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杖打

    这红叶看似配合，知无不言，但是她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往翠环身上推，仿佛她自己全然无辜，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姜杳正想着，方才还警戒不能乱说话的小太监又忍不住了。
“这么说昨晚那鬼都是假的？可不对呀，昨晚真是闹鬼了呀，大家伙都看见了的！”
他这一开口，边上的宫奴也不由跟着应和。
“是啊是啊，奴婢昨夜也看见了，一个身穿白衣的鬼影从奴婢几个的窗前飘过。”
“对对对，奴婢们也看见了，吓得当场就昏了。”
“奴才也瞧见了……”
……
众人七嘴八舌，说的都是昨夜撞鬼的骇人经历。
秦渊淡淡地扫了一眼，原本说得环的宫奴们立即闭嘴，不敢继续再说，但是眼底的疑问却压不住。
“自己交代吧。”秦渊向后一坐，懒懒地倚靠在椅背上。
“……是，是奴婢。”
红叶不敢抬头看宸华宫的人，“自从宸华宫闹鬼传闻之后，大家夜里都只敢待在屋里，不敢乱走，正好方便奴婢做事。
赶巧昨夜雷雨交加，骇人得紧，奴婢故意穿着一身白衣，披头散发四处幽呜飘动，鬼影飘飘，大家便先入为主以为有鬼。
加上后面翠环的死，再加上奴婢夫妇疯疯痴痴不停暗示，大家就更加确信无疑了。”
她这话一说完，其他宫人怒了。
“好啊，闹到最后，原来都是你们搞鬼！”
“亏得咱们同在宫中这么多年，你居然这么吓唬大伙？！”
“你知不知道人家人是会吓死人的！”
“就是啊……”
面对众人的指责，红叶完全不敢辩驳，任由大家宣泄。
有太子在场，大家就算再气也不敢没完没了说不停，纷纷鄙视斥骂了红叶几句便逐渐安静了。
红叶战战兢兢，“太子殿下，怒不毕竟什么都交代，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奴婢一条生路。”
“全部交代？未必吧。”秦渊挑眉，口气质疑。
红叶紧张，“太子殿下明察，奴婢所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绝不敢有丁点隐瞒殿下。”
“是吗？”
秦渊薄唇掀了掀，“幕后之人是谁你还未曾交代呢。”
红叶大力摇头，“一直以来都是翠环在跟幕后之人联系，奴婢不曾与对方接触过，翠环也没有告诉过奴婢，奴婢当真不知。”
“你当真一无所知？”秦渊视线紧紧盯着她，眸子眯了眯。
红叶头重重磕在地上，“太子殿下明鉴，奴婢当真是一无所知！还请太子殿下相信！”
“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就凭你三言两语，孤凭什么相信你？”
“有，有物证的，奴婢有物证！那百两黄金就是最好的物证，奴婢跟翠环都只是普通宫奴，根本不可能拥有这么大一笔钱，可见奴婢所言非虚。”红叶急急说道。
“黄金此时在何处？”
红叶满眼不舍，但还是老实交代，“奴婢怕人发现，便在自己房中床塌后墙挖了个洞，将金子藏起来了。
足足一百两，其中七十两是翠环的，她临终前托付奴婢，让奴婢代为转交给她的家人。”
姜杳眼波一动。
若是红叶说的是真的，那翠环可真够缺心眼的，财帛动人心，她怎么能确信红叶不会见财起意昧下，会照约定将她的买命钱交给家人？
她更相信，其实事实另有不同。
“来人，照着这宫女方才所说的地方看看去搜，看看有没有所谓的黄金。”
秦渊说着，目光深深地看了眼欢喜。
欢喜一怔，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主子眼中未尽的意思。
“是，奴才遵命。”
欢喜了然，带着人前往红叶所在的屋子。
姜杳眼珠子一转，也跟着上去。
见此，秦渊眼波一动，眉梢眼角露出几分笑意。
瞥见他这“得意笑容”，容妃眉头一紧。
时间过去好一阵，姜杳回来了，欢喜也带着人回来了。
众人不由勾头张望，看着几人的手，想看看是不是真有黄金在手？
唉，可惜他们先前不知，若是知道红叶将金子就藏在屋内，或许……
那可是一大笔钱啊，有了这钱，他们就不用愁将来没指望了。
可惜啊！
大家正遗憾着，却见回来的欢喜两手空空。
“启禀太子，奴才们已经将红叶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有什么金子。”
红叶闻言惊得瞪大眼，“不，不可能的！欢喜公公，您找清楚了没有？”
欢喜冷下语气，“杂家已经掘地三尺，连墙连地都拆了，连长板柜子都凿开了找，并不见你所说的金子。”
“怎么可能？明明是在的，怎么会找不到？”红叶难以相信。
欢喜露出怒颜，“你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杂家会贪了你的不成？”
红叶声音发颤，“奴婢不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瞧着眼前这幕，姜杳啧啧称奇，“没想到欢喜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还挺到位的，根本毫无破绽。”
要不是她是亲眼看见欢喜将找到的黄金藏好了再出来，她都差点以为欢喜说的是真的。
秦渊轻笑，笑她的少见多怪。
欢喜要是连这么点本事都没有，还当什么东宫总管？
觑见主子的反应，欢喜没有再多争辩，见好就收，默默站到主子身后。
秦渊目光向下，看着还接受无能的红叶，“没有物证，就证明根本没有什么幕后收买之人，宫女翠环也没有卖命自尽的理由。
最后跟翠环在一起的人是你，你的杀人嫌疑最大！”
红叶拼了命摇头，“不，不是奴婢！翠环确实是自杀的！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太子，您相信奴婢！”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
秦渊冷哼，“来人，重重地打，看她招不招！”
宫人领命，很快就有人取来了杖子条凳条。
几人二话不说，将红叶按在条凳打。
“唔……”
那杖子宽扁结实，重重打在人背臀上，无需多，三杖之内便见血了。
红叶惨叫连连，冷汗涔涔。
她咬着牙死扛，“殿下，您就是打死奴婢，奴婢真是冤枉的，您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是这句话。”
“哦？”
秦渊似笑非笑，“既然如此，便满足是宫女的要求，将她杖毙。”
红叶脸色刷地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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