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破军

        “然也然也。”
又有一道声音响起，赫然是个儒生打扮的蓝袍中年人微笑着出现在黑袍道士身边。
这两人正是元祷城中除了陆念情、洛海棠和牧天行之外的两名地仙，魏如学、秦百灵。
原本为了衍阵化风雪，两人都几乎耗空了法力。
这段时间里，纵然有所恢复，也不会太多。
饶是如此，他们仍毅然入战局，让陆念情颇多感怀。
交兵征伐，生死存亡，最不少的，就是慷慨激昂之士。
陆念情没有再说什么“两位还是回去好好休息”的客气话，洒然一笑，紫琊轻划，一一掠过持箫女子数人：“好！能与两位前辈并肩作战，是在下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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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魏如学和秦百灵两人现身后算起，元祷之战又持续了好久好久，一直打到子丑之交，中间未有半分停歇。
星月高悬之时，秦军终于无奈选择了暂退。
换句话，这一战，是肃州军胜了。
事实上，自风雪散后，两边战局走向就全然落在了陆念情和牧天行的意料之中。
青骓营三千人几近覆灭对秦军来说虽是无伤大雅，但刚猛勇进之势到底是受了挫。相反，肃州军之可谓是士气再涨。要知道，风雪未散时，陆念情那一手挟箭奉还就已经让肃州军大受鼓舞，青骓营之败更是激起了肃州军之血勇。
是以当两军阵前厮杀，肃州军凭着无畏无惧的气势，硬生生将战力上的差距给拉近了。
不过，秦军之强悍确实是非同小可，哪怕如此，依旧表现出了高绝的野战能力，将肃州军死死压制，不断向城墙边逼。
没办法，城下厮杀失利，只好退兵入城作固守之姿。
双方在军械方面都准备充足，一时间礌石滚木、箭矢火球于眼前纷乱不止，双方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说是僵持，仍是秦军隐隐占了上风。
若这般拖下去，秦军迟早能奠定胜基。
真正的转机，也是在这时到来的。
转机之源，是北边曲乌山之战。
在银策兵、照光军、渠鳞军、大雪驽骑四方合围之下，强如铁猿军也是陷入溃败，不得不向西突围。而成功突围的事实上只有连仲寒麾下一部分残军。卢子信所部在卢子信自己被擒后就尽显颓势。毕竟，步卒对上重骑本就是极尽劣势，哪怕是铁猿军这样的强卒也只能说擅于应对，却很少有轻松占尽胜机的时候。更何况，主帅被擒，又是受一大挫。至于匡扬煜所部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被吴六出的大雪驽骑骗了个结结实实，全然没发现差错，尔后大雪驽骑暴起发难，恍然无觉的铁猿军又如何能抵敌，几乎被杀了个干净。
连仲寒率残军突围后，肃州军这边四方兵力汇合一处，追袭不止。
铁猿军残部好不容易与明崇庭大军汇合，赵炼、王训选、斯裕新、吴六出等人也一点不含糊，管你汇没汇合，径直领军拦腰杀入。
秦军骤起动乱，城中守军如何能不知，当即开城门出兵接应。
须知，两相僵持，最磨意志。
秦军攻城许久不下，疲态略显，从曲乌山杀来的肃州军虽也征战已久，却是连战连捷，势头正盛。
这一番内外合击，可说又是大杀秦军一阵，而且也成功将从曲乌山杀来的肃州军接入了城中。
虽是数番受挫，但秦军依旧表现出了极强的韧性，攻势不止。
拉锯战在持续到暮色降临时，又出变故。
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肃州军自西而来，突袭秦军后军，再添乱势。而在城中守军呼应下，这支肃州军也在掠杀后成功归返城中。
一而三再而三的动乱，纵使对秦军这样的铁军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每一次的颓败，对秦军来说或许都无伤大雅，但堆积起来就将是致命的。
再加上夜战本就比白日更加劳心费神，在尝试到子丑时分依然攻城无果后，明崇庭终于选择了退却。
至于背袭的那支肃州军到底是什么时候调转来的，当然就要归功于陆念情和牧天行的精打细算了。毕竟，瞒天过海这种事也是很耗费心神。
好在，最终的结果到底还算不错，也证明了陆念情所所说垒势真的有其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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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起来，修行者方面的争斗就要单调许多了。
魏如学和秦百灵虽然法力没有完全恢复，但地仙境界的底子在那，他们的加入对于陆念情来说自是一大臂助。
只是，虽然有魏、秦两人的帮助，但事实上陆念情这边还是被压着打。
没办法，架不住对面人多。
如果不是陆念情有化身之便，自身实力高绝，恐怕早就撑不下去。
两边你来我往、各显神通，一直纠缠到了日暮时分。
秦军那边的修行者终于选择了退却。
其实他们也很无奈，原以为以肃州方面的修行者质量，决然挡不住乘蛟龙而来的大秦修行者，谁知道陆念情一个人就挡下了实力最强的几位大能，让他们的威胁一下子削弱了太多。
无法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再耗下去也只是徒劳。
要知道，数头蛟龙的损失已经足够让明崇庭他们肉痛好一阵了。
当然，此番也并非毫无所得。
至少，秦军那边的修行者都因为此战而确认了一件事——陆念情必为我大秦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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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暂熄。
元祷渐渐归于平静。
士卒们托着疲惫的身躯收拾着战场、城墙还有各处被毁坏的屋宇。
西城城头，牧天行已经在此督战了整整一天一夜。
饶是像他这样的存在，也有些感到疲惫。
他揉了揉眉心，向身边正借着火把与月色的微光于小册子上记录着什么的苗子端问道：“苗将军，你们少主呢？”
这一天里，苗子端一直跟在牧天行身边，协助他指挥。
牧天行对严谨认真的苗子端给予了充分肯定，甚至想着能不能把他从陆念情身边挖过来。
虽然牧天行很清楚，就陆念情那“抠门”性子，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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