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CH.40
Lunch break结束，《太阳报》的主编端着咖啡走进办公室时，桌上摆着一份打印版稿件。
他把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把咖啡放下，按着文件夹转了个角度对着自己。
“《特奥·莱特姆，被除名的德斯特雷（a deleted Destrée）》，hmm……”
标题还不赖。他挑了下眉，拉过转椅坐下来。
——
其实哪怕没有施特鲁特的匿名爆料和金钱诱惑，《太阳报》就已经在做特奥的调查和相关报道。
英国足球历史悠久，氛围浓厚，且对于八卦来者不拒，特奥这一出大戏吸引了很多不关心西甲的英国球迷关注，《最后一小时报》的报道一出，更是推波助澜。
哪怕有些人其实现在都不知道特奥球踢得怎么样，却耳闻过“特奥·莱特姆”这个名字。
更何况，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非常抢手的后防天才。
这年头锋线出人才最多，中场也能冒出来不少，但天才中卫？
那可是非常、非常少。
特奥的消息滞后了。
现在马赛和勒沃库森在对他有租借意愿的球队里根本排不上号，让施特鲁特有点不感兴趣，更尤其不入皇马的眼。
和他传绯闻的已经变成了PSG、切尔西、国米……
这么大的热点，《太阳报》能不想蹭一口吗？
更别说，现在有了这个惊天大料。
人们对于有钱人的好奇从不会断绝，对于豪门争斗的八卦更是求知若渴，特奥的故事简直完美踩着爆点而生。
很快，主编看完了稿件。
它不是一份长篇大论，而是一个逐层推进的链条，环环相扣地揭露莱特姆坎坷的“被删除”的19年人生。
内容立场鲜明、情感浓烈，既写得“客观”，又很煽情，很能引起公众反应。
就连发表时间都已划分清晰，目标明确地指向一步步点燃舆论。
他喝了口半凉的咖啡，沉吟半晌。
能坐上主编的位置，他读过的文章不说上万也有几千，他可以笃定地说，这报道是莱特姆团队为了洗清转会风波的污名，自编自导的戏码。
《太阳报》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受众广、影响力大、爱搞事、能搞事的工具，用以助力莱特姆的名声反转。
这份报道写的是事实吗？这人的消息是哪来的？这些烂事之前怎么没有人揭露？
他不知道。
But……Who the fuck cares？
他只看得见，它会带给《太阳报》源源不断的流量、热度和爆表的kpi！
这份大饼能落到自家头上，他说“谢谢”都嫌不够！
把文件夹递给助理，他说：“告诉他们，稿件采纳了，给它头版。让詹姆斯来跟我讨论具体方案。”
——
与此同时，蒂比兹。
蒂勒曼斯嘻嘻笑着，很挑事地说：“是是是，我不配。但谁配呢？雅礼？还是那个巴尔韦德啊？”
被蒂勒曼斯一打岔，费斯查恩都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此刻简直想喷他了，怒道：“你滚！！我为什么要配这个！”
然而听见这么个回答，大家却哄堂大笑，口哨声四起。
“Yooooo我的妈呀！雅礼你这是害羞了吗？”
“活久见哈哈哈哈哈，咱们雅礼居然也会害羞啊！”
“人都吃醋了诶，特奥你不说句话吗？”
众人调侃声中，费斯查恩脸又红了，深恨自己刚才的一时嘴快，坐立不安，头都要埋进餐盘了。
但另一位主人公却镇定得近乎让人感到无趣，他微微一笑，慢悠悠地道：“正确答案：除了尤里。”
餐厅里笑声顿时更响。蒂勒曼斯被狠狠一噎，外厉内荏地说：“我需要吗？我需要吗？利安德尔（登东克尔），我们走！”
说罢，就拉上匆匆地给了特奥一个歉意的眼神的登东克尔走了。
特奥对他的背影挑一下眉，很有点“小样，跟我搞事”的意思，接着吃饭。
蒂博没有注意到，他冷眼看着蒂勒曼斯离去，目光阴沉。
笑够了的阿扎尔拿胳膊肘顶顶他，“Thibu，吃好了吗？”
他回过神来，掩饰般扯过张餐巾纸，碰碰嘴唇，“嗯。走吧。”
球员陆陆续续都吃完了，弄得回宿舍的路上也是一片闹腾。
蒂博沉默地隐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为自己的方才止不住的冷暗情绪微微皱眉。
他一手插兜，一手搓了下衣角，陷入思考。
刚刚尤里在整个餐厅的注目下喊特奥“阿多尼斯”时，他压根没有任何“那可不是巧了吗？”的想法。
正相反，他立刻感到了深深的不悦和私人领域被侵犯的不适。
——就好像……“阿多尼斯”这个称呼只应该由他独享似的。
哪怕其实它从来都不是他的首创专利。
蒂博悚然一惊。
他怎么会这么想？
一种不妙的预感萦然腾起，他咽了口唾沫，眉头蹙起。
他又想起看到特奥不对劲的状态时，他过了好久都没来吃饭时，自己的担忧和做法。
下意识地选择走过去，下意识地选择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事实上，有必要问“要我给你带点吃的吗”？他可以让雅礼带给他，他们俩一间房，更方便。
但他下意识地选择这么说。
甚至是前天。
见他心情不好，故意演了一出戏逗他笑。
……操。
不对。不对。这不对。
这份关心是不是……有点太过界了？
蒂博不禁想。
不知不觉间，他和阿扎尔已经走到了门前。
“滴——”
阿扎尔拿出房卡刷了一下，感应锁发出刺耳的声音。
在蒂博耳中，仿佛是一声警告。
——
《太阳报》的确很会搞事。
晚上八点的黄金时间，他们却没急着发任何报道，而是发了一条预告。
文字写得含而不露，吊人胃口得相当有水平，勾得底下评论区疯狂在猜是谁的瓜。
比利时队内在或者曾经在英超踢球的最多，《太阳报》是大家老朋友了。晚上凑在一起聊天打游戏的时候，球员们也免不了讨论几声，只是话变成了同情的“谁会是这个倒霉蛋呢？”
听他们说着，特奥快速看了一遍《太阳报》的推特，对报道是关于自己的怀疑已经变成笃定，在旁边静静坐着，略略一笑，心说没想到吧，这个倒霉蛋就是他。
有点黑色幽默的感觉。
但其实是他很紧张，只能这样自嘲缓解。
这么大阵仗，事情更不可能善终了。他们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但他又有一点隐约却又疯狂的兴奋。
至少在他沉没之前，他会拖着那两个人一起下水。
他吸了口气，四下一望，没看见蒂博，倒看见阿扎尔正和弟弟玩牌，于是打开WhatsApp问蒂博：“你在房里吗”
“我可以来找你吗？”
等待回讯中，他无意识地捏着手机立在沙发上转圈，眼睛盯着电视机上的游戏画面，却一点也没有看进心里，不时拎起手机瞥两眼屏幕。
但将近二十分钟过去，蒂博没有回复，也没有显示在线。
特奥咬了下唇，打道：“只是想聊聊天”
他一直等到九点半，到大家早就走了，都没有等来回复，只好不爽又不解地最后问了句“有事？”，回屋了。
其实他睡眠的确不好。认床还是次要的，哪怕在睡惯了的床上，他也难以入睡、觉浅、多梦。
刚离开布鲁日的那段时间，他的睡眠问题急剧恶化，一度干脆先用大量咖.啡.因保持清醒，撑不住了就依赖酒精来入眠，幸好后来在伊蕾娜的治疗下他已经好多了。
这天晚上，意料之外却理所当然地，他没有睡好。
午夜时分，他毫无睡意地瞪着蒙在眼罩里的双眼看着一片黑沉，叹了口气，放弃了。
他掀掉眼罩，坐起来，披件外套，打开手机。
锁屏时他没有退出WhatsApp，此时，软件自动转换，显示他“在线”。
正要切换APP，他就见蒂博的状态从“离线”改成了“在线”。
——嗯？他居然也还没睡？跟队长一间房也敢熬夜啊……
阿扎尔饮食偏好上有些小毛病，作息倒规律得很德国人。
他腹诽着，好奇蒂博既然在线了，会怎么回复他，就点进聊天框，看见消息转成已读，“对方正在输入中……”闪烁了一下，消失了，紧接着，“在线”又变成了“离线”。
特奥：“……”
靠！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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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感情戏来短小一下，下章让《太阳报》一波带走憨批，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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