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争宠

推荐阅读:清都仙缘透视神医在都市天灾降临:从加入救援队开始一夜情深:霍少放肆宠至强圣体道士不好惹万古神帝我们反派才不想当踏脚石星球大战之第四天灾外乡人的旅途

    汉中及附近的矿藏其实很丰富,当年冯永学了一个学期的拓扑制图,就是用汉中地图作为最后的作业地图。
    上头标的几个大矿冯永还记得很清楚。
    南乡有亚洲第一大石膏矿,还有一级大型石灰储量,以及丰富的硫铁矿。
    所以现在南乡白天浓烟滚滚,晚上灯火通明。
    下辩的铅矿,其实就是后世成县的铅锌矿带,全国排名第二的铅矿带。
    后来又据某些不可靠消息说,在地底深处,这条矿带有可能一直延伸到汉中,有成为全国第一大铅锌矿的潜力。
    这个说法真假不说,但即便是第二大矿,那也够大了。
    现在南中的铜矿已经开始有产出,而大铅矿的及时出现,相信一定会让大汉丞相欣喜若狂。
    处于南乡与下辩之间的沮县,潜力最大,因为以它为中心的周围,有不少金矿,有一个还是全国排名第三的镍金矿。
    虽然对沮县的金矿垂涎三尺,但冯永在时机未成熟之前,从来没打算对别人提起。
    黄金作为最重要的贵金属之一,沮县的黄金矿必然是大汉储备局将来稳定大局的筹码。
    同时也是冯永所留的最重要底牌。
    照大汉现在的资本畸形发展,反噬在某一天必然会到来。
    不管是什么时候到来,以哪种方式反噬,也不管是哪个势力率先反噬。
    只要自己手里有足够的黄金储备,真要逼得急了,大不了直接掀桌,然后再重新洗牌。
    让那些资本恶狼们,知道什么叫国家队。
    有底气就是这么直爽,不矫情,任性!
    不过说起任性,最有资格的还是魏国皇帝曹睿。
    两场大败之后,仅仅是过了两年,魏国就能重新缓过气来。
    虽然为了减轻河北并州和冀州的压力,采取了对鲜卑乌桓等胡人的怀柔政策。
    但因为大汉的余威,还有公孙瓒曹操曹彰等人早些年对胡人的征伐,漠南的胡人倒也没有借机生事。
    让曹睿能放下心来,专注对付西边与南边。
    甚至他还借机绕开了朝中的重臣,直接对边疆守将直接下达军令,进一步收紧了大权,同时还能试探边疆大将对自己服从程度。
    在得到长安曹真与荆州司马懿的回报后,曹睿终于放下心来,开始加紧收拢朝中大权。
    以防像上次那样,因为边境兵事不利而引起朝中局势动荡。
    浮华朋党案牵连甚广,诸省各署出现了不少空缺,特别是后备官员郎吏,以前多是由年轻才俊担任。
    浮华朋党案之后,洛阳各个官署的郎吏至少被罢黜了一半。
    所以曹睿又趁机提拔了一批新的官员。
    幽州渔阳郡乐安人士廉昭颇有才能,在这个特殊时期脱颖而出,得任尚书郎。
    这日,尚书令陈矫刚处理完政务,正准备下值,只见尚书郎廉昭又捧着一卷文书进来。
    “陈尚书,宫里传出诏书,这个卷宗还要劳烦你看一下。”
    廉昭面容俊秀,谈吐风雅,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不知底细的人看到他,很容易对他心生好感。
    只是陈矫身为尚书台的主官,却是对此人知之甚详。
    甚至在他的眼底,还藏着一丝不让对方发现的厌恶之色。
    接过廉昭递上来的卷宗,仅仅是看了几眼,陈矫就脸色大变。
    “廉尚书郎,曹璠之罪,大理寺已经判决,何以要重新加以追究?”
    曹璠原本乃是尚书台的尚书左丞,职责是辅佐尚书令处理尚书台的各种事务。
    可是前些日子,他被查出与浮华党朋党有关联,被下诏问罪。
    最近朝中的局势让人有些捉摸不定,更重要的是,自己乃是曹璠的直属主官。
    陈矫虽然自认问心无愧,但心里总是有些担心。
    幸好廷尉高柔乃是武皇帝时代的老臣,明于法理,执法公平,并没有让此事牵连到任何人。
    此事刚刚过去,陈矫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廉昭居然想要重新审理。
    “陈尚书,曹璠虽已认罪,但尚未供出朋党。皇上的意思是,要对此人详加追究,寻出背后的同党。”
    只到廉昭这番话,陈矫先是心头一跳,然后一股怒气就猛然直冲脑门,让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同党?
    什么同党?
    难道陛下觉得浮华案牵连得还不够广?
    自己是尚书令,而曹璠是辅佐尚书令的尚书左丞,谁是朋党?
    看着廉昭脸上谦和的笑容,陈矫仿佛看到了对方笑容下面的挑衅与得意。
    只是想到廉昭能自由出入宫禁,深得陛下所信,陈矫又不得不强行忍下这口气。
    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自己颤抖着的手,陈矫不得不把手缩回袖袍里。
    “廉尚书郎,此事说与我听,只怕有不妥之处吧?真要追究起来,只怕我亦得避嫌。”
    若是面对陛下,陈矫不怕据理一争,因为他知道陛下虽然有时比较偏执,但终究是明于事理。
    即便是直面诤谏,陛下最多也就是不听,事后却不会怪罪。
    廉昭不一样。
    此人虽有才,但却是个十足十的小人,迎陛下所好,最是喜欢抉他人小过,以求献媚于陛下面前。
    浮华朋党的罪名之一,就是让仆人假冒官吏,出入禁地,借人情往来打探消息。
    所以浮华案后,陛下先是制定了严厉的禁令,不让人随意出入,同时让禁军重兵把守宫禁,现在又越发地重用亲信近侍。
    现在外朝的大臣在平常想要面见陛下,比以前难多了。
    若是今日自己言语失当,必然会被此人编排于陛下面前。
    而自己因为隔着守卫森严的宫禁,根本没有办法在陛下面前自辩。
    一亲一疏之下,谁知道陛下会不会受到廉昭一时的蒙蔽?
    “尚书令此言差矣!”
    廉昭微微一笑,声音柔和地说道,“陛下让下官把此案宗呈予尚书令,就是相信尚书令的为人。”
    “毕竟陛下当日到尚书台,尚书令可是当场把陛下拦住,说观看文书非陛下之职,陛下为此还称赞尚书令正直呢!”
    陈矫听到这话,心里头终于明白过来:这廉昭只怕是听到了这事,然后在陛下面前进了馋言?
    还没等他想出如何应对,只见廉昭又拱了拱手,“其实下官亦是非常佩服尚书令,能这般直言进谏陛下。”
    陈矫一怔,发现事情似乎与自己想像有点不一样。
    “只是尚书令这等直臣之举,却被一些幸进小人在陛下面前进了馋言,说尚书令以邀名之举,行专权之实。”
    陈矫听到这里,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一个幸进小人说别人是幸进小人?
    更重要的是,竟然有人在陛下面前这般中伤自己。
    这朝堂里究竟有多少个幸进小人?
    “尚书令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给陛下进了馋言吗?”
    廉昭看着陈矫脸色阴晴不定,低声问道。
    陈矫终究不是圣人,可以做到无视恐惧与生死的地步。
    “是谁?”
    廉昭满意一笑,倒也没有再卖关子:“侍中刘晔。”
    陈矫一听,终于忍不住地站起来,失声道:“此话当真?”
    即便是廉昭要在陛下面前言自己之过,陈矫就算是担心,亦不会大惊失色。
    因为他是尚书令,廉昭不过是一个尚书郎。
    陛下乃明圣之主,不可能因为一个尚书郎之言,就不明不白让自己这等重臣下狱。
    再加上陛下重视法令,对重大案件经常亲自听审,所以自己总会有机会自证清白。
    但刘晔不一样。
    刘晔被人称为有佐世之才,一直以来深受陛下所重。
    陛下登基后,第一个私密接见的大臣,就是刘晔。
    若是他在陛下面前进馋言,那自己身家则有倾覆之险!
    看着陈矫的脸色有些苍白,廉昭露出满意的神色。
    “下官虽不知尚书令与刘侍中有何怨仇,但下官对刘晔这等小人之举亦深为不齿,若是有机会,下官定会在陛下面前替尚书令解释一二。”
    廉昭凑上来,满脸关切地说道。
    陈矫历经曹魏三朝,又岂会听不出廉昭的言外之意?
    他目光幽幽看着廉昭,“你想要做什么?某自认平日里对你并无施恩之处。”
    廉昭一翘大拇指,“和陈尚书说话就是省心。”
    他看了看周围,似乎在寻找什么。
    “放心,此处除了你我二人,再无他人。”
    陈矫知廉昭之意,说了一声。
    廉昭听了,这才咳了一声,“近日,司隶校尉孔羡欲征僻骠骑大将军(司马懿)之弟,哪知有人说骠骑大将军之弟素来狂悖无理。”
    说到这里,廉昭脸上露出气愤之色,“尚书令你说,这不是故意恶评他人么?骠骑大将军的家族自来就是河内望族。”
    “到了骠骑大将军这一辈,更是兄弟八人,人人皆才俊,素有司马八达之称,何以会有狂悖无理之举?尚书令,你说是也不是?”
    陈矫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廉昭的来意。
    换了一般人被征僻,自然不用惊动尚书台。
    但司马懿岂是一般人?
    如今他的弟弟想要出仕,偏偏又被风评所害。
    尚书台作为朝廷最重要的官署,举国上下的政务集于此,若是尚书台也不同意此事,那么司马懿之弟出仕之事只怕就要落空。
    司马家才在官场上折了一个司马师,没想到竟然又能马上推出另一个来。
    让人更没想到的是,廉昭居然还与司马家有这等关系。
    陈矫心头的念头,如轱辘般转个不停,急促地衡量着这其中的利害。
    看着陈矫的脸色变幻不定,好久都没有说话,廉昭有些不耐。
    “陈尚书,下官还听说过一事。这两年因为吴蜀二虏逞凶,故陛下心忧天下,此前曾问于陈尚书。”
    “言骠骑大将军乃是忠正之臣,可托社稷乎?陈尚书却言骠骑大将军乃是朝廷之望,不敢轻言是社稷之臣,可有此事?”
    陈矫一听,顿时冷汗直冒。
    陛下竟对廉昭亲近至此耶?
    否则他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只听得廉昭继续说道,“陈尚书先有顶撞陛下之举,后有刘晔诋毁之言。”
    “若是此事被骠骑大将军所知,到时尚书令内外皆有结怨之人,即便不顾惜己身,难道连自家妻儿亦不顾耶?”
    陈矫再也无法保持表面的镇定,重重坐回了位置上。
    魏国一向有连坐的传统,他自然是比谁都清楚。
    陈矫的大儿子陈本看到自家大人脸色难看地回到府上,当下便关心地问道:
    “大人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陈矫挥了挥手,把所有下人都赶走,然后又让陈本把二儿子陈骞叫来,然后这才开口廉昭所言之事说了一遍。
    最后面有忧虑之色地说道:“若廉昭所言为真事,则我们陈家险矣,你们觉得吾当如何?”
    大儿子陈本听完其父所言,面有惊惧之色,一时间竟是心乱如麻,如何能想得出办法?
    倒是二儿子陈骞素来有智谋,略一思索,便笑着说道:“大人自己都说了,陛下乃明圣之主,如今不过是一时被小人所蔽。”
    “即便是听信小人所言,想来陛下看在大人乃三朝元老重臣的份上,自会让大人安然而退,最多不过不做公卿罢了。”
    “我们陈家,如今怎么说也算是高门,即便是不出仕,亦可衣食无忧,大人又有何虑耶?”
    陈矫却是仍是忧虑:“唯虑那刘匹夫以后再次构陷吾耳。”
    陈骞点了点头,脸上亦现出恼恨之色:“刘老匹夫确实可恨,此人不死,只怕大人仍有危险。”
    “如此奈何?”
    陈骞面露阴沉之色:
    “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如今刘老匹夫先制人,大人已经落后一步。所幸圣上未曾怪罪下来,大人何不反制之?”
    “哦,计将安出?”
    陈矫急忙问道。
    “依孩儿看来,那廉昭与大人在尚书台所言,未必全是骠骑大将军所授意。”
    陈骞目光闪动,“刘晔一直深受陛下所亲重,廉昭不过是后来才幸进,故刘晔在陛下面前,自然要压廉昭一头。”
    “廉昭此举真正的目的,在孩儿看来,乃是意在刘晔。”
    陈矫听到二儿子这么一分析,心头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他一拍大腿,喝彩道,“吾竟是未曾想到这一茬!”
    陈矫赞叹地看向儿子,“那廉昭以司马懿作掩饰,没想到其真正目的竟是这个。”
    “只要知道了他的真正目的,那我们应付起来,就好办多了。既然刘老匹夫这般可恨,大人何不借廉昭之手,除去此人?”
    陈骞咬着牙说道。
    陈矫眉头皱起:“刘晔深得陛下所亲重,廉昭不过新进之臣,如何能行得此等大事?”
    陈骞面露微笑:“大人,无论刘晔也好,廉昭也罢,其权势皆不过是陛下所予。只要从陛下那里入手,那就容易多了。”
    “难啊!”
    陈矫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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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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