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反省

    赵昊是一丁点儿也不愿听见吵架的声音。说实话，自那件事以后，他的心情一直都非常地糟糕，心中充斥着无尽的压抑、失望、无处排遣的忧伤和无处发泄的愤怒，有时候他甚至感觉他的心像被掏走了一样，活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他缴完费躲到楼下花坛的椅子上坐着，抽着烟，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医院过往的行人，也不知坐了多久，远远便瞧见刘亮老婆扭着水蛇腰边走边聊着电话，从住院楼里出来打车离去，才拍拍屁股起身准备回病房。
    住院楼一共是18层，电梯此刻正在往上走，电子屏显示停在了8楼，来回一个往返，估计还要一会，他看着身旁一半以上等电梯的人手里都拎着吃食和饭盒，才意识到现在已是午饭时间。
    干脆先去打饭，省的一会多跑一趟。
    他走出门口迎面碰到一位打饭回来的大姐问了下路后便来到了食堂。
    医院的食堂和学校的食堂一样，摆着条桌条凳，不同的是诺大的一个空间被分为两部分，一进门的玄关处一边写着医护人员就餐，另一边写着病人家属就餐，还各自画着指示箭头。
    食堂的打饭模式和大学时候时一样，都是一个个打饭窗口，馒头大米包子，有荤有素有汤，做好了盛在备餐盒中。
    赵昊上前看了看，第一次打饭也不清楚刘亮口味，犹豫着按照自己口味选了一个排骨炖土豆，一个番茄炒蛋，又要了两份大米。生病吃点蛋和肉总是没错的。
    回到病房，赵昊明显感觉刘亮情绪低落，转头见他拎着午饭回来，也没有像刚才一进门时那么热情，无精打采的说我不饿，让他自己吃，不用管他。
    问他怎么了，他也支支吾吾不说。不过赵昊从他铁青的脸色判断，刚才他老婆一定骂的挺狠，不然以他这既懦弱又惯老婆的性子，骂的不狠，他“嘿嘿”一笑根本不会当回事。
    “来，我喂你。”
    赵昊把床头柜上的杂物收进柜子的抽屉中，又把桌面拿卫生纸擦了擦，把饭菜放在上面后，又绕到床头把病床摇高了一些。
    刘亮刚做完手术，腿吊在半空，自己吃饭还有些勉强。
    “我打的排骨，多少吃点，骨头长的快些。”赵昊端着一盒米饭，扒拉了一些土豆排骨，搬了张凳子凑到病床前。
    刘亮实在没有吃饭的心情，摇了摇头正想拒绝，但是目光触及赵昊真挚的眼神，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来，最后嘴巴张了张，点了点头。
    赵昊笑了笑，夹起一快炖的脱了骨的肉排送到他嘴边。
    刘亮机械的嚼着嘴里的肉，味同嚼蜡，嚼了还没几下，突然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赵昊被他突然流出的眼泪怔住了。
    刘亮没有回话，又自摇了摇头，依旧一脸悲恸的抽涕着、哽咽着，眼泪都流到了嘴巴里。
    这女人遇事爱哭鼻子，他能理解。可这大老爷们磨磨唧唧地哭，就有些让人生厌了。
    赵昊眼神中露出一丝鄙视，带着不悦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一糙老爷们哭什么，有什么事痛痛快快说啊！”
    刘亮大概听出了赵昊语气中的怒意，抬头看了下他阴沉的表情，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哽咽着把嘴里的肉咽下了肚，说道：“她要和我离婚。”
    赵昊一惊：“离婚？为什么……”
    “她说我没用，窝囊废，让我问你要工伤赔偿。”
    “工商赔偿我不是说了吗，公司会有专人给你负责的。”老是纠结这个问题，赵昊语气有些不耐烦。
    “这话我都说过了，可她让我现在就要，我当然不肯，我说你昨天半夜才冒着雨把我送到医院，我今天就问你要工伤赔偿，太不仁义……然后她就骂我没用。”刘亮委屈道。
    “噗。”赵昊听的嗤笑出声，先前只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哭的有点矫情，这会又不由有些小感动，甚至觉得他实在的可爱。
    “她吓唬你的。”赵昊安慰他道。
    “真的吗？”刘亮惊疑不定。
    “当然是真的。”赵昊看着刘亮疑惑的神色，心想这真是个比他还不懂女人心思的男人。
    “她是为了让你赶紧要工伤赔偿故意那么说的，这你都听不出来。”
    刘亮看赵昊说的笃定，不接话了，怔怔的看着他，目中露出思考神色，好像多看他几眼，便能分辨出这话的真假似的。
    “你看我干嘛。”赵昊看刘亮一个劲猛瞧着他，扬了扬手上的盒饭问，“你还吃不吃了。”
    “吃。”刘亮估计是信了，情绪也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不一会就把一个盒饭吃了个精光。
    而他，却突然一点胃口也没有了，端着自己的那份盒饭，只草草的吃了几口，人就感觉饱了。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同时，刘亮不安的心也渐渐得到了抚慰，情绪也平静了，但是他言谈中对老婆真情流露的爱护却也无意中勾动了赵昊的恻隐之心，他的心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刺激的疼痛了一下。
    赵昊是那种会反省问题的男人，这样的人通常不会太自私，太以自我为中心，此刻又受了刘亮的感染，更是不由得想起昨晚图钉的事儿，拿自己和刘亮做起了对比。
    结果他发现刘亮比自己活的还要憋屈的同时，却又不得不承认刘亮比他脾气更好，更能包容自己的老婆。
    若昨晚的事换作刘亮，赵昊笃定他一定不会生叶小萱的气的。
    他越加不敢想象如果叶小萱也骂他窝囊废，没用这样的字眼时，他会作出怎样的反应。
    但是，他想他一定是没有刘亮这么能忍。想到这，赵昊昨晚的隔夜气又消了些。
    不就是邋遢、脾气还不太好吗？但比起刘亮这委曲求全才过成的日子则不知强了多少倍。既然刘亮都忍的了，自己怎么就忍不得，某些方面，他还真的需要向他这个老实人取取经。
    正值赵昊反省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他从兜里摸出手机一看，是卓峰打来的。
    “喂，卓峰。”赵昊接起电话说。
    “干嘛呢？”卓峰问。
    “呃……别提了，我们公司一个安装工摔断了腿，我在医院伺候呢。”赵昊走到走廊上说。
    “严重吗？为什么是你伺候。”卓峰不解的问道。
    “挺严重的，左大腿骨粉碎性骨折。”赵昊挠了挠头，颇为郁闷的道：“这次项目的户外安装是我负责的，我算是管理不当吧，我不伺候谁伺候。你什么事儿，说吧。”
    “嘿嘿。”卓峰电话里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我就不能是想你了！”
    “呕～想我？拉倒吧你。”赵昊故作恶心的吐了吐舌头打击道。
    “行，算你狠。不过你还真说对了，我还真有事，你教我写写检查呗。”
    “检查？给谁写检查！”
    “唉，”卓峰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我在队里犯错误了。”
    “队里？什么队。”赵昊更加一头雾水了。
    “哦。忘了和你说了，我进了咱们县的巡警队。”
    “是吗？这么牛逼。”
    “牛逼个锤子，是临时工好不，又不是正式编制。”卓峰不屑的自嘲了一句。
    “哈哈，那你就更要加倍努力了，争取转正。”赵昊在电话里调笑着。
    “转个毛啊……唉……”卓峰叹了一口气，“不想说这事了，你还是赶紧教我写检查吧，要特别深刻的那种。”
    “好吧……但是你确定真的不会写吗？好歹也是高中生好不？”赵昊表示怀疑。
    “当然不会了，我上学时候也不算好学生，当兵更是除了体能训练就是政治教育，学校里学的东西早还给老师了。”卓峰没好气的道。
    “好吧，那你这样写，检查的格式你会吧，第一行先写检查两个字，然后另起一行写尊敬的领导……”
    ……
    “老孟，我们先走了。”店里靠墙角的一桌客人吃完了饭，一行人中一个带头的中年男起身和老孟打着招呼。
    “这么快。”孟有财笑咪咪的走过去和中年男握手，“再坐会呗，我再给您沏壶茶去。”
    “不了，不了，你这地人太多了，吵吵的厉害……”中年男摆摆手，“今天这顿我请，你回头直接记到我账上。”
    “行行行，那我就不再留您了，您慢走。”孟有财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油亮的光头，寒暄着把一行人送到店门外。
    这是一条僻静的小巷中，一座始建于xx时期的“新式里弄”改造的火锅店，虽然没有门牌，门脸也十分陈旧了，但是却人气很旺，屋里乌泱乌泱坐满了人，座无空席。
    孟有财挺着啤酒肚送走了客人之后又和服务员一起忙碌照应着其他顾客，脸上一直挂着亲切随和的笑容。
    这所占地颇广的小楼面积目测有300个平方左右，一楼的结构是餐厅和厨房，装潢也相当简陋，楼后还有一个农家小院，院中种着一些蔬菜瓜果。
    这家火锅店并不像往常的饭店一样一切以盈利为目的，楼下是小桌，楼上是包厢那种格局，而是将二楼设计成了私人住所，装潢风格考究，厨卫、卧室、客厅、一应俱全，家具摆设也十分有格调，和楼下的喧嚣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此刻，客厅中的茶几已被撤去，很突兀的在当地摆了一张圆形的餐桌，桌上一口精光铮亮的铜火锅正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各种菜品也已摆了一大桌，桌旁则坐着两位神秘的客人，一个粗犷豪放，一个深沉内敛。
    “这地方怎么样。”秦涛嘴角含着笑，低头往赵刚的酒杯里倒酒。
    赵刚挺直着腰杆和胸部，保持着端直的上体，两肩平展，两手自然放在腿上，默默打量了下宽敞明亮的客厅和墙上的桂林山水画，最后目光落在秦涛手中捧着的赖茅酒上，笑道：“酒是好酒，菜是好菜，环境也清净，就是太腐败了，你这一顿饭就得千儿八百的。”
    “哈哈哈。”秦涛大笑着身体靠向椅背，抬起手，指点着赵刚道：“我就猜到你要这么说。”
    “发横财了？”赵刚不置可否，端起了酒杯，“来，老秦，咱俩走一个。”
    “有啥横财……你可别冤枉我，这是人家老孟请我的。”秦涛举起酒杯和赵刚在空中碰了下。
    “哪个老孟？”这赖茅酒特别硬，53%度，赵刚喝了口酒，咂了咂嘴，提起筷子从火锅里捞了一块豆腐送到嘴里。
    “就这个火锅店的老板。”秦涛正说着话，楼梯上响起“蹬蹬蹬”的脚步声，孟有财圆滚滚的身体从楼梯口冒了出来，笑咪咪走到他们桌旁，谦卑的哈着腰问道：“秦队，够不够吃，不够再来二斤涮肉？”
    “够了，够了，秦涛对孟有财招了招手道：“来，老孟，我给你介绍个人，这我一好哥们儿。”秦涛没有透露赵刚的身份，也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他知道赵刚不待见这些台面上的应酬，便简单的给孟有财介绍一下得了。
    “哦……赵哥好……”秦涛话一落，孟有财赶紧陪着笑转头和赵刚打了个招呼，姿态压的特别低。
    孟有财凭着开火锅店多年，接待往来无数的顾客来看，秦队的这位朋友绝非一般人，沉稳内敛又平静无波的面庞上一双眼神却又深邃犹如两个黑洞，被其盯一眼都能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
    “嗯。”个性使然，赵刚还是平日那个严谨模样，自带一种清冷、生人勿近的气场，很平淡的点下头算是回应，“坐下一块吃点吧。”赵刚也客气的让了孟有财一下。
    “嗨……我可不稀的这玩意，咱就是干这个的，隔三差五的吃，都腻了。”孟有财客气的和赵刚寒暄了一句。
    “哦……店里生意还好吧。”
    “嗯，还好，还好……每天人都不少。”孟有财依旧笑呵呵的。
    “昂……你为什么请老秦喝这么好的酒？”赵刚突然话风一转，语气虽轻，但话里的质问感却极重，还有一点理直气壮的味道。
    “啊？”孟有财登时就被问的一愣，膛目结舌正不知怎样回答，秦涛出言给他打了个圆场，“行了，老孟，你先忙去吧，有事我叫你。”
    ———这个混蛋。这都什么跟什么，秦涛在旁边听的尴尬癌都要犯了。
    “哎，好嘞，那我忙去了，有事您叫我。”孟有财紧张的心情不由一松，感激的冲秦涛点点头，随后又转过脸对赵刚客气的说，“赵哥您慢慢吃，吃好……千万别客气。”
    “哦，忙去吧。”赵刚口气仍是淡淡的。
    孟有财下楼后，秦涛忍不住苦笑道：“哥哎，您会聊天吗？哪有你这么聊天的，说话时干巴巴的既没营养、又面无表情，跟审犯人似的，还问人家为啥请我喝这么好的酒，你这不是嗮我脸吗？存心让我难堪！
    “那不然怎么聊？”赵刚放下手中的筷子，直了直腰，表情认真的说：“我不擅长聊天。”
    “对，您擅长破案……您牛逼……”秦涛很无语的对赵刚竖了下大拇指，讽刺了他一句，接着又举起酒杯，“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整天就知道案子、案子的，朋友都不用交的……老孟请我喝好酒，是因为他以前欠我份人情，我这是给他个感谢我的机会，不然他心中不安。”
    “什么人情……”赵刚和他碰了下杯，又不紧不慢的追问。
    “关你屁事。”这个混蛋，秦涛有些崩溃于他的执拗，忍不住又在心中骂了他一句，气急败坏说：“什么事都得跟你解释啊！你是我老婆还是我妈！”
    “好吧……不过我提醒你，腐败的开端都是从奢靡的物质享受开始的！”话都说这份上了，赵刚也不便再继续追问。
    “知道了，知道了，跟个嬷嬷似的。”秦涛郁闷不已。
    如今以他这个小城的“身份地位脾气”，虽算不上恃宠而骄，但走到哪，还不全是别人看他的脸色说话行事。就连局长批评起他来，也要斟酌语句，好给他留下几分脸面……
    现在也就性情耿直的赵刚敢用这种训斥的语气跟他讲话了。秦涛想及此处，心中不禁一暖，嘴角不由得便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来。
    “你今找我什么事，直说吧。”秦涛端起一盘羊肉往锅里倒。赵刚也不废话，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认识吗？”
    秦涛接过照片端详了半天，“他不是那谁吗？这老小子的名字我忘记了，只记得他是个瘾君子，本地面上的混混儿。”
    “他叫梁宽。”赵刚补充了一句。
    “对对对，梁宽。”秦涛又瞧一眼相片中梁宽那阴鸷的笑脸，厌恶得皱起了眉，忙又顺着桌面将照片推了回去，“这照片拍的真猥琐，吃着饭呢，倒人胃口……你打听他做什么。”
    “我只是顺带问问，我找你有更重要的事。”赵刚说。
    秦涛一脸疑惑的说：“到底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
    赵刚夹了一筷子刚煮好的羊肉，边吃边说：“我想你帮我找个人。”
    秦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说：“什么人？”
    赵刚没有即刻回答他的话，而是先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从抽纸盒中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这才悠悠然开口道：“和你当年一样的一个人。”
    秦涛听了一愣，沉默了片刻，嘴里轻轻一叹：“哎……你依旧没有放下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话音才刚落下，便敏锐地察觉到赵刚整个人都随着他这句话而为之一僵后，然后才又慢慢松懈开来。随即，赵刚缓缓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平静的面容上，眼角却有凛冽的寒光，那么陌生，如匕首一般。
    “如果换作是你呢，你能吗？”赵刚说。
    说这话时，他的脸看来是那么孤独，那么倔强。而他的身子还是挺得笔直，直得就像标枪。
    空气仿佛被一下凝结了，秦涛竟一时间无言以对。他眼神躲闪着不愿与赵刚对视，便抓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手中的烟几乎一下子燃下去一半。
    “我能吗？”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所谓的感同身受，不过是隔岸观火罢了。倘若真设身处地的站在赵刚的角度上想一想，这事如果搁自己头上，他能轻易放下吗？他在心底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他不能……
    做警察这个职业，除了有强烈的正义感之外，还要有血性。所谓“国仇家恨”，如果连家仇都不敢报的话，还当什么警察。
    “你有什么线索？”
    “没有。”
    “那你凭什么就认为，你弟弟是被人害死的。” 秦涛继续追问。
    “凭直觉……凭在边境的莽莽丛林，它三番五次救了我的命……”
    秦涛被这两个字说服了。
    是呀！凭直觉。那些此生难忘的潜伏岁月。当年的他，又有多少次是凭着这两个字在犯罪分子之中苦苦周旋，一次又一次揭穿他们的阴谋诡计。
    这一刻，他毅然决定支持帮助赵刚。
    他暗自在脑袋里搜罗符合“要求”的人选之时，一个身影便非常突兀、又自然而然地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怎么是他？”秦涛有些惊诧于他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这个人。
    但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个人推荐给赵刚，“我初步想到一个人选，但是对他，我其实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刚才脑袋一闪就第一个想到了这个人，但具体他是不是合适，我现在还不能确定。
    毕竟做卧底除了极度危险之外，不仅要有超强的心理素质，过人的胆量，还要有灵活机智的头脑和身手，才能面对各种突发情况。并且还要意志足够坚韧忠诚，才能抵挡来自外界的诸多诱惑、不至于迷失本心中途变节，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胜任的。”秦涛继续说道。
    “嗯。”赵刚认真听完秦涛说的话，神色间已恢复了平静，也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既然秦涛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人，那便说明这个人身上一定有什么不一样的特质在吸引着秦涛。他相信秦涛的眼光，能让他这个曾经的“金牌卧底”看中，这个人就一定有什么不凡之处。
    赵刚于是便问道：“这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叫卓峰，是一名两年兵役的退伍兵。”
    “卓峰？卓峰，卓尔不群的山峰……好名字。”赵刚喃喃细语着这个名字，”你能把我的人安排在他身边吗？我想摸摸他的底。”赵刚沉思了下又说。
    “安排个人进去并不难，难就难在我们如何掩人耳目去考验他的综合素质和能力，而不引起旁人注意。而且假若他通过了考验，将来要用他的话，他身份的转换和铺垫，这些细节都需要我们提前详细计划好。”经验丰富的秦涛还是想的比较周全一些，想了想后又提出了一些意见。
    “嗯，这个确实需要好好计划一下。”赵刚也附和道。喜欢误入歧途之救赎请大家收藏：(663d.com)误入歧途之救赎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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