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盛夏，太阳如火箭射向大地。这古老的城市像一位饥渴的老汉有气无力地□□着，整条街都被射得光亮光亮，只有几个赶时间的人在街上晃荡。
    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
    一场关于父女的重逢正在上演。
    干净明亮的卧室里，妮娅正安静地窝在父亲的怀里，听他讲这一年多来的遭遇。
    汉克的手腕上还包着染血的绷带，额头上也贴着纱布，原本英俊的脸已经十分苍白和憔悴，但是妮娅的到来让他重新又恢复了生机。
    此时的他正洋溢着满脸的笑容，和怀里的女儿讲述着那些英国边陲小镇的风土人情。
    妮娅知道父亲在逗她开心，所有的描述都突出了有趣而对痛苦、难熬的生活避而不谈。她“咯咯咯”地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地蓄满了整个眼眶。
    “笃笃笃”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白发苍苍的邓布利多穿着一身利落干净的白色巫师袍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父女叙旧了。”
    妮娅赶紧从床上爬下来，在床边站定，而床上的汉克也正襟危坐起来。
    “教授，发生了什么事？”
    “成员们都到齐了，我想，隆巴顿先生也到时间下去参加会议了。”老者和蔼地说着，转头又将目光落在了妮娅的身上，“妮娅，你可以先去隔壁房间呆一会儿，哈利、赫敏、罗恩都在那里。”
    妮娅望了一眼床上的父亲，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便乖乖地退出了这间卧室。
    汉克望着自己女儿消失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
    他抬眸，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巫师，“邓布利多校长，为什么选中的是妮娅，为什么是我的孩子？”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最优的选择，隆巴顿先生，就如同当年的你一样。”
    老者布满皱纹的眼睛闪过精光，稍纵即逝。
    妮娅在走廊上走着就能听到隔壁房间里的喧闹声，等她推开门而入时，就看到铁三角正围坐在桌子旁边愉快地聊天。
    “妮娅。”赫敏的位置正对着门口，所以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她兴奋地喊了一声，朝着门口跑去。
    妮娅随着对方的脚步也落坐在这张桌子周围，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哈利，关心地询问：“哈利，你的伤都好了吗？”
    突然被提及的哈利一愣，随即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谢你，妮娅，谢谢你当时帮了我。”
    罗恩很快就把话接了过去，好奇地盯着面前的妮娅，还伸出手戳了戳她的手臂，证实她是真实存在之后，才开口：“我听哈利说了，你当时就像幽灵一样半透明地浮在半空中，这是什么奇怪的魔法？”
    “罗恩，你相信我，这并不是什么好的魔法，我因为这个还在医疗翼躺了5天。”
    “我们当时还想去看你来着，妮娅，但是马尔福他……拦在门口。”哈利悻悻地说着，镜片后的绿眼珠子不断地观察对方脸上的神色，“那天在墓地发生的事，你应该也看到了吧。”
    妮娅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依旧是淡淡的，“我看到了哈利，当时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诉了邓布利多教授，我相信他自有判断。”
    “那……你和马尔福……”
    “啪、啪”，随着两声刺耳的爆响，罗恩的两个双胞胎哥哥，弗雷德和乔治突然出现在房间中央，打断了哈利的继续询问，还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听见有人在说那个令人讨厌的马尔福……”乔治一边说一边朝哈利开心地笑着。
    “在这里还是不要提及马尔福哦，哈利。”弗雷德也是满脸带笑，目光一转，“喔，马尔福的女友在这里，没看到，十分抱歉，抱歉。”
    虽然双胞胎的嘴里说着抱歉，但妮娅完全没在他们的言语之间感受到任何歉意。
    赫敏感受到了现场气氛的尴尬，立刻开口打圆场：“你们俩通过幻影显形的考试啦？”
    “成绩优异。”弗雷德说，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像是一根长长的肉色细绳，“伸缩耳，我们想听听楼下的动静。”
    “你们可得小心点儿，”罗恩盯着伸缩耳说，“如果又给妈妈看见了……”
    “值得冒险，他们在开一个重要会议。”乔治回答道。
    门突然又被打开了，露出一头火红的长发，是金妮。
    好了，这下这个房间里有4个韦斯莱了。
    小小的空间里立刻充满了人声和交谈的声音，妮娅和金妮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便安静地坐在一边，听他们在谈论凤凰社、魔法部的事。
    他们交流时并不避讳妮娅的存在，同样高声扩论，这让她始料未及。
    她本以为按双胞胎之前的语气，他们会将自己划分到德拉科那一边。
    就在所有人都在侃侃而谈的时候，韦斯莱夫人出现在卧室门口。
    “会开完了，现在你们可以下楼来吃晚饭了。隆巴顿小姐在哪里？大家都想见见你。对了，谁在厨房门外丢了那么多大粪蛋？”
    “克鲁克山。“金妮毫不脸红地说，”它最喜欢玩大粪蛋了。”
    妮娅跟着赫敏他们一起，往地下室的厨房走去，他们将晚餐的地方从一楼的餐厅改到了地下室，是出于安全考虑。
    刚路过客厅时，她听见了布莱克老夫人尖锐的咒骂声，和布莱克先生的争吵声。
    “畜++生！肮脏和罪恶的孽子！杂++种，怪胎，丑八怪，快从这里滚出去！你们怎么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闭嘴，你这个可怕的老巫婆，闭嘴！”
    ……
    地下室的餐厅十分昏暗，这是一个洞穴般幽深的房间，四周是粗糙的石头墙壁，大部分光线都来自房间那头的一个大壁炉。管子里冒出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如同战场上的硝烟，黑乎乎的天花板上挂下来的沉甸甸的铁锅铁盆，在烟雾中显得面目狰狞，阴森可怖。
    因为开会，房问里摆满了许多椅子，中间是一张长长的木头桌子，桌上散乱地放着羊皮纸卷、高脚酒杯、空酒瓶和一堆看上去像是破布的东西。
    “这些东西应该会议一结束就赶紧收起来。”韦斯莱夫人厉声地说，然后快步走向一个很古老的碗橱，从里面拿出晚餐的盘子。
    汉克首先迎了上来，抱住了妮娅，因为双腿受伤严重，他现在的行动还不是十分便利，只能一瘸一拐地行走。
    妮娅扶着他的手臂，将他送回了凳子上，然后就近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落座，开始左右张望起这个餐厅里的所有人。
    她认得韦斯莱夫妇，之前在《预言家日报》上见过不少次，还有他们的长子比尔，在三强争霸上她也见过，至于布莱克先生和卢平教授，这些都是老面孔了。
    “父亲，那位女士和那个不修边幅的男人是谁？”妮娅低下头，靠近父亲的耳边低声询问。
    被妮娅提及的女士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只见她抽出魔杖，对着妮娅一点，“荧光闪烁”。
    魔杖顶端便冒出了粉红色的光，衬得她苍白桃心形的面孔和乌黑闪亮的眼睛闪闪发亮，她就像任何年轻而反叛的女巫一样，穿着古怪姐妹的衬衫，补缀的牛仔裤以及色彩鲜亮的头发。
    “晚上好，隆巴顿小姐，我是唐克斯。”
    这真是一个特殊的打招呼方式。
    汉克在旁边笑着说：“妮娅，这只是唐克斯的打招呼方式而已。”
    妮娅放松了紧绷的身子，袖子里的魔杖也收了回去，大大方方地起身，对着眼前这位女士施了一个礼，“晚上好，唐克斯。”
    身后响起了粗轧的笑声，原来是那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在一边抽烟一边发笑，“哈哈哈，汉克你教育得不错，隆巴顿小姐确实很懂礼仪。咳咳……”说完，他又朝着半空中吐了一口绿色烟圈。
    妮娅有些抗拒地皱起了眉头，她讨厌这臭烘烘的烟味。
    “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蒙顿格斯，”韦斯莱夫人在她身后大声说道，“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在厨房里抽那玩意儿，特别是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
    “啊，”蒙顿格斯说，“好的。对不起，莫丽。”蒙顿格斯把烟斗重新塞进口袋，烟雾散去了，但那股袜子烧焦的刺鼻气味儿迟迟没有散尽。
    晚餐终于在一片喧闹中开始，大家一如既往地在谈论魔法部和邓布利多的事情，还提及了神秘人卷土重来的意图。
    妮娅一边安静地吃着盘子里的大黄面包屑和蛋奶糕，一边支起耳朵在听。汉克的发言也很少，基本都是埋着头吃东西。
    但是，有人却对只吃饭不说话的隆巴顿父女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嗝……听说隆巴顿小姐和马尔福家的少爷是情侣关系。”依旧是那个不修边幅的蒙顿格斯先开的口，“马尔福家族，那可多的是钱，看到这纯银的盘子没？马尔福家族用的可都是纯金的，嗝……”
    他响亮地打了一个酒嗝，显然是喝醉了。
    妮娅握着刀叉的手愣了一下，便放了下去，饭桌上的谈话逐渐平静了下来。韦斯莱先生靠在椅子背上，一副吃饱喝足、身心放松的样子。唐克斯张着大嘴打哈欠，她的鼻子已经恢复了正常。金妮把克鲁克山从碗橱下面引了出来，这会儿正盘腿坐在地上，把一些黄油啤酒的软木塞滚来滚去，让克鲁克山追着玩儿。
    自从妮娅来到这里，已经被人问了3次类似的问题，一次是她的父亲，一次是哈利，一次就是这个蒙顿格斯。
    妮娅慢条斯理地那餐巾擦了擦嘴，淡淡地开口：“是的，我和德拉科是在一起了。”
    “我知道大家都对马尔福家族很感兴趣，因为我和哈利亲眼在伏地魔的复活仪式上看到马尔福现任家主出现了，还差点害死了我的父亲。”
    “这件事情我已经和邓布利多和我的父亲提过，也征求了他们的意见，目前已经很好地解决了，所以大家不用担心。”
    “嗝……这么说，你们分手了？”蒙顿格斯砸吧了一下嘴，又喝了一口桌上的黄油啤酒，“真可惜啊……”
    “顿格，这件事邓布利多校长自有打算，他既然同意妮娅呆在这里，就说明了一切的事情。”汉克很快就从妮娅那里接过了话语权，拉着女儿的手，低声说道，“各位，非常抱歉，我的伤没有好，现在觉得有点累。妮娅，你扶我上去休息吧！”
    韦斯莱夫人和韦斯莱先生对视了一眼，开始打着哈欠发话：“时间差不多该上床睡觉了。孩子们都去睡觉。顿格，你喝醉了，快去醒醒酒。”
    妮娅感激地望了韦斯莱夫人一眼，然后扶着父亲的手臂走上了石头台阶。
    那天夜里，妮娅被安排到和赫敏一起睡。并不宽敞的单人床上挤了两个女生，还好她们两个都不丰满，所以勉强能睡得比较安稳。
    这是一间次卧，此时已经被隔成了两个小房间，仅在一个木墙之隔的另一边，罗恩和哈利睡在一起，妮娅还能听到高高低低的鼾声。
    赫敏的眼睛在黑夜里又大又亮，有些担忧地盯着睡在她身边的金发少女，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妮娅，你想好了吗？你本可以不参与到这件事之中的，你没有成年，魔力也不是很稳定，完全可以拒绝去做这件事。而且，马尔福家的那个小子，他真的值得吗？”
    床上的妮娅转了个身，对上了赫敏关切的眼神，“我别无选择，赫敏。”
    其实，当邓布利多第一次敲开妮娅在英国伦敦唐人街的小洋楼的门时，她就知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有着一双看透一切的眼睛，给了妮娅两个选择：
    第一，放开所有的事，从今天开始什么都不管，尽量让一切事情都按幽灵记忆里的一样发生，接受自己最终成为幽灵的命运，也接受父亲最终死亡的命运。
    第二，加入邓布利多的阵营，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
    “没有第三个选项吗？”妮娅坐在沙发上，希冀地看着面前的邓布利多。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切断了她一切的侥幸心理。
    若要前行就得离开现在停留的地方。
    我们选择什么，就要放弃什么。得到什么，就要舍弃什么。要有对自己纯粹而坚韧的标准，才可以跟着直觉和信念去走。（出自：安妮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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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娅走上父亲的路，有些时候，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到头来还是身不由己。
    大家有发现从这章开始很多剧情都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了吗？喜欢[*******溺请大家收藏：(663d.com)[*******溺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