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工作人员在季幼圆的示意下去调视频。
    练习室里很安静，练习生们略带敌意地看向时倦，有些关了麦窃窃私语。
    “真麻烦，她专门来浪费我们时间么？离二公只有几天了，我恨不得拿每一秒来练习。”
    “季老师怎么可能会教错动作，对吧，晓岚？”
    张晓岚连连点头。
    季老师温柔又有实力，十分关心他们，怎么可能会连动作都教错？
    他看向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年轻女人，在心里猜测她的身份。
    工作人员？舞蹈老师？
    总之，是个碍事又自大的家伙。
    时倦就好像没看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似的，给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直播镜头清清楚楚拍下了这一幕，观众终于讨论厌了时倦替人出道的事，但语气也没友好多少。
    时倦是个众所周知的花瓶，观众的看法和练习生们半斤八两。
    【时倦这是把练习室当她家么，随地撒泼？】
    【一个众所周知的花瓶，哪来的脸挑幼圆妹妹的刺，呵呵。】
    【虽然但是，时倦说的也不一定是错的？季幼圆自己也就是个半瓶水。】
    【？？？多新鲜呐，没想到时倦还有粉，跟这样的主子不觉得丢人？】
    【别吵了，视频好像调出来了。】
    工作人员动作很快。
    季幼圆为了让时倦多丢点人，指使工作人员投屏到墙上——这功能一般是用来放舞蹈视频的。
    屏幕上被分成两边，左侧放着编舞拍的原版舞蹈视频，右边则是季幼圆指导张晓岚的片段。
    “请你放一下，”季幼圆叫工作人员，随即甜蜜地微笑，对时倦说，“这位老师，你也来看一下。”
    时倦打了个哈欠：“我看着呢。”
    季幼圆高高挑起眉，这时墙上的投屏开始播放。她志得意满地看着这个对比视频。
    一分二十六秒，一分二十七秒。
    一分二十八秒。
    季幼圆脸上的志得意满一僵，水灵灵的眼睛猛然瞪大。旁边的练习生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抽气，然后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是不是瞎了……好像，确实，跟时倦说的一样，快了两拍？】
    【而且后面两个动作的确错了，特别是最后那个wink动作，我记得可是要对镜头做的，如果错了，镜头岂不是只能拍到张晓岚的后脑勺？】
    弹幕外行人都能看出来的，季幼圆不至于没发现。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片沉默中，时倦的声音凉凉地传来：“一开始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毕竟这个难度的曲子，对华国第一女团，DREAM的队长大人应该是小菜一碟，多看两遍就该倒背如流才是。”
    明褒暗贬。
    明面上是夸季幼圆，这实际就是说——
    【这么简单的曲子都记不下来，要么就是季幼圆是个金玉其外的草包，要么就是，她压根没上心咯，亏她还一天到晚艹勤勉贴心老师的人设。】
    【噗嗤。时倦这人，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你们抓下重点好吗？重点不应该是，为什么时倦就看那么几眼，一下子把教错的动作都记下了？说好的废物花瓶呢？？？】
    季幼圆看上去快被时倦气死了。她深呼吸几下，才让自己没有当场发怒，但脸上的温柔也快维持不住。偏偏时倦还接着补刀：“对了，季老师。”
    时倦抬眼：“说好的道歉。”
    之前的大话噼里啪啦地打在季幼圆脸上。她心里恨得要命，但面上还得维持人设，几乎咬牙切齿道：“好，我道歉。”
    “对不起，张晓岚，我确实教错了动作。还有这位——”季幼圆深呼吸，脸色发青，“对、不、起，我怀疑了你。”
    如果眼神能杀人，时倦已经被季幼圆杀了一万次了。但她还十分镇定的，甚至还弯了弯口罩外的眼睛：“没关系，下次记得多看几遍视频。”
    反倒是张晓岚，被季幼圆没法完全掩饰的怒火波及到，打了个冷战。
    其他练习生面面相觑，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如出一辙的复杂感情。
    季老师似乎没他们想的那么完美。
    而这位不知道身份的老师，瞎子都能看出来，很有两把刷子。
    时倦和季幼圆相继离开。前者被叫去开会，后者则是忙着去没摄像头的地方摔杯子。等她们的影子不见了，有一个练习生恍然发觉什么，喃喃道：“我刚才就觉得那人好像有点眼熟，那是不是时倦？”
    “？！”
    “怎么可能？时倦不是出了名的草包？”
    “而且，如果是时倦，季老师怎么可能认不出她？”
    沉默片刻。所有人都想起了时倦和季幼圆那众所周知的关系。有练习生恍然大悟一般：“怪不得季老师今天这么不对劲，我说呢，遇到时倦这种恶毒姐姐，还能好？”
    其他练习生连连点头，只有张晓岚没有应和，他想到刚才季幼圆道歉时看他的眼神，好像恨不得这个道歉是给他的赏赐，他得诚惶诚恐地阻止似的。
    分明，如果他按照她说的做了，公演就要出大丑。
    张晓岚微微皱眉。
    *****
    时倦不知道已经有练习生暗暗对她改观。她被工作人员叫去开导师会议。
    今天在的常驻导师除了季幼圆还有两人，PD宁明知，声乐导师宋修杰。
    宁PD出身棒国天团，在爱豆中算得上最有实力的一批。而宋修杰则是老牌唱将，年过五十，在乐坛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时倦到的时候，恢复得差不多的季幼圆正和另外两位导师相谈胜欢。看到她，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宁明知礼貌不失疏远地对时倦点了点头，而宋修杰，不知是不是因为季幼圆说过什么，只是“哼”了一声，显然对时倦不怎么感冒。
    寒暄几句之后，宁明知切入正题：“我们的模式是这样，每位导师会分配两到三个组指导，每天晚上，再由宋老师，和另外两位今天不在这里的老师进行考察。”
    “因为时老师你是飞行导师，来得晚，我们已经分过组，留给你的是这两组。”宁明知把资料递给时倦。
    《Natural—Imagine Dragons》组，队长苏缘。
    《BAD GUY》组，队长毕施。
    时倦翻了下资料。这两组的情况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闪光少年第四季》的第二次公演是“位置测评”，分为VOCAL（主唱）、DANCE（主舞）、RAP（说唱）三大类，一共十首歌。分组时，练习生们按照排名顺序选择想表演的歌曲——可想而知，容易出彩的曲目会被名次高的上位圈练习生拿下，而一些晦涩难唱的歌曲，只能落到不情愿的下位圈练习生手里。
    比如《Natural》，这是一首烫嘴且有不少高音唱段的英文歌。练习生们的教育水平大多一般，连歌词都说不顺溜，更不要说唱出彩。所以这组练习生普遍是下位圈，淘汰的可能性很大，肯定打不起精神。难教。
    而另一组则截然相反。《BAD GUY》这首编舞难度较大，但相对的舞台效果一骑绝尘。《BAD GUY》的所有成员都在排名前十里，C位甚至是排名第一的练习生，迟年。
    人气高，实力强，这组学员想来都很有主见。不仅难管，就算有什么成果，也会认为是练习生本身牛逼——甚至，作为异性导师，待在这群人气高的旁边，很容易被女粉丝当成眼中钉。
    明显被挑剩下的两组。
    季幼圆见时倦略微迟疑，之前的怒气终于消掉了点，十分“担忧”道：“这两组，都不是那么好带……而且，你还有导师舞台要准备呢。”
    这季《闪光少年》不同于前几季，导师舞台是分开在每次公演前，作为热场。第二次公演表演的导师正是季幼圆，和这次的飞行导演时倦。
    季幼圆用余光看了一眼摄像头。
    如果时倦追问导师舞台，肯定要被编排。
    “我是来做导师的，不是表演嘉宾。”时倦看向宁PD，“这些学员资料能借我看一下么？”
    宁明知愣了一下，目光稍微柔和了一点：“当然可以。”
    上一次公演来的飞行导师就完全把自己当成嘉宾，什么都没干，这么一对比，时倦倒是好了不少。
    季幼圆在心里咋舌。
    也没事。她想，那两组可不是好带的，她等着时倦陷进一堆麻烦里去，没时间准备导师舞台，西瓜芝麻全都丢掉。
    *****
    练习生们的食堂在大楼一层。这里没有摄像头，所以成了练习生们休闲的地方。
    中上位圈的练习生为了人气和名次，往往恨不得一天24小时待在镜头底下。现在还泡在食堂的，大多是觉得没什么希望，等公演之后第二次排名就得打包回家的下位圈练习生。
    苏缘面色不渝地看着自己队员们。下一次淘汰后会只留下三十五人，他的队员们排名离三十五都差了一截，没人觉得自己能留到下一轮，丧得不行，连练习都不肯去了。
    苏缘自己的名次也仅仅是卡线，他忍住不安，试图劝道：“也不要这么快放弃啊，我们又不差，也不一定不会晋级了。”
    这话他自己说得都心虚。
    旁边另一个小组的练习生听到了他的话，嗤笑出声：“苏缘，你真这么想？你们连常驻导师都没有。”
    苏缘狠狠地瞪向他们。这组练习生都是新瑞的，靠着报团和背后的大公司，排名都不错，因而傲得不行。
    一个新瑞的练习生又道：“你没听说么？马上就有了。”
    苏缘一愣，还来不及高兴，另一个新瑞练习生已经笑开来：“不过啊，要我说还不如没有呢——你猜是谁？时倦！”
    “就那个出了名的花瓶，除了黑料就是黑料的时倦？”有人应和。
    “可不是么。”那个练习生得意洋洋，就好像已经看到苏缘被淘汰的样子，“唉，我都要忍不住同情你了。我猜她压根都不会想教人——迟年哥那组她大概不想惹，至于你们这组么……说不定还会让你们端茶倒水呢。”
    “哈哈，幸好我们组已经被分给季老师，不会摊上时倦。”
    苏缘脸色很难看。
    他下意识想反驳，但回忆起时倦那些传闻，心里也十分发虚。反倒是他的队员之一，叫常芋的练习生终于忍不住，跳起来试图说什么——
    但还没开口，食堂大门忽然被打开。
    就像是冬日的寒风刮进来了一样，虽然戴着口罩，但没有人能无视那个从门口走进来的少女。当时倦没有刻意隐藏自己气场的时候，她就能轻而易举地，在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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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观众B发布任务［参加蒙面歌王］，奖励“小美人鱼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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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相越来越美，学习成绩碾压全省，不入娱乐圈，却成为了娱乐圈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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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除非菩萨降世，才能收了这祖宗——
    直到某一天，有人看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爷，竟然心甘情愿为个小姑娘提高跟鞋。
    [小剧场1]
    初酒因为红宝石耳钉，多看了宁旭几秒。
    却没想到把小祖宗看红了耳朵。
    小祖宗想，我该讨厌她。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可爱？
    [小剧场2]
    “佛度众生，你度我。”
    “我们龙不度憨批……不过介于你憨得可爱，可以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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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