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19）

    蒂娜很少有这么早起床的时候，而且她睁开眼后居然一点困意都没有。
    有点反常的感觉啊。蒂娜看着窗外弥漫的白雾如此想到。由于自己召唤出来的英灵是曾赫赫有名的预言师，就算六道令咒全部用尽，由魔力缔结的契约也依旧牢固，有时候总会让她觉得自己也继承了那份预言之力。
    当然，这是说笑的。
    不过蒂娜今天的确觉得有点怪怪的。她穿好衣服走到回廊上，果然看见程安予早已不言不语伫立在这里，不知道有多久了。
    糟糕，难道还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蒂娜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程安予的神情，发现对方的确在拧眉，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竟然连她靠近都没发觉。
    “安予，发生什么了？”
    因着这声疑问，程安予才转头发现了她，不过他眉眼间的忧思竟更加浓重，便是如今已与他朝夕相处了六年多的蒂娜也从来没见过他情绪如此外露的一面。
    “到底怎么了？”
    程安予的唇启合数次，最终还是轻声道：“我要离开了。”
    蒂娜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什么意思？”
    “最近十几天里，我总感觉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呼唤我，并且声音越来越清晰。”程安予缓缓呼出一口气，“我以前从没有和你们提过，那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确定，但现在看来是真的——我没有死，目前的英灵状态也是灵魂出体。有人在试图用召唤的方式将我的灵魂回体，我有预感，我留不了多久了。”
    “原来是这样。”虽然程安予实际上还活着是件好事，但蒂娜不知为何还是觉得有些不安，“那安予还会来看我们吗？”
    “恐怕不行……我的身体在另一个时空。”
    “什么嘛，异时空？安予你居然还会开这种玩笑诶。”蒂娜想勉强自己笑出声来，可实际上她只能无力地捂住自己满脸的泪水，不让自己啜泣的声音泄露出来。
    “对不起，蒂娜。”
    “明明都已经答应我要留下来的了……”
    面对小姑娘抽抽噎噎的指责，程安予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只是沉默地轻拍着蒂娜的背，笨拙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就算是后来卫宫宅中所有人都起了床围坐在餐桌前，蒂娜低落的心情还是没有半点缓和。
    “蒂娜姐姐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刚哭过一样。”卫宫士郎的说法其实已经很委婉了，看蒂娜那红肿的眼睛，谁都看得出来不止是哭过，而且还哭得很厉害。
    所以吉尔伽美什便毫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你那是一副什么鬼样子，又是被半夜潜进来的猫狗给吓哭出来了吗，小丫头？”
    便是情绪还很低落的蒂娜闻言也不由得狠狠瞪了吉尔伽美什一眼。这家伙真是越长越不可爱了，前几年明明还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吉尔，但是现在五官是越长越出众了，性格却也越来越恶劣，如今六年过去，居然已与记忆中那个史称英雄王的男人相差无几。
    而原本就不待见他的卫宫士郎，如今也是更加讨厌他。听见他奚落蒂娜的言语，便也不由瞥了一眼过去。
    “哈——”吉尔伽美什微微挑起眉，“小鬼，你那是什么眼神？”
    卫宫士郎并不回应他，知道有程安予在，这个嚣张的家伙最多也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
    “吉尔伽美什，不要欺负士郎。”
    “依你。”吉尔伽美什不甚在意地将目光转向落座在他身边的程安予身上，可看着看着却慢慢皱起眉来，“你在烦什么？”
    程安予沉默不语，反而是蒂娜哑着声音道：“你要是别老在外面惹麻烦，安予就不会这么烦了。”
    吉尔伽美什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出声反讽。
    惹麻烦？虽然一直都知道吉尔伽美什性格恶劣，但卫宫士郎确实没有对方在外面惹了麻烦而闹到家里来的印象，那家伙难道不是一天到晚宅在房间里打游戏吗？
    有点奇怪。不过吉尔伽美什身上奇怪的地方太多了，这五年来就卫宫士郎明里暗里观察到的数都数不清，如今他心中其实已对吉尔伽美什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只是尚且还不敢确定。
    早餐的气氛也很奇怪，程安予平时就很寡言，不知道为什么，卫宫士郎却觉得他今天是在刻意不开口说话。
    有哪里不对呢？怀着这样疑问的卫宫士郎拿着书包出门上课去了。
    吉尔伽美什的直觉比卫宫士郎还要敏锐得多，毕竟他可是有「全知全能之星」作为支撑的，完全使用这个能力时甚至能预知一些未来。
    从前段时间开始，他就已有些不安了。
    但是——
    “看不出来吗，在这里你也只会碍事而不是帮忙诶，英雄王。”
    蒂娜这小姑娘在吉尔伽美什面前越来越放肆了，想以前圣杯战争的时候，她明明被吉尔伽美什训斥一句都会被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不过这些年仗着看出来吉尔伽美什对程安予的在意，便狐假虎威起来了。
    不过谁叫程安予宠她呢，吉尔伽美什的确是看在爱人的面子上不对她的无礼计较。
    “那你在这里又算什么，小丫头？”
    蒂娜一直对从前吉尔伽美什对她的蔑视耿耿于怀，所以现在句句都想呛回去，只是这句话却是不怎么好反驳。
    最后还是安予淡淡的一句：“吉尔伽美什，我接下来要进行占卜，你留在这里的确碍事。”成功地让吉尔伽这还是安予自叛逃家族以来第一次正式占卜，平时以他的天赋来讲，只要是近期的事情，几乎没有无法言中的。只不过这次，他想要知道的，是关于一个人的未来。
    未来是很宽泛的概念，数年、或者说数十年都可以说是未来。而这样的未来影响因素过多，单靠预言天赋得出的结论根本就不准确。
    在程安予知道自己即将离开时，他就有了进行占卜的想法。
    ——现世六年，除了克里斯蒂娜，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卫宫士郎了。
    这个孩子心地善良、志向远大，若是资质平平或许还能安然一世，问题是他在魔术一道上天赋异禀，又躲过了六年前本该必死的绝境，人之一生的福运一旦到达极致便会迎来急速的衰败。
    程安予从来不将这些挂在嘴边，但他自己清楚，他最害怕的便是这个孩子今后命格不顺，痛苦一生。
    “怎么样了？”蒂娜小心翼翼地望着程安予，见他盯着一列由特制药水组成的图纹在桌面上不断幻化，虽是沉默不语面色却越来越难看。
    “四年以后……士郎十七岁的那年有命中大劫。”程安予蹙眉轻语，“我记得凛和吉尔伽美什都提到过四年后便又是圣杯战争了吧？”
    听明白了程安予言语中的意思，蒂娜稍稍思量了一会才道：“虽然卫宫切嗣那个老家伙一直觉得魔术会给士郎带来不幸，不过就算他现在还活着，知道士郎四年后有大难应该也还是会选择传授士郎魔术吧。我威廉姆斯家族除我以外已再没有后人，现如今也好，就让这孩子成为威廉姆斯魔术的继承人，用这份传承了数百年的魔术好好活下去吧。”
    程安予稍稍颔首认同了蒂娜的对策，只是他萦绕在心头的担忧依旧没能散去。
    他没有告诉蒂娜，卦象上显示的除了四年后的劫数外，还有一个蔓延了卫宫士郎几乎整个后半生的魔障。
    那是由执念而生的魔障，无方可解，除非他自己放下，否则便是永远痛苦。喜欢[综]予安请大家收藏：(663d.com)[综]予安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