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天空之城

    “看看这个吧。看完，你估计就能知道了。”韩瑞珍既然决定让孩子知道，那就直接将真相摆出来，所以她还是将ipad拿了出来。
    其实韩瑞珍也挣扎了一下，万一因为内容太过黑暗让艺书变得很沮丧怎么办？一直以来就没有让她接触过学习之外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又或者艺书看完之后，埋怨她一直瞒着真相，让她将ipad交出去她该怎么做？从转身去拿ipad到再次回到女儿房间，她一直在想。大概就是一种焦灼矛盾的状态。
    最终，她还是觉着自己应该不会同意交出去，但她会将她所想的原原本本地告诉女儿，让女儿知道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不交。实在这些都没有把女儿说服的话，那就交出去，就当是给女儿和自己扎扎实实上一课。
    让艺书知道，如果交出去会发生什么，也让自己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韩瑞珍处理问题的方式当然是有自己的逻辑的，不管是育儿还是处理自己人际关系上，都喜欢用最安全的方式。如果非要挑明了来说，她也不怕就是了。
    就看艺彬偷东西的处理方式就可窥见一二，艺彬还小，出于照顾她自尊心也好，维护她名声也好，选择掩盖处理。如果艺彬某天在她面前质疑她处理方式的冷漠，那就带她去警局走一次好了，选择要负责任，那就真负起责任来，耍花架子又能骗谁呢？
    大概韩瑞珍性子里天生有一股刚气，真刚起来是真的会很硬气的。
    “……天啊……”凉长长慢慢往下翻着，越看越惊讶，她完全没有想到内容这么这么的负面。
    朴英才的日记完完整整的记录着他在备考的时候所承受的那些痛苦。凉长长因为现在只有原主的记忆了，在原主眼里，这个哥哥永远都在笑着，努力学习着，成绩好的不像话，大概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吧。
    凉长长自己分析了很多，知道这个中肯定是有问题的，既然能到让金老师马前失蹄的地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因为记忆被动了手脚，所以也只能从原主的角度来看问题，加上自己隐隐的判断，对于朴英才这件事情，总体来说知道的也都还不是太多。
    已经有预期情况不会很好，但真的没有想到，朴英才的心里状况真的已经到了一个病态的地步。这个病态不是伤害别人的病态，而是在伤害自己和伤害父母。
    从这些极其尖锐的言语就可以看出来了——什么压力大的想要死、爸妈就把他当工具人，没有人会关心他……学习学习，所有人都只要他学习……这种压力和压抑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每一天的日记都是在抱怨和诅咒，诅咒着自己。
    原来外人所看到的阳光下是窒息的阴影面啊。
    大概有三个月，都是重复着这样的内容。直到某一天他的日志里面突然出现了他们家小保姆的名字，说这姐姐鼓励他关心他，她大概是这个家里唯一关心他的人了。
    这样一个人的出现，似乎让朴英才变得稍微乐观了一些，随后相当长的一段日志里面都是比较平和的状态。从语言文字当中可以看出，朴英才对于他们家小保姆产生了一些喜欢的情绪，大约太渴望了，真有一个人珍惜安慰他的时候，忍不住欢喜起来。
    果然，他和小保姆在一起了。在父母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偷偷地被关心，也偷偷地和自己喜欢的人表达自己的喜欢，一切看似好像好了起来，生活好像也变得甜蜜了。
    没多久他们在亲密的时候，被自己妈妈撞见了。撕扯，争吵，辱骂。妈妈，不，母亲哪里有一点点外面端庄的样子。把所有的怒气都向他的救赎发散了出来，就那样骂着他喜欢的人啊！
    什么不过是个保姆？卑微？勾引他？他们是互相喜欢！两个人互相取暖啊！
    后面一系列都是争吵，他真正喜欢的人就这么被他的母亲赶了出去。
    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打骂羞辱说怎么配做他的儿子。是啊，他怎么配啊？他也不想啊！做谁的儿子都好，不要做他们的儿子了，好吗？可是这种事情能选择吗？
    直到他再也忍不了爆发的时候，那个男人拿起了他打猎的枪，就那么指着他，然后冲旁边开了枪。
    砰的一声，朴英才第一次全身冰凉，吓到全身发软。他颤颤巍巍地吓到躺在地上，只能说着妈妈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不是很硬气吗？来啊，就当做没养过你好了。”那个男人愤怒但是又冷酷的说着。
    他母亲也吓坏了，挡在他的面前，冲着那个男人说着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可是朴英才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有眼神空洞地，流着泪不断重复着呢喃着说，救救我，救救我。最后他活了下来，但是又好像死去了一样，整个人都碎了，再也黏不回来。这个家里唯一的阳光也没有了，然后，然后他的崩溃好像被金老师知道了。
    金老师说，要不要复仇啊？
    朴英才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被调动了，不可否认他真的很心动。是啊，复仇啊！可是又能怎么复仇呢？
    金老师笑着对他说，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复仇就是让他们先得到想要的，然后瞬间失去。总不能只有你失去啊……他们最想要的是什么？不就是你考上大学吗？那就考上大学吧！考上大学然后不去上，他们就失去了，你也就成功复仇了。
    朴英才在日记里写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又看到了一束光。
    从那时起他作为一个复仇者，微笑、学习、努力、前进。这个糜烂的家庭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但实际他魂不附体，活像行尸走肉。
    后来呀，他真的考上了首尔医大。冷眼看着这个家庆祝，每个人都在祝福着他，都围着母亲说恭喜。父亲也被周围人恭喜着，面子上完美无缺。
    好一个喜气洋洋其乐融融。
    金老师说的时候到了呀不是吗？完美的复仇时间到了。他留下了ipad，故意没有密码，就是想要让他们看看，他们给他带来多大的悲伤和绝望。他走了，要去找他喜欢的人了，这个家，他不要了。
    日志到此结束了。
    凉长长不知该作何感想……如果她没有接触过这些城堡的人，可能会觉得这孩子小题大做心理扭曲了。可她真的接触就知道在这个城堡里面，大家有多看重学习成绩，真的不夸张。朴英才他这几乎是被逼着扭曲了呀！在扭曲的过程中也没有人引导，还被故意带歪了。
    金老师，可以说是后面悲剧的一系列的关键点。没有金老师的催化剂的话，朴英才他估计也就忍了，又或者某一天自己顿悟了。
    死，他不敢，被吓到不敢。他爸拿着枪对着他开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不敢，很大可能会忍了吧，也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情了。后面母亲因为他离家出走四处找他，最终找到了他和小保姆在同居着再次暴走，又是骂又是求着他回去，而他当然是狠狠地拒绝了他母亲，说就此断绝关系。
    流着眼泪？呵，他不也痛苦的泪流满面吗？他们的眼泪流不进他的心里了，他想着就这么断了吧，真的不想继续了。
    谁知道最后他母亲选择了开枪自杀。
    朴英才知道之后多后悔啊，那是妈妈呀……因为妈妈的死亡心痛，母亲什么母亲，是妈妈啊。
    他参加妈妈的葬礼，他爸愤怒的提着他的领子，说是他害死了妈妈。没错，是他害死了妈妈，但他哪里知道报复的结果是这样的呢？他联系金老师，可是金老师不再理他了，说什么辅导结束了，师生关系也就结束了。
    起初他还不明白，后来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后悔也没有用了。他也没有回去再找他喜欢的人了，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后来他流浪很久，某一天喝了很多酒，突然又再次梦到了小时候妈妈背着他玩的时候，那个妈妈温柔地给他擦着汗。还有后来他学习时他妈妈永远给他亲自做他最爱的夜宵，老是欣慰的看着他说我亲爱的儿子啊……
    他这是被挑唆了啊！被自己的心智迷了心窍，也被金老师耍了。这个家里的人大约体内都留着一股极端的因子，爸爸敢提枪弑子，妈妈敢提枪自杀，他，也敢提着刀再次化身为复仇者。
    所以他拿着刀就想去和金老师同归于尽，不过失败了，赵老师护住了那个女人，赵老师受了点伤，他也因此进了局子。
    再后来他爸爸知道了这个消息，来局里面看他了，朴英才才发现，面前这个人意外地苍老和不修边幅。
    妈妈走后这段日子他爸爸也没好受，先是颓靡了很久，然后重新振作起来，想了想还是找儿子。没想到这一找就是在拘留所里看到儿子。他自己胡茬一脸，再也没有当年那样爱体面西装革履的，就像一个醉酒的大汉，拿着枪可不就是个猎人么。
    两父子彻底交流了一番，朴英才哭着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这一交流，彻底确定了金老师是有问题的，保释了之后，正式起诉了金老师。这才有了现下这个局面。
    “英才哥现在情况怎么样啊？”凉长长想起先前他爸爸妈妈有商量过想要去看朴英才，故而问了。
    “朴叔叔带着呢，情况还不错，现在脑子也清醒了。”韩瑞珍当时确实还是和丈夫去看了朴英才，只不过能做的也不多。现在英才爸爸能够负责带着往前看已经很不错了。“艺书，妈妈要问你，金老师……有没有给你说过这些类似的话？不要保留也不要担心的全部告诉妈妈吧。”
    这才是韩瑞珍最关心的这一部分。尽管她及时止损把金老师辞退了，但不知道金老师和女儿相处的这段时间到底有没有给灌输什么不该的思想。先前不好问，看女儿状态也可以，就想着没什么。现在女儿知道了，那她是要问一问的，真万一灌输了什么不该说的，她也好纠正过来，她的公主不能就这么被带坏了呀。
    “金老师确实有说一些比较激进的话……金慧娜这个人，妈妈你知道的吧？”
    “金老师一直跟我说她是敌人来着，不能小瞧对方的实力。想保持我首席的位置的话，就不要想着和金慧娜能友好相处，让我防范着她，不能让她好过。”金老师确实有对原主说过类似的话语，不过没有记忆里那么□□裸就是了。因为到结束和金老师的辅导关系那个时间点，原主还不像记忆里那样对金老师那么依赖、完全相信金老师，金老师洗脑也就没有那么放得开手。
    女儿表达的非常隐晦，但是一看表情就知道没有表面那么简单。韩瑞珍登时火冒三丈，金老师，竟然真的对她的艺书下手！如果没有结束的很早，这个后果不堪设想，就冲之前艺书那么喜欢她，这样发展下去了，事情怎么发展还真不好说。
    看，艺书肯定是受了干扰，起码觉得困惑了。
    韩瑞珍抿了抿嘴唇，拉过女儿的手，试图给传递一种安全感，斟酌着说：“艺书啊，成绩当然很重要，学习也很重要，要和同学们保持一个良性竞争的关系，但也不至于到敌人的地步。我们正大光明的拿下首席，绝对的实力情况下，不存在什么敌人的问题。”
    她不可能完全不给孩子灌输竞争观念，是对手没错，也不是敌人那么可怕，让人家不好过也没有必要。
    “敌人是会打破内心平衡的，让你变的不那么像你的存在。妈妈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就好，平安喜乐。”真的是前车之鉴啊！英才他们家这个悲剧给城堡里面的每个人都敲了个警钟，只不过每个人反省的程度有多有少而已。韩瑞珍作为知道很大一部分真相又有切实证据的人，其实反省更多。
    她想了无数次，如果女儿像英才一样，她会怎么办？欲望是无止境的。她觉得女儿不会像英才一样，那么脆弱容易受蛊惑，但也没那么自信，觉得真的一点都不会受影响。这些日子想想，真的，如果真会导致这样的悲剧，那还不如通通平平安安的，所以辞退了金老师以后她也没有后悔。
    “妈妈放心，我已经把她看作一个让我成长的朋友了。”放过她也放过自己，绝对不没事就和她杠，更何况还有那么尴尬的身份呢。对方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她什么都不会说的，说是自私也好，是懒也好，立场不同也没有那个义务，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困扰，不知道怎么和金慧娜相处，总感觉和她的关系虽然不是那么友好，但也没有那么恶劣。金老师说的时候，还以为我想缓和关系是不对的呢，以为是我太妇人之仁了。”
    “后面想了挺久还是觉得把对方当敌人来针对不太适合我，我要是不喜欢她，少接触就好了。何况金慧娜这个人还是有很多优点可以学习的，还是缓和些比较好。”
    “从那个时候开始觉得不是一切都要听金老师的，有时候听听自己的想法也挺不错的。”
    “看来我们艺书很早就决定了。”韩瑞珍反应过来了。难怪之前读书会的时候，艺书说要把敌人当做自己的朋友，想来是那个时候就已经被这种想法干扰着了。
    金慧娜这个人初中就一直和女儿一起竞争，常年排名在自己女儿后面，听说家里环境不好，但看起来算是一个‘看起来善良’的孩子，不能说没有野心，胜负心还是有的。她韩瑞珍看人还是看的出来一些东西的，小小年纪能够这么独立总不能是个傻瓜。她们就见过几次面，知道女儿其实不怎么喜欢，也就没有再多关注那个孩子了。所以当时女儿在读书会上面说把对方当朋友来看，也没上心，以为就随便说说，现在看来艺书倒是话里面带着思考的。
    “能这么想就很好，我们艺书很棒。”韩瑞珍第一反应还是仔细观摩着女儿的神情，确保是真的之后才稍稍放下心来。但是她这种人就是一旦注意起来，很难会打消警觉。哪怕女儿说没事了，她也会惦记着的，以后自然时刻注意了。“金老师还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其他的就还好吧，就是正常的那种。”凉长长是感觉原来的姜艺书最大的苦大概就是记忆里很相信金老师吧。毕竟那么要好来着，全心全意的依赖着，到后面差不多也算是半个妈妈那种角色吧。哪知道对方是个夹心病娇呢？什么仇什么怨，要煽动人家孩子去复仇啊！
    记忆里那种树立敌人，还利用了姜艺书喜欢黄宇宙的心情……偏偏黄宇宙就喜欢的是金慧娜，你说这三角不是锁死了吗？一个比一个轴。
    都说不成熟的感情使人丧失理智，这句话在姜艺书的身上里面简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到后面别说看不惯金慧娜了，一想都有点不爽。但真到了对方没命了，姜艺书却是满满的难过。
    原主真的挺单纯的。
    “可是妈妈，这个要怎么处理？”凉长长晃了晃手中的ipad，她没打算让妈妈交，会这样说，只不过是因为在这个情况下怎么说才合理呀……不可能看了，哦，我知道了，朕已阅，没有任何表情，把ipad就这么退回去了。会这么问，也算是探探妈妈的想法吧，这样想想下来该怎么做。
    “我……不打算交出去，这样我们艺书能接受吗？”韩瑞珍还是没能直着看着女儿的眼睛。微微偏过头去，大约是不想看到女儿眼里可能会产生的鄙视吧。
    “好啊，英才哥他们已经开始起诉了，这个ipad估计也用不上。”能有现实直接的证据当然是最好的，现下这么说只能说是为了没那么尴尬。
    “艺书啊……是相信妈妈的吧？”
    “当然啦！所以我知道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啊！”不用迟疑。因为凉长长要的情报也不多，知道母上什么态度就可以了，且已经附带知道这么多额外的事情，这对自己后面分析情况分析自己的境遇也很有帮助。
    “谢谢……谢谢我这么懂事的小公主……”韩瑞珍揽过女儿，她是有被感动到，女儿这样无条件的信任，换其他人大约恨不得刨根问底了吧。这大概就是矛盾所在了，希望能和女儿坦诚聊，但是呢，又希望能保留自己那些不那么光明的思想。
    虽说是坦诚布公的聊天，但其实母女两个人都没有深聊什么黑暗面的心思，只是把知道状况告诉了对方，大概类似于交流情报吧。
    这么一想凉长长好像也并不悲伤了，统共也没有说多久。轻轻拍了拍母上的背，让这样的温馨又维持了一会儿。
    “妈妈，如果，我说如果哪天我学习不好了，或者我不想学习了会怎么样呢？”这城堡里面每一个人都像英才妈妈那样‘务实’，孩子的成绩就是未来啊，成绩不好的孩子就好像连休息都不能拥有。原主一直是主动型的孩子，不存在自己不上进的时候。所以父母大概也很理直气壮吧，觉得所有人都应该要像她一样，用对待她的方式来要求艺彬。“你会不要我吗？或者胖揍我一顿？”
    这个城堡里面已经出现了这样的悲剧了，因为学习出了人命啊。是不是要改一改了？就她们家改改也可以啊，像艺彬不喜欢的，就不要逼着她做了，想给妈妈提个醒。
    怎么可能，韩瑞珍第一反应就觉得不太可能，从来没有想过。大女儿一直比她还要认真，她们母女俩一直并肩作战到了现在啊。韩瑞珍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女儿主动要求去上补习班，才几岁的人啊？不过五岁而已。
    怎么可能呢？不爱学习的人要说是艺彬还差不多。等等……艺彬？！韩瑞珍心里紧了紧，从前没想到的东西好像被掀开了一角。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她当然懂了，可是做妈妈的为难就是，这世界上也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道理。倒不至于去打孩子了，多敦促一些总是为了孩子好吧？韩瑞珍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把孩子教养大的。
    但回想一下艺彬平时好像并不怎么开心，一说让学习呢，那恨不得直接在房里锁着不出来。是不是不限制的那么紧会更好呢？
    谁都是第一次做妈妈，谁又不是探索着一遍改变着呢？现在好像确实到了要在改变改变的时候了，也许不该那么压着孩子了。
    “怎么会呢？你和妹妹呀，就是我和爸爸的心肝宝贝，我和爸爸都希望你们好。”
    “如果你们不想学习，有自己想做的学的东西也可以，你们能开开心心的成长才是最重要的。妈妈知道以前对你们压很紧，如果，我说如果，你们觉得很不舒服可以告诉妈妈，我们可以一起聊一聊到底该咬咬牙继续坚持下去，还是妈妈应该改变。”
    “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聊，我们是最亲密的人不是吗？妈妈不希望发生英才他们家这样的悲剧。如果真的有不愿意学习的那一天，妈妈会支持你们的想法的。”
    韩瑞珍说完之后，自己也有一种奇异的轻松感。一直逼着孩子学习，就是她在做坏人啊，他们爸爸呀，只会坐享其成。辛辛苦苦教育了孩子，累死累活的，他爸一句有我的基因就给截了劳动成果。瞧瞧他们爸爸平时说的：哎呦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不要那么死学习，可以多活动活动。
    那说的叫一个璀璨呀，好话全给他说了，整的她倒活像是后妈一样。艺彬可不就是完全站他爸了吗？没事儿在他爸身后笑的那叫一个可爱，转过来对着她就不情不愿了。可他爸真管的多少呢？
    好在艺书还是是最坚定的。
    如果孩子切身的觉得太累了，那也不是不能休息。今天艺书倒是给她提了个醒，看来对待孩子真的要换个方法了，英才他们家的悲剧，一大半也是父母孩子双方没有顺利沟通的结果。“艺彬那边我也会跟她沟通，不用挂着。”
    “妈妈~我爱好你。”凉长长一把抱住母上，开始猛撒娇，冲刷一下前面的沉重。母上大人基本上是说到做到的，思想有转变就好，人最怕轴了。也不期待一下子就翻天覆地一刀切给变了，但能有意识就是个好的开始。
    “妈妈也爱你们俩。”韩瑞珍拍了拍女儿的背，满脸欣慰。今天她们母女俩单独好像聊的不多，但是又感觉聊了很多。
    韩瑞珍现在人轻松了很多了，也没有想到本来踏进女儿的房门是为了通知一下晚上的安排，结果演变成跟女儿聊心事了。意外地告诉了女儿连丈夫都没有告诉的秘密，也意外的发现女儿比想象中的要坚强聪明和在认真思考。
    气氛正好母女俩又聊了好一会儿，一直到爸爸回来了。
    姜医生回到家保姆开的门，说太太在楼上和艺书在一起。从妻子跟他说了这事情以后，他可是真焦虑着呢，担心艺书到不行。脑子里面也在转，晚上应该怎么跟车教授他们沟通。
    于是把公文包放到了书房，也上课楼。到女儿房间之后，意外的发现母女俩气氛咋那么好，聊的还挺开心的两个人哈。就金老师这事儿，不说是一片安静，好歹面上也该有点担忧啊？姜医生突然有种自己白焦虑走错片场的感觉。
    姜医生敲门的时候，都不用韩瑞珍说，凉长长就把ipad放到了被子底下盖着，小秘密。
    “艺书，没事吧？”姜医生还是非常认真的，想要了解一下女儿到底有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于是走过去在女儿的另一边坐下。顺带在背后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妻子有没有了解到什么情况。
    韩瑞珍就回了个眼神，意思是待会儿私下聊。
    凉长长想说这两个人的互动都看到眼里了好吗？没啥不好说的。就把之前跟妈妈聊过的内容，简要复述了一遍。
    姜医生也经历了一回从愤怒到平静，三个人又围绕着金老师、学习还有未来打算的事情聊了一会儿。
    姜医生发现女儿思想是真的成熟了，心里挺欣慰的，面上也堆上和蔼的笑容了。
    然后就说，“是吧，爸爸就告诉你平时要多放松一些，我们女儿这么优秀就该轻松一点。有什么打算爸爸都支持你。”
    韩瑞珍悄悄的翻了个白眼，你看你看你看，这来了吧！哎一古……窃取成果的家伙。
    “谢谢爸爸~”凉长长笑的可甜了。同时还捏了捏妈妈的手，转头冲妈妈笑着眨了一下眼睛。‘我没有叛变哟！’
    韩瑞珍开怀了。
    三个人亲亲热热的，下去用了晚餐。收拾收拾，差不多到点也就去往车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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