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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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若泽知道她是为什么不快,无非是顾临川和她说了些什么,让她又犹豫起来,开始重新考虑两个人的关系。
    席若泽心里对顾临川存了一股气,他本以为顾临川说什么都不能动摇栗浓,反倒会适得其反,毕竟栗浓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顾临川越是迫使她做什么,她反倒越不会听。
    现在看来,是他低估顾临川了。
    他看了栗浓一眼,故作轻松道:“你还抱着这筐子作甚?”
    栗浓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看着紧抱在怀里的筐子,糊里糊涂地回答:“我也不晓得。”
    席若泽笑着将筐子接了过去,随意放在一边,道:“累了不如歇一会儿吧。”
    筐子骤然被拿走,栗浓没有反抗,但双手空空,不自觉地便蜷了起来,握成拳头。栗浓定定地看了席若泽一眼,一句话涌到了喉咙口,她想说“我们其实想要的从来都不一样,从最一开始,一直是背道而驰。道不同不相为谋,对吗?”
    栗浓心跳骤然加快,她将头偏开,不再看他,真就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她又忍不住想,既然一直背道而驰,应该越走越远才对,为什么又不停地纠缠到一起?
    接下去一路无话,栗浓闭上眼睛,却能感觉到席若泽在看自己。
    终于捱到了目的地,席若泽率先跳下马车,站在车轼边,抬起手来扶她。
    栗浓眼睫一盖,不动声色地移开眼睛,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自己一跃,稳稳跳到地上。
    席若泽一顿一顿地收回手,栗浓并没等他,已经快步走在前头。
    席若泽皱着眉,深深吐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今天风大,酒馆门前悬挂的幌子被风吹得猎猎舞动,席若泽立在原地看了半晌,直到都看清楚滚动的旗幌上写的究竟是什么字,他才缓过劲儿来一般,抬步跟了上去。
    约定之处是个酒馆雅间,席若泽被萧培的小厮引着,转过一幢幢屋宇才到了地方。
    他推门进去,萧培和栗浓已经攀谈起来,栗浓正在说着什么,听见推门声,她微微顿了一顿,但只是磕巴了一下,快速地继续说下去:“我们手头现在掌握的证据,只够证明周子义有嫌疑,但实在还到不了呈堂证供的地步。找你来是想要问问你,你是否还知道更多案情的细节?”
    呵,开门见山。看来栗浓是想要速战速决。
    席若泽自然而然地坐在栗浓左手边,笑嘻嘻地看着栗浓,栗浓身子明显僵了僵,抿着唇,仍旧没有看他。
    萧培明显没有那天紧张,但是毕竟面对是栗浓,昔日仇敌,却是血亲,如今却有求于她,到底……有些放不开。
    萧培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不自觉地捏在一起绕圈,他扭捏道:“你们当真相信我吗?不怕我贼喊捉贼?”
    明明刚才已经说过,他们现在手里握有周子义可疑的证据,萧培还要有此一问。若搁在平时,栗浓必然要骂人,可今天她状态也不对,干脆道:“相信。别说废话。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又或者其实是你不相信我们,担心我们故意套话,我不想浪费时间证明什么,你要是怀疑,那就别谈了。”
    席若泽微微挑了挑眉,忍住了不去笑。
    她如此直来直去,倒是打消了萧培一定的顾虑,他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培干巴巴说了一句,忽然心里轻松起来,他因为栗浓肯尽心尽力帮忙有些感动,便也决定摆出一百分的诚意来。他伸出手去解腰间的荷包,激动之下,手指有些不利索。
    栗浓木头一样傻等着,一语不发。
    终于,萧培从荷包中取了一枚挂饰一类的物品出来,将物什放在方桌上,双手推到了栗浓跟前。
    栗浓并没用手拿,只用眼睛一看,是一只白色小鹿形的挂坠,瞧不出来是什么材质刻成的。
    栗浓却莫名觉得这东西很眼熟,她脱口而出:“鹿骨头雕的小鹿?”
    萧培一怔,眼中有了惊异之色:“姐姐竟然知道这是什么!”
    栗浓被他这句姐姐喊的很不自在,她垂眼,这类物件,大概是在她小的时候,萧绘生给她买过。但她在萧培面前,有意不谈萧绘生的名字,只是说:“小的时候见过,有点印象。这与案件有什么关系?”
    萧培答道:“我知道周子义杀人的事情后,撒出去大量人手去查死者的身份。我查来查去,一无所获。我想,这娘子既然不是周子义临时召的伶人伎子,会不会是他养在宅子里的外室?于是我令人调查了周子义名下所有房产。可是人已死了,周子义必然下令让知情人封口,再怎么查下去,仍然一无所获。但是,就在大前日,我的手下忽然呈上了这个。”
    栗浓便问:“究竟有什么关系?”
    “姐姐认得这个东西,我却觉得惊讶。按理来说,大多数人都是不认得此为何物的。因为这个东西全大宇,也只有金原一个地方风靡,在其他地方基本是见不到的。”
    席若泽终于得空插了句嘴:“金原?不正是周子义的老家?”
    关窍一接,这不就联系上了?
    “对的!”萧培有些兴奋,继续解释道:“我的手下在城西南角的一处宅子附近调查时,看到有一个年轻女子配着此物。因为我的手下曾和我一起走南闯北,故而也认得这是金原一带才有的饰物。他登时起疑,便追查下去。查得,配鹿骨佩的年轻女子是管家的女儿;那处宅子,是周子义的哥哥周子扬前几年买下的,和整个周家大院没有什么联系,上下所有的婢仆全都是丰殷本地人。你说,这么个地方,怎么会有金原独有的东西?”
    栗浓认真地顺逻辑:“你怀疑这东西是死者的,而死者临死前,一直住在西南角的宅子里。她死后,周子义勒令管家毁掉她的衣饰财物,但管家没听,而是吞了财物。后来他的女儿佩戴了这枚骨佩,让你看出了端倪。”
    萧培拍桌:“正是如此!”
    “证实了吗?”
    “……没有,”萧培犯难:“那处宅子不大,上下不过十来个人,没有问出关于死者的任何话来。管家女儿及夫人虽然添了新首饰,但管家本人并不缺钱,也不算大疑点。仅是猜测。我不敢打草惊蛇,这枚鹿佩还是趁着赶集,我的手下眼疾手快,挤在人堆里顺回来的。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刻痕。所以,只是猜测。”
    栗浓却很认同:“虽然只是猜测,但大有可能。”她握着小鹿,微微仰着头,顺着这条思路往下走:“按照这个想法,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周子义或者他身边的人从金原带了这枚小鹿佩给死者;另一种可能便是,死者是金原人,她是跟周子义一起,从金原过来的。再结合这么长时间都查不出死者身份,京中也一直没有人报官、认领尸体来看,后者是很有可能的。”
    萧培一喜,继续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故而我叫人去金原也查了查。但是,周子义家……怎么说呢……很古怪。”
    栗浓拧眉:“别卖关子!”
    “周家,兴男不旺女,仅仅两年里,周子义竟然病死了三个堂姐妹。而且都是正当婚嫁的年纪。”
    栗浓眉头锁的更紧:“死期最近的一个,是哪个?”
    萧培思索片刻,道:“死期最近的不是周子义的姐妹,而是周子义哥哥周子扬的侍妾。她在周子义赶考前,急病去世了。周子扬据说才华不输周子义,但因为他十分心爱那个侍妾,悲痛过度,大病一场,没能参加科举。直到现在还在拿药材吊着命。”
    栗浓激动得猛然一拍席若泽的大腿,拉扯着席若泽道:“就是这个!周子扬的侍妾,周子扬的宅邸,肯定是和他有些关系!”
    席若泽痛得呲牙,栗浓浑然不顾,追问萧培:“你可有继续追查下去?”
    萧培道:“怪就怪在这里!我就差去刨人家侍妾的坟了,其余的无论怎么查下去,就是找不到疑点!”
    栗浓有些失望,更多却是胆寒。
    她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觉,这件案子绝非一桩简简单单的杀人案那么简单。
    萧培为了这事已经付出了很大心力,可能查到的仍然只是这些流于表面的疑点,难以深入。
    倘若不是他的手下碰巧看见了周子义的手下抛尸,整件案子简直就是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本以为只和周子义有关,可目前已知的一切,又隐隐地将矛头都指向金原周家,那个繁荣百年、声名俱泰的世家大族。
    栗浓猛地联想到拥云别院,那个永远大门紧闭、自相残杀的,仿若湿黏青苔一样的幽暗之所。
    栗浓抬起头来,看着萧培,郑重其事道:“你说的我都记住了。萧培,如果你信得过我,从此刻起,就请全权把事情交给我。但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并没有绝对的查明真相、惩治真凶的把握。”
    萧培垂下头,认真琢磨她说的话。
    半晌,萧培很是黯然地笑了:“我知道我人微言轻从,就算我奋力嘶吼,也不会有人听。可是姐姐,”他一抬眼,眼里有一场暴烈到掀起地面土层的大雨:“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这话好像触动了席若泽。他微微欠了欠身子,喉咙里咕哝一声,欲言又止。
    这话也触动了栗浓。萧培是什么人物?她第一次见萧培的时候,萧培是何等‘高贵’的人物,他的脚边,匍匐着无数的奴婢;他的剑尖,直指她们这些‘贱民’刺客;他可以操纵刺客刺杀他的祖父,又兵不血刃地逼迫刺客自裁……
    可到了一块板砖砸死三个一品大员的丰殷城,他居然是发不出声音来的蝼蚁。
    很可笑,他明明已经在万人之上。
    但他又没撒谎,事实就是如此。
    他想为自己的朋友发声,可实实在在地求助无门。
    他想要说出他看到的真相,却要仔仔细细地小心筹谋。
    下层人物的呐喊,从来不是伤春悲秋。
    .
    栗浓喉咙被萧培的眼睛噎了一下,但她今天也不太正常,讲话忘了拐弯抹角。
    她说:“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周子义的家族过于庞大,他的靠山也过于牢靠。除非圣人有意将凶手绳之以法,要不然,我们应该很难如愿。
    倘若我们把所有的证据都找出来了,但还是无可奈何的话,那你,就会成为最好的替罪羊。因为你曾移动过尸体,只要周子义有意栽赃,这个事情就可以颠倒黑白,说成,一切都是你为了替成望舒报复他而设的局。”
    萧培直到此刻才发现,栗浓看问题看得真的比他更透彻。他也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两年前的斗法,他和父亲会一败涂地。
    但他坚信找到证据就能逮捕真凶;而栗浓说,找到证据也不能拿真凶怎么样……这到底比的是谁看问题更透彻,还是谁对大宇更绝望?
    萧培思前想后,总觉得有不完善之处,他问:“我若置身事外,你呢?你可怎么自保?”
    栗浓:“我叔父是顾临川。”
    萧培:“……你叔父是顾临川,真凶也不一定能落网,是吗?”
    栗浓:“……行了,闭嘴吧。我不想听。”喜欢狗男主永远不和我同一战线请大家收藏:(663d.com)狗男主永远不和我同一战线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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