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神仙扮猪凡人遭殃

    “伊雅…寒流…来源……”
    压缩成关键词的话语在少年脑中重复回荡，一次比一次响亮，一回比一回刺耳。
    不可能！他冲着自己的内心大喊：绝对不可能的！伊雅只是…只是…这绝不是她的错！
    但是这短短半天的经历并非虚无，少年也确实注意到了不少与女孩儿相关的异常。那不断从她身体里渗出的寒气，本应破碎却苟延残喘的身躯……
    “炣，”双手抱住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的伊雅说道：“对不起。虽然想不起来全部，但我确实做过很多错事。”
    “啊啊，”卡利龇牙咧嘴地挠着头，“怎么搞得我是恶人角色似的。罢了罢了，小子，在我们到达合适地点之前你就好好考虑着，想知道更多真相的话就问——”
    “不必！”少年刷的一下站起身来，倔强地别过头去，“我去…旁边方便一下。”
    等到炣脱离两人视线，卡利低声向伊雅问道：“真的记不起来了吗？关于你的身份。”
    “我只记得…”女孩儿枕在自己的膝盖上，略带霜凌的睫毛轻轻颤动，“那时候很冷。但和炣在一起的时候，很暖和。”
    …………
    “咚！”少年狠狠一拳锤在树干上，惊得树冠中的一只猫头鹰匆忙飞走。随月而来的夜间寒意让他皮肤紧缩，但炣现在根本不在乎这些。
    那样一个可怜的孩子是寒流的来源？少年把眉毛皱成麻花，指甲几乎要镶嵌到掌心之中。他确实听过强大素者一人掀起气候变化的传说，而伊雅散发的确实是冻结素能——黑暗元素下的冻结素能。
    呵哈哈哈！他尽情地在心中嘲笑自己。刚制止一次献祭仪式就得意忘形的小子，为了一个素未相识的孩子傻乎乎跑到公国首都，又牵扯上一堆权力关系……
    “活该。”
    又是不属于他的声音从嘴中传出，但少年意外地发现自己不太在乎。听了卡利的话以后他确实无法完全释怀，但是……
    “但我还是要救她。”
    不知对谁许下承诺，炣缓缓抬头眺望着行至东南的暗月。传说月是“噬光者”观察世界的眼睛，那她此刻是否在嘲笑自己呢？
    …………
    第二天再出发时，炣没有再将伊雅抱在怀中，而是让她独自骑在马上。
    “你是乘卡图洛过来的？”马下的两人边走边聊，卡利也知道了少年到达这里的过程，“那可真是相当刺激的旅途啊，就连我也很少见到那种元素生命。”
    “卡图洛是元素生命？”少年惊奇问道：“是哪一种元素？”
    “不是一种，是风、地两种。啧啧，对引斥两力的掌握让他们天生能遁形于万物之中，山岳也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你说这是你第一次见到卡图洛，但有关他们的故事你肯定之前听过。”
    “都有什么故事？至少我不知道有相关的。”少年将目光集中在手中的水袋上，以免自己忍不住往另一边看。
    “嗯…有不少啊，那就说个最好笑的，‘愚公移山’。”
    “噗！”正在喝水的炣被直接呛到，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不会吧，不会真是刚从我脑子里蹦出来的、异世界的那个寓言故事吧？哪里好笑了？
    “传说很久以前，在拉玛帝国境内有两座高山，”卡利见他无事，便摇头晃脑地开始讲述：“每一座都高耸到能直抵云海，哦，这里应该是夸张的，能那么高的只有两界山。”
    “师父，故事的氛围消失了。”
    “咳，总之两座高山占地极广、十分碍事，周围的居民都得绕道翻越才能去往另一边。虽然自很多代以前起这两座山就矗在那里了，但人们还是经常抱怨那种生活。
    “有一天，一个自小就脑子不太好的老人喝多了酒，非得吵着要去风之源城——艾丽卡。子孙邻居们问他去艾丽卡做什么，你们猜他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的？”捧场王伊雅轻声接道。炣的嘴角微微勾起，但很快又平复下去。
    “哈！”卡利摩挲着下巴笑道：“他非常大声地喊了一句：‘我要去请风圣过来，把这两座山给劈了！’哈哈，两座好端端立在那里的卡图洛听了大惊，趁着夜色直接跑路了！哈哈哈哈！”
    “咳！”少年感觉要压不住嘴角的笑容，只好抬手挡脸的同时用咳嗽掩饰。不经意间瞥到伊雅因憋笑而微抖的身体，一丝心疼又袭上他的眉间。
    这孩子连说活都会撕裂伤口，此时的表现又有多少逞强呢？真是的，明明都下定决心了，我到底在干些什么……
    少年快速抬手打了自己两个巴掌，然后就注意到卡利一脸欣慰地看着这边。
    “师父，你现在的表情好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我看你们都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中年男子脸上显出一抹风霜，“毕竟他们都死去很久了。”
    “是…”少年斟酌着语气问道：“什么原因？”
    “哈哈哈！”卡利揪着自己的胡茬洒脱道：“还能什么原因，修炼资质不够没成圣呗。都老死啦！”
    少年一个踉跄差点栽倒，然后后知后觉地换上了敬语：“师父，请问您今年多大岁数了？”
    “我？嗯…应该算是八九百来岁？记不大清啊，人老糊涂。”
    炣用手臂搭住阿娅的脖子，借助马匹支撑才没有直接跪到地上。八百年，九百年！能活到这个岁数的恐怕只有圣人吧？我的师父是哪个元素的圣人？他之前提过风圣，那其他的里头……
    “师父，”少年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唾沫，“您不会是光圣吧？所以才知道那么多和圣灵教会相关的事情，所以才那么擅长治疗……”
    “光元素和治疗有什么关系？”看上去“不过中年”的卡利困惑挠头，但很快就换上自豪表情宣告道：“我才不是教皇那个老妈子呢，听好了，师父我是——”
    “站住！”从前后树林中跳出一撮盗贼，“把钱财都给爷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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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