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CH.37
光是从这乱成一团的回应就能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国家队安排的视频录制任务，而是球员们自己加的。
至于为什么要加这么一段——
让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特奥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费斯查恩随便找了个位子，接着把特奥手机APP提示未读消息的红点一个个点进去消掉——他清楚特奥这个强迫症是看见一个红点就心里难受，一定得把它点掉的。
为了不让特奥看到那些“精彩内容”，费斯查恩就这样被逼又看了一遍这两天媒体发的林林总总的文章和特奥收到的评论，越看越气，再加上队友们吵吵闹闹的，蒂勒曼斯和普拉埃跟他打了两次招呼，他愣是一点没听见，专注地埋头苦干。
蒂勒曼斯好奇极了，凑过来看他在干什么，虽说没看明白，倒发现了另一件事，“你换手机了？”
费斯查恩一吓，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松了口气，“没，这特奥的——你别凑这么近，吓我一跳。”
“你干嘛呢？”蒂勒曼斯推他两下，在他旁边挤着坐下，“为什么他的手机在你这儿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费斯查恩的火气就冲上来了，“还不是那群傻逼媒体啊！”
这一嗓子响亮得把周围阿扎尔、蒂博和卢卡库的注意力全引过来了，费斯查恩只好骤然放低声音，但仍是咬牙切齿的，“都辟谣了！还转发！哪里来的蠢货！还好我先把他手机拿掉了，否则这采访不得做得难受死了。”
普拉埃懂他在说什么了，“所以特奥还不知道？那就好，我看他中午不在，还以为他被气到了。”
蒂勒曼斯也不笑了，“不会，上午每次他要拿手机我们几个就跟他说话来着，他绝对没时间看的。但是昨天……你说俱乐部干嘛不早点辟谣啊？这不让特奥平白被骂了一天嘛。”
普拉埃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但是我们都转发辟谣了，应该还是有用的吧。”
这时，费斯查恩总算搞定了所有红点，他下狠劲戳了下屏幕，嘟嘟囔囔地骂：“Baiser le Mundo Deportivo（ctmd《世界体育报》）！”
——
上午八点，于昨天的舆论狂潮中消失了的《世界体育报》姗姗来迟，发表了一篇名叫《俱乐部缺少识人之明？他们只是做了正确的选择！》的文章。
像是要向读者证明他们的迟到是有意义的似的，这篇文章的确很“精彩”。
作者首先嘲弄地引述了一番阿扎尔和特奥的话，然后利落地进入了正题：
——性格恶劣、打架斗殴、严重受伤……这种球员不解约是要留着过圣诞吗？
他引用了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RSCA前球员的声泪俱下的控诉，指责特奥是如何用暴力手段让自己明明被打了也被逼无奈只能忍气吞声。
紧接着又写到特奥在18年底的一次受伤“严重到让他有两个月时间都不曾为RSCA出场过一分钟”，指出受伤“或许影响了他的竞技水平，让布鲁日大感被欺骗，因此极快地和他解约”，甚至还费尽心机地暗示特奥的受伤是由于斗殴而来。
以上自是全文的华彩。
而点睛之笔，则当仁不让地被他留给了……
特奥的改姓。
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朋友又一次出现，表示特奥一直住在宿舍，明明并不富裕，但是衣服和生活用品全都是昂贵的名牌货。并且，虽然他和特奥当了许多年队友，却从未见过他的父母。
作者很是做作地表达了一番“不解”，隐晦地将笔锋对向了“Sugar Daddy”。
最后总结，提升，渲染情感，全文完。
文笔老练、详略得当、辛辣讽刺，完全是一篇爆款文章的料。
施特鲁特看了一点点就深深地感到了字里行间的恶意，他坐不住了，马上给记者朋友打电话。
在等对方接通的时候，他机械地刷新了一下推特，看到最新的动态后，他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识再次刷新，这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真是布鲁日官推发的辟谣？！
而且这辟谣还不是那些空洞套话。
从特奥从未参与过队内斗殴，到他签约前主动提出曾经受伤，而当时伤势其实已经完全痊愈，他们逐点逐条地一一反驳了那篇文章，最后还附了球队对特奥的祝福。
耳边记者朋友在问好，施特鲁特张张嘴，险些没答上话。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九点多的时候，RSCA也跟上发了辟谣公告。
甚至由于字数太多，全文分了五条才发完（推特严格限制字数）。
他们同样挨个驳斥了那些不实言论，尤其严肃指出特奥是因为在争顶角球时被恶意犯规造成的右手手肘骨折而修养了一个多月，与其他无关。
借此机会，他们将之前盛传的追逐利益说也一并否认了。
又过了一会，嫌文字不能直观展现特奥和队友关系好似的，他们还放了几段曾经的训练视频在ig上。
——无论是对特奥的言论还是对一直以来的各种流言一概装聋作哑、置之不理的两家官推突然爆发了！
施特鲁特震惊了，《世界体育报》震惊了，球迷更震惊了。
——这、这什么情况？那他们岂不是全然错怪了莱特姆吗？？他们昨天那么生气，骂得那么难听，结果居然全是假的？
——等等，那莱特姆的离开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删完评论、道完歉，接着回头质问起官推来。
然而，RSCA和布鲁日又一次默契地双双陷入沉默去了……
暂且不论此。
有了两家俱乐部的发声背书，从比利时国家队全员到特奥曾经和现在的其他队友都齐齐转发起《世体》的报道，并留评：
“FAKE NEWS！”
嫌对西媒的打脸不够狠，比媒也开始反击。
中午时分，比利时著名体育报纸《最后一小时报》发了一篇理论上与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文章：《从中学辍学到比利时首富，马蒂斯·德斯特雷（Destrée）是怎么创下他的实业帝国的？》
——“德斯特雷”正是特奥曾经的姓氏。
其实首富先生本来知名度还挺有限的，如今倒是被很多人知道了。
……呃，感谢《世体》？
话题度一举拉满，吃瓜群众将热度从西班牙和比利时一路扩散到法国、荷兰、英国，短短四小时，特奥的风评开始彻底反弹，粉丝量不减反增。
然而昨天这个时候，他的推特底下还是一片骂声。
看完全程，施特鲁特长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深深地感到，自己的公关方案还是没有现实来得刺激……
几乎毫无用武之地。
嗯，他是真的想感谢《世体》！
——
视线拉回到蒂比兹。
维尔马伦一走出电梯，就被托比拦住了。
他眨眨眼，困惑地问：“怎么了，托比？”
友人也眨眨眼，很好脾气地笑了下，“小朋友们有个想法，拜托我来说服你一下。”
维尔马伦歪头看了眼托比身后，几个后辈状似不经意地一直在偷瞥他们两人，他不由无奈地说：“难道我真的有这么凶吗？你说吧。”
托比难掩调侃地笑了下，“也没什么，就是拍个视频，帮一下这两天有点新闻缠身的那个小孩儿。”
维尔马伦有印象了，“哦”了一声，“莱特姆？”
“对的。”托比微笑，“OK吗？不麻烦的，我想你应该都没什么台词。”
“好啊。”维尔马伦无所谓地应下了。
——当然，如果他事先知道成果会是只经过了不到五分钟草草讨论出的剧本和最后的那一团乱麻，他可能就得犹豫几会了。
不过这个录制得十分草率的视频竟出乎意料地大受欢迎，在推特上转出了几万条的热度，全是这两天吃瓜的群众在笑RSCA和布鲁日球员的特奥争夺战。
它的受欢迎带得国家队官方的欢迎视频的热度也飞快上升。
这次比利时国家队给特奥来了一个全套迎新项目，等他们录完采访，球员们转移到了训练场，进行下一个流程之“谁跑得慢谁挨打”。
球员分站在左右两边，中间留出一条仅供一人跑过的通道。顾名思义，在新人跑过时，前辈们会抓住时机拍他的背以示“欢迎”。
——可惜的是这次只有特奥一个新人，也就是只有他可能会被打到了。
特奥跑之前，费斯查恩握着他的手机冲他挥了两下，笑嘻嘻地说：“加油，你的手机在等着你哦~”
语气欠揍得要命。
特奥没吭声，瞥了他一眼，做好了发力的姿势。
马丁内斯笑呵呵地喊道：“跑！”
下一秒，一支红色的箭离弦而去，跑过时带起一阵风，将所有人的手甩在身后，只有站在最后的维尔通亨碰到了一点他。
一片寂静中，维尔通亨笑道：“嘿特奥，我是唯一一个吧？”
特奥喘着气，点点头。
球员们回过神来，维特塞尔抱着他的爆炸头，震惊，“Merde（tmd）！你为什么跑得这么快！”
特奥喝了口水，又瞥了一眼费斯查恩，笑嘻嘻地说：“天赋。”
众人喷笑，蒂勒曼斯面无表情地把费斯查恩的嘴捂住了。
此时天色渐晚，大家被领队捞到餐厅吃晚饭，顺带进行再下一个部分。
边走，费斯查恩边用特奥的手机戳他，“你不是吧？你至于吗？”
特奥把手机抢回来，揉了把他的头发，“让你挑衅我。后悔吧？”
“呵呵，不，”费斯查恩拍拍他的胳膊，“一会儿你要唱歌的哦兄弟，好自为之。”
他会这样说，当然是因为特奥唱歌的水平……
呃，的确是有点摧残人的。
特奥自己没什么感觉，唱得还怪自信的，但下面又陷入了寂静。
阿扎尔一面录像一面无声地狂笑着，手因而不停在抖，智能防抖都挡不住那可悲的糊掉的画质。
一旁的蒂博不敢看特奥，用手撑着额头坐着，崩溃地在心里掐秒表，计算这首歌到底有多长，最后数出了将近八分钟，远超原曲长度。
等他唱完，队友们真情实感地用力鼓起掌来，庆祝这场磨练的结束。
这两段视频和采访被剪在一起，配上特奥在U21时的高光集锦，正是国家队官方的欢迎视频。
——虽说看起来并不是个正经欢迎视频的样子呢……
不过热度还是很高的，顺利地将帅哥推广给了更多人。
——
第二天还有公开训练等着他们，因此球员们吃过饭后没有怎么闹，都很早就回了房间休息。
特奥这时才有空翻一翻手机，一看手机里竟没有什么未读通知，立刻明白了下午费斯查恩到底在忙活什么。
他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喊了一声在玩游戏的好友，“到底发生什么了？”
“今日无事发生。”费斯查恩操纵着赛车完成一次漂移，揶揄地说：“你的歌声就是今天最大的事故。”
“雅礼。”特奥道。
费斯查恩顿了一下，反应就慢了一拍，赛车没有避开障碍物，车毁人亡。
他索性不玩了，回身看着特奥，轻声说：“……真的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我就更没什么好不知道了。”
“……好吧，好吧。”费斯查恩说不过他，只好说：“《世界体育报》。”
刚说完，他就急急接道：“我们和布鲁日都辟谣了！所以，真的没什么。”
特奥看见了，他也看见了首页一刷一片的“FAKE NEWS”。
他抿了下唇，突然点了下推特右下角的蓝色羽毛，打道：
“Thanks for the hatred. But greater gratitude is for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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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赶上零点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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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会变得更强的（笔者也会变得更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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