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领导的指示

    这一觉很短，似乎觉得刚躺下不久，转眼便就到了早晨。被闹铃吵醒后，赵昊头晕目眩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搓搓脸，趔趄着走进卫生间，明晃晃的镜子里，映着自己憔悴的脸庞，他拧开水龙头，捧了几抔凉水在脸上，头脑才清醒了些。
    快速的洗漱完，赵昊来到楼下一个早餐摊上花了3块钱买了一个韭菜盒子，一个豆浆，边走边吃向公交站跑去。
    今天又是每周一的例会时间，主要为进一步提高各部门工作效率，对上周工作进行总结，本周工作进行计划，异常事项进行协调，对各部门议题进行处理并研究对策形成决议，解决各环节出现的问题，明确责任，并提出纠正与预防措施。
    公司在北邻新城东区的凤凰大街，周围都是高档商场、娱乐场所和酒吧，休闲气氛特别浓厚。
    下了公交车，赵昊抬起手腕看看表，离八点开会还有十五分钟，还来得及。
    “借过，借过……”公司在七楼，这个时间点是上班高峰期，人很多，赵昊飞奔入写字楼，好不容易才挤进了电梯。
    他先是到格子间把会上要用的资料整理好，又对着电脑屏幕抓了抓头发，再整理了一下西装、衬衣，确保没有半点褶皱，这才迈步走向会议室。
    ”各位早上好。”
    站在会议室门前，赵昊深吸口气，挺胸收腹抬头，露出个亲和的、自信的笑容，缓缓推开办公室的门，跟同事们打着招呼。
    此时各部长都还没有来，先到的都是部门主管，有的在相互交流工作，有的在整理资料，有的索性在玩手机。
    “早啊”，“早上好”，“上午好”，同事们都抬头看了过来，简单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赵昊走进去，找了个圆形会议桌末端的空位置坐下，拿出资料一边翻看，一边在笔记本上做着总结记录。不大一会，各部门高层全部到齐，分坐于会议桌前面左右两侧的前端。
    “开始吧。”康总落坐于中间首位，是个气质儒雅，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
    …………
    很快，便轮到赵昊做汇报。
    赵昊忐忑地站起身，暗自“呼”出一口气，抬眼朝部长那边望了望，发现部长也正望着自己，还冲他鼓舞般的点点头。他领会了部长的意思，是让他照实说，别胆怯。
    赵昊组织了下语言，简明扼要的汇报了户外广告的安装进度，外聘安装人员的数量及费用。最后，才说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故。
    “到底怎么回事。”等赵昊说完后，康总的目光落在部长身上，微微上扬的语气，满是询问。随后目光又落在赵昊的身上。其他人的目光也相继落到赵昊脸上。
    一阵窃窃私语声响起……
    别的同事，各个环节都没有出错，只有自己。赵昊感觉脸先是冰凉，紧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热。
    “对不起。是我得错，我没有提前看天气预报。”赵昊有些羞愧的低下头道：“这件事，无论是什么原因，最终的责任人都是我，因为我是负责人。”
    他的话才刚说完，部长已接过话去：“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全怪赵昊，即使他看了天气预报，也只是提前知晓当天会有雨，至于是上午下，下午下，还是晚上下，天气预报也没有那么准。”
    他顿了一下又道：?“而且事后经过调查，事故人刘亮，在事发当天中午参加朋友婚宴时，喝了大量高度汾酒，酒醉失足也是其中一部分不容忽视的因素。”
    康总没批评我，只深深看过我一眼，便转头对部长道：“既然情况你都了解，此事后续的治疗，赔偿事宜，便交由你全权负责，尽量达成友好协议，降低公司损失。”
    “是。”部长点点头，“康总放心，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办。”
    工伤赔偿是很麻烦的，要通过伤残等级鉴定来支付医药费、交通费、食宿费、误工费，等好多费用。若碰到正直好说话的，这事还好谈。若碰到个无赖，狮子大开口的便要乘机讹一笔。弄不好还要打官司。
    赵昊感激的望了部长一眼，出了事，他帮他兜着。只是，有一点他不甚明白，人是他送到医院的，并没有喝酒。可部长刚才却说刘亮喝酒了，是为了给他开脱才这么说的吗？
    接着会议又继续了二十多分钟，是谈关于后续工作的计划和落实。再就是各部部长简单的发言，然后康总发言总结，最后散会。
    会议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往外走，赵昊故意磨蹭着跟在部长身后，想要在走廊里说几句感谢的话。
    部长却抢先对他说道：“……赵昊，一会你到我办公室来下，我安排你去财务支点钱，给医院先送去，务必要给人家把腿看好。”边说还边对他含蓄地使眼色。
    “哦，知道了。”赵昊连忙点点头，先返回格子间，把刚才开会用的资料放回抽屉，这才心中抱着一丝疑惑和忐忑，来到部长办公室门前“咚咚咚”的敲了几下门。
    “请进。”部长道。
    赵昊深吸一口气，推门走入办公室内，一股茉莉茶香迎面扑来。
    部长翘着二郎腿，仰躺在办公桌后的椅子靠背里，眼睛闭着、气定神闲地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摩挲着眉心。
    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只漂亮的青花瓷茶杯，杯身印着青蓝的梅花，在白色的底蕴下，显得更加素雅，正蒸腾着袅袅热气。
    部长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冰冷，赵昊走到办公桌前站定，心中一突，不禁做好了挨批的准备。
    然而，部长并没有骂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平静而冷漠的对他说道：“坐。”
    “好。”赵昊简洁地应道，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也不说话，就真的只是安静地“坐”着。
    ——良久。
    部长也不抬头，依旧揉捏着眉心，沉声问道：“没什么要说的？”
    赵昊已做好被处罚的准备，于是很光棍地道：“没有。”
    “也没有什么要问的。”部长又道。
    赵昊依旧很干脆的摇摇头，说：“没有。”
    部长嘴角浮现笑意，终于抬起头来，盯着赵昊看了一会，笑道：“真沉的住气！”
    赵昊作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沉不住也得沉啊。”
    “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想当初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遇到大事，或许早吓的愣住了。”部长赞叹道。
    赵昊苦涩一笑，回道：“您快别埋汰我了。我还等着您批评我呢！”
    部长在椅子里动了动，换了个坐姿，看着他，道：“批评就算了，只是有件事交给你去办。”
    “什么事。”赵昊问。
    “让刘亮承认他那天喝了酒，至于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部长目光灼灼。
    赵昊一怔：“您要赵亮作假？”
    部长简明扼要的回了一个字：“是。”
    赵昊犹豫：“为什么要这样做？”
    部长没有正面回答，俯身拈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气拨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喝了一口，这才沉声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咱们公司副总的位置从李总半年前跳槽后就一直空着，为了企业忠诚，康总也有意提拔内部骨干。
    而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又只有几位背景清楚、资历深厚的部长，所以自你请假回家之后的这段时间开始，公司就一直暗流涌动，各部长虎视眈眈、相互暗中较劲，都对副总这个位置志在必得。
    而最近为了恒大地产这个项目，各部门都加班加点付出了很多，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一定会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如果今天我不找一个站的住脚的理由，肯定会引起其他几个部长的不满，成为众矢之的，借机打压，增加他们晋升副总的胜算。
    而最终最坏的结果就是肯定要有人来负责“背锅”，而这个人不是我，只能是你。”
    是啊，如果今天的事故一定要有个人站出来负责的话，这个人一定不是部长，而是他。
    而部长以刘亮自己喝酒造成跌落为由，就能无形中消弭其他部长对他有可能的落井下石，还把赵昊管理失当的主要责任，偷换概念变成刘亮自己醉酒的过失行为，这样主次颠倒，其他部长既不能借机发难，还可保全赵昊，正好一箭双雕。
    部长姓乔，是康总创业之初公司的元老，也是他的大学同学，更是康总心目中内定的副总人选，这在公司已不是秘密。
    只不过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康总并没有明确指定副总人选，而是通过业绩考核来作为评判标准。
    当然，康总是完全相信乔部长的能力的。这些年公司里，也确实是策划部的业绩最为突出，在康总的心里，副总的位置迟早都是部长的囊中之物。
    赵昊想到这一层后，当下想起刚才例会上，康总询问部长那句“到底怎么回事”时的语气和深深看他一眼的那个特别眼神。
    此刻想来，康总一定是有些责怪他拖了部长的后腿，一边又不理解部长为何如此维护于他。
    赵昊心思玲珑，低头沉思片刻，马上想通其中利害，于是对部长点点头，道：“我懂了。”
    “嗯。”乔部长笑笑，然后推给他一张支款单：“字已经签好，拿着去财务领钱。
    你手头工作我已安排人接手，从今天开始，你的工作就是在医院伺候好这个刘亮，直到他出院为止。”
    赵昊从部长办公室出来就直奔财务部，在穿过长廊的时候，他看了看手里的支款单。申请人写着他的名字，支款金额是五万，后面是部长和康总的签名。
    财务总监姓戴，是个年过半百，寡言少语的老女人，一向不惯与人热络，赵昊敲门走进她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埋着头在桌上制定公司下一年的财务目标。
    她顺着脚步声抬起头来，眯着眼看了看赵昊，并不说话。于是，赵昊也没敢说话，默默上前恭敬的递上支款单。戴总监接过后，戴起老花镜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在部长和康总的签字下方签上了名，字体匀衡瘦硬，刚劲有骨，结体严紧，竟是楷书中唐朝柳公权比较难写的柳体。
    两人全程无交谈……
    签完字，问出纳领了钱，崭新的五捆，刚从保险箱取出，鼓鼓囊囊装在一个A4牛皮纸文件袋中。赵昊觉得太显眼，又怕丢，只好再穿过长廊，去格子间背了上下班随身的单肩包，把文件袋装包里，这才感觉放心。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才刚上午九点多钟。出了公司，赵昊很快打到一台出租车。他打开后门，坐上后排座：“师傅，人民医院。”出租车在公路上奔驰，鳞次栉比的高楼和路边的梧桐树，走马观花一样在眼前闪过。
    赵昊昨晚总共没睡几个小时，人也有点恹恹的。一上车，处在一个封闭的小空间中，不禁有点瞌睡。他随手降下小半截车窗，初秋的微风从窗口吹进来，轻易吹散了朦胧的睡意。
    他心中开始想一个问题：
    该怎样让刘亮承认自己那天除了下雨，喝了酒也是摔下三脚架的原因呢？
    无中生有的事。
    这不是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吗？
    刘亮能愿意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除非这么说能得到比预计多的赔偿。
    “您好。人民医院到了，”出租车司机扭头打断赵昊的思绪：“十八元。”赵昊从兜里取出钱包，翻了翻，递过去一张二十，等司机找完零，便在医院门口下了车。
    他虽对所有外聘人员都不甚熟悉，但唯独刘亮这个人，却多多少少给他留下一些比较憨厚老实的印象。
    好在刘亮受的伤也没有那么快好，粉碎性骨折是需要予以制动，复位，固定和促进骨折愈合和康复治疗的，估计要在医院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表现的机会多的是。
    莎士比亚曾说，老老实实最能打动人心。阴谋，阳谋，赵昊目前是不会的，思来想去，他唯一觉得比较实用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真诚去打动刘亮。
    当晚手术复位后，刘亮就从急诊转到了五楼的骨科住院部。推开病房的门，刘亮的腿打着石膏，正高高举起在支架上固定着，一动不能动，旁边椅子上端坐着一个女人正举着一只白色的陶瓷杯，用勺子舀着给他喂水，大概是刘亮的老婆。
    这女人乍看下，眉眼、口鼻，长得都极为精致。但若多看两眼，马上又觉得她神色倨傲，一脸尖刁刻薄，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势利眼。赵昊登时就觉得，能不能说服刘亮，关键不在他自己，而是他老婆。
    也许是平日在家就对老实的刘亮颐指气使惯了，此刻女人手上的动作显的很有些粗鲁和不耐烦，勺子里的水顺着刘亮的嘴角直往下流。而刘亮却一脸笑容，毫不介意。想毕他能娶到这样漂亮的老婆，心中必定沾沾自喜，心满意足，宠着惯着都过犹不及，又哪敢有丝毫不满。
    “真倒霉。”女人柳眉倒竖，向刘亮抱怨道：“谁也没事，怎么就把你摔了呢？真没用。”刘亮静静听着她的埋怨，既不生气，也不发火，脸上还堆着一个那种老实人特有的幸福满足笑脸，咧嘴笑道：“没站稳。”
    女人白他一眼，心中暗骂一句废物，又说：“这下好了，不能动了，以后还怎么生活，你这可是属于工伤，得问你们公司要赔偿。”正数落着，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语气又变得气势汹汹起来，“你们主管人呢？是不是把你送来医院就不管了？你赶紧把他电话号码给我，我现在就打电话跟他理论，简直太不像话了。”
    说到赔偿这个话题，刘亮登时被噎的一顿。赔肯定是要赔的，这确实是工伤，只是他心中首先考虑的还是赵主管的感受，毕竟昨晚人家冒着那么大的雨把他送到医院，想也是忙前跑后的不知道半夜几点才回的家，现在他骨头也接好了，才一睁眼一句感谢的话都还没说，就立马急着跟人家提赔偿的事，是不是太有点不近人情了。想及此处，刘亮一时便不知该怎样回答了。
    就在这时，赵昊刚好推门走进来，他顺口接过话道：“公司当然会赔偿，您可以绝对放心，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刘师傅的腿看好。”
    “你又是什么人？”女人眉头一皱，斜瞄着走进来的赵昊，停住手中的动作，对他突然插嘴有些不满。
    “赵主管。”刘亮闻言转头看向病房门口，一见是赵昊，赶忙挣扎着想坐起身。赵昊赶紧抢先几步，上前按住他的肩头，阻止刘亮的动作：“千万别动，刚接好的骨头，别再错位了。”
    医生下的医嘱也说不让动，刘亮只好又扶着赵昊的胳膊慢慢躺了回去，躺下后，他感激的对赵昊说：“谢谢你了，赵主管，谢谢你昨晚把我送到医院。”
    说完，他又扭头看一眼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赵昊说：“这是我媳妇，脾气不太好，赵主管你多担待。”
    话音未落，女人鼻孔里不服气的重重“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刘亮后，把陶瓷杯、勺子“啪”的往旁边医用abs床头柜上一摔，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甩着脸几步便走到窗户边，双手环抱、鼻孔朝天，相当不给人面子。
    这娘们这么厉害，赵昊内心嘀咕了一句。气氛一时也有些局促，刘亮和赵昊都有些尴尬，尤其是刘亮，面上更有一些发红。
    赵昊悄悄看看刘亮渐渐憋红的脸色，又转过头看着女人拉的狭长的脸、心中只能苦笑，他还有求于人家呢，只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打了个哈哈，笑道：“没事，没事，嫂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女人不屑的冷笑着，对赵昊翻个白眼：“你理解？理解就应该让你们公司赶紧赔偿。
    “小英。”刘亮终于忍不住了，拍了下床铺，小声喝道：“差不多行了，赔偿的事回头再说。”
    这刘亮不搭腔还好，一搭腔立马跟捅了马蜂窝一般，岚英顺势不依不饶的发作了起来，跟个泼妇似的叉腰跳脚大骂：“好你个刘亮，老娘还不是为你着想，为这个家着想，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这日子没法过了。”
    岚英此时说的并不全是气话，她心中确实有怨气。
    自从进城以后，她就开始涨了眼界，心也变得不愿安分，不久便学会了打扮，化妆，打麻将，而且虚荣心膨胀，每每打牌时看着一个牌桌上的女人个个穿金戴银，有的还开着几十万的小车，她心里总是嫉妒的很。
    当然，她也有属于自己的优势，譬如她的美貌和身材，还有那些处处想占她便宜的中年油腻男的骚扰调戏，其中不乏有钱有权的，这都算是其他女人眼红嫉妒的理由。
    古人讲“男女授受不亲，礼也”，语出《孟子?离娄上》，这句话指出了日常生活须有的行为规范，这是礼法，文明。又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连言行感官都做了明确要求。
    三国魏吴质《在元城与魏太子笺》也说：“都人士女，服习礼教。”这多是约束女子。女子待字闺阁，修德习礼，做女红，学五礼，三从四德，《礼记·曲礼上》：“好许嫁；笄而字。”
    这也有好处：一则手头有事做，不至于出去抛头露面，引来祸端；二则也能清心少欲，修心养性。
    而古人避色如虎，偷着绣个鸳鸯什么的，就算是春心荡漾了，绝对地羞为人知。家境好的，比方富家千金，能在后花园荡个秋千、抓个蝴蝶什么的，已经是很奢侈的娱乐活动。
    不像现在，社会上男女关系混乱，已不是极个别，而似乎成为一种很普遍的现象，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一大帮男女混搭，K歌喝酒到深夜，两性.关系混.乱，一个男人同时有几个女人，或是一个女人有几个男人，甚至同.性.恋盛行，男男女女男男，搁现在，那都不叫事。
    有位心理学家也说过，女人在夏天被侵害的几率远远高于冬天，就是因为现代社会超短裙横行，穿着太暴露，这极大刺激了男人潜在的兽.性。反而是古人的礼法规定有效的防止了男女肢体有意无意的碰撞，于是它从源头上扼杀了原罪发生的可能性。
    所以，不得不说当代社会问题根源是伦理问题，是思想风向标的偏移，从这个角度来说，孔老夫子的以礼治国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当代我们强调以法治国，硬性有效但代价也太大。
    人的欲.望是个奇怪的东西，总是相互羡慕、妒忌、攀比别人的拥有和所得而乐在其中。很多时候，我们渴望得到一些东西，得到后却又很快失去兴致；我们手中明明握着别人羡慕的东西，却又总在羡慕别人手里的。我们向往远方，但远方又是另一些人厌倦的地方。
    缱绻旖旎万千，不过红楼遗梦。或许，只有历尽世事，才会明白，我们眼前拥有的，才是真正应该珍惜的。
    岚英也曾动摇过，挣扎过，有过随波逐流的打算，找个情人或打个伙计，但是最后，她的礼义廉耻心还是战胜了对物质金钱的渴望。
    也正是这份道德礼法的无法僭越，无限增加了她不甘的内心和纠结的懊恼，她觉得自己吃了亏，辜负了本来应有的宿命，若晚几年结婚，凭自己的漂亮脸蛋哪能找了像刘亮这样没本事的乡下男人。
    她常常幻想着有一天她变成了富人，住豪宅，用名贵化妆品，穿金戴银，开着高级小车的情景；而逐渐忘却了她自己也是从乡下出来的，忘记了光脚插禾抡镐锄地的民间苦日子，皮肤都晒成了褐色，又累又脏，那时候可没人说过她好看。
    岚英喋喋不休的骂了半天后，见刘亮虽臊的脸红脖子粗，却仍是以前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的模样，对她不理不睬，恼火之心更甚，突又将矛头指向了赵昊，指着他的鼻子就骂：“还有你，我还没说你呢！昨天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说我老公摔伤了腿住院了吧。
    你当的什么主管呀你。这事就怨你！下那么大雨还安那破广告牌，这才害的我老公摔伤了腿住院的。你赶紧赔我们医院费。”
    这娘们怎么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我都没说话她就开始人身攻击。虽然刘亮受伤的确跟我有关，是我没有注意当天的天气变化，我承认。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怎么就成了我害他住院的了。
    赵昊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面带笑容说：“嫂子，您先消消气，这医药费我们公司肯定会赔的，您一万个放心，只管叫亮哥好好养着就行，医院账上的钱估计不多了，我先去缴点费，你们先聊着。”
    赵昊眼看这女人胡搅蛮缠的厉害，和她说再多也是说不清楚，有些头大的赶紧找了个借口躲了出去。
    他退出病房关门的时候，仍兀自从门缝里听到身后那女人地叫嚷，“哎，哎……我还没说完呢？你上哪去，你给我回来。”喜欢误入歧途之救赎请大家收藏：(663d.com)误入歧途之救赎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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