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秋成

    次日，盈袖应言带着辛夷下楼去玩，仿若岁月静好。
    在诸事不明的情况下，明哲保身不失为一个优秀的办法。
    “果小姐，出去？”裴秋成就在三楼执勤，他拎着枪站在走廊里。不止他一个，长长的走廊里，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执勤的人。
    “嗯，房间里太闷了，带辛夷到楼下透透气。”盈袖朝他点点头，友好地笑了笑，她想要乘坐电梯，就必须要经过他的位置。“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
    “谢谢叔叔。”辛夷跟着道谢，他还把两只小手放到胸前前后摇了摇。
    “这是秋成分内之事。”裴秋成状似疏离地回应到，手上已经实诚地帮忙叫了电梯。“饭店还不能出去，您可以带着孩子在楼下小花园里玩一会儿。不过，不要太久，外面不安全。”
    “好。”
    盈袖牵起儿子的手踏进电梯，她看出裴秋成在外人面前故意做出来的疏离，可能是不想要暴露她的身份？不过他做的那么明显，面上疏离有什么用？
    “果太太带着孩子出去吗？”陈氏兄弟从一扇门内走了出来，像是没想到走廊里有这么多人，怔愣了一下才出声打招呼。
    “对，小孩子调皮，要下楼透透气。要一起吗？”盈袖伸出手，暂时止住电梯的运行。
    “不，不用了，我们去找内尔纳。”那个胖胖的陈先生指了指法国人的房间，“您请，您请。”
    饭店空旷了很多，黄种人几乎绝迹。各国的白人零星地坐在几个卡座里，谈论着各自的话题。盈袖松开手，放任辛夷跑来跑去，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身影。
    “您的孩子很可爱。”一位打扮时尚的柔弱姑娘主动上来攀谈。“我是个演员，长期住在饭店里。对了，过几天这里会有一个宴会，您是来参加宴会的吗？”
    “没有，我从北京来，到敖东找个人。”
    “您真漂亮！”柔弱的姑娘这样说到，“也真巧，其实我来这里也是要找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是么。”盈袖漫不经心地应和着，眼睛片刻也没有离开辛夷。
    “是的，您找到他了吗？我……”
    “辛夷，不要打扰别人吃东西！”眼看着辛夷跑到了一位犹太人的桌旁坐下，她连忙提醒，跟着坐过去，也就顺势无视了这位女士的问话。
    “没关系。您的孩子很有礼貌，女士。”犹太人朝着盈袖举了举酒杯，“我一直认为孩子是最纯洁的象征，他们眼睛里的世界像童话一样美好。”
    “保护一个孩子的眼睛，是每一个成年人的责任。就像爱护幼崽是生物的天性。”盈袖回礼，“辛夷很喜欢您。”
    “他叫辛夷？男孩子为什么要取一个花的名字？”犹太人显得很有谈性，“如果不介意的花，我们可以同桌吃饭，永远一个人吃，也是很寂寞的。”
    “多谢，但是我们已经吃过了。”盈袖坐在辛夷旁边，“赞美您的学识。很少有外国人知道辛夷是花。不过也不只是花，辛夷也是一味药材，而且，辛夷别名紫玉兰，望春花。兰是花中君子，至于望春，辛夷生在冬天，遥望春天。并且，或许您知道杜甫？”
    “哦，”老犹太显然是知道的，因为他笑了起来，并且赞美道，“现在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合适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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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