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一个星期过去了, 关于新故事安乐乐是一字未动，每天都在快乐地上下班参与联动企划，给她心爱的伊妮德设计新剧情，好像把要搞事给忘记了。虽然在番外里伊妮德实际的出场很少, 但是她知道她的主角是关键人物。
    午休的时候, 提前步入社会接受社会毒打的白兰神情恍惚地踱过来, 坐到了安乐乐旁边的椅子上。安乐乐刚好写了一张灵感涂鸦放到小盒子里, 窝在小姑娘怀里的大殿官慵懒地甩了下
    尾巴, 提醒她有人过来了。她转头奇怪看着他。
    这是怎么啦？安乐乐有随身带小糖果的习惯，她拿出了一颗给白兰, 顺便摸摸因为他低下头而触手可及的头发，“工作辛苦啦，呼呼，安慰你。”翘起的白发出乎意料的柔软, 像是棉花糖一样。
    白兰像是吃到了甜头, 得寸进尺地想要被亲手投喂。安乐乐眨了下眼睛，用手指轻戳了下他的脑门, “你不是小孩子了哦，白兰。而且这样好奇怪。”她羞赧地挠了下脸。
    “嘤。”白兰倒坐在椅子上, 抓着椅背发出泣音，控诉安乐乐那篇伟大之城已经很久没有更了, “我真的很好奇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啊。”才怪，他早就知道故事是怎么发展了。他只是想要知道安乐乐为什么不继续写了。
    是横滨那个糟糕的局面让她有不好的联想了吗？
    “因为没有灵感呀。”安乐乐一反常态地露出了过于灿烂的笑容, 很快, 她收起了浮夸的笑容收敛了表情, 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抚白兰, 但很显然她想到了另外的事情又陷入了思考。
    “乐乐……春和老师？”白兰的轻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仿佛知心好友沉静地询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写不出来。”安乐乐丧气地用手掌撑着脸，她微微鼓脸闷闷不乐，“我不想写了。”她的眼神微闪，因为她想到自己的做法很可能达不到她要想做到的成果。
    “为什么呢，明明伟大之城这个故事很好，如果将故事全部的脉络写出来的话，肯定会引发社会轰动的。”同时这也应该是您想要做的，将人们的视线放到和故事中相差无几的横滨中，用舆论的力量来改造那座城市。
    白兰推导的是上辈子安乐乐在这个时期所做的事，和反对派展开文字上的激烈对战后，她用横滨的乱象来攻击无能的横滨政府，使得刚换上新首领的港黑趁机夺权，让一座城市彻底收归于黑色的势力中。
    接着便是太宰上位，白兰心里摇头，横滨这样的发展并不安乐乐想要看见的。
    白兰不知道当时安乐乐的想法，但……一定很不好受吧。她的文字没有达成她预想的结果，她没能把横滨拉出泥沼。
    安乐乐摇头，暂时放弃用文字来影响一座城市的做法，“我的想法太不成熟了……也过于不切实际了。”
    “我找不到改变哥谭的方法。”安乐乐像是被戳瘪了的气球趴在桌子上，“义警和小丑谁也无法杀死谁，一旦有谁死了，反倒是对方输了。死亡会将一个人的理念定格成永恒。”
    “如果用死亡来作为结局，那就太潦草了。”
    “已经想到了结局了吗……”白兰垂眸若有所思，他的话让安乐乐的催稿雷达一下紧张起来，她摆摆手，说：“没有写哦，只是在构思哦，中间完全没有写，要写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哈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春和老师。”白兰爽朗地笑起来，转而他俏皮地眨眼，“如果有的话就更好啦。”
    安乐乐心虚地转移视线，按了按眉间，残忍地说：“没有稿子，不要想了。”
    “春和老师，您希望哥谭变成什么样？”白兰其实想要问的是，她希望横滨变成什么样。上辈子横滨的堕落，究竟是她无能为力，还是她的有意为之。
    紫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安乐乐，一个软软的小姑娘，好像戳一下就会哼唧地哭出来。和报纸上表现出来的肆意张扬的作家完全不一样。
    “我希望啊……我希望从来没有哥谭。”安乐乐以为白兰就只是在问她的小说，她的真实想法是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写过这本书，她真的写不出来啊。所以她无奈地轻笑，嘲讽硬着头皮写下去的自己。
    而白兰，他沉默了。
    他从安乐乐冰冷的眼神里看见了那个十年后的剪影，嘲讽着这个自甘堕落的世界，明明是脱离了蛮荒的文明世界，却野蛮得仿佛荒古。人像是野兽一般活着，横滨只是这个腐朽世界的缩影。
    她曾经是有努力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是世界背叛了她。
    白兰有一瞬间感觉空气沉重到压迫在肺叶上，令人无法呼吸。
    安乐乐只感觉自己脑袋一沉，视线一抬，白兰弯下腰摸摸她的脑袋，他伸出一根食指压在薄薄的嘴唇上嘘声。
    “我们悄悄地去吃……”最后几个音没入风中，几乎让人听不见。可安乐乐的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应声，“嗯嗯。”
    坡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就在大楼一角的影子里发现了两团一大一小，蹲在墙角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白团子。哦，还有一只完美融入阴影里的大殿官。
    坡抱着小浣熊磨磨蹭蹭地过去一看，是在偷吃冰淇淋的安乐乐和白兰。刚回暖的天气，伊妮德不让安乐乐吃冰的，但中午有时候会热得像是夏天，安乐乐就忍不住想要吃冰。于是，白兰便从善如流地偷偷带安乐乐出来偷吃。
    白兰拍拍安乐乐，指了指背后，她用眼角的余光发现坡过来了，急忙把剩下来的甜筒三下五除二吃下去。
    “呀，疼疼疼。”不出意外的，安乐乐被冰得头痛起来，她按着脑袋哀声叫到。慌乱的白兰着急消灭证据，也被冰得头痛。
    一大一小用同样的姿势捂着脑袋哀哀叫着。
    “你们啊…还有白兰，你带乐乐出来偷吃，伊妮德会生气的。”坡也蹲了下来，软声劝着安乐乐，“到夏天再吃冰淇淋吧。”
    “天气有点热。”安乐乐放下捂着脑袋的手，讨好地笑笑，出来一趟她的心情好了不少，“一起回去吧，坡。”嫌天气热了，安乐乐也不抱大殿官了。又长大了一点的黑猫跟在安乐乐的脚边。
    “理查德那本你都没有写了。”坡和安乐乐一起上楼的时候小声地和她说，白兰笑眯眯地跟在他们后面让他有点紧张。
    “没有灵感。”安乐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诶？”坡愣了愣，因为先前在和他讨论哥谭剧情的时候，安乐乐已经把大纲给写好了。
    安乐乐不想要发表《伟大之城》。
    至少是现在不能发表。安乐乐想。
    “请成为孩子的保护神。”她对着夜斗神许愿，并且用空间钮里的高科技，在一夜之间给夜斗建了一座小小的神社。
    镭钵街的最低点，当初的爆炸中心，夜斗神社一夜之间立了起来。没有人知道这座小神社是谁建的，可若是有谁敢去破坏神社就会遭到看见不人的惩罚，恍若神明在时时刻刻注视着。
    夜斗提着刀从神社中走了出去，拥有蓝色眼睛的神明沉默不语，在混乱的平民窟里树立起威严，规划了新的秩序。
    “啊啊啊，乐乐给我多加几句台词啦。”夜斗赖在安乐乐的膝盖上不依不饶，伊妮德坐在窗台上借着月光调试着精神弦刃，这是科技结晶之一，能够砍伤人的精神。所以夜斗使用它时，不仅能教训敌人，也能斩妖除魔。
    但是每使用一次，都要重新调试到适合的波长，就像剑一样需要磨。
    “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神器吗？”安乐乐用手梳理了几下夜斗的头发，好笑地问，感觉自己像是在撸猫。大殿官神色不善地盯着占了自己的位置的夜斗看。夜斗被盯得毛骨悚然，于是呲牙哈了回去。
    安乐乐噗的一声笑出来，把大殿官捞回来，凉爽的夜风吹进来抱着猫也不觉得热。她这个星期都在给夜斗排戏，让他在横滨建立权威，自然就没有时间来写小说了。
    “横滨多的是堕落的死灵，纯净的灵很少。本来纯净的灵就很少见，要找到合适的灵就更困难了。”夜斗见安乐乐黯淡下来的眼神，识相地转移话题，“还是让你远程操控AI来帮忙规划好。”
    “但是我不可能一直留在日本啊，况且这里是夜斗你的国家，应该是由你来帮助你的同胞。”她将夜斗和人看做一体，柔声说。夜斗很想反驳他是神不是人，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你不继续写了吗？《伟大之城》这本书，我觉得挺好看的。”为了帮助他理解横滨，安乐乐把伟大之城的大纲给他看了。夜斗翻了个身躺在安乐乐的腿上，大殿官的大尾巴呼呼呼地扇了他一脸。
    他呸呸呸吐出一嘴毛。
    安乐乐摇头，抱住大殿官连带它毛茸茸的大尾巴，“等你在高天原的编制变成正式的武神，我再发表。”
    夜斗从衣服里拿出一卷卷轴来，撑不住严肃的表情，一脸喜气地展开。“多亏了乐乐你给我出主意，我现在已经转正了。”细细长长的手指划过绢书上的文字，指尖在保护孩子上圈了圈。
    夜斗了嘴角翘了翘，眼睛弯了起来。“上面说我以后就是正规武神了。”
    “诶，你这么快就拿到证书了吗？”安乐乐有点傻眼了，居然这么简单就成正式工了？还是说横滨这个地方有毒，想也不想就把这个地方扔给夜斗了。她想拿过夜斗的任命书仔细看，却被夜斗早一步收起来。
    他笑嘻嘻地收好，“这个东西不能乱碰了啦，我现在也能算是横滨的土地神，只要乐乐你在横滨，我就能保你安全无忧。”说到后面，夜斗一脸郑重其事。
    伊妮德调试好刀刃扔给夜斗，把他赶起来，别压到安乐乐。
    “这样的话，我又要开始写稿子了啊。”可以拖稿的日子结束了啊，安乐乐抱着猫低声嘟嘟囔囔。
    【
    ……
    理查德·舒尔茨，来自德国慕尼黑，黑发灰眼，不喜说笑。在三个月前来到哥谭，租下一间事务所，目前同样住在事务所后面的房间里。
    在寻找丢失的猫狗一事上很有一手，在短短几个月里，已经完成了三十余件的寻猫委托。
    哇哦，原来哥谭里有这么多丢失的猫啊。小罗宾鸟心里感慨着，吊着还没好的手臂，用已经好了的那只手来上网调查理查德。
    “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来问我，不要乱查，也不要乱翻我的卷宗。”理查德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他现在在等小罗宾鸟的家长把人带走，还给他一个安静的事务所。
    理查德给罗宾鸟用了特效药，伤势好得很快。不过任由他怎么打探，这位侦探都不打算说那是什么药。
    罗宾鸟一噎，紧接着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这个手机还是理查德让他联系家人给他。但是罗宾鸟没有打。
    “我问什么都可以吗？”
    “随你，我不一定会回答。”
    理查德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理解那位哥谭义警究竟是有多么大的勇气才会来收养两个精力旺盛的青春期小崽子。
    哦，现在是三个了。理查德抖了抖报纸，灰色的眼睛扫过报纸上的新闻，透过蛛丝马迹他知道了那位义警身边又多出来一只不请自来的小鸟。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罗宾鸟紧盯着理查德，他原以为会是义警先一步找到他，却没想到是这个三流侦探找到了。在别扭的同时还有些许惊奇，难道会有比B更厉害的侦探吗？
    “你不是B，所以你应该没有那么多的线索。”
    “小丑的动机很明显，他想要让那位义警感到痛苦，因此选择来折磨你，来间接折磨他的精神。”理查德折了折报纸放在桌子上，看了下手表，还有时间来给他解答。他可不想以后还有机会遇见这只叽叽喳喳的小鸟。
    “我最先去了你失踪的地方看了下，发现了一点泥土。显然义警也找到了小丑放出来的第一个烟|雾|弹。”
    “我手上的资源不多，所以我不知道最近黑帮资金的流向，危险化工品的储存地点，人员流动等等。我只是稍微会观察一点。”
    “然后你观察到了小丑关押我的地点？”罗宾鸟听理查德的话，总觉得他在嘲讽B明明手上有那么多的资源还是找不到小丑。
    理查德的嘴角勾了一下，“他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疯，罗宾鸟。这个世界是由细节构成的。”
    “他利用了很多人，环环相扣，然而他做得越多，在我眼中暴露的越多。”
    罗宾鸟听见他说利用这个词的时候，就想到了他的生母，小丑利用了她，也利用了他对她的在意。
    “不，你还是没有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罗宾鸟很快回过神发问。
    “小翅膀，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有个人找过来了。
    理查德又看了下手表，时间刚刚好。
    ……
    】
    安乐乐又写了下前后两任罗宾冰释前嫌，“相亲相爱”的剧情，慢慢引出这座城市的疯狂小丑，继而才是她铺垫已久的黑暗骑士的出场。
    单单文字是改变不了横滨的，所以她需要有人配合着里应外合——她需要有人在横滨内部来改善环境。
    “接下来，您想要做什么呢？”将夜斗丢出窗户外，送走神明的伊妮德单膝跪地握住安乐乐的手，关切地看着她。
    “恐怖是无法实现长久的统治的，神明也不再是人间的主人。然而建立新秩序总是比破坏困难的。”安乐乐外国人的身份让她不能明面出场，只能借由夜斗的形象来做事，“接下来也要改变夜斗的形象，他不单单是孩子的保护神了。”
    “等到夜斗的影响力继续扩大，然后……再说吧。”这次不会再失败了……她按住胸口恍惚了一瞬，接着她对伊妮德微笑道。
    月光下，安乐乐的身体边缘处仿佛变得模糊，出现一层朦胧的粒子，大殿官嗷呜叫了一声，她的身体重新变得凝实。
    ……
    在屋顶上飞驰的夜斗怀里揣着任命书，上面命令他戍守横滨，至于为什么用戍守这个词。那是因为横滨有个叫荒霸吐的古神啊。
    “啊啊，武神真是不好做。”蓝眼睛的神明抱怨着，却依然奔向那座为他而建的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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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黑新老首领替换的时候会爆发混乱，虽然老首领死前的疯狂让横滨已经够乱了，但是药药不想死那么多人
    她再去加一把火，在不恰当的时候把白道也拉下水的话，肯定更混乱，上辈子就是这样。港黑摘桃子，彻底变成龙头老大
    药药心理负担+1，对黑手党PTSD+1
    感谢在2020-04-25 23:05:59~2020-04-27 16:51: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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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