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绫辻行人同意了, “梦里面不会有疼痛感。”即使处于下位，勾起唇角, 眼神睥睨，有着不可忽略的气势。
    安乐乐却扭头咬自己的食指，心中腾升起的破坏欲熄灭了。
    “因为猛烈的欢喜终有一日会伴随着悲痛来袭，就像是迎接花开，也必将迎来凋零的一天。”安乐乐按住胸口，来势汹汹的喜欢终于像退潮的海浪回到原点，她摩挲着食指上的牙印，没有出血。
    “在我手中诞生……也在我的手中灭亡，不觉得这样的我很偏执古怪吗？”
    她倒是不用担心以后绫辻行人一个人了, 她只带着他潜过一次梦, 居然就学会了怎么用精神力诱|导了。安乐乐轻轻挣脱那层诱|导, 不比机灵的游鱼挣脱鱼钩困难。
    “还好, 你以为我在异能特务科里见过多少古怪的东西。”绫辻行人眼神显得有些不以为意，又温柔地用手轻抚过她的背。
    被关怀的安乐乐俯下身额头相抵, 垂下眼眸避开他的视线, 将这里的坐标开放给他，“这里是梦境和现实的夹缝之间, 如果在集体意识里迷路可以先回到这里，再去寻找正确的方向。”
    “一般而言，梦境里不会有疼痛感，但是精神力透支除外。本来做太多的梦, 就会感觉很累的。”刚刚真的被他用精神诱|导了啊，安乐乐别扭地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虽然主要是因为你对我没有防范意识, 不过真的让我成功了啊……”绫辻行人抬手摸了摸像是猫咪一样撒娇的安乐乐的发顶, 语气颇为惊讶。
    “下次不要随便在其他人的梦里面睡着了。”绫辻行人的脸颊贴在安乐乐的脸侧，彼此相拥。嗯，又睡着了啊。
    安乐乐睡着的时候很乖不会闹人，眼睫毛像是小扇子般垂下洒下淡淡的阴影，恬静而美好。栀子花的甜香静静地浮动在空气中，和湿润的水汽一起构成清新的雨季。
    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绫辻行人调整了一下姿势，安乐乐变成靠在他怀里的姿势。
    黑色大猫模样的大殿官叼着毯子踱步走过来，动作分外娴熟地把拖到地上的毯子挪到安乐乐边上，看上去安乐乐不是第一次在梦里面睡着了。绫辻坐起来拿过毯子盖在她身上。
    “就是你把她宠得总是随随便便地在梦里面睡觉吧。”绫辻行人伸手挠了挠大殿官的脑袋，这次它没有躲，温顺地卧趴在他们身边。
    绫辻行人想象过去只有安乐乐一人待在这座庭院里，坐在廊檐下，温顺的猫咪陪伴在她的身边，绵柔的细雨落在花叶上，偶尔被风吹拂到她的脸庞上。
    宁静而孤独。
    ……
    白天，安乐乐醒来后便躲着绫辻行人。更准确来说，因为安乐乐是个胆小鬼。就好像安乐乐在自己的心里也说，她是个胆小鬼。
    原来，安乐乐说的共情是怎么回事。绫辻行人坐在餐桌旁看缺了一个人的位置，摸摸下巴，只是在脑海里勾勒出她的模样，便自然而然地推演出安乐乐此时的想法。
    【啊啊啊，我昨天晚上究竟做了什么啊。】【好丢人啊，今天就不要让我看见绫辻了，太让人难以面对了。】【讨厌！去干点正事，不要随便推演我的心情。】等等诸如此类的心情。绫辻行人端起牛奶杯失笑，
    早餐，安乐乐躲在房间里吃，并且用作业很多的借口拒绝踏出房门一步。吃过早餐回到房间里躲懒的猫咪们团在被子上，安乐乐同样团在被子里面自闭。
    “啊啊，快停下来不能再继续想了。”安乐乐抓狂地抱住脑袋，羞恼的声音惊起一滩猫咪。
    “咪。”三花猫蓝宝钻进被子里，用带着小倒刺的舌头舔了一下她的鼻尖，“怎么了吗？”昏暗的被子里，葡萄绿的猫眼软乎乎地看着她。
    “呼，在黑暗里看你的眼睛有点吓人。”安乐乐爬出被窝，接着把蓝宝从被子挖出来，听她这么说，蓝宝喵马上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咪。”
    “对不起，我错了。蓝宝不可怕，蓝宝超可爱。”安乐乐诚恳地道歉，安抚小猫咪。
    雨月拿来一把梳子，他实在是看不下去安乐乐头上那乱糟糟的头发了，“不要乱动。”
    安乐乐乖巧地鸭子坐，因为背对纳克尔，还不小心遭到狩猎式猫扑。不过被安乐乐完美接下了，被纳克尔撞下肩膀的雨月同样被她伸手接住。
    “哎呀，你们两只不要打架。”一向温柔的白猫被闹腾的奶牛猫惹火了，开始猫猫拳攻击，战火甚至波及到了睡觉的狸花猫。
    “哦呼。”安乐乐抱着怀里的三花猫一起看最野最强还有起床气的狸花猫一个抱头和飞踢同时ko掉两只打架的猫。安乐乐熟练地用高级撸猫手法把气炸毛的狸花猫继续哄睡着再安抚两只被打了的猫咪。
    “某种意义上来讲阿诺德真的很好哄呢。”三头身的蓝宝喵顺着她的手臂爬上去，趴在安乐乐的肩膀上，迫于阿诺德的余威只敢小声地在她的耳边嘀咕。
    “因为阿诺德其实很温柔的。”安乐乐好笑地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支棱起来的猫耳怕痒地抖动了几下。
    随意地抓了下差不多理顺了的头发，安乐乐身上还是那套兔子睡衣，毛茸茸的超舒服。她背后的帽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胸前有一道白线的黑猫。似乎从昨晚就睡在帽子里面了，可是他用幻术给遮掩过去了。
    安乐乐也喜欢帽子后面的温度，冬天的时候，帽子后面总是很暖和。
    “今天药药到底是怎么了嘛？”蓝宝猫撒起娇来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挂在她的肩膀上呼噜呼噜。
    “额，那个，因为……”安乐乐支支吾吾的，把床上的笔记本电脑拖过来表示自己要写作业了。新的试卷已经出来了，因为上次晚交了作业所以她这次的作业加倍了。
    “诶——不能陪我玩了吗？”蓝宝失落地拖长了声音，猫尾巴也耷拉了下来，这时候真的像是一块猫抹布挂在安乐乐的身上了。
    “嗯，今天的作业有点难。”安乐乐一本正经地打开文件压缩包，看着整整36套打基础的卷子，忽然就什么恋爱都不想谈了。
    学习呢，恋爱有什么用。能帮她算空间公式，还是能帮她算遗传概率。
    ……
    几乎一整天，安乐乐都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从她那里回流的精神力渐渐低落下来，共情快要结束了，再也听不清什么了。
    绫辻行人坐在焦糖色的藤椅上看书，从古董店里淘来，他喜欢的用具，在阳光明媚的天气里搬至面向庭院的拉门前，便觉得很是悠闲。
    他对侦探的工作有一点兴趣，如果未来真的要投身于这工作，他同样需要学习广泛的知识，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当然，安乐乐也有一部分的原因——她在他的书单上加了几笔。她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让他去上学的想法。
    神社里很是安静，又是冬季，连鸟雀也都不出来活动了。耐寒的植物，只有梅花暗自绽放，安乐乐种下的紫藤等植物被她小心翼翼地加了过冬搭的棚子，瑟缩在冬天的风里。
    绫辻行人翻过一页书，下一页正好夹了一张红色的枫叶，叶片的边缘已经开始变干泛黄，光是夹在书里是不能完美保存好叶片的色泽。拿起干枯的叶柄，转了几下，算算时间，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应该已经到北海道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找到那口井了没有。
    绫辻行人一手撑着下巴，视线飘向其他地方。昨天的那封被诅咒的信，在排除了针对安乐乐的可能性之后，很明显就是朝着他来的。
    他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讨厌他厌恶他的人可以从横滨地标大厦一直排到东京晴空塔，甚至异能特务科的人都不是其中的主要人物。然而，安乐乐并不这么想，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出线索，她必然是用了大数据搜索。一直在网上监控安乐乐的人，估计没过几天就要提醒她去东京一趟了。
    去问她。绫辻行人心底有个声音穿过她纷杂的思绪，嘲笑鄙夷他踌躇不定的态度，同时要求他现在立刻就去找安乐乐。
    绫辻行人踏进安乐乐房门外的走廊。
    【喜欢。】
    仿佛是海边藏在贝壳的幼鸟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随后同一片沙滩上的贝如同浪花般此起彼伏的响起赞同的应和，它们都在小声地说着喜欢。
    自此云海开始翻涌，江潮开始澎湃，昆虫的小触须搔着全世界的痒。
    “唔。”绫辻行人按住胸口，心尖上酥酥麻麻的，忽然就想要咬一口让他产生难以自持的情绪的罪魁祸首，好来平复来势汹汹的心情。
    房外的脚步声慌乱了一瞬，查看访客的小猫咪只看见了来人匆匆离开的背影。
    ……
    蓝眼睛的橘猫衔来一张纸条，眼神中颇为无奈地看着两个不知道又在玩什么的年轻人。他们都听见绫辻走到了安乐乐的房间门口了，刚好想把太宰他们找到的东西给他，结果他转身走了。
    “喵。”Giotto将纸条往前推了推，提醒绫辻行人去看，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密码。彭格列猫猫聚在一块思索了许久找不到头绪来解读密码，同时安乐乐手中的解码器也在工作，想要得到答案还需要十几分钟吧。
    安乐乐想要看看绫辻行人有什么想法。
    “很简单。”他说，低头看着纸条上的数字组。
    蓝眼橘猫歪头，喵了一声，“是什么呢？”
    绫辻行人翻过纸条，在空白的背面用黑色的钢笔写了几个字，递给等候的橘猫，“给她吧，还有，和她说一下，我稍稍对那个犯人有点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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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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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