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平乐

    脑海里住进了一个陌生人，即使盈袖隐藏的再隐秘，时日久了，张妼晗还是发现了端疑。
    既然被发现了，盈袖也没有继续躲藏，而是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与她解释说自己来错了地方，只能暂时寄居到她的脑海里，等找到要去的地方就会离开。
    好在十几岁的小姑娘天真烂漫，满脑子天马行空，再加上盈袖来了这么久，没有做过任何危害到她的坏事，张妼晗很轻易地接受了盈袖的存在。故而这件事没有被声张出去，造成什么轰动性的后果。
    事实上，张妼晗很喜欢这个新朋友。她心性高傲娇气，再加上非常小心眼，在同期里没有什么朋友不说，还莫名其妙地得罪了好几个。有些不能和贾婆婆说的女儿家的小心思，只能自己闷在心里。
    如今有了盈袖，她那些私密话，可总算是有了听众。
    盈袖在她身边久了，对这傻姑娘还算了解。
    张妼晗十分得贾婆婆的宠爱，被她护在羽翼之下，没有被阴私诡计沾染过半点。这也养成了她敢爱敢恨，有仇不过夜的性子。虽则那些小事在她这里过了就是过了，可总有些见风使舵的簇拥者们帮忙煽风点火，行些小人手段。这样一来，那些得罪过她的人全都受过欺负排挤，个个都以为这是张妼晗的授意安排。
    等到贾婆婆入宫做了总教习，张妼晗这个贾婆婆面前的红人，在教坊司这一亩三分地，已经有了呼风唤雨的能力，也被架起了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子。虽则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在外面，一分跋扈早就被传成了十分百分，自然没有人愿意上赶着找不自在。
    她心性不坏，盈袖是乐意做她的听众的。这份乐意，仅仅维持了三天就摇摇欲坠了。
    张妼晗是舞女，每日生活简单的很。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不停地练习舞蹈。做基本功，熟悉旧舞，编排新舞。她天赋好，基本功也扎实，在所有教习那里都是心尖尖，休息时间也比旁人多些。
    在闲暇时，张妼晗最喜欢关起门来，在纸上描摹那个男子的画像，她的月银也大部分都用来买笔墨了，丁点儿没攒下来。
    如今有了盈袖，张妼晗在画的同时，还喜欢跟她念叨这个男子。若是念叨一遍两遍，盈袖还能承受，十遍八遍也勉强，可张妼晗不带停歇的，只要想起来，就一遍一遍的念叨。要知道，她不用张嘴，只在心里说，盈袖就能听到。
    不过三天时间，盈袖已经听了一百多遍了。她生无可恋，为了还自己一个清净，已经开始研究如何在张妼晗的脑海里给自己设个屏障了。
    再不设个隔音罩，她就要被噪音烦死了。
    “盈袖，盈袖？你在吗？”
    “在~”又开始了，盈袖不情不愿地回应着，她悬空躺在张妼晗的脑海里，尝试用魂力在空中画圈，嘴里背起那段熟悉的话。“那天你好不容易拜托贾婆婆买来的小兔子被老鼠咬死了，为了给小兔子报仇，你抓了那只可恶的老鼠，在雪地里用鞭子活活抽死了它。你的那个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哎呀，我不是想说这个。”张妼晗正在压腿，她把滚烫的脸贴在腿上，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
    “哦，他提着一个灯笼，从树林里走出来，用很温柔很温柔的语气跟你说话，安慰你，还关心你冷不冷。”盈袖换了一段继续背。
    “也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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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