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11）

    “八位从者已去其三，剩下的五位中有三位还是属于我方阵营。局势虽说是一片大好……”蒂娜一边轻语着一边皱起眉，“不过那个新加入的Saber（剑之骑士）御主还真是让人不舒服。”
    “是因为至今你都没有见到对方真正的御主吗？”
    蒂娜不悦地颔首道：“来和我商量联盟的那个女人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没错，不过她的手背上没有令咒，当然不可能是御主。虽然有得到消息，真正的御主卫宫切嗣的妻子就是这个女人，不过他这种做法果然还是让我不舒服。”
    “这种联盟并不可靠，蒂娜。”
    “我知道。”克里斯蒂娜深吸一口气，偏头看向站在她身边面无表情的巫师，“我本来就没指望这种脆弱的联盟能真正起作用。我只是想借助联盟稍稍威慑一下别的御主，不让他们轻易对你下手。”
    蒂娜直直望过来的眼眸与程安予记忆中威廉姆斯夫人的蔚蓝眼眸重合到一起，那种仿佛盛满了月光的温柔目光让他不由怔愣了片刻。
    “没事的，”他轻声说，“我没那么弱。”
    “可是那个Archer太强了……”
    “比起那种事情，我觉得有件事更重要。”程安予打断蒂娜的话语，“在刚才来向我们结盟的女人身上，我看见了关于圣杯的未来。”
    是预言？蒂娜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那个女人和圣杯有什么关系？”
    “她就是圣杯……不，准确地来说，她是专门作为圣杯降临的容器而诞生的人造人。”
    “容器吗？的确，爱因兹贝伦家族自古便是研究圣杯降世的魔术师世家之一。不过这是促成圣杯战争成功开启的因素吧，应该没有威胁到我们的地方才对。”
    “她作为容器自然本身对我们没有威胁。但是，蒂娜，我刚才从她身上看见的是圣杯的「本质」。那个必然的未来告诉我不能再继续参与圣杯战争了。”程安予垂头凝视着神情略显惊诧的蒂娜，“圣杯已经不再是能实现所有愿望的宝物了。”
    “什么——”
    难以置信。
    吉尔伽美什缓缓睁开双眼，对于自己身为英灵却在刚才处于睡眠状态感到久违的惊异。
    真是荒诞。居然为了不容许白天外出便使用了能产生这种效果的令咒，看来远坂时臣还没有搞清楚他召唤出的英灵究竟是何方神圣。
    既然触怒了王，想必那个男人也做好了死的觉悟了吧？
    吉尔伽美什望了一眼窗外缓缓下沉的夕阳，身形随之化作金芒消散在空气中。
    不过现在还不是杀了他的时候。
    抱着“暂且顺从那个杂.种，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的想法，吉尔伽美什跟随远坂时臣的指示来到横跨河川的冬木大桥上。
    夜幕已然降临，那赤铜色的大桥也早亮起了装嵌于各处的灯光。随着一阵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吉尔伽美什望着从桥另一头驾着战车而来的征服王，稍稍意外地扬起眉。
    可当战车渐渐驶近，看见那之上还有神情冷漠的黑袍巫师，吉尔伽美什却不由皱起眉。
    他为什么也在？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吉尔伽美什便想起了征服王与巫师是联盟关系的事来，于是紧接着脑中的想法也随之变化。
    ——该死的联盟。
    不该是这样的。吉尔伽美什冷着脸望着驾着战车冲过来的伊斯坎达尔，眉头因烦躁越蹙越深。顺从于御主，结果现如今面临这样难堪的景象，便是你的选择了吗，巫师？
    “不对，这也是本王的选择啊。”吉尔伽美什忽而低笑起来，转而望着直直冲来的征服王的红眸冰寒无情，“就这么冲过来的话，你可是会先会死于本王的宝具下啊，征服王。”
    他的话既嘲讽又充满威胁，令立于战车上的程安予也不免瞥了他一眼。
    这是何等难堪的境地啊。身着金甲的英雄王如此在心中叹息着，在黑袍的巫师淡淡看过来时，他的指尖竟为此轻颤，于是像是意识到失态般，他冷着脸移开目光。
    “之前你未能参加的「王之盛宴」可让你错过了很多东西啊，金色的王！”征服王举起手中的剑，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黄沙遍及的土地便以他的战车为中心飞速向外蔓延。
    永远暂停在千年前的晴朗的天空，无边无际的炽热的黄沙以及隶属于征服王的覆满了眼界的黑压压的大，军
    之前的景象在一瞬间颠覆，因见到如此盛景而心情稍稍开怀的吉尔伽美什扯动嘴角：“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另一个宝具吧，藏在这固有结界中的你生前所带领的大军。
    “确实是不得了的宝具，就算是面对你这妄图抢夺本王所有物的狂徒，在见到这番情景之后，也不愿吝啬对你的赞美啊，征服王。”吉尔伽美什从手边忽然闪现的金色光涟中取出了巨大的金钥，由其开启的宝库中出现的是一柄镌刻了鲜红纹路的武器，“不过错过了盛宴上精彩节目的本王，却也得到了无可替代的珍宝。”
    黄沙被无数的战马踏起，随着那铺天盖地的喊杀声追随着征服王迸发而出时，密密麻麻的军队也奔腾着冲向了这固有结界中央的吉尔伽美什。
    “看样子征服王胜算还是很大的样子啊，”蒂娜小声在程安予耳旁耳语，“不是吗？”
    然而黑袍的巫师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远处看不清面容的吉尔伽美什。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 Elish）！”
    虽然因为距离原因，连英雄王手中的那柄武器的全貌都无法看清，但在对方解除了宝具真名并发动时，程安予却看见从那柄武器的尖端开始，整个固有结界——土地、天空、军队由此张裂开一道可怖的深壑。
    “那是什么武器？”尽管早已料到吉尔伽美什绝不会输，但程安予还是为面前这恐怖的景象皱起了眉。
    “那是乖离剑，名副其实的切裂世界之剑。”韦伯仿佛是感到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不知是出于慌张还是恐惧，他的声音都隐隐发着颤。
    自成一个世界的固有结界像是被轻易砸碎的镜面一般剥落殆尽，回过神来眼前便已不再是漫天的黄沙与军队，冬木大桥安静地横亘于河面上，装嵌于桥上的灯光亮地刺眼。
    但伊斯坎达尔仿佛没有看见这一切一般，依旧像是身后还跟随着万千士兵般喊杀着驾车冲向吉尔伽美什。
    何等令人敬佩的男人啊，即便是一个只知掠夺的盗贼，也有资格令王亲手结束他的性命。
    吉尔伽美什平静地望着那气势汹汹冲来的披着战袍的征服王，自他身后亮起了无数金黄的涟漪，闪烁着华丽光华的武器从其中射出，最先投掷而出的一柄长剑首先切断了战车的缰绳，使得两位御主和程安予与驾马而来的征服王被隔开。
    被甩下的战车因惯性颠簸着停下，韦伯望着冲向前方的征服王，惊慌地大喊：“Rider（骑乘士）！”
    “真是感谢你把他们隔开了，英雄王。不过我自己本来也打算这么做的。”征服王一边吃力地斩开直直落下的武器，一边对吉尔伽美什大喊。
    吉尔伽美什没有回答他的话。不过他密集起来的攻击便是对征服王最好的回复与尊重，因而那战马也未能陪征服王到最后，便挣扎着倒下了。
    便是知道前方便是死局，也会为胜利义无反顾冲杀的人。韦伯早就知道征服王是这样的人，所以此刻才更不愿亲眼见证征服王的覆灭。
    他的双眼被泪水模糊，只能依稀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被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刺中，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解决了对阵英灵的其中之一，接下来便是终结另一个英灵了。随着吉尔伽美什的走动，金甲发出冰冷的金属碰撞声，然而他的武器比他本人的动作更快，数支闪着金芒的箭矢咻咻射向远处的三人。
    终结所有胆敢抢夺王之所有物的贼人——本该是这样的。
    吉尔伽美什沉默地望着一瞬间变得空无一人的桥面，由他射出的箭矢全都偏离了轨道，落在不属于刚才巫师所站的地方。
    借由使魔监视战场情况的远坂时臣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远坂时臣如今算是明白了，就算刚才那瞬间那个巫师没有选择逃走，吉尔伽美什也不可能伤害他。
    远坂时臣自语道：“隐患吗？”
    吉尔伽美什收起手中的乖离剑，他望着被他的宝具破坏地满目疮痍的桥面，那几支本不可能射偏的箭矢还近在眼前。
    何等失态。
    仔细想来，这相遇既然是发生在圣杯战争中，便已注定了面前这难堪的局面吧。如果不是在圣杯战争中相遇的话—
    吉尔伽美什忽而想起了他白天被迫陷入睡眠后梦见的情景。那是属于数千年前的记忆，属于恩奇都的记忆。
    「在我死后，还有谁能理解你呢，还有谁能陪伴你一同前行？」奄奄一息的好友曾望着他，用悲伤的语气说道，「朋友啊，一想到你今后将孤独地生活下去，我便不禁泪水长流。」
    那悲伤他原本不解。
    可直到如今，他才蓦然感觉到孤独。喜欢[综]予安请大家收藏：(663d.com)[综]予安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