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他与他的故事（一）他入门的那天

    且先不提魔鬼长生的惊愕。此时的林迟对外界发生之事一无所知，包括一场特殊的葬礼，以及某位倒霉的大主教因强制撤回技能惨遭反噬。
    他的修行进程，也遇到了不小的阻碍。
    ——本以为接下去就是爽文小说的走向：拜入隐居大师门下，恰好习得偏门神功，恰好捡到某个神兽后裔，又恰好结下契约……
    真实情况却是，林迟在入门这事儿上便遇到不小的困难。起因很简单——数学！
    林迟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率先接触到的并不是实用又装B的小戏法，而是铺天盖地的晦涩公式、符号……
    （他到底在干嘛？）
    十分钟前，林衍从房间角落提起一桶颜料，接着转向墙壁开始用手指绘图。一面墙、两面墙……地板甚至大有向屋外扩张的势头。而在此期间，无论林迟说了什么，林衍都当做耳旁风，自顾自的完成着诡异图案。直至完成这副“画作”，精神有些倦怠的少年方才找到块空地坐下。
    “看着我干嘛？”林衍这才注意到林迟那诡异的目光，简直像是见鬼了一般。
    “你这些。”林迟指着其中一副较为简单的图案说：“难不成就是所谓的简单法术？前前后后花了有半小时吧，这还不算上注入能量的启动时间。”
    “确切的说，是二十八分五十六秒。不是我吹嘘，单这项术式而言，我的速度在整个灵界历史上也是拍前列的，就是术式的创始人他老人家，完全绘制也要花上二十五分钟。”
    林衍的话语中透露出自豪，可林迟对于这些事情毫不感冒，他所关心的只有术式的效果，以及消耗的多少。花费近半小时完成的法阵，怎么说也该媲美上位灾难级的全力一击吧？
    可是……
    “不能，术式没有半点杀伤力。”
    “那是增益型？”
    “也没有。”
    “debuff？”
    ……
    “那我学来干嘛？好看的吗？”林迟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因为你需要。”林衍指着一面墙说道：“记下这里绘制的一切，在现实中还原出来，然后你才算是入门。”
    闻言，林迟愣了愣，手指颤抖着指向四周的图案。少顷瘫倒下去，落下一张不伦不类的藤椅上。
    “你是要我死啊！我懂了，是检测天赋用的标准术式吧？不好意思，我画一面墙也要用上几个小时时间……让你看到废柴还真是抱歉了。”
    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林衍似是有些于心不忍，他搬过张椅子坐到林迟对面，柔声说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这“后天筑基大阵”在我所知的术式体系中也属上级。即使是我，从记下阵法到绘制也用了不少时间。”
    “真的？”
    “嗯。”
    林衍自然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只不过，所谓的不少时间是林衍的标准。从拿到古籍到第一次绘制，共花去他三小时。
    “等等，你刚才说的“后天筑基”是什么？”
    林迟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记忆中的某个小说片段猛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如果是用那种方法，的确可以瞬间筑基，且完全不必考虑根骨与天赋之类的先天条件。只是对身体强度有着“一定”要求……
    “用你能接受的话来说，能量转换。”
    在听到“能量转换”几个字的瞬间，林迟像受惊的兔子般蹦了起来，头顶堪堪碰到天花板。落地后更是瞬间移动到了墙角，口中不断说着“不筑了，不筑了，身体遭不住……”
    林衍一脸诧异的看着林迟，若不是记忆不差，他都要以为先前与林迟的对话只是臆想。
    “突然之间怎么了，不是你让我教的吗？仔细想想清楚，凭你现在这样燃烧精血，要不了多久身体结构就会出现大问题，而开始修真过后不久，体内暗伤会逐渐被冲刷掉，体质也能再提升一个等级。对你来说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林迟的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说：“其实我觉得血族秘法也挺好的，我也有几种好用的异能，修真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行！”林衍厉声答道：“即使你不在意好处，修真的奠基也是必须的。相信我，筑基与否对你相当重要。”
    “比如？”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吧？从那时起我便注意到了某些问题，关于能量形式上。
    如果不进行筑基，每次战斗的额外损耗都会是你我不能接受的。以H市的情况为例，若是将那时的血气总量算作100，每次剑气外放需要1，正常情况下你能挥出80～95剑。而换作我来，同样外放剑气，即使精心计算每一剑，威力大抵只有你的八成，而数量则不足六成。”
    为了使林迟信服，林衍调动“权限”创造出一紫一淡绿，两团小球。
    “如你所见，血气与灵力。”
    说罢，林衍从两团小球中各自分离出一缕能量，并有意识的使它们相遇。两缕能量在空中飘着，血气正如它的主体一样懒散。
    还未等林迟说些什么，异变突生！只见血气在瞬间膨胀，体积足有原本的数十倍。而事情还并不算完，两缕能量并未发生融合，而是沸腾起来，带着刺眼的光芒。
    最终，血气吞噬掉灵力赢得了胜利，但也仅是惨胜。宛如回光返照般，消散前血气释放出骇人的气势。
    望见此番情景，林迟心念一动，说：“如果把两团能量直接融合会怎样？”
    林衍愣了愣，没有多想便将两团小球揉到一起，抛出窗外……
    “林迟，你接触“真实世界”之后最值得高兴的事是什么？”
    “呃，应该是生活变得多彩且充实吧……”
    “那你有什么遗憾吗？”
    “绝对是不断作死吧。”
    不知道为什么，直视光团的林迟，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了这么一番对话，当即他也止不住的吼了起来。
    “眼睛，眼睛！老子的眼瞎了啊！”
    ——方才，林迟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小点，然后开始迅速扩大，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大片的残影。即使他立刻把视线从那东西身上移开了，视网膜还是瞬间便被灼伤，眼中传来一阵刺痛。幸好此刻身处梦境空间，否则视力肯定会严重下降，以后大概只能戴高度数眼镜度过余生了。
    “梦境与现实时间的流速比是多少？”林衍突然问道。
    “一比五十维持二十五小时，一比十维持七天，现在是一比五十。有什么问题吗？”
    “不，就这样。在教导你之前我想先看看你的底子如何。”
    “哦，你是指……”
    “你们这边有位大人物曾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我会关闭痛觉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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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