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采花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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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桐不知何时进来了,抱着一个劲儿翻白眼的白大宝站在一边当柱子,见两人言行亲密虽有心说教,但思及绾衣的内侍身份,也就释怀了。
    且最近她是看出来了,绾衣总有办法让殿下乖乖听话,不像她,苦口婆心的劝半天也只能让殿下随口敷衍,接着该怎样还是怎样。
    像这不爱穿鞋的毛病,她就毫无办法,总一转眼,鞋子还在,人已经跑没影了。
    青桐心中暗暗摇头,把鞋子递给了绾衣,就抱着白大宝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带上了殿门。
    门合上,一声轻响。
    青纱榻前,绾衣瞅着大早上就开始作妖的凤还朝,微笑着蹲跪在地,托着绣鞋,一只一只给她穿好。
    凤还朝撇撇嘴,却也没挣开,而俯是趴在绾衣肩上,凑近他耳朵讲悄悄话。
    额发间铜铃一荡,微微脆响,接着是软糯轻柔的稚音绵绵密密入耳,像勾勾缠缠的丝线,自耳膜穿透心肺。
    绾衣手捏寝衣袍袖,隐忍着抓挠胸口的冲动。
    “孤与你说啊,韩非是坏蛋,孤听外祖父说,本来该是他去长城的,可是他不敢,才换了邛表哥去,不然,邛表哥不会死,他死才对。”
    凤还朝有些愤愤,说着貌似天真却恶毒的话,好像韩非死了还不如死一只蚂蚁那般,无足轻重,而韩邛死了就是天大的事情,偏心的厉害。
    偏偏她口吻如此认真与惋惜,是讨厌不是恨,果然是被过于娇养爱护的天真,全然不知这涉及的是韩府阴私隐秘,只是他问了,她便告诉他,全然信任。
    心中一大疑惑被解开,绾衣穿好鞋立即跪伏于地,面上流露歉疚,温声劝诫道,“殿下,是小人僭越,这些话小人今后不会再问,还请殿下今后也无需再告诉别人了,事关韩国公府,万一让有心人知道了,势必要惹出一些风波来。”
    凤还朝眨了眨眼睛,似是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不过还是好心情的点点头,瞧着他哼道,“自然,要是像四皇姐那样的,什么都添油加醋往外说,明明喜欢,要说不喜欢,不喜欢的呢,还非要强撑说喜欢,惹人讨厌,孤才懒得开口呢,浪费口水。”
    她话里话外带着一股子嫌弃。
    “殿下看人真准。”
    想起荆卫收集到的凤朝皇族各成员信息,涉及到凤延宁这类皇族女子的,无外乎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一些,这在皇室是无可厚非,但经她这么无意一说出来,总觉得多出几分可调侃的趣味。
    不过说起来,凤朝皇族有也是个奇葩组合了,凤帝凤后不论,但说这些个皇子公主,太子殿下忠义仁信,待上孝敬,待下宽厚,确实可当储君之选,而齐妃所生的那对双胞胎也都是真性情,就是那不爱诗书爱武术的五公主,除去性子粗野些也没什么。
    眼前的凤还朝则是活脱脱被宠坏了的刁蛮公主,按她看过的话本子来描述就是,只有文妃那对母女在认真宫斗,她都懒得掺和,就看着她们作妖。
    想到这一茬,绾衣禁不住嘴角笑出愉悦的弧度。
    “那是,孤的眼光还能差。”
    凤还无知无觉,还挺得意的朝他神神秘秘道,“有个事绾衣你陪孤走一趟。”
    “殿下请说。”
    “哎呀你先起来,坐着说。”凤还朝扯绾衣起身,拍拍自己旁边,扬起下巴糯声道,“韩非买了一株花,想送给四皇姐求亲,哼,孤才不会让他如愿呢,虽说四皇姐蠢蠢的,但韩非也配不上,孤打算今日夜里去韩府偷花,你与孤一道,我们一起做采花大盗!”
    绾衣愣了愣,“采花大盗?”
    “是啊!话本子里都是这么说的!我们这叫替天行道!”
    凤还朝一脸心驰神往,讲述了一遍她立志要行走江湖惩恶扬善快意恩仇的远大理想和报复,韩非就是她第一个下手的对象。
    堂堂一朝公主殿下不当,想学话本子里那些莫须有的侠客般,做江湖草莽?
    绾衣神色微异,偏偏凤还朝一脸坦荡,一副要为民除害的骄矜模样。
    他默了默,点头。
    就当陪她胡闹一场罢了,讨厌一个人连到连一朵花也不放过,这脑回路也是够清奇的。
    只是没想到韩非能痴情到这般地步,都已经知晓韩邛死于非命了,或许与凤帝有关,他居然还想着娶凤帝的女儿,也不知道是该说他蠢还是没心肺的只顾着痴情。
    “殿下,这出宫令牌?”
    绾衣想起这一茬,自旁的木架上的盒子里取出了出宫令牌,双手呈上。
    昨日午间回清华殿后,他就要归还,却被青桐告知凤还朝要午睡。
    他要交给青桐,青桐却摇头,“殿下说了,这出宫令牌你留着便是,免得想出宫了还得随时来请,不费那个工夫。”
    遂留到了现在。
    凤还朝看都不看,一巴掌拍开了令牌,笑得眉眼弯弯,“拿着就是,晚上孤来找你,你记着别睡过去了!”
    “遵。”
    他坐回来,袖袍中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撑在软榻边的冰凉指尖,微微瑟缩,随即又自然的覆了上去,慰温。
    -
    寅时,夜色还未完全褪去。
    天昏沉未明,北街寂寂,只有点点街灯孤立道路两边,沉默无言,街上并无行人,只有巡视的京卫不时无声的路过,黑甲覆面,如阴兵过道。
    北区多是王公贵族的府邸,容不得丝毫闪失,何况前阵子还出了个祭典刺杀案,虽不牵涉北区,但巡视也是愈加紧凑森严。
    长芳坊最大的一处府邸,就是有着一对凶恶石狮子的将帅世家,韩国公府。
    此时的韩府前院,灯都熄了,而放着大量金银财帛的库房外的假山石上,趴着一对小人儿。
    “殿下,来了一盏茶时间了,该动手了罢?”
    绾衣蒙着脸,声音低沉,用只让近在咫尺的凤还朝听见的音量。
    想想自己在偏殿等了大半夜,结果却在黎明破晓前才等到说要深夜行动的凤还朝来推门。
    他无言以对,她倒是好心解释,睡过头了。
    她是主,他为仆,自然也就听之任之,不然还能如何。
    “不急。”
    听到绾衣的话,凤还朝老神在在,不三不四的用也不知道哪里扯来的黑纱蒙着脸,形象诡异,比起为民除害的侠客,更像是寻富户打劫的盗匪。
    只是年岁太小,身量不高,所以整个人的样子就显得十分的搞怪可笑,也可爱非常。
    绾衣收回目光,神色自若的继续道,“可是再有近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到那时再动手恐怕不妥。”
    凤还朝瞅了瞅天空,星光逐渐隐去,天尽头不见日光,不见月色,倒也是一片难得的混沌景象,遂点点头,“也是,天都快亮了。”
    “那现在动手?”
    “不。”
    “……”
    “你急什么,我们两个只是来望风的,真正动手的是大胖,有他出手,一个顶我们俩个。”
    “……”
    让一只猫做采花大盗?
    怎么想怎么画风不对,这要是真的,那这异兽就该成精了吧。
    绾衣眼角微抽,所以他无眠大半夜,然后还装扮的跟个土匪似的跑来这里吹凉风,只是陪她来走个过场是么。
    [啧,你个死女人还望风,就你这业余几百年的水平,风望你还差不多!]
    库房外台阶上出现白大宝雪白的一小团身影,口中叼着一朵被扯断的紫色花朵。
    凤还朝眼眸一亮。
    [到手了?]
    [废话,那些财宝器物现在都在本君的空间里好好待着呢!本君挥一挥爪子,保管箱子还在,封条未动,可里头却空的不能再空,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也完全追查不到下落!]
    [干得漂亮大胖,回去赏你栗子糕味的小鱼干,要几碟都行。]
    [哼哼!]
    白大宝几个跳跃,在绾衣惊异的目光下,跳到了凤还朝怀里,把紫星草吐在了她手心。
    转过猫头就对绾衣翻了个白眼,紫澄澄猫瞳转悠着,灵动非常,还傲娇的轻喊了一声,“喵~”
    “乖。”
    凤还朝笑眯眯的摸了摸白大宝脑袋,让颇有些风中凌乱的绾衣把紫星草收进一早准备好的檀木盒里。
    木盒是白大宝拿出来的,上面刻有莫名纹路,可保活物不朽。
    “阿宝大人真能采花……”
    出了韩府,深宅大院外的宽阔街道边,绾衣禁不住喃喃。
    [去你的黑心小子!你才采花呢,会不会说人话!]
    白大宝心中腹诽,翻着白眼很有再在他脸上乱踩一顿的冲动。
    [好了你收敛些,他之前不把你当回事,经过这一回,总要信几分老神棍说你非寻常的话了。]
    凤还朝顺毛安抚。
    [怎么着,他还敢查本君!]
    [又是废话,不过你行踪诡秘,做过的事也非人可以探查的到的,我们不是实验过么,既然连凤都感知不到你的来去,何况其他。]
    [哼,那是,也不看本君是谁!]
    凤还朝拍拍白大宝傲娇扬起的猫头,扭头望绾衣,得意一笑,在斑斑点点的昏暗街灯下露出一对可爱小巧的虎牙。
    “不止能采花,还能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孤的灵宠,自然也要不一般了。”
    “确实神异。”
    绾衣已经收敛好心神,端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的娃娃脸微笑。
    凤还朝瞅着他这幅淡然自若的嘴脸就牙痒痒,不禁又添上一句,“就像你,虽是内侍,是奴仆,身份低贱……”
    成功看到绾衣眼睛里的镇定有一闪而过的龟裂,她这才满足了,话锋一转,扬着下巴扯下他的衣领,面对面,眼对眼,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却是相处无比融洽的各怀鬼胎。
    “但你给孤记住了,你是孤的奴,除去孤,这世间无人可轻贱你,否则,孤会将那人关进蛇窟水牢,与那不长眼的蠢货作伴去!不过,要是哪一日——”
    她忽又笑得古怪起来,眉眼弯弯,虎牙忽隐忽现,就是声音也是天成的软糯可爱。
    “孤发现了你与那个蠢货一样,恃宠而骄,或者背叛孤的话,孤会把你送进一个更美妙的去处,所以,你要小心哦。”
    绾衣瞧着尽在咫尺的小少女情态天真,却总说一些与她年纪全然不符的话,也不知又是从哪个话本子里学来的词,背叛?
    他全然不惧,坦然一笑,未长成的娃娃脸上的无害之色愈浓。
    “小人永远不会背叛殿下。”
    “哼,最好是。”
    凤还朝放开绾衣衣领,“大胖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我们了,凤,去椿象街。”
    一桩心事已了,接下来解决另一件。
    银面影卫出现,提着两人就开始飞檐走壁。
    直到停在了一处大门紧闭的院子外的巷子不远处,绾衣才来得及出声问,“殿下这是?”
    “为民除害啊。”
    院子里,点着灯,屠户样子的男人正守在里屋外头,半眯缝着眼在打瞌睡。
    那个大汉似是要出门,披了布袋子,一身装扮平平无奇,有点行走客商的意味。
    只见他打开门才走几步,隔壁院子也走出个小妇人,脸色蜡黄,跳着两筐细嫩豆腐要去街市赶早集。
    看见大汉,便撑起笑脸虚虚问候了一声,“刘大哥又出门赶生意?”
    大汉爽朗笑道,“是啊,这不正赶上好时候吗,忙过这些天等赚到银子了,请妹子一家喝酒!”
    小妇人满面愁苦的应好。
    大汉见她这幅模样,叹口气,转身走近了小妇人劝慰道,“妹子别感伤了,你年纪还小,孩子没了还能再生,要是哭伤了身体,才是不值啊。”
    “刘大哥说的我懂,只是可怜我娃娃才出生几日,我……”
    小妇人被勾起了伤心事,一手扶着扁担,一手擦拭着眼泪。
    凤还朝抱着白大宝在一边冷眼望着,身上气压愈来愈低。
    绾衣看着眼前一幕,没觉出任何不对,也不知道凤还朝来这里除哪门子的害,但聪慧的感觉到她心情不愉,遂也不多问,眼观鼻鼻观心的跟在她身后。
    凤还朝让银面影卫带着攀进了院子。
    进去后,走到内院门口不远,看着那似被声音惊动要醒转过来的屠户,她开口了。
    “凤,别让他死的太痛快,孤讨厌比孤还坏的人!”
    屠户已经完全清醒了,出自本能的想喊救命,可才张开嘴巴,银面影卫已经略到跟前,手起刀落,屠户舌头就掉在了地上。
    血污一团,分外恶心。
    酷刑还在继续,凤还朝没去看接下来的血腥场面,而是忽然扭过脸看绾衣,脸色苍白道,“绾衣,你见过杀人么?”
    “见过。”
    “那你怕么?”
    “小人不怕。”
    绾衣见她紧咬的唇齿,忽地生出一股不忍,本是假意的谎话里也就不自觉掺了真话,以及真心。
    “小人跟随世子而来,从东荆到凤陵,路途何其漫长,而北苑深深,小人见过的杀戮,见血的,不见血的,不知几何,甚至小人自己也亲自动过手,都是无奈罢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谁又能留情不去拼命呢。”
    经历多了,心自然就冷了,怎么都捂不暖,可叹体温竟是热的,与他的腑脏如此不相匹配。
    他阖上眼,放佛又回到了那血淋淋的一幕幕,一场场。
    那些算计、圈套、动辄生死,以及剖开来除去利益再无其他的黑暗扭曲至极的人心。
    蓦地手被握住,一片冰凉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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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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