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CH.31
10月5日，15:54。
皇马和格拉纳达的球员牵着球童走出球员通道，站到裁判两侧。两方一路未有交流，隐隐呈现出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态势。
伯纳乌球场内队歌飘扬，比赛即将开始。
巴尔韦德没什么表情地和维克托握了下手，即便被对方队长下狠劲重重攥了下也面不改色地接着和下一个人击掌，但特奥排在他之后，将这幕看得一清二楚，于是便原样奉还给了维克托，并附赠一个微笑，将维克托激得心头火气又起。
等两边拍完照，就是队长猜边。
拉莫斯赢了，但由于是自家主场，又是难得的早场，阳光明媚到刺眼，他选了边权，然后他看着表情隐含愠怒的维克托，又灿烂地笑了一下。
维克托冷厉地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直接走到主裁旁等待拍照，让拉莫斯来抱他的动作落了个空。皇马队长对着追踪拍他反应的摄影机耸耸肩，也站过去。
裁判心头警铃大作，这比赛还没开始，怎么两边就一副仇怨深重的样子？今天不会上演全武行吧？
他暗暗决定加强吹罚比赛的力度，看了眼时间，吹响了哨声。
上半场比赛正式开始。
这是特奥的皇马生涯第二场比赛，依然是主场作战，只是位置由后腰变为拖后中卫。
没错，这场他还是踢拖后中卫。
齐达内虽然有意改他的位置，但这事急不来的，想让他涨经验值也不必在格拉纳达今天憋着劲想暴揍皇马的时候涨——主教练仍然担忧他的心理素质。
特奥在这个位置踢的时间最久。从他升上RSCA的U19开始，他就被教练从防守后腰后撤到中卫，其后就稳定在这了。
只是队不同，对拖后中卫的要求也不同。他在RSCA经常无球插上，但在布鲁日负责补防和指挥防线更多，到欧塞尔又换自由人，可以说积累了各式经验。
到了皇马，他的职责反而更简单，就是给拉莫斯当好搭档，给他留充足的上抢空间，同时在他插上时及时补位。
——顺便偷学一下他是怎么踢球的。
他自认他对队长的球风和习惯有了解，还和他一起搭档过，应该能和他配合好。
所以比赛第二分钟，卡塞米罗断球成功，将球给到贝尔，带起皇马一波反击，拉莫斯顷刻间消失于视野中时，他真是一点也没有……
为难呢。
生草，他突然就理解费斯了！
然而此刻不是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立马跑至后场前端，在中锋索尔达多斜后方观察并等待。
格拉纳达的防线由于这一波猝不及防的反击而一片混乱，贝尔带球推进时，瞄见后腰蒙托罗和中卫桑切斯间的惊天大缝，果断传球至禁区后点，本泽马跟上轻松推射，球进了！
上半场第二分钟，皇马闪电破门，1:0！
格拉纳达开场就送，实在是很不符合他们来时的初衷，他们刚才的防守更是看得特奥心头缓缓飘起一行字：
——就这？
还不如奥萨苏纳呢。
这个进球奠定了上半场的基调。
皇马持续压制，格拉纳达混乱不堪，中场问题在蒙托罗仅仅上场六分钟就因肌肉拉伤被换下场后变得更为严重。
于是特奥适应了今天的阵型和位置后，看了眼齐达内，犹豫了几……秒，也跟着插上了。
开赛不到十分钟，偌大的皇马半场已经只剩索尔达多和阿雷奥拉大眼瞪小眼。
阿雷奥拉：？？？我草特奥你？？？
法国人愣了一下，下意识伸出手，做了个徒劳的拉人的手势，然后才缓缓地放下去。
他眼前好空，心里好怕……
其实特奥是觉得，格拉纳达就凭这中场组织，哪儿来的有效反击？也不用麻烦阿雷奥拉，他可以在中场就阻截他们，然后进攻！
这活儿他熟！
第十八分钟，机会果至。
维克托后场长传给到左边锋马奇斯，贝尔上抢逼迫他传中，特奥抢到第一落点，即刻持球前插。中前卫埃雷拉和阿齐兹同时启动，从两侧上前围堵。
看见他们迫近，特奥却没有第一时间分球，而是不慌不忙地拨了下球，非常淡定地玩了次火。
他等埃雷拉伸脚要断球时脚尖一点，将球冲卡住传球路线的阿齐兹手臂挑起。尼日利亚人下意识地向右一避的功夫，特奥已经调整过重心，跨过埃雷拉，左腿一伸，接下球继续推进！
齐达内松了口气。行吧，小孩想秀一下就让他秀呗，他心里有数就好。
主裁却看得眉心一跳。
皇马33号最后伸腿的动作有点危险，但进攻有利，他没吹哨，只是心里记了一笔。
特奥和卡塞米罗连续两个撞墙配合，一骑绝尘地冲上去，直到他逼近禁区弧顶才微微降速，没和桑切斯对刚，而是回敲给了克罗斯，然后迅速拉边到了左路，和阿扎尔换位引走维克托和后腰戈纳隆，再接克罗斯分球后传中找阿扎尔。
他的国家队队长今天其实被盯得很紧，杜阿尔特时刻在他周围，替补上场的戈纳隆也时不时来看看，但什么叫顶级前锋呢？
就是能在夹缝中找到进球机会！
阿扎尔昨天16个里进了一半，今天脚感也正热！
他不求8个，但4个也不错吧！
他连续晃了几下，骗得戈纳隆重心完全偏移向右，直面门将，左脚抽射，直击死角！
“Goooool!!!Hazard!!!”
主场解说表情透出狂热，“盘带过人，冷静抽射！！漂亮！艾登·阿扎尔！”
球门后的球迷瞬间站了起来，带起一阵次第起伏的人浪。
这是阿扎尔的西甲首球！而且他的状态看起来太棒了！他们没法冷静！
球迷们挥舞着手中的围巾、条幅，疯狂吼叫着，脸颊涨满兴奋的红晕。
比利时人开心地笑着，手指在脑袋旁绕着圈，向球场右侧跑去，又是飞吻又是wink，热情地和球迷互动起来。
与此同时，天空体育的解说们也正对这次反击赞不绝口。
“……毋庸置疑首功应该算给串联了整个反击的莱特姆。让我们跟着转播再看一遍刚才皇马的快速反击。
“先是挑球绕过放铲，一过二——”
“很大胆，不过也很有灵气。”
“看这个中路的带球突破，速度真快，几次和卡塞米罗的二过一配合也相当默契。”
“我记得他是九月才去皇马的吧？”
“确实如此，但其实他上场比赛就已经和F·巴尔韦德配合得很好了。
“我注意到一点。你们看，这个时候，莱特姆是在弧顶位置，应该可以起脚射门了，但他选择了回传克罗斯，这是个很冷静、很有团队意识的做法啊。”
“的确。不过我想最值得称道的还是他这次和阿扎尔的换位，充满默契，且非常适时，是反击能打成的关键所在。”
“对，他吸引走了戈纳隆和维克托·迪亚斯，给阿扎尔留下很大的起脚空间。”
转播镜头聚焦回了场上，解说们看着格拉纳达后场控球，却犹在讨论特奥。
“……非常沉着，非常老练，老实说我不敢相信他只有19岁！”
“天赋，我想这是唯一的答案。上天总是不公平的，不是吗？”
“唔，那我看祂肯定是相当偏爱莱特姆了，看看他的脸吧！”
这话带起直播间里的大笑，“你听起来酸得要死了兄弟！”
解说这头满嘴跑火车，那边场上皇马球员们蠢蠢欲动。
本来以为这格拉纳达来者不善，怎么现在看着倒是很善良。
他们连着两场平局，已经开始想念大胜的滋味了。
拉莫斯频频回头看齐达内，想知道主帅是否允许他们可以再压上再主动一点，但是齐达内对他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示意他，稳住稳住稳住！不许浪！！！
好吧。后置中锋大叹气，对队友们传达了主帅的意志。
好吧。全队一起跟着他大叹气，乖乖地稳下来。
特奥尤其又被齐达内单独用法语喊了一波“不要压得太前，站好位置，别被打反击”的话，只好老老实实地又往后跑了点，在中圈附近游荡，做皇马后场的接应点和进攻梳理点。
阿雷奥拉感觉又好了，天知道他刚刚有多慌，总觉得下一秒就要直面单——
天空体育解说重归正经：“戈纳隆后场断球后开大脚，找到马奇斯，后者提速一扣，抹过奥德里奥索拉！
“格拉纳达的单刀机会！”
——刀了。
阿雷奥拉：“……”
这就是人生吗？该来的总会来的？
幸好后防线并未前插太过，特奥的回防速度更是快，尽管是马奇斯先启动，他却超了他一个身位。
“一对一单防！来看看莱特姆的防守表现如何。”
“上——呃，没有直接上抢，而是卡住了身位。”解说点评道：“真的很冷静，不过也许有些保守了。”
毕竟后方只有阿雷奥拉了，特奥还是有点怕自己这不靠谱的脚法万一犯错，会直接送出单刀机会，不敢上抢。
马奇斯被他左堵右挡，既没法直接射门，也不能出球给跑到位了的索尔达多，烦不胜烦，只好选择回传给中场。
埃雷拉一接球，卡塞米罗的放铲便到了，他仓促间向前给了个直塞，被特奥正正拿下，抬头找到拉莫斯后一脚斜传把球送到队长头顶，但这波反击最终被桑切斯解围出了边线。
死球，皇马换人。莫德里奇换下身体疲惫的克罗斯。
拉莫斯借机跑过来找特奥，一手捂嘴，一手揽着他脖子，传授防守经验，“特奥，你刚刚可以直接断球的，不用这么谨慎。我知道你抢断不好，但是不要怕出错，像你在平时训练里一样做，多抢多练才能有脚感。出错了也没事，我就在你旁边，相信队长可以解决，OK？”
特奥点点头。
拉莫斯继续道：“卡位虽然安全，但也会拖慢节奏，而且如果刚刚右边安东尼奥（普埃尔塔斯）没被丹尼拖住，你一个人就不可能堵得住马奇斯三条出球路线了。”
魔笛已经到位，时间不好再拖下去了，拉莫斯就止了滔滔不绝。
特奥接着点头。
被他乖觉的连续点头逗得一笑，队长呼噜他头毛两把，往前跑接应界外球去了。
留下特奥满脸不开心地努力理顺头发，慢悠悠地跑向中圈弧。
不过格拉纳达的主教练——非常巧合的是，他也姓马丁内斯——似乎也趁着这段时间做了些调整和安排，他们的进攻不再通过临时客串后腰的戈纳隆发起，而是前移给了埃雷拉。
这使得他们还真的打出了两波来势汹汹的反击。特奥一时非常忙碌，右边站一个防守漏勺，左边站一个客串的业余人士，导致他不得不左右来回跑，刚给奥利奥擦完屁股就得接着给卡瓦哈尔擦。
但他这么努力，也还是给了普埃尔塔斯一个外围远射的机会，惊出他一身冷汗，所幸偏出门框。
齐达内看得倒是很满意。拉莫斯的话起了效果，特奥上抢明显更果决了。有敏锐的预判加持，他的抢断成功率还是相当让人眼前一亮的！
当然，特奥兢兢业业也正是为了取悦他来的。
毕竟，咳，万一主帅开心了，手一挥，就解放他了呢？
他还是想往前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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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雷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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