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3

    阿布拉克萨斯与程安予居住的地方是一处民居，清晨起便能听见街道上摆摊叫卖的嘈杂声。听说这附近的夜市庆典很多也很有意思，不过程安予并不太常出门。
    除了他本身就不太习惯人多的环境这个原因，主要还是阿布拉克萨斯的态度让他打消了出去闲逛的念头。阿布拉克萨斯似乎对于他要离开这件事过于敏感，尽管明白只是暂时性的，却也还是表现出不安。
    于是程安予终究还是心软了。
    “您不用担心留在这会被奈落找到，我在附近设下了很多警戒的魔咒和结界，只要您不主动出门，奈落他是察觉不到您的气息的。”阿布拉克萨斯一边为程安予梳理着数年沉眠而长出腰际的头发，一边弯唇轻言，“说起来，我召唤您灵魂的魔法阵应该是绘制成功的吧，只是您醒来得有些晚，让我以为魔法阵出了纰漏，使您的魂魄流落在外无法回体。所以才找上奈落急急忙忙出去寻您的魂魄，谁知道您居然已经醒过来，居然还策动了奈落的下属帮您逃跑。”
    听闻此言，程安予转头看向阿布拉克萨斯：“神乐现在怎么样了？”
    “死不了，那女人和奈落一样狡猾。”阿布拉克萨斯漫不经心道，“正巧我劫了您离开，她大概会在奈落面前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来。”
    程安予颔首，继而转回头去。
    静默了半晌，阿布拉克萨斯才从程安予简单的询问中回过味来，他不禁笑出声道：“无论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对方温柔待您，您便忍不住心软是吗？”
    虽然听起来这种性格居然出现在一个黑巫师身上的确可笑，但程安予也并不会否认。他一直都知道这是他性格中最大的弱点，也是当初在被通缉时最致命的弱点，所以他也一直都强迫着自己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只要不与他人接触过深，他就能一直保持自己的冷漠。
    看见程安予沉默地点头，阿布拉克萨斯脸上的笑容更甚，他弯下腰来侧过脸正要往程安予的脸颊亲去，却被对方快速地避开了。
    “为什么不让我亲啊？”阿布拉克萨斯刻意软着声道，“看到您这么可爱，我就忍不住想吻您。”
    程安予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直白热烈的追求，因而半天也只能憋出句：“你不要整天总想这些出格的事。”
    “出格？”阿布拉克萨斯望着心上人纯情的反应，不由笑着道，“难道您觉得讨厌吗，或是您觉得痛苦呢？”
    “您不说话，我就当您否认咯。”阿布拉克萨斯伸手将程安予撇开的头转过来，“既然不讨厌不痛苦，那为什么要拒绝呢？说不定多试试就会觉得舒服进而喜欢上了呢？”
    程安予从前就知道阿布拉克萨斯生了张能颠倒黑白的嘴，不过现在才算认识到他究竟是多会扯。
    说不过便也只能以沉默应对。
    阿布拉克萨斯大概了解程安予逃避的心理，但他只是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轻柔地捧着程安予的脸颊，将吻不容置疑地落在对方的唇上。
    单纯的双唇相贴已无法让阿布拉克萨斯满足了，他开始尝试着舔舐柔软的唇瓣，只是程安予始终紧闭双唇不让他突破进去。他也不多做纠缠，放开了唇，将吻进而落在了脖颈上。
    一下一下落在脖颈上的亲吻有些痒。
    不过相对于接吻来说，这也倒还能忍受。只是吻着吻着，程安予却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来。阿布拉克萨斯原本搂着他肩膀的手居然在隔着衣服一路往下抚摸，现在甚至要探向他的腹间。
    正当程安予想要伸手推开阿布拉克萨斯时，紧闭的门却突然被人猛地打开。
    一个身着黑色巫师袍的男人站在门口，他对着阿布拉克萨斯勾起一个冷笑。
    “精.虫上脑的马尔福先生，”黑魔王冷笑着踱步而来，“你准备好接受死亡了吗？”
    虽然面对着黑魔王陛下的威胁，阿布拉克萨斯也只是轻哼了一声。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稍有些凌乱的头发，尔后打量了会里德尔风尘仆仆的模样，知道对方这是急急忙忙从别的世界赶回来的，虽然他心中有些不甘，但还是耸了耸肩道：“好吧，您才是黑魔王，我听您的，我现在就走。”
    阿布拉克萨斯转头看向程安予，傲慢的声音顿时轻柔下来：“您别看他现在这样凶神恶煞的样子，其实他也是很想您的。如果等会他惹您不快了，我会帮您教训他，不过现在我得先离开了。”然后他执起程安予的手，将唇贴上指尖，“请您在我离开的时间里，务必时时刻刻思念我。”
    满意地看到程安予有些窘迫的神情，阿布拉克萨斯朝他眨了眨眼睛尔后便离开了。
    门再次被关闭，房间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很长时间里，程安予都没有听见脚步声，他转头望去，只见里德尔站在原地不曾踏出一步，也不说一句话，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虽然只是简单地看过来，程安予却觉得自己是被那双黑眸死死地锁定了。
    静默了一会，他才听见里德尔喑哑的言语。
    “您、过得好吗？”稍稍停顿了一会，他又补充道，“在这些年里。”
    程安予只能点头回答：“还好。”除此之外说不出任何话来。
    又稍稍静默了一会，像是试探着什么一样，里德尔略带迟疑地踏出了一步，然而之后的步伐却越来越急促。
    只是他行至程安予面前，却又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半跪**来以便凝视坐于面前的程安予，说完这话以后，他又沉默了片刻，程安予敏锐地从这短暂的沉默中感觉到了他的无措与懊恼，“明明之前想着是有很多话要对您说的，可是现在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能……”里德尔的言语停顿了片刻，再接着说下去时却轻了不少，“我能拥抱一下您吗？”
    就算是过去年少势弱时，里德尔也从未有过待人如此小心翼翼的时刻。大约也是察觉到了他的忐忑，程安予没有犹疑地朝他稍稍颔首。
    一开始拥抱的力道是极其轻柔的，可渐渐地，里德尔的双手将他搂得越来越紧。像是在拼命克制着什么一般，手中的动作却越来越不受控制。
    程安予忽然愣住了，他感到脖颈上有冰冷的液体滴落。
    ——里德尔哭了。
    这应该是唯一一次吧，里德尔的眼泪只会给重逢，不会给分离
    天气更冷了，雪花飘落得愈发密集，偶尔寒风凛冽之时，便夹着冰霜四处冲刮。
    人见城的长廊上都积了一层由风带来的薄薄白雪，神乐惨白着脸脚步趔趄地独自穿过，她右手捂着左肩上裂开的伤口，猩红的鲜血自她的手臂蜿蜒而下，在她艰难行进时一路滴落。
    滴落的血液渗进白雪之中，留下一片可怖的暗红。
    本身有妖力护体的神乐并不该畏寒，只是现今她全身的妖力都用在修复肩上的伤势，竟首次在冰天雪地中感到寒冷。然而伤口中滞留瘴气，以妖力只能勉强不将伤势扩大而已，若要治愈，只能等瘴气完全消散。
    神乐扯着嘴角苦笑一声，她对奈落这种做法的深意一清二楚。
    全城的瘴气都为这个男人所操控，若要清除也不过是挥手间的事情而已，如今也只是想过多地折磨她而已。
    虽然当初回来时也早已经料到奈落会对她看守不力而不愉，却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大怒。甚至直到现在，那个男人还在紧紧地攥着她的心脏，令她无时不刻都要承受到来自心脏被挤压的痛苦。
    “神乐啊神乐，”神乐重重地喘了口气，她倚着支撑长廊的朱红木柱，感觉身体竟冻得有些麻木起来，自言自语的声音也隐隐打着颤，“你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自作为奈落的分.身降临这个世间三年有余，她便从没遭受过这样的罪，又是冷地手脚僵直，又是痛得身体发颤，但是……“若再来一次，我恐怕还是会鬼迷心窍吧。”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复又前行，脚步虚浮地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处。
    雪确实是越下越大了，入了夜以后便更是冷得人坐在火炉边也能直打哆嗦。今年的冬天似乎冷得有些过了，闹得原本繁华的夜市也冷清了许多。
    程安予从前叛逃时也在日本住过几年，他十五岁刚逃离家族便首先选择渡海避来日本。只是他印象中那时的冬天也从没这样冷过。入夜后能把门窗都吹地哐哐响的冷风，那是他在到英国后才遇见过的。
    尽管他现在正踱步在灯火通明的夜市之中，人群也是熙熙攘攘，却还是手指冰冷，暗自下了好几层的保暖咒却好像还是不怎么管用。
    程安予微微蹙了眉，这种出乎意料的冷令他这些天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连带着现今好不容易出门透透气也是兴致淡淡。
    “您不高兴吗？”
    阿布拉克萨斯低沉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程安予转头看向他，便见他一双眸子倒映着满街的烛火，像是藏着许许多多的暖意。
    他似乎总是能看穿程安予所有的想法，知道程安予此时不想直接应是而扫了他的兴，便又自顾自地道：“不过这天气也确实太冷了，让人总升不起太高的兴致来。”
    他掬起双手，朝其中呵了一口热气，尔后便径直拉着程安予的手交握起来，严严实实地将他的双手包裹在其中。
    “阿布拉克萨斯！”程安予低低叱了一声，立刻将手抽了出来。
    “这样就不冷了嘛。”阿布拉克萨斯微笑着道，“这里的风可算是厉害了，足以穿透好几层的保暖咒。不过保暖咒毕竟只是死物，体温才是抵抗寒冷的利器喔。”
    听出了阿布拉克萨斯言语中的意有所指，程安予撇开目光，虽然不想对这种言语做出回应，但心情却是确确实实慢慢好了起来。
    “听说那家店的可丽饼做得很不错喔。”阿布拉克萨斯指着远处一家门可罗雀的店铺道，“我觉得在这种寒冷的夜晚，捧着热腾腾的食物逛街是一个好选择。”
    当油纸包着冒香气的可丽饼被送到程安予手中，双手之间都充盈着刚出炉食物所带来的热意，他才算是明白了阿布拉克萨斯的用意。
    “谢谢。”程安予偏头朝阿布拉克萨斯勾起唇来。
    一向冷漠的人笑起来必然更为真挚动人，更别说他双眸微微弯起的样子，像是世间所有的温柔都潜藏其中。阿布拉克萨斯盯着他的微笑看了好半晌，脸竟是渐渐地红了起来。
    虽然不太清楚这个巫师界有名的情话高手为什么忽然害羞起来，但看他那么少见的赧然模样，程安予也好心地转移话题。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厌冷的？”
    阿布拉克萨斯正为自己的失态而暗自懊恼，此刻便正好顺着程安予的话回答：“这是之前小汤姆告诉过我的，说起来，本来今晚应该是他陪您出来的。”
    得到的答案显然是意料之外。
    程安予怔怔地轻声道：“里德尔？”
    有没有人记得，是最开始的时候魁地奇比赛前夕，里德尔曾经陪安予晒了会太阳，那个时候他就记住安予厌冷（是厌恶，嗯，不是害怕喜欢[综]予安请大家收藏：(663d.com)[综]予安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