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绿儿，你能再说一遍吗？”宋云景柔声问道。
    可是绿儿仿佛被惊到一般，痛哭声戛然而止，然后她惊恐地爬着远离宋云景，歇斯里底地尖叫道：“啊！小宋掌柜，不要杀我，我不能为了我私利在说谎话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绿儿哐哐地磕头，仿佛她没有一丝痛觉，很快的，她额头上的鲜血污了她的脸，让她看起来可怕又可怜。
    远远地，门外的百姓惊呼起来，他们虽然看不清楚，可是依稀看到堂中绿儿满脸鲜血，加上唱和人传递的消息，他们不由地发出了同情的声音。
    宋云景倒是不知道何时盛京到了这么多奥斯卡的演技，她蹲下拦住继续磕头的绿儿，半跪着说道：“绿儿，我又没有逼你你自己清楚得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现在如此损伤你的身体，你又对得起你的母亲吗？”
    绿儿动作一顿，她毕竟是孝女的人设，也不敢妄动了，条件反射地要去看宋倾颜。
    “你看宋小姐干什么？”宋云景站直了身|体，笑吟吟地说道，“难道是宋小姐的剧本上没有写如何应对？”
    “你莫要血口喷人。”宋倾颜把绿儿拉到自己身后，像是舍身护住她一般，说道，“小宋掌柜你离绿儿如此近，是否还是想要威胁她？”
    “威胁？”宋云景摇摇头，说道，“宋小姐看起来没有读过几年书，不太懂得词的意思，你说血口喷人，是什么意思呢？我给你解释一番吧，就是你指使的绿儿口口声声对我说的那样，而不是我拦住不要命磕头的绿儿这样。”
    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道：“绿儿，跟主人也要挑一个对的人不是吗？一个不关心你死活的，只知道让你哐哐磕头博同情的人，是一个好主人吗？显然不是。”
    “你胡说八道什么？”宋倾颜罕有地恼怒起来。
    宋云景微笑着摇头，道：“我胡说八道？我有吗？”
    “肃静！”曹少尹看了一场闹剧，终于忍无可忍重重拍了惊堂木。
    叶泛寒神色早就缓和下来，他放松地倚靠在椅背上，手中把玩着他不离身的骨扇，曹少尹瞟了他一眼，只见叶泛寒漫不经心地神色，其余什么都看不出来。
    再看秦王殿下，自从那叫绿儿的丫头反了水，秦王殿下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一直诡异地冲着那小宋掌柜笑着，这笑叫什么？曹少尹琢磨着，到有点像人家说的温柔的模样。
    曹少尹刚一想到这词就打了个寒战，他脑子抽了吧，秦王怎么会和温柔沾着边？
    他不由得咳嗽一声拉回自己的思绪，这才对安静下来的堂下人说道：“这是官衙高堂，何至于如此喧哗？现在小宋掌柜的证人反言，说了是你威胁她做了假证，如此其所言属实？”
    “当然不属实。”宋云景飞快地说道，她微微行礼，道，“曹大人，还请允许我询问绿儿一二。”
    “可。”曹少尹说道。
    “问什么？”倒是宋倾颜一脸警惕地看着宋云景，“你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威胁绿儿吗？”
    宋云景不耐烦起来，她道：“宋倾颜，你有完没完，曹大人已经说了，允许我询问绿儿，你怎么这么多戏呢？”
    宋倾颜咬唇，委屈地后退一步，楚楚可怜。
    宋云景懒得理会她，直接对绿儿说道：“绿儿，你说我拿着你母亲的命威胁你，是何时？何地？我又如何说的？还有你家在何处，母亲是谁我一概不知，又如何威胁到你母亲那的生命？”
    “这……这……”绿儿左顾右盼一番，不知如何回答，她努力使自己的视线不往宋倾颜那边去看。
    “你说不上来吗？”宋云景微笑着说，“毕竟自己的谎话一时是不太好圆的。”
    “谁说的？”绿儿仰起头，努力理直气壮地说道，“十日前，洛山别院后山处，你私下里约我，拿着我母亲的随身手镯，说我母亲在你手里，如果我不按照你说的办事，你就杀了我母亲。”
    绿儿不顾疼痛地一抹挡住她视线的血迹，血迹蔓延开，显得更是狰狞。
    “我一开始不相信，后来回到家一看我母亲却是不在家，想必我母亲却是落了你这个贼人之手，只好委曲求全地听了你的话，作了伪证。”
    “十日前？洛山别院后山？”宋云景摇头失笑，“十日前一整日我在一家店忙着筹备我的新店开业，怎么有功夫去洛山见你？还有，宋家酒楼火锅也不过是八日前正式上了菜单，我又如何未卜先知知晓了宋家酒楼要偷学我的火锅？”
    绿儿一顿，有点慌张地说道：“我记岔了，不是十日前，是六日前。”
    宋云景游刃有余地回答道：“六日啊，正是‘盛京饮食安全法案’颁布的日子，你这样说我倒是有几乎去洛山敲诈勒索你了。”
    绿儿一喜，正要说什么，可是宋云景却笑着摇头打断了她，宋云景摇头可惜道：“可惜了，对不住，六日前我一整天都在京兆尹帮着叶大人盯着食品专利登记的事情。叶大人？”
    叶泛寒面无表情地接过话来说道：“正是如此，术业有专攻，当日请了小宋掌柜帮忙便是了。”
    “那我兴许是……”绿儿慌乱的说。
    “又记错了？”宋云景笑着补充道，“何必呢绿儿，你也不用找补了，此时谁还看不出来你是在说谎呢？对于一个拿着你母亲命来威胁你的人，你一记不清楚时间，二说不明白地点人物，如果真是实际发生的事情，又何必如此言不达意呢？”
    宋云景正了身子，对上位行礼道：“曹大人，在下恳求绿儿此时言语不衷，已不能作为证人。”
    曹大人点头同意，道：“来人，把绿儿带下去。”
    绿儿一慌，拉着宋倾颜的腿就哀嚎道：“小姐救我，小姐救我。”
    宋云景等着绿儿被拖走，才冷笑着看着脸色刷得苍白的宋倾颜，说道：“曹大人，刚才让小人饶了公堂的秩序，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我们速战速决？”
    曹少尹一拍桌案，道：“可。台下宋云景，宋倾颜两位，可有什么证据，可一一说来。”
    宋倾颜这时候说道：“大人，小女子不知那绿儿是对是错，到底是否被威胁了也不被人所知，人毕竟是不如白纸黑字更实在的，可作为证据的。而我刚刚呈上去的文书，自然可以作为我们宋家酒楼从元宵节开始便筹备的火锅研制进程，想必这个证据是无可置疑的。”
    宋云景却摇头失笑，她说道：“错了，错了，宋小姐这话大错特错，世间什么东西不可伪造？无论是你收买的人，还是你作假的文书。”
    她正身厉声说道：“大人，我请求笔墨鉴定使①来验明宋小姐呈上文书的字迹时间。”
    笔墨鉴定，是根据所写字的墨迹干涸程度，笔锋细节来判断所写字的时间，人物等等，这是庭审中检验文书证据的重要手段。而笔墨鉴定使就是应运而生的这一类专职人员，他们可以通过看，闻等手段进行判断，准确率高达十分之八|九。
    宋倾颜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还未等她说话，曹少尹便下令道：“来人，去请笔墨鉴定使。”
    “不用了。”未等衙役应声，卫晋突然说道，“我已经派人去请了。”
    宋云景看去，之间卫晋同时也看向她，蓦地，那平日里高冷不言的男子冲着宋云景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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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为我自己编造的。
    肝不动了，大家晚安。
    这是一更，还有一更晚一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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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