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失落的回忆

    妖族的圣地是妖族最后的传承之地，也是妖族众多高贵强大的血脉的起源之地，但是现在已经被桔梗毁了。
    这个消息只要一泄漏，势必会在妖族引起腥风血雨的风波，妖族内部一乱，人类才好乘机下手。
    如果能在这个时机团结神道力量，说不定能一举歼灭东原的妖族，就算不使其灭亡，也要伤筋动骨，不得善了。
    而这正是桔梗的目的。
    桔梗本来不想这么快就对妖族的根基下手的，毕竟她复活还没多久，很多事都没准备妥当。
    若是随便就下狠手，桔梗也怕妖族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但是月前除妖师灭族的事件，打乱了桔梗的谋算。
    除妖师一族是神道式弱之后挡在妖族面前的一道强而有力的防线，可是却突然被灭族。
    这让人类对抗妖族的士气大为跌落，导致东原边境防线岌岌可危，随时有被妖族攻破的危险。
    所以才不得不让桔梗提前对妖族圣地下手，就算谋算不周有一系列后续反扑的危险也顾不得了。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
    虽然有些意外，比如妖族圣地的守护者逃了，也没有按计划带戈薇回到离岛的北方。
    桔梗本来是想毁灭妖族的圣地之后，再带戈薇从离岛北方前往京都神宫的所在地。
    然后通过京都神宫的情报渠道把妖族圣地毁灭的消息昭告天下，这样更有可信度，而且也不慢。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过毁灭妖族圣地这个最大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都是小节，无关紧要。
    直接把这个消息告诉驻扎东原边境的神道之人，或许会因为桔梗自己现在死而复生的身份而有些波折，不如计划的那样方便快捷。
    但是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东原的后续的处理会更快速到位，直接就能出兵攻打东原，省了其中不少步骤。
    只是，要如何取信那些神道的人，让他们确切的相信自己已经毁灭了妖族的圣地，这才是最关键的。
    刚刚经历了想要渡她的僧侣那件事之后，此时走在原野上的桔梗目光清冷，眉间不展，着实苦恼了几分。
    “桔梗。”利落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桔梗闻言转身，就看见梳着高高马尾、身穿黑色劲装的女子从四肢腾空的坐骑上一跃而下，落在桔梗面前。
    此人正是骑着云母前来的珊瑚。
    “桔梗，你是不是要去东原附近神道驻扎的村落？”珊瑚来不及寒暄，劈头便问道。
    “是。”桔梗回答。
    “你不能去。”珊瑚摇摇头，说道。
    “村落里那些神道之人中间突然流言四起，到处都是关于你复活的事情，有不少人设了陷阱就等你过去，他们打算渡你回去。”
    渡她回去，回哪里去？
    自然是从何里来，就往何处去。
    ……意料之中。
    桔梗淡淡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复活的消息本来流传的就不广，可是今天莫名突然就在修行者之中扩散开了。”珊瑚叹了一口气，说道。
    “具体原因我也来不及查，只是怕你落入陷阱所以才匆匆骑着云母在这附近搜索，没想到真的找到你了。”
    “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珊瑚看着桔梗不动声色的样子，松了口气。
    “谢谢。”桔梗说道，“不过我还是要去。”
    “为什么？”珊瑚心下一惊，说道。
    “驻地村落那边现在有不少沽名钓誉之人守在那里，你这样过去……”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去。”桔梗周身清冷，听不出语气的淡淡的说道。
    “神道如今一盘散沙，我这次就算避过去了，下次也未必能善了。”
    “索性干脆一点。”
    “你打算怎么做？”听出桔梗别有深意，珊瑚的眼神变得犀利了。
    “五十年前我曾计划统一神道，可是后来出了意外，计划搁浅。”桔梗眼波深处流转莫名的情感，最后归于平静。
    “如今，已然万事俱备。”
    不知从哪来的一阵风卷起尘烟阵阵，珊瑚下意识的规整耳边的碎发，却发现自己看不清被长发遮挡的桔梗的脸。
    珊瑚不知道桔梗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是莫名的，却从平淡无奇的言语中嗅出几分山雨欲来的滋味。
    踏着血腥之路不断前行的女子，巫女桔梗。
    桔梗转身，朝着之前的方向继续前行，出人意料的是珊瑚没有坐上云母先一步离开，而是亦步亦趋的跟在桔梗身后，以追随者的架势往前走。
    ‘桔梗大人，您的意志即为吾等前进的方向。’
    这是祖父临死前躺在床第上呐呐的最后一句话，很轻的语气，但是那时还小所以扑在祖父被褥前的珊瑚却意外听得一清二楚。
    我不太明白，您那时究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跟着桔梗走这一回……
    至高无上的天际，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乌云半遮半掩的挡在月光之前，一望无际的星空璀璨异常。
    同一片月空下，犬夜叉失神的抱着铁碎牙半坐在东原不知何处的树枝上沉默不语。
    赤斛在狐妖族地一亭间心间一转，抚琴拨弦，婉转的琴音从指尖流转而出，张轩墨站在亭中，冷凝表情有所缓和的默默倾听。
    安倍元轻拂羽扇，不知在何处饮茶而思。
    远在西国天空殿宇的凌月仙姬华服凤钿，漫不经心的查看与人类交易中来往的利益得失。
    一切都是平常的。
    只有今夜是例外。
    ****
    戈薇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很温柔，很柔软，仿佛在母亲子宫般的安宁，很想就此沉睡。
    缓缓拂过脸颊的缱绻，是什么呢？
    ‘怎么了？’
    ‘睡着了呢。’
    耳边似乎有低语声，小女孩很想警惕的睁开眼睛，可是挣扎了一会儿，似乎察觉到小女孩的意图，一双手温柔的轻拍小女孩的肩膀，轻轻的哄道。
    ‘睡吧。’
    很让人熟悉的声音，可是小女孩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了，但是，却一点也不觉得警惕。
    没关系的，可以安心睡了，小女孩朦胧的想到。
    ‘睡着了还真是个天使，醒来就是个讨债鬼。’低沉的声音含笑的说道，在睡着的小女孩意识里就像蒙了一层棉被敲出的低低闷鼓声。
    ‘才……不是……’小女孩迟钝的反驳，明明被吵到了，却陷入更深度的睡眠。
    青青的草地上鲜花盛开，草长莺飞，面容清秀，气质亲切随和的少女跪坐在树荫下，轻轻拍着枕在她膝上的小女孩，唇边带着微微的笑容。
    ‘真这么喜欢她，把她带回去怎么样？’低沉的声音怕吵到小女孩，低低的说道。
    ‘人类也能进入扶乡山所在的世界吧。’
    ‘怎么这么想。’少女嗔了他一眼，同样低声的说道。
    ‘小戈薇是人类，还是和人类在一起比较好。’
    ‘和人类在一起，倒是浪费了……’低沉的声音含糊的说道。
    ‘何况我们也不一定回得去，毕竟两个‘界’的通道已经关闭很久了。’少女低落的说道，嘴角的笑容也黯淡了几分。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如果我不那么任性的话……’
    那他们两人也不会从故乡流落到这边的‘界’来。
    ‘这里也挺有意思的，’低沉的声音道，握住少女的手，说道。
    ‘只要我们在一起，无论身在何方都没有关系。’
    ‘……嗯。’少女低低道。
    ‘笑一笑吧，你的笑容最美了。’低沉的声音不正经的说道，同时双手环住了少女的肩膀。
    ‘说什么呢你，’少女害羞的捂住沉睡中小女孩的耳朵，生怕她突然醒过来。
    ‘醒不过来的。’低沉的声音道，同时靠近少女亲了她一口，少女头上都要冒烟了，手肘抵了抵他的胸膛，没用力。
    ‘再过几年，如果我们还在这边，我们就成亲吧。’低沉的声音靠着少女的耳边响起，说道。
    ‘让师傅做高堂，小戈薇做伴娘怎么样。’
    ‘……’脸红的说不出话的少女。
    ‘不说话就默认了。’抱着少女的手一紧，没贴近，中间还夹了个小女孩。
    ‘……这丫头片子真是碍事，让她滚一边去吧。’
    ‘走开，你才滚一边去呢。’涉及小女孩的问题，少女立刻强势了起来，双手用力推开抱着她的人，护着小女孩深怕她遭到毒手。
    ‘喂……’捂脸，‘我只是说说而已。’
    ‘谁知道是真是假。’少女警惕的看着他。
    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
    蓝天白云，树荫下的打闹的少年少女，还有一个沉睡的小女孩。
    本来以为这就是永远了。
    可是这世间最多的，不是以为的永远，而是变化无常。
    ****
    【现代】
    七元墨静静的坐在欧式庭院中，看着庭院里这几年中唯一一棵没有移栽他处的樱花树，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井柒葵拿着一壶泡好的红茶从屋内走到庭院的茶几桌旁，茶壶放下的声音唤回了七元墨出神的思绪。
    “过几天又要到了吧，”平井柒葵一边‘哗啦啦’的向茶杯中倒红茶，一边说道。
    “真弓与和哉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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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由于前后修改过文章的原因，本文中的‘岛国’与‘离岛’代表的都是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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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