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案件倒v（3）

    七海雷厉风行的有点越俎代庖, 直接越过警方人员走在最前面向死者家属了解情况。
    “咚咚咚”略带粗暴的敲门声急促的打破了公寓的安静。
    两三声敲门声过后, 公寓里的灯透过窗户亮了起来, 絮絮稀稀的室内脚步声从里传出来，一直到公寓门的推开。
    “谁啊？是玲子吗？又没带钥匙？昨晚你去哪里了？”一个高瘦男人穿着皱巴巴的睡衣无精打采地喘了一口粗气, 然后象个病人一样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似乎睡眠不足被人吵醒了，语气特别不好。
    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劲头的抬起头, 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七海，神色好像很意外的往她身后瞥了几眼才问, “你是谁？”
    七海没搭理他的话，眼神冷酷的把他从头至脚像x光一样透过了一遍，然后一声不发的借巧力推开门越过高瘦颓废男子的身体进入公寓里。
    然后像不速之客的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犀利的眼睛如同一只正在挑选猎物的猛虎。
    “喂，你是谁啊？怎么私闯民宅啊？小心我报警啊。”高瘦男人苍白无力和空洞的眼里终于有了点慌张。
    “我们就是警察, 你妻子于今早凌晨五点被发现连车辆带人溺死在湖里。”后面紧跟着鱼贯而行的真田和一群警察。
    “不可能, 玲子昨晚还好好的，我们还一起吃了晚饭，虽然我们当时吵闹了几句……”说到这里, 高瘦男子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眼神空洞的紧闭嘴唇, 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不可能……”
    “都怪我，怪我昨晚跟她吵架, 明明知道她喝了酒还不阻止她开车出门, 都是我的错。”
    眼泪一滴一滴的染红了眼眶, 嗓子也哽咽着嘟囔沙哑，整个人悲伤懊丧的靠着墙壁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死者丈夫的悲伤低落情绪看起来有点萎靡不振，低沉的哭声让人忍不住别过火暂时空留几分钟给其哭泣。
    就连迹部都被其悲伤气氛感染的低着头撇过脸装作把余光看向窗外。
    唯有七海像个冷血动物那样肆意妄为的不为所动，在悲戚凄怆的寂静无声气氛中玩耍着手机，时不时的用手指滑动手机屏幕在看什么信息。
    七海的举动在这种悲悸场合格外显眼和突出，令高瘦男子暗自深锁眉头。
    不合群的这一刺眼行为当然也引起了真田和迹部，麻生等人的注意视线。
    顿时他们看向死者丈夫的眼神由怜悯之心转变成了愤怒的怀疑之情，那种不明觉厉的恍然大悟就是他们此刻的心情。
    七海是谁？侦探，她有同情心，也对死者尊重，她现在对死者家属这种无礼无视的态度，暗示了很多东西。
    想通了这些，真田，迹部，麻生三人不约而同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转身走到七海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翘着二郎腿的双手抱臂环视等待。
    一直用眼睛余光在观察的高瘦男子一时之间有点懵逼的愣神，感觉有点骑虎难下的状态，他是接着哭还是……
    其他警察见几个能主事的莫名其妙的坐着等待，他们不明所以的干瞪眼站着，有眼力见的也不出声问为什么。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泪腺再发达的人也不能干哭十五分钟不歇息，没人劝解，没人安慰，气氛诡异。
    哭累了的死者丈夫干涩着红着眼睛停止了哭泣，目光中带着颤栗的试探，询问道，“我妻子尸体在哪？”
    真田闻言把视线投向七海，好像在表示把这里的主动权交给她来掌控。
    “在警察局，不过，我现在有些问题想向你了解。”七海有点慌张跟真田对视了一眼，立马别过头问死者丈夫问题。
    “什么问题？”死者丈夫紧握拳头的小心翼翼闪烁着眼睛问。
    “你说昨晚你们夫妻吵架了？为什么吵架？”七海猜想所谓的吵架应该是死者丈夫单方面在找矛盾，故意引起的。
    脑海里浮现起关谷发过来的资料信息，七海把所有线索在脑海里汇成一条线后，再结合死者丈夫的行为表现和经济情况，迅速锁定凶手是谁。
    “也没什么大事，夫妻之间过日子，总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执几句，昨晚我下班晚回了点时间，她就冲我发脾气，还说我在外面有其她女人了什么的，你我每天辛辛苦苦在公司上班，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她呢？不是逛街就是做美容，那样不花钱？还整天对我指鼻子骂眼睛的。”
    七海注意到他提起死者，脸上不经意间的流露出不耐烦和撇嘴，嫌弃之意非常明显。
    “所以说，你们感情不好？”七海打断了他继续抱怨说下去的话。
    “怎么会？”死者丈夫慌忙的反驳，瞪大眼睛紧张的补充道，“我和玲子不是昨晚才吵过架吗？我们一吵架就这样会冷战好几天，等气消了又和好了。”
    怕七海不相信，又像回忆起什么他们夫妻美好时光的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苦口婆心的说，“你还年轻，没结婚，不懂夫妻感情生活。”
    七海:  “……”
    “那你们昨晚吵架了，你又怎么知道她是喝醉开车的呢？”七海抓住死者丈夫之前证词的漏洞逼问。
    “我下班回来跟她拌嘴了几句，我怕她生气就哄着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陪她在家吃了顿烛光晚餐，可是她见我服软便得理不饶人的得寸进尺，我是个男人，也有脾气的，饭后我们又吵起来了。”
    说到这里他眼底闪过一丝快意，很快又被一缕藏不住的愧疚盖过，之见他捂着眼眶发红流不出眼泪的眼睛又说。
    “吵到最后，她生气的夺门而出，我知道，每次吵完架她都会去她闺蜜那里住几天，已经习惯了，我也没太在意，没想到这次……”
    “都怪我，如果我不跟她吵架就好了，她还喝了酒……”
    “上次她喝醉了酒把人家车给撞了，还是我过去出钱帮忙私了的。”
    “这次……怎么就开进湖里去了。”
    死者丈夫干嚎着嗓子痛哭流涕，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死死的低着头，耸动着双肩。
    迹部挺直着背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搂着麻生的肩膀，另一只手摸着泪痣在思索，他似乎抓住某个漏洞了。
    不过迹部仍旧如帝王君临天下一样慵懒的坐在那里眼神睥睨一切。
    真田大概也察觉到了什么，想张嘴问点什么，瞄到迹部的手指指向七海的身影又闭上了。
    傻乎乎的麻生半窝在迹部怀里拿着笔记本在记录什么，一会皱眉一会眯眼的思考。
    “中居先生是吧？”七海瞥到茶几上散落着几张名片，上面印的就是他的名字，也是如此，七海才把仅有的信息发给关谷，他才通过黑客技术查到某些有意思的事情。
    “呐？”
    中居茫然的抬头看着七海。
    “你是怎么知道你妻子中居玲子把车辆开进湖里溺死的？”七海意有所指的语调拖着长长的尾音。
    中居刹那间脸色苍白，神色恐惧的眼神上飘，不停的转动的眼珠子，强忍住恐慌反问到，“不是你们警察说的吗？”
    “是吗？我怎么记得警方对你说的是，你妻子于今早凌晨五点被发现连车辆带人溺死在湖里呢？”七海从沙发上站起来，目光居高临下的逼视他。
    又道，“这句话里可没说你妻子开车掉进湖里淹死啊？”你是做贼心虚的先入为主了吧？
    七海不给他细想思考的时间又质问，“一般人不都会想问警察是因为什么原因把车开到湖里溺死的吗？比如车祸？被人撞进去的？或者其他意外原因。”
    中居极力控制心中的惊慌，牙齿打颤的用皱巴巴的衣袖去搽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加重语气推辞的解释。
    “因为我知道她开车技术不好，还喝醉了酒，就下意识的怀疑是她自己不小心撞进湖里的。”
    “是吗？”七海明晃晃不相信的语气又说，“你连警方的现场照片都没看，就打心底认定湖底车辆和死者溺死的就是你妻子？会不会太随意了？”
    一般人听到这信息，第一反应不是应该要求看尸体亲眼确认吗？
    他似乎未卜先知的一听到消息就悲痛欲绝的嚎啕大哭，仿佛亲眼所见一样明确。
    不符合常理，很奇怪，除了凶手就是他也在犯罪现场，别无二致。
    “……”
    “不是你们警察确认的吗？不然怎么会来我家找我？”
    这理由虽勉强，却堵的七海直翻白眼的哑口无言。
    “你妻子身高多少？一米五五左右，请问一米五五的中居玲子是如何坐在驾驶座位上踩差了二十五厘米的刹车和油门的？”七海问这个问题时特意用手比划他的身高和开车掌握方向盘及刹车油门的模仿。
    “……”
    原本眼神明亮还略有挑衅含义的神采，在七海指出致命漏洞后暗淡衰颓了下来，认命的跌坐在地，低头不吭声。
    “你很聪明，连一路上的摄像头都没有拍到你的脸。”看了他的资料，他本人确实很有才，可惜聪明没用在正确的地方。
    接下来是七海侦探推理秀时间。
    “我来推理一下你昨天的犯罪过程和杀人动机。”
    七海低头叹息的看了眼陷入懊悔沉默的中居，开始她的猜测。
    “昨晚你下班回来被死者抱怨了几句，你心里很烦，因为你的公司要破产了，你错信了朋友，那个公司合伙人卷钱跑路了，留下一屁股债给你。”
    “回到家的你本来是想把这是告诉死者，并且希望得到她的温柔安慰，谁知道你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死者无缘无语的数落了一顿。”
    “你涵养很好，当时忍住了没发脾气，反而认错道歉，因为你真的很喜欢她，你又陪她喝酒吃饭想给她浪漫的烛光晚餐。”
    推理到这里，七海停住了，转过身换了种沉闷怜悯的语调。
    “正如你说的，她因为你的服软而更加嚣张跋扈，语气很不好的对你不依不饶，期间还提到了你公司的合伙人，大概是夸他怎么怎么好之类的吧。”
    中居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了七海一眼，浑身冒冷汗，昨晚家里只有他和玲子啊，惧怕中又垂头颤抖着不语。
    “你的心里变化就在这里，白天刚得知公司合伙人卷钱跑路了，公司破产，晚上回来又听到死者说那个人怎么怎么好，你突然想起他们两个从高中到大学一直是同学，毕业后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还是死者牵线搭桥让你和合伙人认识的。”
    “男人莫须有的直觉又一次让你产生怀疑，于是你质问她是不是和你合伙人有一腿。”
    抿抿嘴，有点口感的七海从魔术背包里掏出一瓶水，轻抿了一口，润润嗓子。
    这一骚操作看的真田和迹部一愣一愣的，麻生倒是习惯了的停笔等着。
    润了嗓子后，接着说，“处于暴怒双方的你们都失去了应有的理智，对你的质问，可能是抱着输人不输阵的吵架心态，死者胡乱应承下来了。”
    “这跟导火线终于点燃了，你几乎在心底猜测脑补了他们暗通款曲的搞垮你辛苦创立的公司，甚至联想到你们的交往结婚都是他们两个的算计。”
    “这一刻，你起了杀心，你按耐住想立马弄死死者的心里，你知道死者最近失眠严重，必须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中居瞪大眼睛毛骨悚然的坐在地上往后面挪动几步，想远离七海这个推理狂魔，太恐怖了。
    其实是中居把七海想象魔化了，安眠药是处方药，必须是正规医院才能开的，还有开药记录的。
    七海在知道死者是被人控制在驾驶座位上，那么副驾驶上的人可能是在离湖泊不远的地方换的位置。
    那么如何做到不动声色换位置？除了用药物控制看起来睡着了还有什么？
    于是让关谷重点调查了死者的医疗记录，很幸运的发现了死者三个月前开始严重失眠，需要药物才能入睡。
    “等死者熟睡后，你半夜起身开车带着死者实施你的意外沉湖溺死计划。”
    “你真的很聪明，躲过了大部分监控摄像头，就算被拍到也是你乔装打扮成死者的模样，不仔细分别，根本看不出来。”
    “嗯，我猜想，在湖泊边不远处把死者弄到驾驶座位上的时候，你很纠结吧，有过悔意吧。”
    “只是最后你的冲动占了上风，你坐在副驾驶控制着油门，这么一小段距离，你完全可以控制。”
    “在车辆掉进湖泊里的那一刻，或者是车辆掉进湖泊后，你从车里跳了出来或者是逃了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副驾驶的窗户是开着的违和感。”
    “返回公寓后，你一直没睡觉，在等警察的通知，对吗？仪容不整，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初次犯案的你还没度过最艰难的纠结四十八小时，没调整好心理的你在内心深处懊悔谴责。”
    中居听完后，人直觉得后背凉飕飕，一直在冒寒气，连头皮都发麻了，恐慌的怀疑她是不是昨夜一直跟踪在他身后亲眼目睹。
    “是我杀的。”他跌撞的跑到警察身边伸出双手，那副快把我铐起来带走的表情在惧怕七海。
    这一刻，他觉得公司破产，合伙人卷钱跑路，妻子背叛等等都不算什么。
    那都是有缘由的，能看得见，摸得着，知道为什么。
    而这个陌生的女人推理太恐怕了，一点一滴就像幽魂一样潜伏在他身边。
    被拷上手套的中居第一次错误的感觉这玩意很有安全感。
    不光中居，洞察力如迹部，敏锐如真田，他们也对七海推理的小细节感到深思细恐。
    真田心中有点打鼓的砰砰砰直跳，他真的要去追求她？这样的女人他感觉这心细如发的无从下手啊？恐怕他今天那点小心思怕是早就被察觉了吧？不行，他必须回去找军师再商量下追求计谋。
    迹部挎着脸看着麻生脸上那崇拜的星星眼眸，他在认真考虑，是否让麻生真的跟随七海当侦探？
    七海:“……”
    为什么感觉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难道推理的不够精彩？
    在众人诡异怯生生的眼神中，七海又好心提醒中居，给他解惑道，“你妻子没有背叛你，她也很爱你，可能是你太过于忙碌工作忽视了她，她太在乎你了，有点患得患失，她患了狂躁病，不及时治疗的话，很容易演变成精神病。”
    以七海浅薄所学的心理医学知识和死者就医的医疗诊断综合推断出来的，死者不仅仅是严重失眠。
    “不可能……”
    中居想要大声怒吼，想驱逐这种蔓延全身的无力内疚感，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好像动弹不得，所有羞愧负疚等等情绪堵在心底，卡塞嗓子。
    他鼓着大仇恨又歉疚的复杂眼睛，深凹青白的红眼眶瞪着七海，想让七海说那是假的，骗人的来减轻惭愧感。
    七海走到他面前傲然睥睨的傲视他，眼神里透着怜悯的摇头啧啧啧几声。
    然后只身离去，背身挥挥手算是跟其他人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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