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CH.108
还不等特奥和罗德里戈嘲笑起来，贝托尼就转向了他俩，“还有你们两个，快点！”
两人只好乖乖应声，一起顺着走廊、台阶、通道走到了球场。
光亮和声响一点点加强，踏出球员通道的那一刻，特奥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他便笑了下，抬眼环视。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来巴塞罗那。与马德里相比，他其实更偏爱这座古老、美丽、拥有独特而浓烈的、偏执而极端的艺术气息的城市。
自然，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来诺坎普。只是遗憾的是，每次到来时都是夏日。休赛期的欧洲第一大球场纵使宏阔依旧，也仿佛缺少了些什么。
而当那红蓝色的人海、那巨大的“FORCA BARCA”（加油，巴萨！）的标语、那“FREEDOM”（加泰独立）的横幅，那惊天动地的队歌的音浪一同涌到特奥的眼前耳边时，他瞬间便感到这座球场完整了。
尽管，这样一座超级球场带来的压迫感也是前所未有的。
他走到场上，把正好滚向他的皮球挑回给蒂博，然后又被门将果断扑过来，然后又被他用右脚搓了个弧线给回，蒂博刚敏捷地倒向落点，被抢工作的门将教练终于忍不住了，转头无语地对特奥挥挥手，示意他有多远滚多远。
特奥认怂地吐吐舌头，看见蒂博冲他调笑地眨了下眼，便也回一个眨眼，小跑向其他队友们，加入了多人传球练习。
热身主要是很轻松的有球训练，有时也会包含一些简单的配合练习，没有持续很久就结束了。两方球员三三两两往场下走。
特奥在快要走到边线时扭头看了眼看台，几乎坐满，而人数仍在不断地增多。红蓝色逐渐变得并不赏心悦目。
蒂博走过时带了下他的肩膀，笑问：“看什么呢？”
“国家德比……是什么感觉？”特奥回过头，文不对题地问道。
“是一场还算重要的比赛。但是，还是一场比赛，也只是一场比赛。特奥，当你站在场上的时候，你会明白的。——说起来，也许和安德莱赫特和布鲁日的比赛也没什么两样。”门将不假思索地说。
特奥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把项链解下来捏着，过了一会儿，小声说：“Thibu，这次不……给运气了，好不好？”他叹了口气，“每次那么说，都没有给你什么好运气。”
第一次，是受伤；第二次，是被3分钟连扳2球。
哪怕特奥再如何不迷信，也要有点嘀咕了。何况他是个有神论者。何况那是蒂博嘛。
“行啊，那我给你。”蒂博说完，手掌一摁他的发顶，轻轻揉了一把，特奥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说：“好了。”
特奥微愣，看向了他。蒂博也看他一眼，笑着。
“嘿宝贝，别看了，再看又要被开房了。”
立刻，特奥硬是收回了视线，咕哝着说：“回去就开。哼。”
耳旁响着蒂博绷不住的轻笑，特奥却在仔细地一遍遍抚摸挂坠上圣母玛利亚的雕纹。
巴塞罗那仍然是那样美的，不过现在，马德里于他更多有了些不同的意味。
它是家了。
——
国家德比究竟是什么感觉？
在双方球迷眼中，这是一个赛季两次的生死战。有一句很土但很合适的话可以形容它的意义：“赢了你，输了世界又如何。”
在路人眼中，这是难以拒绝的精彩大戏。几个因素同时决定了这个定义：激情四射的对攻、火-药味十足的防守、毫不留情的身体碰撞……
总而言之，尽管皇马和巴萨这两年的统治力都在衰弱，这场比赛仍然极为惹人注目。因而赛前数天，各路对双方首发和战术的猜测已是层出不穷。
但是，恐怕没有人能够想到，皇马真的会踢得这么激进。
晚上20:00，从主裁埃尔南德斯·埃尔南德斯吹响哨音，开场第一秒本泽马的触球开始，皇马全线压上！
而第五分钟时，客队全套激进的高位压迫战术已经毫不客气地在诺坎普完全铺展开。
刚刚被逼回传给门将的朗格莱，由右路前提的巴尔韦德限制；本泽马在观察特尔施特根动向的同时，不忘跑向皮克进行盯人；阿扎尔紧跟拉基蒂奇；克罗斯在罗伯托身侧；瓦拉内拉出禁区跟防格里兹曼……
至于巴萨边路进攻最重要的一环，阿尔巴，给他施压的人竟然是……
贝尔！
尽管巴萨球员们在短暂的慌乱后便站稳阵脚，这样严密的人盯人高位压迫，仍导致他们后场出球几乎被堵死。身处主场，却反而只能被迫压在后场倒脚，目前还一次进攻都没有打成！
主教练巴尔韦德看着场上不容乐观的形势，对于皇马这套在开赛前最后一秒仍让他大惑不解的首发的意义，他突然有了答案。
赛前一个小时，他拿到了皇马的首发名单：
卡瓦哈尔、瓦拉内、拉莫斯、门迪；
F·巴尔韦德、卡塞米罗、克罗斯；
贝尔、本泽马、阿扎尔。
齐达内排出了433的传统阵型，但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两个“陌生的”名字。
右边锋贝尔，和右边前卫F·巴尔韦德。
在和法国主帅的关系僵化后，威尔士人在这个赛季似乎完全掉出了皇马的首发，有时甚至连大名单都进不去；而后者尽管已经成为皇马中场不可或缺的一人，今天却是年轻人的第一次国家德比首发。
这个首发和他的预判有一定出入。
那时，他对着名单沉吟：
莫德里奇缺阵，代替他的是一个只有21岁的孩子？在一整场高位压迫之后，那个乌拉圭人还有体力接着首发？而贝尔……贝尔都多久没踢比赛了？他和阿扎尔的配合，可是差到难以言喻。
但现在，他明白了。
看似433的阵容，实际则是3412，卡瓦哈尔内收，和拉莫斯、瓦拉内组成了类似三中卫的站位，而贝尔的角色竟然像是右翼卫——齐达内首发贝尔的目的，是用他的速度和体能，在看死他们的左路的同时，威胁他们的球门。
是兑子。
夜风吹拂，带来寒意，温暖的巴塞罗那，似乎迎来了冬日。
巴尔韦德深呼吸，低头系上西装纽扣，但他再次抬起头时——
拉基蒂奇失误了！
他拿球，面对立刻扑过来的阿扎尔，不知是否是紧张，一脚低平传球竟然直接交到了比利时人脚下！
虽然意外又惊喜，阿扎尔没有耽搁，马上转身冲击。
巴尔韦德赶紧大喊：“弗兰基！留下球！！”
德容果断从右边扛上去，肩膀难缠地顶住，阿扎尔原地转半圈，摆脱荷兰人断球的脚，只是没法完全挣脱出来，便拨了两下球，出其不意地用脚后跟传向前面的本泽马。
眼看法国人就要停球——
这时，皮克突然闪身而出，长腿不管不顾地一伸，直冲本泽马而去，竟抢在被他的动作吓得愣神的皇马中锋之前截下球！
危险动作！
场上的皇马球员纷纷怒而举手示意裁判，但埃尔南德斯并无任何表示。
巴尔韦德松了口气。这是主场哨，但那又如何？皇马人抗议得就好像他们在伯纳乌不会有这份待遇似的。
借着这点时间，他赶紧拉过塞梅多，捂嘴附耳和他讲解战术的调整。而后，他瞥了眼齐达内。
想要像对付塞维利亚那样压迫我们？做梦比较快。
——
齐达内面无表情地系上大衣的扣子，眼睛不曾离开过场上球员站位的流转。
但在看到苏亚雷斯突然回撤拿球，导致卡塞米罗被牵制，而卡瓦哈尔补防不及，导致梅西顺利接下传球，而后轻松从夹防中抽离，并给左路送去长传时，法国人忍不住皱了下眉。
如果不是最后阿尔巴的传中给得不好，苏亚雷斯没有接住，而是被及时被拉莫斯解围出禁区，这次门前危机可能就不止于危机了。
而它的起始，是特尔施特根的一次远距离直传球。
破解高位压迫的方法说起来并不多，后场直接长传绝对是其中最有效的一种。或许，也是最难的，布鲁日尝试过、塞维利亚也尝试过，不过他们都失败了。
但对于有这样一位擅长出球的门将的巴萨，它当然不会有这么难……
这在他的预测当中，毕竟特尔施特根无病无伤无5张黄牌，掉出首发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事实上，巴萨的首发名单和他的预期几乎没有差别——
塞梅多、皮克、朗格莱、阿尔巴；
德容、拉基蒂奇、罗贝托；
梅西、苏亚雷斯、格里兹曼。
除了布斯克茨没有上场，其余都是433的全主力最强阵容。
面对这样一支巴萨，他本来也没有指望能像上场比赛那样，仅靠高位压迫来击溃对手。
他踏到边线上，对球员做了个手势。
既然梅西和苏亚雷斯不回防，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站在场上的克罗斯立时注意到了主帅的动作。
它的含义是：多尝试禁区弧顶远射。
德国人快速地用相同的手势将齐达内的命令传达给了队友，带球的门迪心领神会，左路直突。
塞梅多拿他的速度没办法，无法断球，可是他紧贴法国人，于是门迪同样无法传球。
不过，这可不是个问题。
门迪突然收住脚步，就在塞梅多跟着停步的瞬间，再次突然启动加速，直接将巴萨右后卫留在原地！
此刻，克罗斯已经内切，快要赶到禁区弧顶，他时刻注意着己方左路，眼看门迪撕扯出空间，立刻举手要球。
默契便在这样的瞬间淋漓尽致地展现。
法国人的回身斜挑球给得稍大，但胜在时机恰到好处！
克罗斯一个迈步，迎球拔腿！
他给足了力道，球速极快。可惜，皮球被朗格莱稍微一蹭，偏出球门，又被特尔施特根火速收入怀中，没有给皇马抢第二点的机会。
齐达内有点遗憾。他们不够幸运。
还好，他的战术安排成效显著，球员的防守落位调整得非常快且到位，导致巴萨的球门球开出后，继续面对他们激进的高位压迫，小狮子只能再次选择冒险地吊高空球。
而这次，第一落点却直接被拉莫斯顶下来，交给克罗斯组织。场面回到阵地战。
齐达内看着微笑了下。但是，运气么，彼此彼此吧。
他喊了一声费德里科，对他强调了一个词。
——
见鬼！
巴尔韦德看着场上那个巴尔韦德，面色沉下来。
此时，距离上半场结束还有十几分钟。也就是说，场上球员们理论上将会进入第一段体能不足的疲惫状态。
相较于巴萨而言，皇马的疲劳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猜测，齐达内大抵是想利用极端的高位压迫在上半场进球，抢得先手优势，可是此刻的情形对于他们来说，显然变得尴尬了。
放掉高位压迫，意味着必须承受巴萨更强的攻势冲击；不放掉，球员的体力却无法同意。
但刚才，那个乌拉圭人却不见疲惫地、飞速地从他们的半场回防到己方半场，跨越整个球场，拦截了阿尔巴极具威胁的倒三角传球——梅西已经在中路包抄到位！如果让他得球！
然后他又一秒都不多留，立刻启动，参与到进攻。
之前，还一直顶在锋线上，限制着他们的中后卫。
真能跑啊。他的体力难道是无底洞吗？上场跑了一整场，今天还能这样跑？
在B2B上，天赋的确太出众了。
利用刚刚拖后后腰拉基蒂奇前插留下的空间，费德里科一路突飞猛进地深入巴萨腹地，在大禁区线吸引防守后，分球给阿扎尔！
特尔施特根急忙转向，直扑向比利时人脚下。
但是阿扎尔轻轻用脚底踩住球，简单地一拉——
直接抹过了巴萨门神！
主场球迷控制不住的惊慌透过狂躁的嘘声充斥着耳膜，阿扎尔浑然不觉，右脚尖把球挑起来，扭转脚腕，射门！
他紧紧盯着球路。青草、小禁区线、门柱，一切都触手可及……
可是千钧一发之际，皮克突然出现在了球后，一个精准的滑铲，门线解围！
阿扎尔忍不住懊恼地捂住了脑袋，巴尔韦德忍不住再次松了口气。他的几个安排都在下半场，上半场如果让皇马取得进球，后果就很难说了。
而接下来，皇马果然体力告急，没有再继续迷恋高位压迫，而是转而开始采取守势。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的协防配合同样到位。卡塞米罗宛如一道铁闸，牢牢封锁着中场，而他的身后，四个后卫谨谨有序地看守着巴萨的三个前锋……
进攻的步伐仿佛陷进泥潭，依然无法展开。
巴尔韦德不为所动，只要守住上半场……
下半场，就是他们的。
主裁吹响中场结束的哨声，他没有动，依次拍拍下场球员的肩膀，等待他的战术执行者——年轻的荷兰中场，弗兰基·德容。
与此同时，齐达内结束了自己的最后一句叮嘱。特奥对他目光坚定地点点头，脱下外套，套上替补背心，跑到场边。
两个金发年轻人擦肩而过。
LED屏幕上，闪烁着比分：
巴塞罗那0:0皇家马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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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很想多进巴萨几个（开玩笑的（皇马队医该换了倒是真的！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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