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夜斗在高天原神议上听见术士这个词的时候, 便感觉胃部一阵翻涌，仿佛连续十几天都没能吃到东西，得不到食物的胃壁紧缩作呕。无他, 当初创造出他的“父亲”也是一名十分强大的术士。
    而且夜斗隐约感觉得到, 作乱的术士实际上是和“父亲”有关。被换代的惠比寿神很可能是被蛊惑了的替罪羊。
    甚至怎么度过人声吵杂混乱的神议, 夜斗都有些记不清了，连毗沙门天疯狂找茬，夜斗都没在意。
    “唔, 回溯时间什么的，真的是太作弊了。”夜斗眨眨透亮的蓝眼睛，又把关注点放在安乐乐的身上, 起先说关于神议的事，也不过是想要发泄一下心情。不想把事情闷在自己心里，有可以分享心情的人, 真的是太好了。
    “真是炫酷的技能。”夜斗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羨慕，他为什么就没有这么帅气的能力。
    “夜斗斩断灾厄的样子也是相当的帅气。”
    安乐乐又摸了摸夜斗的头发，想到他是两个月没有回家了, “那你是两个月都没有洗澡了吗, 夜斗。”
    “神明是很爱干净的, 神|体是不受侵扰的，洗澡只不过是个消遣！”夜斗脸上又挂起两大滴眼泪。
    “夜斗好爱哭啊。”安乐乐笑嘻嘻的, 眼睛弯成小月牙, 逗夜斗玩也很有意思。
    ……
    齐木楠雄收到安乐乐发来的夜斗回来的消息, 放学后来到横滨, 当然, 是在隐身的状态下。
    安乐乐一转头就看见了从院子里进来的齐木楠雄, 然后慢悠悠地转过头当做自己没有看见。
    【你准备好了吗？】
    夜斗的精神弦刃钝了需要调试, 安乐乐此时的精神力刚好可以进行改动。
    放好调试完毕的弦刃，她动作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就是稍微有点害怕。”
    绫辻行人在房间里打理他的人偶，这几个月，他陆陆续续地入手了几个新的人偶。
    齐木楠雄伸出的手顿了下，【……不疼。】
    “哈哈。”安乐乐捂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啦，只是……我有点害怕长大，可是小孩子的身体有时候不太方便。”她孩子气地鼓脸，“要是不用依靠液态金属辅助的话，我还是挺高兴自己长高了的。”
    安乐乐更改命令，让银色的液态金属从她的小腿蜿蜒而下，最终汇聚成一颗大露珠，颇有质感。
    【时间回溯】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安乐乐忽然感觉有点累，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
    【我把你的时间调到了你刚从欧洲回来的状态，嗯，和最开始比，还是稍微长高了点的。】隐身状态下的齐木楠雄不能触碰任何人，不然就会解除掉隐身的状态。
    迷瞪的安乐乐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头，下意识地蹭了下，“困。”似乎连那时正在倒时差的状态也回溯过去了。
    大殿官骤然变大接住困倦的安乐乐，尾巴轻轻一卷，便把人圈在自己的腹部。
    【那东西是叫月圣杯，是吧。】齐木楠雄注视着明显拥有高等智慧的兽。
    “嗷。”是超级演算装置，采集到足够的信息就能演算未来，但是人类的情感具有无法被准确观测的可能性，因此月圣杯演算的无数未来同样具有局限性。
    大殿官是大源枯竭，仅剩二十万人类的地球上，重新在人类集群中诞生的怜悯之兽。后来在成为害兽前被凛从人群中找出来，扔到了月球上，被安乐乐收养。
    月球上只有安乐乐一个人类，仅为一人的月球，一人份的怜悯，一人份的爱意。那时的大殿官是一副浑身雪白的美丽姿态，然而现在因为靠近了人群，才被染黑。
    大殿官嗷呜嗷呜哀叹自己雪白的皮毛不复从前。
    不论什么剧场，一旦到了他这边，好像就变成了搞笑番。齐木楠雄啧了一下。
    “嗷。”那是她作为胜利者的桂冠，我是不会让你拿走它的。大殿官金色的眼睛很是威严地看着这个在全人类集群中显得有些特殊的人类。
    是有点想要把月圣杯扔到月球上的齐木楠雄：……
    忽然，绫辻行人听见外面的房间里传来不小的动静，他停下正在给人偶保养的工作，向门外走去。打开门，他看见了团成一团填满了整个客厅的大殿官。
    艰难地挪过去，绫辻行人看见了被埋在大殿官绵密的绒毛里的安乐乐。
    又变回去了。小小的，陷在柔软深色皮毛之中显得格外娇小的孩子。
    “来来回回的，也不嫌麻烦。”绫辻行人轻叹一口气，坐下来靠在大殿官身上，刚好可以欣赏院子里新种下的梅花。
    大殿官睁开眼睛看了眼绫辻行人又闭上，没有做出驱赶的动作，新的纹（故）样（事）开始编织，虽然细小的触动还只存在于秋毫之间。
    能够看见整个故事在不断勾勒编织的大殿官用尾巴把安乐乐又围紧了点，美丽的花纹有时并不会完结，有时还会招致星空里的注视。大殿官把头又往肚子里埋了埋。
    【我曾见过永夜之中的光轮，仿佛永不闭目的眼睛。每次花纹中止的时候，眼睛会出现，我和药药就会分开。】
    对上了，隐身的齐木楠雄想起他在安乐乐进入这个世界时，有一只巨大的手托起她下坠的灵魂，以及高处远处的光轮像是无慈悲注视一切的眼睛。
    【世界之外的存在，为什么这么关注安乐乐？】齐木楠雄主要活动的场所仍旧是地球，他没有到宇宙中探查过。
    【不知道，我是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后才到药药身边的。】大殿官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他们可能是在圣杯战争里碰上的。】
    如果他们两个曾经是敌人的话，再联想到安乐乐的胜利者身份，真是难以想象她是怎么打败对方的。
    齐木楠雄点点头，随后瞬间移动离开了。
    整个空间除了一猫两人的呼吸声之外，顿时安静下来。
    “走了？”绫辻行人双手拢在袖子里，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细品其中深意，大殿官顿时炸毛，连身形都保持不住变回一只小猫咪。
    绫辻行人手疾眼快地扶住滚下来的安乐乐，拍了拍快要醒了的她，塞给她一个抱枕让她继续倒时差。
    ……
    梦境忽然摇晃，安乐乐知道这是她要醒来的征兆，不过很快，呈现出一副光怪陆离景色的天空又稳固了下来。她好像还没有醒，安乐乐歪头想了下。
    继续把注意力放到月圣杯上。
    她现在在心象墙之后，悬浮在空中的冷灰色立方体里向内镂空几个小一级的立方体，有光线在其中流转。
    在回头看墙，墙体里镶嵌着代表自己的人像，此刻沉睡的人像上出现了裂痕。
    “单纯的心象锁已经关不住它了。”究其原因是“质量问题”，安乐乐眨巴眼睛决定跳过这个问题，“看来只能造迷宫了。”
    一堵堵墙拔地而起接二连三地隔断人的视野，站在迷宫终点的安乐乐回忆樱花迷宫的构造，建造了多层的布局。
    最后安乐乐心念一动将起点和终点连接在一起，修建莫比乌斯环迷宫，这是避免月圣杯通过逻辑运行破解迷宫，再次来到外面。
    “你没有理性，也没有任何情感，就算有人要毁掉你，你也不会有任何反抗，而是始终进行着搜集情报的程序。”
    “所以，按照常理来说，把你放在我的心象世界里，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但是，为什么会来到外界呢？”安乐乐再三确认月圣杯没有成精，此前，它逃离她的心象世界很可能是想要运行程序搜集外界情报。
    安乐乐：要不要把它扔到月球上去。
    ……
    除却莫里亚蒂那一次，绫辻行人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他的异能了。关于杀掉莫里亚蒂这件事他也没有后悔就是了。
    能够割裂灵魂和身体的精神毒素，绫辻行人微微低头就能看见睡得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枕在他腿上。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捋她又变短了的头发，秋天是个很适合小睡的季节，绫辻行人靠着抱枕在微凉的风中闭上眼睛。
    安乐乐和绫辻行人都是很独立自我的人，只不过安乐乐比起绫辻行人更有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随波逐流的心态。简而言之，她的性格更被动。
    她会对绫辻行人伸手，真的是一次意外。然而，和她当初主动向唐人街的老板夫妇求助一样，每次主动的选择，都改变了未来的走向。
    “我回来啦。”夜斗在玄关处大声喊，脱掉鞋子走进房间，便看见安乐乐枕着绫辻行人睡着了的模样，瞬间掐住嗓子。
    “睡着了啊。”夜斗的面容柔和下来，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他轻轻戳了一下睡得脸红扑扑的安乐乐，鸦色的眼睫轻颤几下，安乐乐揉了揉眼睛醒来，“夜斗你回来啦，诶，绫辻……”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角带着笑意，“睡着了啊。”
    夜斗含笑摸摸变小了的安乐乐的脑袋，“身体应该没事了吧。”
    “没事啦。”安乐乐的尾音即便压低了，依旧甚是欢快地上扬，“最近，也辛苦绫辻了啊。”
    只是，大殿官很少见地窝在角落里。看见安乐乐醒来，很是委屈地叫了一声，可是马上被制止。
    “安静，大殿官。”安乐乐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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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官：委屈
    药药：想把月圣杯扔到月球上（但是又担心会发生圣杯战争）
    月圣杯：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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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