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CH.23
让施特鲁特没料到的是，特奥的反应却很平淡，他顿了一下，应了一声“哦”，然后就……没了？
经纪人稍感尴尬——他还以为特奥会很高兴呢，毕竟他可能会是这波U21小将里首个被正队征召的后场球员。
他只好又把这一part快速过掉，问起特奥他和蒂博来。
施特鲁特不是第一个问及特奥此事的人。
尽管摄像机当时对准的是场上，但那天替补席上的故事没过多久就被《马卡报》发到了推特上，引发不少人针对特奥和蒂博关系的猜测和困惑。
虽然气得不轻，皇马这边却对《马卡报》这个名义上的喉舌，实质上的卧底毫无办法，齐达内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面不改色地三两句打太极拨开了对方不怀好意的揣测，但心里却也没底，一结束赛后发布会就让阿扎尔试试看能不能调解一下。
身为队内的第三位比利时人，阿扎尔却对前一天还在三人的群里聊过天的两人什么时候关系又不好了一无所知，大为诧异地应下了。可他旁敲侧击几句后，蒂博说：“没事啊，你想太多了。”
阿扎尔：“……”
这人当他好骗吗？
等他又从特奥那里得到了个一模一样的回答后，实不相瞒，阿扎尔觉得他俩绝对是对过口供了。他满怀委屈地长叹一声，盯着小朋友的眼神满是控诉，但是特奥冲他一笑，然后就完全不为所动，安之若素地继续踩着健身单车。
阿扎尔见状，明白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便一面恶狠狠地甩上了皇马体育城健身房的大门，一面不住想：
——苍天啊，比利时国家队队长这个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也许有一点值得阿扎尔高兴的是，特奥相当一视同仁，他是怎么应付阿扎尔的，也同样这么应付了施特鲁特。
经纪人自然知道他肯定有事瞒着，但至少目前，他并不想究根问底地逼特奥告诉他。他有自信，特奥的信任是迟早的事，他无需着急。因而，他也就把这事顺势略过去，叮嘱几句“好好训练”一类的话，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的特奥把手机扔到床上，面无表情地刮起胡子，心中烦躁，手下动作倒平稳。
大早上的又被问一遍这事，蒂博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被问得好心情全无了。
他边用清水把剃须膏冲洗掉，边再次在脑中过了一遍蒂博和他之间的交流互动，力图发现“What the hell is wrong with Thibu？”
鉴于蒂博的态度自对阵塞维利亚前就开始阴阳怪气了，那么时间线应该往前推……
他关掉水龙头，抬了点下巴，检查胡须有没有被剃干净，想，再往前……PSG？
“啧”了一声，他在手心倒了点须后水，拍在下颌处。
好吧，这就有点爱莫能助了。那天他被傻逼私信骚扰，整一晚外加后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蒂博。
而且，他真的、真的、真的不愿意去回忆那天发生了什么。
这是逃避，可他无所谓。
逃避可耻但有用啊。
——要问他么？
特奥不由想。
没过一秒，他立刻自我否决掉。
开什么玩笑，要是蒂博能老老实实、不阴阳怪气地回答他，那他一定不是蒂博·库尔图瓦，而是被某不知名生物附体了。
算了，还是直接否认掉更干脆。
他对着镜子理理头发，抬腕看了眼时间，见还很早，便折回房间，拿起手机，打开App Store，下载推特。
问经纪人要来账号和密码，他暂时无视了一片转发评论艾特，直接搜索《马卡报》，连内容都没看一眼就带评论转发道：
“捕风捉影的事干得挺起劲？”
发完后，他自觉完成任务，退出登录就开车去了巴尔德贝巴斯。
——闲着也是闲着，与其看《马卡报》无聊的瞎猜，还不如提前去训练呢。
——
他这儿是回得潇洒，施特鲁特被助理告知时是当场傻住。
——比利时人，绝对是纯正的比利时人！哪怕平时看着再乖巧，一张嘴就是完犊子玩意！
但是愣了一下，施特鲁特又镇定自若了。
嗐，大惊小怪干什么？跟他没带过这一款似的。
与克罗斯的惊世名言相比，特奥这一波简直太菜了。
他想了下，索性顺势让人把昨天比赛中特奥和巴尔韦德的默契配合炒起来，既把舆论引导向替补席故事只是特奥和朋友间的玩笑，而非与队友的矛盾，又借着大众更熟悉的巴尔韦德往外露一下特奥。
——反正白送的热度，不要白不要。
一通操作下来，施特鲁特满足微笑。
谢谢《马卡报》，这白嫖的快乐，果然不一样啊。
——
蒂博一起床，立刻就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特奥的发言。
譬如阿扎尔转发给他了，譬如群里那些不嫌事大纷纷刷起“干得漂亮”，譬如经纪人也发了消息让他点个赞，譬如特奥那条推特下一堆艾特他的。
……还譬如和特奥的WhatsApp聊天框，依然，毫无动静:)
蒂博无语了。
他不知道是自己把特奥想得太聪明了，还是将他对自己的好感度预设得太高了。他只是想特奥主动对自己示个好，认个错，结果两人整得跟“冷战”了一周似的。难道是他表现还不够明显吗？
可要说生气，其实也没有了。
当时，他确实气特奥毫不关心他的伤势，还跑去泡妞，但是他无意中（重音）看见那位女士并没有留宿，而是每天准时到准时走，上门还拎着许多东西，表现得不像女友，反而更像理疗师。联想到特奥的睡眠质量，他觉得心理医生也不无可能。
这一下，他气就消了大半，只是仍心里梗着对方对自己的不在意罢了。
他从不讳言自己的自私。当他给予了特奥关心，他就想要特奥给他一份同等质量和分量的关心。
……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反复琢磨着是否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作祟，将特奥对一个固.炮单纯的肉.体依恋放大抬高了，成了一点心灵的好感？
——然而那条幸运物项链似乎暗示了他，没有。
又或者，人家干脆是不稀罕他的关心。勾一勾手指，想关心特奥的人能从马德里排到布鲁塞尔，更别提身边就有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小子，天天都能带给他乌拉圭的温暖阳光。
看见特奥和那个女人的时候，蒂博只是生气了，但看见特奥和巴尔韦德的互动时，蒂博却感到心里酸水在咕噜咕噜冒泡。
特奥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笑得那么灿烂，在他的ig照片下面评论“费德！！[火箭]”，和他勾肩搭背、成天拥抱，还有那个“mi chico guapo”……
呵呵，拳头硬了。
维持了两年的关系，居然还比不过巴尔韦德这个认识了一个月都不到的人让特奥更愿意特殊对待。
这对于蒂博这等自傲的人来说，哪怕本来不觉得特奥如何，他也受不了，更何况，他确实对他有好感呢？
他以为冷脸激不起特奥的愧疚，反而将他推远，就改换门路，思忖着来点温馨体贴的，结果，特奥这避之不及的架势，简直让他吐血。
在替补席上，他的确听到了巴尔韦德的问题，却没听到特奥的回答，这让他更抓心挠肝地想知道。他下意识点进了WhatsApp，但反应过来后，他又退出了。
——能问什么呢？说“你到底跟巴尔——不是，费德里科说了什么？”还是说“为什么你对我冷淡？”
他疯了？
于是，他抿了一下嘴，把手机关掉，到女儿和儿子的房间里亲亲两个熟睡着的小宝贝，开车去了巴尔德贝巴斯。
——
在蒂博的郁闷中，新一天的训练又开始了。
齐达内继昨日的大胜之后再获喜讯：魔笛伤好了！大名单里的中场终于不再是四个人，变五个人了！
就是这左后卫依然……全数伤着，万幸还有纳乔可以顶上。
对于齐达内来说，下一轮客场踢马竞反而不是他会很在意的比赛。
不在意到了他在犹豫是否要继续给特奥出场机会的地步。
特奥上一轮表现得太好了，各方面都再一次刷新了齐达内对他的认知，让他没法不关注、不在意、不想看到更多。
与此同时，齐达内也确认了。
左右脚先且不论，米利唐虽然在小技术、防守习惯、盯防能力等多方面都和拉莫斯很像，但他的对抗和出球却不像皇马队长，反而跟法国中卫是如出一辙……的菜。
如果米利唐能顺利增重、增加一点果决和一点铁血，对抗还算易于改善。
出球却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实话实说，他也不觉得米利唐能培养出这份大局观和球商。
而且阿雷奥拉也并不是善于出球的门将。
这就导致上轮后场出球基本全是在靠卡塞米罗和特奥挨个回撤拿球，两人平白增加的这些跑动距离让齐达内看得头大又心惊。
——卡塞米罗耐.操倒也罢了，年轻球员可不能是这个用法！一不小心就玻璃了，天赋再高也是无用功。
米利唐和瓦拉内不太搭调，但如果让他和拉莫斯搭档，他却也并不具有法国人的快速回防、精准补位、抢断快准狠的能力。
当然，这是瓦拉内和拉莫斯多年搭档形成的互补，也是因为巴西人本来就是买来当拉莫斯接班人的。
可这还是让他对米利唐有了一点点疑虑。
这个时候，特奥这个对抗和出球加强、抢断削弱版瓦拉内就显得……让人更心动了。
哪怕差出几千万欧的价格摆在那里，上场防守也是米利唐更靠谱，齐达内的心却有了不同偏向。
不过最后他还是打算让年轻人多休息会儿，让他养精蓄税，也许即将到来的下轮欧冠，他也能一鸣惊人。
——
在齐达内忽略马德里德比，考虑着欧冠时，媒体却在为这场德比战蓄势。
热身赛马竞7:3皇马又被拖出来反复提，齐达内开车来上班的时候甚至被堵住问“这会是一场复仇之战吗？”
齐达内心中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但他还是彬彬有礼地回答道：“这当然会是一场重要的比赛。”完美诠释何谓正确的废话。
好歹马竞就差了皇马一分，这场比赛同样关乎头名之争，它当然重要。
但马竞主帅西蒙尼倒是很内涵地表示，很有信心拿下榜首。
媒体用他这一句话翻来覆去炒了三天的新闻，个个觉得两方得打对攻，玩进球大战。
但拿到首发名单，看到熟悉的442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了：
——错付了，西蒙尼老会骗人了。
这场比赛也果不其然踢得乏味至极。
皇马至少还有两脚质量挺高的射门，挑战了下奥布拉克，但蒂博……目前连一次射正都没扑过。
坐在替补席上的特奥都看得快睡着了。
他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阿扎尔的状态不太好，贝尔的状态也不太好，本泽马又当前腰了但没有用，也就能看看捞到首发、防守很拼、表现不错的巴尔韦德了……
而且比赛依然是晚上九点的。
这能不困吗？？
看见齐达内频频回头看特奥，一左一右的巴斯克斯和Vini疯狂拿手肘暗暗戳他，每次他们戳的时候，特奥就努力睁一睁眼睛，然后又闭上。
等到比赛又双叒叕陷入死水般的倒脚时，转播镜头都懒得聚焦场上，对准了过来。
一瞬间，全世界熬夜看球的球迷不由都有了同感：
——真的好困哦。
虽然齐达内说不准也在这么想，但特奥还是在赛后被他好气又好笑地、语带无奈地批了一顿，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告诫他以后酒吧和夜店少去点。
特奥：“……”
大人，冤枉啊，他岂止昨天没去夜店，他都有快两周没去过了。
分明是前两天《马卡报》被他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转发了他还在欧塞尔时，法国媒体发的夜店小视频。
——不得不说，西班牙媒体比他想得菜多了，连他在马德里夜店的视频都挖不出来。
但是在齐达内微笑威胁下，他什么也没辩白，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空头支票开得不带停顿。
总之，这场万众瞩目的马德里德比就这样平淡无味地以0:0平局告终，双方踢得睦邻友好，和谐共处，毫无德比火气。
此役之后，皇马15分继续领跑积分榜，接下来依次是14分的马竞，和三支13分的球队。
联赛加欧冠，皇马已保持8轮比赛不败，且记录仍在继续。
在这样的势头下，他们即将坐镇主场，迎来三天后的下一轮欧冠小组赛，对阵比利时球队，布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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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日，熟悉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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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各位一首诗：
《莫生气（节选）》（来源：网络）
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阿弥陀佛，各位宝贝，菜德马家皇不值得你们为它生气。今晚的国家德比，just let it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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