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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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风暴中无奈的打转
    如像风砂倦也须兜转
    无奈的疾冲无奈的刁转
    曾热的面孔 渐缺少温暖
    嘿哟唔嘿哟飞砂风中转！
    嘿哟唔嘿哟飞砂风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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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nce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他早起时打开了这张周润发演唱的《飞砂风中转》，上次他在海运大厦附近听到的是罗大佑与周润发合唱的普通话版，两个版本的歌词自然各有不同，然而对于现在中文水平连半瓶子水都做不到的Vince来说，也就是大概的听个乐呵。
    他前两天的扫购大多集中在“双周一成”，也就是“新艺城”、“嘉禾”、“永盛”等电影公司出品，哦、还有一部“UFO”出品的？
    他在米国的这几年来，虽然也不时会有比较出名的香港电影的流通录像带，例如他去年年底之所以会被《白发魔女传2》“治愈”，就是因为之前《白发魔女传》的录像带在美国曾引起一时小“轰动”。
    可惜，能够做到如此的港片实在不算多。
    他也只能“远渡重洋”的买前几年的片子回来慢慢看了。
    也不知道那个老板挤眉弄眼的推荐究竟是个什么水准。
    不过老板有几句话倒是很有意思。
    “这歌可不能在道上混的那些大佬从里面出来时唱啊！”
    为啥？？？？？？？？？？？？？？？？？
    阿武有点想不通。
    不过阿武买之前好歹记得把所有的封面都看了一遍，排除了明显没必要购买的“有色”电影。
    总而言之，先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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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在风暴中难预早打算
    人被风浪冲聚也许苦短
    其实风是空无奈斩不断
    埋没几段恩剩了几多怨
    嘿哟唔嘿哟飞砂风中转
    嘿哟唔嘿哟飞砂风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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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了。
    真的跪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Vince忍不住发出以上……额，不对，他不可能会发出如此经典的“国骂”。
    以他的语言水平，应该是……
    “FxxkFxxkFxxkFxxkFxxkFxxkFxxkFxxkFxxkFxxkFxxkFxxk……”
    或者是……
    “これ何何何何何何何何何何何何何何何何何何何……”
    （这是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
    也可以是……
    “叼叼叼叼閪閪閪閪鸠鸠鸠鸠撚撚撚撚柒柒柒柒……”
    （粤语粗口）
    以及他只会几个词的……
    “quoiquoiquoiquoiquoiquoiquoiquoiquoiquoiquoi……”
    （法语：什么）
    以上这些只是想表达这货快被“shock”致炸了而已。
    事实证明，人不能太自以为是，不要总是说什么“看透了！”、“真没劲！”、“都不行！”、“肯定无聊！”等Flag感满满的话语，否则打脸（zhen  xiang）时真的是“Pia！Pia！”作响。
    就像现在的Vince+阿武。
    如果不是因为还搁床上待着，他现在绝对要跪下来。
    “On Fire.”
    他嗫嚅的吐出两个词。
    被“On Fire.”的不仅仅是这几部“On Fire.”的电影，他感觉自己身体内也有一处被“On Fire.”了。
    请不要想歪，那一处位置在胸口。
    男人的双眸圆睁，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姿势很扭曲，手肘位置很吃力，膝盖被身体重量强压，连脊椎都拽动着腰侧的肌肉，多维持几秒都会很酸疼。
    他感觉不到。
    他的心，他的神，他所有的感知，都在眼前屏幕里正在播放的电影。
    风云
    林岭东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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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昂风云气，终协龙虎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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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虎风云》  《监狱风云》  《学校风云》
    《City on Fire》《Prison on Fire》《School on 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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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龙争斗时，天地动风云。酒酣舞长剑，仓卒解汉纷。
    宇宙初倒悬，鸿沟势将分。英谋信奇绝，夫子扬清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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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此时的他中文学的不咋地，并不知道上面几句李白的诗句，要不然这货怕不是要学习前几个月看的《Ｏ记重案实录》里的李修贤饰演的阿Sir警官一样，一跃而起找几张大纸一阵狂草再整点浆糊涂墙上。
    只恨文化知识跟不上，除了“Fxxk”啥也说不出。
    唉，这个中二病，他眼前的电影《龙虎风云》里不就有李修贤的嘛。
    然而中二病震惊的不止是电影的场面还有一点就是从前总是扛着把机关枪突突突的李Sir这次居然演了匪徒，而素来走道义之路的发哥则是警方派出的卧底？！
    这么刺激？！在之前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好么？
    所以他只能满脑子的“卧槽”了。
    甚至说不定他还可以模仿一下同时代某三国剧组里的表情高吼一声“我从未见过如此惊心动魄之系列！”
    尽管他没看过那部剧。
    可能会有搞不清楚这货为何如此“shock”的人，在此先声明一下，此处时间正值1994年6月1日。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应该没人会认为只是一个儿童节这么简单吧？
    1994年的6月初，它意味着……
    《指环王》还在筹划，《碟中谍》正在立案，《加勒比海盗》还没能从迪士尼乐园中的景点冒出尖，《速度与激情》遥遥无期，《黑客帝国》两位导演的沃卓斯基，嘶……那两位现在应该还是“兄弟”，距离TA们的“姐妹”化还有些早。
    日后位列“神话”的诺兰版三部《蝙蝠侠》……呃，诺兰这会儿估计刚毕业。
    朱塞雷的时空三部曲此刻也只有一部《天堂电影院》。
    至于传承了林岭东导演风云几部曲的《无间道》系列主创“铁三角”，刘伟强、麦兆辉正混迹于各处剧组，庄文强可能正在某处打工。当然，根据麦、庄两人日后所述，他们俩正式相遇就是在这一年。
    哈利波特？复联？
    呵呵。
    唉，94年罗琳日子正难熬，漫威这种“大地主”也有“没余粮”的时候呀。
    日后搅动世界影坛风云的诸位“大佬”此刻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至于更早的系列大作，如《镖客三部曲》、《往事三部曲》、《星球大战》、《教父》、《洛奇》、《第一滴血》、《回到未来》等等，它们固然是一时巅峰，但……
    当然还有斯坦利·库布里克，不过他的未来三部曲就明显不是一个概念的了，咱也没必要把这种“上古之神”拉出来。
    哦，当然此时还有两位导演，他们各自的“三部曲”最后一部即将在这一年进入大银幕。
    这个就先不透露是谁了。
    以及某来年即将登场，给尾仁武人生带来另一大转折的“三部曲”，此刻正待时而动。
    可惜以上的这些都没有“风云”系列中血淋淋的无奈惨烈，哪怕是《教父》、《往事三部曲》、《洛奇》、《第一滴血》什么的，还是太“高大”了，升斗小民的惨痛无法在那些大佬们的传记中留下只言片语。
    这么一掰扯，是不是就理解了Vince的震惊？
    长这么大就没看过能把“现实”撕吧的如此明明白白的（系列）电影！
    从来都没过！
    以前他看的电影还是太“干净”了！
    尤其是后两部的《监狱风云》和《学校风云》！
    特别是《学校风云》！
    Vince忍不住给自己腿上来了一巴掌，这英文名真没白起！可不就是“School on Fire”吗！？
    ——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打“王八拳”的日子。
    他看着电影中身着囚服的发哥，看着港片中常见的几大“恶人”，看着还未开发“东星耀扬乌鸦哥”属性的“杀手雄”、“潇洒哥”不动声色中就能轻易推动罪恶，看着屏幕中一个花季的少女被“凶恶”逐步摧残到癫狂。
    ——他想起了打“王八拳”时的那些“伙伴”。
    他从前看的影片里，绽放的花朵即使被毁灭，也是充斥着美感的。
    像是一朵娇艳的玫瑰，被拧碎、被碾压、被粗暴地拽下枝头，被无情的丢入火焰。
    但那些都是绮丽的，都是诗意的，残酷之中也会带着美感。
    林岭东导演的《学校风云》，删减了所有的诗情画意。
    这次的“玫瑰”，直接被泼上了“硫酸”。
    你眼睁睁的看着TA被腐蚀，却无人可以搭救，甚至于出手的人，也会被“硫酸”侵蚀。
    不死不休。
    ——他想起了“伙伴”们之后的遭遇。
    男人紧紧盯着屏幕，他一遍遍的看着散落在眼前的DVD盒子中的影像，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
    他记住了很多。
    记住了《龙虎风云》 中李修贤听到发哥的那句“我是警察”后迟疑的拳头，记住了《监狱风云》中发哥带着铝制眼镜拉着二胡唱的《友谊之光》、监狱新年时囚犯们在《甜蜜蜜》 的歌声里“翩翩起舞”的场景、梁家辉饰演的角色出狱后看见装载发哥回来的囚车时不顾“规矩”的“追随”，记住了《学校风云》里无数的悲戚“无常”。
    尤其是《友谊之光》，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老板说这歌不能在大佬们出来时唱的意义了，这首歌里的每一句歌词，都是对他的“凌迟”。
    ——他很久没有回家了。
    ——他当年的那些“伙伴”们，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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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
    多少友谊能长存
    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手
    友谊常在你我心里
    今天且要暂别他朝也定能聚首
    纵使不能会面始终也是朋友
    说有万里山隔阻两地遥
    不需见面心中也知晓
    友谊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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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风云》给他带来的冲击是长久的，他不会时时回想起那部电影里的片段，但每当他的生活开始压抑时，他总会记起那里面的点点滴滴。
    他开始反思。
    开始将电影中的一些“琐碎”投射到现实里。
    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仔细的思索着电影中狱警“杀手雄”、黑帮大佬“潇洒哥”的种种手段。
    世间的“罪恶”是不是就是在这些“无意之举”下逐渐酿成的？
    而可笑可悲的是，真正的“主手”们总会在“罪恶”漫延后，还能高高坐起，满脸与他无关的令人作呕样。
    他当年，是不是也遇见过这些类似的场景？
    多年后他再去听《友谊之光》，恍然才发现最后一句歌词变成了他曾经常挂在嘴边的“我们永远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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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缘就算不在此情也永长久
    纵有千丛山相隔两地
    朋友啊 你我心相系
    我们永远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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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兄弟们，终究不知在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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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员张耀扬的外号“东星耀扬”出自90年代末期电影《古惑仔》系列
    然而我最早看到这种类似的名号居然是在台湾小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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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