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技能名称：半吊子的黑客]
    这个名称就能差不多概括技能的用处——用上技能的瞬间，时倦发现自己脑子里出现了些代码知识。
    黑进银行或者医院系统……这是不可能的。但这个技能足够让她制造出一堆智能水军。
    系统说：“技能一般不能超出该世界常理太多，幸好这个世界点了AI科技树。”
    听上去她运气还不错。
    时倦整理了一下手里的筹码，思考片刻，花了半个下午写了份通稿，然后拿小号联系上几个和新瑞没什么利益关系的娱乐相关大V。
    【最近时倦那事可能有反转，有兴趣么？】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发出去不久，其中大部分都给了回复。
    【真实性？】
    【如果你能给出消息来源的话。】
    时倦笑了一下，这些大V并不傻。她把自己整理好的通稿拍了个模糊截图过去：【来源燕京公安，全都是我自己收集的，只跟你收个撰稿费。】
    三分钟过去了。
    其中粉丝第二多的，叫“王大嘴”的大V最先回复：【报价。】
    王大嘴眯着眼睛盯着屏幕。
    时倦那事确实有隐情，这在业内不算什么新闻，但他团队好几个人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出什么突破口。
    不仅是因为新瑞在压消息，时倦已经出道了两年，两年前的线索并不是那么好找。所以当他看到这份通稿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又是拿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试图骗钱。
    但当他看到那份通稿的片段时——
    王大嘴的直觉告诉他，他挖到宝了。
    极具煽动力的文字，还有那份明明白白的，两年前的警方通告。
    新瑞的某个练习生，男团北极星的预备成员之一，被爆吸.毒的通告。
    *
    时倦和王大嘴讨价还价许久，用八千的价钱卖出了这份稿子。如果说最开始王大嘴对这份稿子的来源还有点怀疑，现在已经消失殆尽了。
    时倦一个女明星，就算是她的身边人，也不至于为了八千和他扯皮整整半小时。
    王大嘴当然不会猜到，时倦本人满意的看了眼刚到账的八千大洋，然后拿出了刚准备好的水军和一系列话题。
    新瑞小心翼翼压了两年的事被这么“哗啦”一下翻出来，没多久就掀起轩然大波。
    【我有点看不明白这事了。不都说时倦是因为觉得男爱豆更好混，所以欺骗新瑞主动女扮男装的吗？】
    【我早就觉得这事不对劲，不说别的，时倦身份证上那么大一个“女”字，新瑞人事部瞎了跟她签的合约？】
    【我记得两年前新瑞还没准备转行做爱豆，怕不是因为怕北极星赶不上定好的出道日期，才让时倦补了上去？】
    【呸，就算这事有什么出入，我也不觉得时倦是好人。说不定她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自己觍着脸凑上去，趁机出道了呢？】
    站新瑞的，站时倦的，马后炮的，觉得这通稿压根瞎说八道的……网上吵成一团。
    网友众说纷纭，看热闹看得高兴，知情人这边就没那么轻松了。季幼圆在休息室里砸了三个杯子，她愤怒地让新瑞赶紧反向带节奏。
    新瑞公关部焦头烂额，不止怎么回事，和这件事相关热搜话题和通稿不停地冒出来，他们怎么压都压不住。
    #时倦 女扮男装隐情##新瑞练习生吸.毒##时倦 替人出道#
    娱乐论坛甚至开了个“时倦替人出道一事”专楼，刷刷刷地盖了五百多层。
    这怎么可能，时倦哪来的钱去买水军？
    季幼圆听到报告，满脸不可置信，她现在手头按理压根没闲钱啊。
    徐蓉脸色也很难看。
    这出其不意的一招让她们之前的小算盘毁了一半。等时倦来了，网友恐怕不会一面倒地念叨她的黑料——反转的苗头已经出来，网友没那么容易被带节奏。
    季幼圆好不容易才平复心绪，咬着牙让徐蓉把她们准备好的通稿和话题撤了：“等一下，那些，说时倦是花瓶的不用撤——把撤的都换成这些。”
    这时候翻旧账没什么好处。
    不过没关系，季幼圆深呼吸想，时倦身上能拿来做文章的，可不止是满身黑料这点。
    反正，她是个毫无优点的废物，和她认真才傻呢。
    *****
    季幼圆因为时倦那些智能水军焦头烂额的时候，时倦正在车里打盹。
    想到马上要见到季幼圆，她也有点略微的头疼，最终也没睡上多久。
    清醒到一半，一个副人格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你要去参加歌舞节目？”
    她很感兴趣。
    “黑天鹅。”时倦叫这个副人格的名字。黑天鹅，在舞蹈这个领域可以说是登峰造极的天才，只有涉及和舞蹈相关的话题时才会出现。
    黑天鹅声音忧郁又带着兴奋：“你要去跳舞。怎么不叫我？”
    “等到那会叫你的。”时倦对她说，“不过这次不仅要跳舞，还得教人。”
    黑天鹅“哦”了一声，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我不会教人。”
    黑天鹅是个舞蹈天才，但绝对不是个好老师。时倦说：“没关系，只要像平时一样挑剔那些练习生就好。”
    保姆车在一栋大楼前停下。黄桃影视背靠财大气粗的黄桃集团，很舍得花钱，为了拍《闪光少年》这档节目，专门建了这栋大楼。
    叶子坐在时倦旁边，举着镜子让她整理仪容，迟疑道：“你不摘口罩么？”
    时倦摇头：“我感冒刚好。”
    选手们面对淘汰，全程直播，网上的黑子抨击以及一个面热心冷的季幼圆已经足够麻烦了，再染上感冒可真就不妙。
    叶子笑了下，随即脸上染上担忧。她不方便跟时倦一起进去，想到时倦唱跳这方面的业务能力，实在有点担心。
    时倦看出了她的想法，安抚地拍了拍她。
    原主虽然是个众所周知的花瓶，其实基本功不差，之所以没表现出来，实在是她身体太差了。
    跳几步就喘气，撑下一首歌就要半条命，原主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在台上依然惨不忍睹。
    她其实不该进圈的，只是当初的原主压根别无选择。
    时倦和叶子告别，下了车。来接她的工作人员看到她的打扮，一愣，提醒道：“时老师，我们一会是全程直播。”
    工作人员看着时倦的口罩，并不怎么礼貌地说。
    时倦：“我有点感冒。”
    工作人员暗暗翻了个白眼。
    时倦皱了下眉。
    她的风评虽然差，但没到说自己感冒，会被当耍大牌的地步。
    工作人员：“晚上集合的时候会让练习生们和您认识下。现在您是自己去转转，还是去季老师那？”
    季老师，叫得倒挺恭敬。
    这目的性强的，时倦明白为什么这工作人员对她态度这么一般了。季幼圆显然迫不及待来个人做衬托她的绿叶，或者鳖。时倦冷淡地点了点头：“季幼圆在哪？”
    那工作人员在时倦看不见的角度笑了下：“您往这边走。”
    时倦懒得理那个工作人员有什么小心思。她漫不经心地打开了黄桃影视的APP，在很显眼的位置有《闪光少年》的栏目条。
    点开。
    直播窗口有整整一排——主要是练习室和走廊，宿舍可以由练习生自己决定开不开直播摄像头，现在绝大多数都是关着的。
    时倦插上耳机，找到季幼圆所在的那个窗口。
    季幼圆正在指导一队练习生。她煞有其事地盯着他们看了很久，严肃又不失温柔地指出了几个错误：“池夏，刚才你快了个拍子。还有你，张晓岚，动作不到位，你跟我做一下。”
    季幼圆顺便播放了一下这首曲子的片段。
    时倦看了好一会，随后问和她共享视角的副人格：“黑天鹅，你怎么看？”
    黑天鹅平时是个忧郁柔和的人格，但涉及专业时会变得十分毒辣：“半桶水叮当响，教错了自己都不知道，蠢货。”
    时倦笑了下，看到弹幕飞速划过。
    【啊啊啊啊池池离摄像头近了！儿子看我！】
    【哈哈哈哈哈张晓岚真的有点呆，他这个动作做错几次了吧。】
    【季老师真有耐心，一遍一遍教，不愧是华国第一女团DREAM的队长，名副其实。】
    【话说，姐妹们知道这次的飞行导师到底是谁么？】
    【不是说露娜？】
    【我听说是临时换人了……草草草，卧槽，你们赶紧去看走廊的摄像头！那个是不是那个谁啊？！】
    【哪个谁？】
    不少看直播的观众愣住，连忙找到这个练习室外走廊的画面。然后，所有人就看到，戴着黑色口罩的少女站在那，面色冷淡地透过练习室的窗户，打量着里面。
    随后她敲门，随着里面一声“请进”，门打开，时倦和季幼圆的目光对上。
    时倦的话题还挂在热搜前十上，观众一下都傻了，弹幕飞速刷屏，论坛也很快有人开楼。
    【标题】姐妹们来看一下，这个是不是时倦啊？
    【主楼】[直播截图.JPG]
    【1L】？？？
    【4L】以我吃瓜八年练出的火眼金睛来看，是她。
    【5L】真假？怎么回事，时倦要复出了么？
    【6L】草，这不是《闪少四》么？闪光制作人疯了，狗逼节目组为了话题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7L】时倦这种劣迹艺人还能来做闪少导师？她真的有后台吧？
    【8L】漂亮弟弟们惨，季幼圆惨。
    【9L】季幼圆惨个屁，时倦不是替人出道么，我不信她同一个公司还是时倦妹妹会不知道这事，我早就觉得季幼圆白莲兮兮的，这里面水不知道多深。
    【10L】？？？不都说时倦是趁这个机会主动凑上去的吗？
    【11L】呵，新瑞水军无处不在。
    【12L】呵，时倦粉余孽无处不在。
    【13L】玛德，那么大一个专楼你们看不见么？完了完了，一涛这件事，这楼又要被删。
    三分钟后。
    【此帖已删除。】
    练习室内。
    练习生们很快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停了下来。观众有上帝视角，而练习生们半封闭练习，消息闭塞，甚至都没认出时倦，一个个不知所措地往这边看。
    季幼圆上前一步，在镜头前，她完美扮演了一个“被恶毒姐姐压榨多年”的可怜妹妹形象，有些害怕，但挺直肩背地跟时倦打招呼：“你怎么来了呀？”
    就好像不是她非常主动地把时倦引过来似的。
    时倦简直想给她这位血缘上的妹妹鼓掌——如果不是她只会扮演这一个角色，实际演戏的时候拙劣得要命。时倦甚至想告诉她，她唱唱跳跳实在是小材大用了。
    “你教错动作了。”
    时倦懒得跟她比拼茶艺，冷冷地说。季幼圆脸色变了下，很快恢复原状。她似乎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可是，你不是刚进来吗？”
    有练习生窃窃私语。
    “这谁啊？这么傲。”
    “总感觉有点面熟。”
    “我刚才看了点直播。”时倦说。
    季幼圆暗暗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像是看傻子一样说：“我记得我今天就对摄像头放了一遍歌，你是想说你过目不忘，只看了那几十秒，就把所有动作记住了？”
    时倦点了点头。
    有工作人员忍不住笑出声，练习生们也都不满地看向时倦。他们不知道时倦是谁，但都认为她碍事又自大。
    季幼圆背对着镜头翻了个白眼：“你这么厉害，可以告诉我，是哪三个动作么？”
    时倦确实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但黑天鹅有。
    她抬手理了下口罩，按照黑天鹅刚才吐槽的说道：“一分二十七秒的你快了两拍，三十五秒的没有到位，三十八秒则是完全搞错了。”
    季幼圆快把白眼翻天上了，编得倒是顺溜，时倦是吃准了没法证明？
    确实，为了后面剪辑版本的收视，直播并不会随时录屏，但事实上，节目组会实时存档。
    既然她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季幼圆也不在乎推她一把。她抬了抬下巴，对张晓岚说：“这样，我们来看下回放。如果真的教错了，那是我的错，我给你和……这位道歉。”
    她瞟了一眼时倦：“可以么？”
    她几乎能想象到时倦心里多慌张。
    时倦在口罩下浅淡地笑了下：“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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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幼圆：普通自信.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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