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Potter（8）

    无法拒绝任何美色一直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名言。这也是斯莱特林学院众所周知的事情。
    十四岁的年华，正如花般娇嫩美好，而出身上流社会的马尔福也一直以其翩翩风度与出众外表在舞会上无往不利。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总是噙着轻佻而风流的笑容，对每一位获得他青睐的少女道：“美丽的小姐，请问我是否有荣幸邀请你与我共舞一曲呢？”
    美丽的小姐则会毫不犹豫地搭上他的手，带着同样虚假的微笑回答：“当然，我没有理由拒绝。”
    他的好友里德尔对这种交际活动毫无兴趣，甚至还在围观了一次马尔福与其他女孩跳舞的全过程后，刻薄地表示了对其举动的嗤之以鼻。
    今年万圣节的化妆舞会，里德尔照例表示拒绝参加。马尔福也像往年一样出席，他选择的是一套纯白色禳金边的宫廷骑士装，配上高筒的黑色马靴，看起来体态修长、优雅英俊。
    “真够轻佻的。”里德尔如此评价。
    而马尔福如此回答他的朋友：“教授说我穿白色好看。”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听到这句话后，向来致力于打击马尔福的里德尔却出奇地沉默了。不过兴奋过头的阿布拉克萨斯并没有敏锐地察觉到好友的异样，他习惯性地理了理衣领与一尘不染的衣袖才走出了寝室。
    一路上意料之中地收获了不少赞美，彬彬有礼的金发马尔福微笑着一一回谢。他的步伐有些急促但身姿依旧赏心悦目，由此不知吸引了多少女巫的目光，但他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她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礼堂天花板上吊着各色的烛灯，璀璨耀眼，使整个礼堂被五光十色的梦境包围着。阿布拉克萨斯期待的目光在男男女女中来回逡巡，只是他一腔火热的心却渐渐地冷却下来。
    哪里都没有他想要找到的人，舞池中没有，休息区没有，走廊上也没有。
    毕竟，没有规定要求教授必须出席舞会。阿布拉克萨斯从来没有问过程安予，也没敢提出邀请。
    想来也是，一向不近人情的黑魔法防御教授不来参加宴会才是正常的吧？
    阿布拉克萨斯拿了一杯香槟在休息区坐下，有些看见他没有舞伴的女孩围上来暗示他共舞。他都微笑着摇头拒绝了。
    他沉默地看着舞池中的男女，忽然对自己产生了疑惑。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呢？
    阿布拉克萨斯慢慢地将一杯香槟喝完，又拿了一杯伏特加。他很少喝这么烈的酒，不过人在无聊的时候总能做出些异常之举，他甚至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那伏特加刚开始喝下去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一杯快喝完时，酒劲才上来，让他的头晕眩起来。
    舞会刚刚进行到一半，阿布拉克萨斯却退了场，而且一场舞都没有跳。
    他的头晕得厉害，只好扶着栏杆走，本来想着去寝室，身体却走向另一个方向。
    程安予打开办公室的门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个醉得迷糊、双颊绯红的阿布拉克萨斯。程安予猜想他可能是想去寝室，却走错了地方，只是斯莱特林寝室位于地窖，就算是走错了地方也未免错得太离谱了些。
    其实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些，见阿布拉克萨斯醉得不轻，程安予便立即扶着他进了办公室，好不容易才将人安置在沙发上。
    “马尔福？”程安予喊他，“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是的，教授，是我……您喊我？”阿布拉克萨斯晃了晃头，看向程安予，“我的头晕得厉害，路都看不清了。我，我怎么走到这来了？”
    头昏眼花的阿布拉克萨斯在恍惚中看见程安予一贯冷淡的面孔，不知怎么的，他竟笑起来：“哦……我真够蠢的。居然到这来打扰到您了，请您相信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不会像格兰芬多那群傻瓜一样恶作剧，您一定要相信我。”
    与记忆中上流社会中常能看见的疏离而礼貌的微笑不同，阿布拉克萨斯的笑容异常灿烂，程安予不由轻轻皱起眉，大约是意识到面前的学生确实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感觉有点麻烦。
    程安予一边如此想道，一边沉默地倒上一杯白开水。
    “……真好啊，在今天晚上看见您。”阿布拉克萨斯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声感叹道，“舞会总是很有趣。万圣节舞会向来都是我下半年里最期待的集体活动，在今天这样美好的夜晚，您居然没有出席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在今天晚上看见您。”
    “可舞会不是还没有结束？”程安予敷衍着接话，将清水塞到阿布拉克萨斯手中。
    “是啊，舞会还没有结束。可是向来舞会上最耀眼的巫师马尔福却退场了，很多女巫一定特别好奇吧。”阿布拉克萨斯双颊薄绯，神情却并不愉快，他枕着沙发看天花板上不算明亮的烛光道，“美丽的小姐总是需要绅士们来欣赏奉承。不过，我的父亲说过我总有一天会厌倦这种生活的。我当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话，毕竟马尔福们对爱情的无比忠诚在巫师界是出了名的。我觉得我应该也会等到那一天的到来，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有喜欢的人了？”程安予偏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金发少年，“不过确实也够快的，现在的你才十四岁吧？”
    “对了，这是有喜欢的人了，应该是这样吧。”阿布拉克萨斯长叹了一声，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程安予，眼神专注，“就是这样，我有喜欢的人了啊。”
    这一刻，他们都看见了对方的眼睛。
    但是对视的时间并没有维持很久，对学生青春期萌动的苦恼毫无兴趣的程安予只是对还没有彻底醉倒的马尔福命令道：“喝水。”
    阿布拉克萨斯乖乖地喝光了水。
    他将喝光的杯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脑子却没因此清醒多少，反而更加混沌。他为遏制自己的睡意而胡乱搭话起来，声音却越来越低：“教授，这几天学校里的教授们似乎都很忙碌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德国巫师界的战争扩大了，那边的政府来信求助霍格沃兹。因为急需药品，所以教授们都帮忙配药剂去了，我也稍微帮了点忙，”程安予淡淡答道，“不过还是温莎和斯拉格霍恩最辛苦，他们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了。”
    “……好像是那么回事，温莎小姐看起来也挺累的。”阿布拉克萨斯努力回想这几天薇拉·温莎的状态，他向来欣赏那位草药学教授甜美的脸庞，然而此刻即便绞尽脑汁，却发现自己困顿的脑袋里一片空白，“那么——您呢，也几个晚上没睡吗？您的样子看起来可不像只帮了点小忙……那样轻松。”
    程安予闻言不禁感到意外，因为长期被追杀的经历，他已习惯即便再疲惫痛苦也不暴露在外。这些天来，阿布拉克萨斯是第一个察觉到他实际身体状况的人。
    真是敏锐。
    他看着阿布拉克萨斯这样想。
    但因为醉意而不小心透露出自己看出程安予疲倦状态的马尔福，却实在抵抗不住酒精催化的睡意，将眼睛慢慢阖上，接着陷入了睡眠。
    这安静的沉眠可能持续了十几分钟，又或者只有十几秒。
    阿布拉克萨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茫然地环顾着周遭，最终目光落在了旁边的人身上。
    程安予沉睡着。
    不远处书桌上的灯盏还亮着，程安予的脸一半藏在阴影中，一半浸在柔和的橘黄色灯光中。阿布拉克萨斯柔和了目光，浅灰色眼眸在微微颤动的眼睫下倒映着温暖的灯光，他缓缓地将脸靠近程安予，轻轻唤道：“教授，教授？”
    程安予安静地闭着眼沉睡，阿布拉克萨斯又唤他，更加轻柔道：“程安予？”
    看着依然没有反应的程安予，阿布拉克萨斯微笑着，声音低沉：“安予？”
    他本没喝多少酒，醉意也早已消散得差不多，只是却宁愿在此刻这缱绻的时光里沉醉，一遍又一遍地唤着身边的人，声音几不可闻：“安予，安予，安予……”
    等到阿布拉克萨斯身体僵硬，等到礼堂传来的喧嚣声逐渐散去，等到他自己都有了睡意，他才站起身轻轻抱起程安予往卧室走去。
    就算陷入沉睡，程安予多年的本能还是驱使他睁开了眼睛，当他看见是阿布拉克萨斯将他放在床上，还模糊地说了声谢谢，便又阖眼睡过去。
    阿布拉克萨斯轻手轻脚地将他的靴子脱下，发现他手中居然还握着魔杖，试着抽了抽没能抽出来，也就随他去了，最后为他盖上被子。
    阿布拉克萨斯凝视了他一会，才终于熄了灯。
    阿布拉克萨斯悄悄地退出去，将门轻轻关上，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慢慢呼出一口气。
    晚安，安予。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喜欢[综]予安请大家收藏：(663d.com)[综]予安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