹了回来。
    呸，你们就做梦吧！我就偏不如你们的愿。
    姜母紧紧搂着姜一一的肩半点儿不肯松懈，她害怕等她回过神来又后悔。
    姜一一拍拍她的手安抚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去医院了。”既然姜祎祎答应了，那么她就不会违背她这个最后的愿望。
    再次回到这具身体里，姜一一明显感知到姜祎祎残留的念力已经消失殆尽，她已经彻底离开了。
    安心去吧，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车子开到贫民窟外面的路口司机就再也不愿意开进去，即使姜一一说给他加钱他也不愿意。
    “这里面路窄不好掉头不说还又脏又臭，我进去一次出来洗车都洗不干净，算了，我少收你们一点钱，你们自己走进去吧。”师傅说什么也不进去，铁了心不肯赚多余的钱。
    没办法，姜一一她们只能下车。
    走到里面，姜一一才知道师傅一点都没有夸张，这里的环境已经不能用脏乱差来形容了。
    遍地污水横流，随处可见的大小便，令人作呕的垃圾肆意堆放，耗子勇敢地在垃圾堆里来回穿梭，头顶不知道是谁家的红色破洞内裤迎风翻飞，路边拖着长长的鼻涕的小孩在追逐打闹，屋里传来的打骂声犹如四重奏此起彼伏。
    姜一一胃里一阵翻腾。
    姜母似乎早已习惯，一路上目不斜视牵着她灵巧地避开地上一处又一处‘地|雷’。
    他们住的房子自然也不怎么样，外表布满青苔，黑色的污水顺着墙壁流下来，在墙上留下斑驳的黑影，部分墙体已经剥落，露出令人胆颤的裂纹和缝隙。
    每家每户陈旧不堪的防盗窗上都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从摇摇欲坠的防盗窗里伸出长胳膊长腿对行人张牙舞爪。
    姜一一跟着来到三楼，姜母打开门，喊声喊到：“老姜，老姜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哎，来了。”屋里踢踢踏踏的声音越来做近，一个穿着拖鞋系着粉色围裙的男人跑出来，他手里还拿着锅铲，因为跑得急，他的眼镜有点歪，“老婆，怎么……”
    看到来人，他怔在原地。
    仿佛过了一万年，又仿佛才一眨眼，姜明亮举起手中的锅铲准备往姜一一身上打，动作迅猛异常。
    姜一一认命地闭上眼，就当她用姜祎祎的身体欠她的。
    “哎老姜……”一旁的姜母急得破了音。
    姜明亮到底没有打下来，他叹口气，无奈地转过身，“你走吧，我们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走吧，爱去哪去哪，走得越远越好……”他嘟囔着回了厨房，没有多看姜一一一眼。
    姜母迅速关上门，急忙解释道“你别听你爸的，就在这待着哪也不去，你爸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管他，最想你的人就是他了，只要你出了这个门，保管他马上哭着去把你追回来。”
    姜一一突然就笑了，认真地点点头：“嗯放心吧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陪你们。”
    姜母眉开眼笑地给她接水。
    “王可依，你在外面杵着干嘛呢，外面有什么让你留恋的，还不赶紧进来。”姜明亮在厨房里大声高气地喊姜母。
    姜母被他吼了也不生气，“喊什么喊，耳朵好着呢没聋。”她转身对姜一一道：“宝贝，妈妈进去一会儿，你自己随便玩玩啊，我一会儿就出来。”
    姜一一哭笑不得，姜母真的把她当成三岁小孩了。
    姜母扭身进了厨房，不满地瞪了姜明亮一眼：“喊我干嘛啊？”
    姜明亮偷偷瞄了一眼外面，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老婆，你再想想咱女儿还有啥不吃的还有啥爱吃的。”
    王可依心疼地看了一眼垃圾桶里还冒着热气的茄子，拧他的胳膊，“你倒了干嘛，多浪费啊。”
    姜明亮嘶一声：“我这不寻思宝贝女儿不喜欢茄子吗？”
    “她不喜欢吃我们两个吃啊，你这个败家玩意儿。”
    姜明亮挠挠头，憨憨一笑：“哎呀，忘了，光想着女儿了。”
    王可依瞪他一眼：“刚才不还又动手又喊她走的吗，怎么现在不气了？姜明亮啊姜明亮，我看你就是鸭子死了嘴还硬。”
    姜明亮被她一瞪立即讨好地笑着：“我走，我走，是我该走。”
    “哼，这还差不多，赶紧做饭吧，祎祎都该饿了。”
    “遵命，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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