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街

    到了周末，我受假日休息的小林邀请，和她们一家三口一起去郊外玩。躺在不知道是哪里的大草原上，我打着哈欠问同样咸鱼瘫的小林:“她们为什么要模仿老婆婆打球？”
    只见草野之上，两只人形巨龙都有气无力的接球，软手软脚的样子看着都累。
    “这个嘛……”小林偏移了一下视线。
    “我们是在学小林打球哦！”托尔把球捧在手里，康娜“嗯”地点头附和了一声。
    “为什么？”
    她们当面黑你，你都不管一下的啊……我看向身边的一家之主小林桑。
    小林也没生气，和我解释说，托尔她们用龙的力量玩耍破坏力太强，为了避免造成破坏，她们在玩耍时都被规定了以小林的标准来进行。
    “这样啊……”我看向她们，有些羡慕。如果诺基亚也懂得收敛自己就好了。
    想到诺基亚，天边立马暗沉下去，像是风暴汇聚。托尔抱着球和康娜同时向杀意传来的方向望去。连最迟钝的小林也坐了起来。
    这种毁天灭地的登场方式！不会错！
    想到那个存在，我瞬间从昏昏欲睡变得精神起来，几乎是想跳起来喊他，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又是…龙…啊……”他压低了声音说。
    没有看见人影，只看见托尔突然被击飞，她露出尾巴和翅膀，被击飞时死死护着怀里的球，风压将草野上的青草割裂。
    “一次又一次，从我身边夺走一切……龙这种存在，就该灭杀殆尽！”飞身追上身处半空的托尔，诺基亚单手成爪，往下挥去。
    然而用力使空，他身处半空没有着力点，身子向左边歪去。
    残像吗……
    从地面急刹好长一段路他才停下来，地面的草皮都被磨秃了，烟尘飞扬。
    烟尘之后，站在他身后的托尔把球抛给康娜，提醒了一句:“康娜！”
    康娜接过球，应了一声，把球抛给了小林。还没从地上站起来的小林莫名其妙接到球，流着冷汗吐槽道:“这种时候是抛球玩的时候吗？这家伙是谁啊？”
    “他是阿库诺洛基亚，是龙，也是灭龙魔导士。”我凝重的说，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小林就把怀里的球塞给我。
    你自己都说现在不是玩传球游戏的时候啊！
    “来得正好，我和康娜也正想和你打打看！”托尔的眼睛化为金红色的竖瞳，康娜严肃的站到她旁边“嗯”了一声，身周开始环绕紫红色的电流。
    “不自量力。”诺基亚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野兽一般笑起来。
    糟糕！看他那个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被刺激到了，然而身旁的小林反而没了什么危机感的说:“原来是认识的人。”
    “啊……”
    被小林淡定的态度影响，我也前所未有的淡定起来。在那边毁天灭地爆炸的时候，小林还不动如山的解释了一下:“嘛…托尔她们毕竟是龙吧，也需要定期的放松玩耍……”
    小林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竟然把那边诸神黄昏一般的场面称为玩耍……我扭头看她，感觉十分敬佩。
    吾辈楷模！
    “轰～”疾风吹来，我和小林保持一模一样的老神在在，坐壁上观。
    只见托尔和康娜两个配合默契的打出组合技，康娜把金色和紫色的闪电汇聚在手臂上，抓住托尔的脚，脚尖点地旋转投掷。难以想象康娜那样小小一只竟然能有那么大力气。
    被投掷出去的托尔身周环绕着电流，她手里汇聚黑色的能量球。
    阿库诺洛基亚的咆哮与漆黑的能量球对撞在一起，天空骤然一暗，相接的地方产生肉眼可见的气流。
    疾风吹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等能看清的时候就发现双方都毫发无损，托尔退到康娜身边说:“再来一次！”
    康娜抬起脸看她，语气没有起伏的说:“啊，没电了。”
    “……”
    阿库诺基亚可没有因对手出状况而停止攻击，相反，他狞笑着冲上前，怪物化的尖牙间汇聚能量……
    完蛋！我可是知道他不会留手的！
    “阿库诺洛基亚！”
    见到这一幕，我想也没想就把手里的球朝他扔了过去。在我的想象里，我扔出去的球应该充满了力量，满是速度线。然而事实却是，我抛的这个球轻飘飘的，像棉花，毫无杀伤力。
    然而就是这样的球，他接住了，然后暂停了动作。
    龙化散去，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落到手里的球，又看看我，然后轻轻把球抛向我。我下意识接住了，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都说了不是想玩传球游戏啦！”我有点炸毛了，把球往地上一扔，球反弹了一下，然后咕噜噜滚到康娜脚边，康娜把它捡起来捧在手里。
    “……”
    僵持的气氛不知不觉就化解了，托尔拉着康娜小声嘀咕着什么，小林站在一边吃瓜看戏。诺基亚走向我，竟然没管前一秒还打生打死的龙，伸出独臂，手放在我的头上说:“你还活着。”
    我抬起眼睛看他的表情。
    在我的视角，他的表情难得的温和，眼睛和我对视时，我第一次想到的词不是“凶恶”，而是专注。
    “我是还活着呢。”我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他的话，然后加了一句:“还剪了头发……”
    “你没有时间了。”他再度说起这句话，语气没有起伏，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在我的注视下化为了黑龙。
    黑龙阿库诺洛基亚没有像往常一样咆哮昭示它的出场，他少见的低下了头，我抬头看他，有一种被温柔对待的错觉。
    不可能的吧……对方可是那个阿库诺洛基亚啊……
    就在我有些混乱的时候，他说出了更让我错愕的台词:“我会让你活着。告诉我你的名字。”
    “莱、莱恩……”
    敢情这么久过去你竟然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果然刚刚的“温柔”是错觉。
    “我是阿库诺洛基亚，龙的王。”
    听到他迟到了这么久的自我介绍，我感觉有些不知所措。接下来他的话更是让我震惊的看着他。
    “我以龙之王的身份，把我的命分给你。”
    草野上升起银白色的魔法阵，我忽然想起在补番时看过的一幕。那是灭龙魔法的创始人艾琳和与贝尔塞利翁契约的画面，与眼前的场景何其相像。
    风拂动我耳畔的头发，白色的发丝重新恢复了以往生机勃勃的浅橘色，那是生命力恢复的象征。
    “为什么？”
    我从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值得他舍命相救的事，反倒是一直对他咬掉我手指的事怀恨在心。
    “因为你是我的青鸟。”
    与黑龙对视，他泛着白光神志不清的眼睛首度变得清明，深蓝色的龙瞳中能看见我的身影。
    草野上银白色的魔法阵亮起又消退，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却不知道怎么接话。
    “为什么是青鸟？”我干巴巴的说，左手使劲搓自己右手断指已经长好的部分。
    在刚遇见他的时候，我误以为他是好人。后来他咬掉我的手指，一路把我抛来抛去，我都是装死应付过去。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打不过他，只能隐忍。再之后，我发现我能牵制他，像栓着野兽的缰绳，他对我而言就像多了一份责任……
    感激、仇恨、愤怒、责任……太多复杂的感情掺杂在一起使我都糊涂了，不明白该怎么对待他为好。
    现在他又这样说，就更令我混乱了。
    “因为抓不住。”
    龙的爪子伸到我面前，我犹豫之后爬上去。他也没有多解释，没理会托尔她们就飞起来。
    扒在爪趾上往下望，下方是一望无际的草野，我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沉默着回忆起这个契约是什么。
    剧场版龙泣里面，某个濒临死亡的女孩和重伤的龙定下契约，两者都活下去了。女孩凭借龙的力量活着，龙附身在女孩的身体里养伤，以及躲避阿库诺洛基亚的追杀。
    思考再三，我斟酌着问他:“你是要躲进我的身体里吗？”所以才会和我契约……
    话还没说完，原本稳稳飞在空中的黑龙像被导弹击中了一样，踉跄了一下当场坠机。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是自己被黑龙抛下来，而是连同黑龙一起掉下来，顿时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心脏怦怦直跳。
    是、是遇到敌人了吗？
    还好在一头栽进土里之前，他稳住了，黑色的羽翼划过城市的高楼大厦边缘，盘旋着扇了一下翅膀，重新拉升到云层之上。
    “……这个……”
    他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我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并没有敌人偷袭，但被吓到的心跳还未平复下来。这个时候就听到他非常迟疑的说:“你还小……”
    说完这句，他用力拍打羽翼，上升的高度拔高到我隐隐感觉都有些缺氧。我赶紧拍了拍他的爪腕示意他飞低一点，等到能喘上气了，我才有精力顺着他的回答思考下去。
    根据我看妖尾动漫得出的规律，纳兹小哥肚子里住的伊古尼鲁将他养大，除此之外伽吉鲁、温蒂、斯汀克和罗格都是如此……
    所以他也想收养我吗？
    “你想将我养大吗？”在沉默着飞行了一段路后，我开口问。
    “……”不知道要飞向哪的黑龙在半空中突然悬停，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也、也不是……”
    那到底是想干嘛呢……我皱起眉，不太满意的轻轻踹了一脚身下的爪子。
    像是被这脚踹明白了，他终于给了我明确的答复:“不只养大……是一直。我会一直在。”
    “是这样吗。”我觉得他是想表达，他不会像伊古尼鲁养大纳兹一样，在七月七日突然消失。
    虽然对最初他伤害我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但现在他把命都分给我了，我是不是也该试着改变对他的态度呢？
    “你想成为我的家人啊。”我得出了结论。
    “家人…吗……”他像是意外了一下，念起这个词的时候像是对此极为陌生。
    发现他是默认的态度，我叹了口气，把残缺的右手贴上了他的爪腕的鳞甲，然后说:“有个老太太告诉我，人有爱的权利，也有恨的权利。一个人犯了错，能拯救他的不是别人的宽恕，而是自己。”
    “你需要向我道歉。”这是第二次我提出让他道歉了，第一次是在阿比斯深渊，那一次他只是发出一声嗤笑，完全没有在意。所以这一次我已经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
    在我忐忑的期待中，他说道:“仇恨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被歉意所消弭。”
    我终于明白了最初我要他道歉他为什么会发出嗤笑，因为他从心底就认定仇恨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他从来没有原谅过，所以认为其他人也是如此。被仇恨驱使的人生，只能走向毁灭的尽头。
    “其他人可能是这样。”我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于是点了点头说:“但是你要成为我的家人吧，是家人的话，犯怎样的错都有被原谅的可能……”
    “这就是家人啊。”
    我想起妖尾的众人，突然觉得如果诺基亚成为我的家人也不是个坏事。他向我伸出了手，也许我能把他拉到阳光之下。
    “……”黑龙头上两边的鳞羽向后贴，像猫贴平了飞机耳，他把我捧高到眼前，与我对视时却偏开了视线，低声说:“抱歉。”
    深吸一口气，我感觉自己毛都炸起来了，明明只是轻飘飘的道歉而已，我却像被电击中了，除了不自在外，还有点恍惚。
    心脏不正常的跳动起来，我后知后觉的捂住胸口，偏开视线说:“那你就是我的家人和伙伴了。”
    “家人…和伙伴……”他很缓慢很珍惜的念出这两个字眼。
    黑龙侧过了头，没让我看他的脸。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看到了，龙形态的他……好像哭了。
    无声无息的，一闪而逝的泪光，就像我的错觉。
    他从来是嚣张不可一世的，好像无血无泪，在此之前，我都无法想象这样的他会哭。
    心中最后的介怀终于散去，我突然明白了在库洛卡斯遇到他之后，他为什么一直不放过我。
    大概是因为孤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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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尾奥义·因为是家人啊！
    莱恩学会了！
    从此刻感情线才开始。喜欢[综]神奇景点在哪里！请大家收藏：(663d.com)[综]神奇景点在哪里！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