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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管住嘴学会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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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尚杰对孙冒和武卓是什么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默许武敬真打听,其实是为了孙少监从里面出来时,说得那些话。
    又是钢筋又是水泥,还要入冬前出大框,说明宫里有新活儿了。
    这里有个说法,因为瑞国公的参与,水泥这种取代三合土的建筑材料提前问世。预制板板房和砖混、钢混的建筑技术,随即出现在了大唐。
    不过,这些技术有些尴尬。
    皇家的建筑就不用说了,处处都有仪制讲究,除了院墙外,不可能用那些东西。
    勋贵人家建宅子,还是喜欢传统的木混结构。冬暖夏凉,还彰显身份有气派。
    水泥钢筋又不便宜,普通百姓根本用不起。
    但水泥也有无可替代的优势,修房子建城防,在防潮和坚固性上没得说,建造速度也快。
    所以,盖工坊库房、起兵营,还有造个学堂什么的倒是优选。尤其是修城关城墙,消耗量巨大。
    皇后经营有道,近些年皇家内库钱财丰盈,这个全大唐人都知道。
    宫里虽然没新起园子或宫殿,但每每有修缮翻新之类的工程,银钱都拨的都足足的。
    这让工部吃了不少“肥肉”。
    当然,修缮翻新宫殿之类的肥差,李尚杰肯定不敢惦记。
    可用到水泥、钢筋,说明不是什么重要工程。孙少监亲自到户部催料,又说明工程应该不小。
    这个……他倒是可以惦记一下。
    全拿下不敢想,随便捞点儿边角活计就足够过个肥年了。
    听着俩不靠谱的小子,只问了两句就扯跑偏了,李尚杰不由得暗暗着急。
    绷不住,只能自己动问:“哎,他们刚刚跟孙少监叨咕什么呢?”
    “回通直郎的话。”小吏不敢相瞒,如实回话:“好像是长公主府的那位,想帮姓武的朋友从大库搞点儿家什儿,孙少监听了就把人给领走了。”
    “呦呵?真是越来越有规矩了,户部的大库什么时候宫里的人说进就能进了。”武敬真语气中满是不快酸味儿。
    “想什么呢!”公孙琦怪武敬真乱说话,瞪了他一眼。
    “嗨,我这不就瞎叨咕一句嘛。”武敬真也意识到自己的破嘴没搂住,缩了缩脖子不吱声了。
    “人家孙少监是干嘛的,管着内库呢,能看得上户部库房里那点儿东西?
    你那脑子一天天的都琢磨什么呢。”公孙琦嫌弃的横了武敬真一眼。
    武敬真这一会儿的功夫,又是被刺又是挨损的,有点绷不住劲儿了。
    脑子一抽,坐那怨妇一般的叨姑:“唉,人家长公主家的奴才混的都比咱强啊。
    随便领个阿猫阿狗的朋友到户部打秋风也就算了,混东西都混进皇家内库了。”
    武敬真泛着酸气的话一出口,顿时感觉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降了几度。
    傻愣愣的抬眼看,正对上李尚杰那张铁青色的脸。
    反应了一秒,这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可讷讷的一时完全不知该如何找补。
    李尚杰把胸中憋着的一口气生生咽下,起身就往外走。
    “那个李,李……”武敬真想喊声李兄,但是不敢。
    憋了半天,眼瞅着人都走到门口了,傻子似得嚷嚷:“李通直郎,您留步,您留步啊……”
    “我这个通直郎,连长公主的家仆都不如,喊我作甚!”李尚杰扔下一句,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你呀,早晚死在这张破嘴上!”公孙琦恨恨的骂了一句,快步去追李尚杰了。
    转眼间客房里只剩下了武敬真和小吏两个,武敬真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扫了眼默不作声的小吏。
    骂了一句:“我特么又没说错,冲我来算什么本事!”
    ————
    公孙琦猜的不错,孙少监确实带着孙冒和武卓去了内库设在政道坊的一处库房。
    这处库房里,全都是家具摆件。
    而这些家具摆件的来源,和户部库房里的基本一样,都是查抄回来的。
    不过,查抄的对象是皇亲国戚。
    古代各阶层大到房子小到摆件器物,都有严格的礼制规范。每一个级别的勋贵,都要遵守相应的限制和规矩。
    所以,有皇亲国戚倒霉,家里抄没的东西就算是勋贵人家也不能随便用,更别提普通富户和官员了。
    而且,皇亲国戚毕竟是皇亲国戚,除了参与谋反之类的必死之罪,很少有掉脑袋的。
    就算主事儿的被赐死,也极少牵连全家。
    毕竟真要株个三族九族的,大半个皇室都得算进去,搞不好皇帝老子都跑不了。
    所以,通常都是只追首恶、协从。无关的家人,了不得就是贬为庶人。
    俗话说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说是贬为庶人,其他亲戚们还能真就不管不顾了?
    明里暗里的帮衬肯定不会少。
    这就造成了某家一时衰败,指不定哪天皇帝气儿消了,或是有出息的后辈办了件明白事儿,分分钟就又起来了。
    起来也就算了,皇帝为了加恩,动不动就下旨把当年罚没的东西还回去。
    旨意好下,可宫里的管事儿们就做难了。
    搞回来的东西除了没实在价值的,绝大部分都是扔不得卖不得。
    那怎么办?
    只好找个库房统统装起来,等实在朽烂的没法看了,再请旨清理掉。
    当然,这种为难只是表像。
    宫里的“成精”的人多了,谁家能起来,谁家起不了,他们看的清楚着呢。
    所以,有些东西得好好保管着。
    有些呢……放些年月做个腐朽损毁的账,就直接“消”了。
    毕竟款式逾制,但拆成木料化成金银就不逾制了不是。
    这些也不是大唐特有的,历朝历代其实都一样。
    ————
    坐在车里听了老太监的说道,把武卓给吓了一跳。
    赶忙摆手说:“我的天,老孙大爷啊,您可别害我了!
    勋贵家都不敢用的东西,我哪敢用啊。”
    武卓说的不是二声的“大爷”,而是老大爷的那个轻声的“大爷”。
    情急之下无心的一个称呼,硬是把“残缺”的老太监喊的心里一热。
    佯怒的拍了武卓后脑勺一巴掌,笑骂道:“想什么呢,你个小兔崽子,还想把王爷的玉床搬回家不成!”
    “啊?”武卓意识到可能是想差了。
    瞅着武卓那副没见过世面的蠢样儿,老太监没好气的点他:“王府里也是有客房的。”
    “对喽,王爷还养外宅呢!”赶车的孙冒没忍住搭了一句,顺道甩了个响亮的鞭花儿。
    老太监闻言吓了一跳,赶紧顺着窗口四下打量。
    “瞧您老吓的,我愁着呢,周围没人。”孙冒乐呵呵说。
    老太监并没有因为周围没人,便放过孙冒。
    掀起车帘瞪着眼训斥:“小心祸从口出!”
    “知道啦!”孙冒赶紧应声。
    “得长记性,以后可不敢这么破马张飞的。”老太监不放心,有加重语气点了一句。
    “您老说的对,我记下了。”孙冒也意识到自己冒失了,回过头老老实实认错。
    “看道儿看道儿!”老太监这才放下帘子坐回车里。
    瞅着武卓叮嘱道:“你小子也是!记住喽,千万要管住了嘴,越是得意的时候越不能张扬。”
    “小子记下了,谢谢您老的教诲。”武卓一副乖巧的模样……
    马车过桥,很快转入政道坊。
    到了地方武卓才知道,老太监口中的小库房到底有多大。
    打眼儿一瞅,少说比放给药研院的那处破地方大出两三倍。
    进了院子,眼前清一色的联排水泥房,外加铁皮折叠门,硬是让武卓生出了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老太监头脚下车,后脚就有一群大小太监脸上陪着谄媚的笑,谦卑殷勤的围拢过来。
    老太监挺着腰板把手一背谁也不理,目不斜视的往大片库房的深处走去。
    临近办公的小楼了,才沉声交代:“去把开耀三年到五年,还有永醇四年的大账搬来。”
    两个小太监立马躬身领命,小跑着从两侧往前面赶。
    这训练有素的架势,硬是把后面跟着的武卓和孙冒看的直咋舌。
    等一行人走到小楼前的时候,管事太监带着一众有职位的手下,满脸是笑的迎出来。
    一边说着恭维的话,一边把老太监和后面的武卓跟孙冒请上二楼。
    老太监全程垂着眼皮,耷拉着一张老脸,到了二楼直接在正坐坐下。
    小太监奉上茶水,瞅的都没瞅就用小指扒嫌弃的拉到一边。
    时间在一张冷脸,两脸尴尬,和一大帮笑脸中缓缓流逝。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接着,十个小太监分成五组,抬进来了五个大箱子进屋。
    武卓到这一刻才明白过来,老太监刚刚为什么用“搬”这个字。
    感情只四年的账本,就造了五大箱子。
    武卓不知道的是,开耀三年到五年,是当朝天子登基后突发急症,引得不安分的群臣逼宫,而后又展开大清算的三年。
    而永醇四年,涉及到了一桩谋反案。
    在这两件事里倒掉的皇亲勋贵,基本已经死绝了。就算有个把人隐姓埋名,也不可能再复起了。
    所以,才特意调了这四年的账本出来。
    武卓不知道,库房的管事太监可知道。
    见老太监带了俩个人过来,还点名要那四年的账本,就明白是怎么事了。
    所以根本不问。
    账本一到,便一本本的端到孙少监面前缓缓翻页。
    老太监则拿着小太监递到手里的笔,瞅见什么合适的随手就划一道。连着看了四本大帐,已经划了不下五十笔。
    武卓之前得了提点,自然知道老太监在做什么,眼见着他划了五本过后还在继续,就有点儿担心了。
    想开口说足够了,场面又没他说话的位置,只能暗暗给孙冒打眼色。
    哪知道孙冒根本就不看他,守在老太监后面抻脖瞅。
    看到什么合适的老太监要是划了,他便满脸的高兴。老太监要是没划,他就跟丢了钱似得嘬腮帮子。
    就这样,五箱子账本一直翻了两箱子半,武卓都数不清划了多少件,胆儿肥上天的老太监可算停手了。
    武卓长舒了一口气,孙冒心有不甘,库房的管事太监,却连连示意剩下那两个没开封的箱子。
    屋里其它的大小太监,则脸上始终保持着谦恭的笑容。
    孙少监端着架势放下笔,抬眼皮扫了下屋里的一张张脸。
    面无表情的开腔儿了:“一帮猴崽子们就别惦记了。”
    说着话,抬手示意了下武卓,耷拉着眼皮子说:“这位太医局的武医正刚领了皇差。你们也知道,动大银子的活计都有监理。
    也不瞒着,监理是老四的人,我这差事必须得办的漂亮。
    可怜了武医正,劳心劳力不得少,合计却落不下什么,咱家这是帮他找补点儿。
    所以呀,这笔你们谁也别惦记了。”
    “全凭老祖宗做主,咱们小的自然不敢有念想。”库房的管事太监躬着身子答话。
    屋里的其它太监有一个算一个,也全都躬着腰表示明白。
    武卓发现,老太监一番话后,尽管一屋子太监脸上笑容不减,但至少一半以上,眼底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失落。
    “行啦,走了,入夜前把东西备好。”老太监耷拉着眼皮起身,说走就走。
    武卓挪了下步,随即又停住。
    虽然刚刚的话应该不是说给他听的,但一帮太监没得着实惠,不敢怪罪老太监,会不会暗中记恨上他呢?
    小说电视无不告诉武卓,太监这种东西极其阴毒隐忍,好的时候怎么都好,一旦记恨上谁,就是潜在暗处的毒蛇。
    所以稍微犹豫了一下,手伸进怀里,把李令乾给的钱袋掏出来放到桌上。
    笑着对着屋里的一众太监抱了下拳,面带歉意的说:“对不住了诸位,小子刚到洛阳就这点身价,大伙儿千万别嫌弃。”
    “哎呦,这可使不得。”管事太监一把抓起钱袋就要塞还给武卓。
    武卓赶忙撤步,佯装不悦的说:“您这是嫌少。”
    “瞧这怎么话说的。”管事太监作势僵在那里,余光撇着孙少监的背影,手指轻轻捻了捻手里的钱袋。
    老太监在武卓刚开腔儿的时候,脚步稍稍停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迈步下楼时眼皮依然耷拉着,但嘴角若有若无的浮起了一丝笑意。
    孙冒知道那个钱袋里装的是金瓜子,也知道那确实是武卓的全部身家了。
    站那看着有心想拦,但瞅见老太监没说话,只能忍住。
    管事太监眼看着老太监的背影在楼梯口小时,脸上开着菊花,迟疑的握着钱袋不往回推也不往里收。
    舔着老脸客套:“瞧这话说的,哪好意思啊,这……哎呀,这……”
    “您可千万别客气。”武卓把对方的手推回去,回身指着已经下楼的老太监说:“走了,别让少监大人等。”
    “哎呦,好好,我送您。”管事太监顺势收起了钱袋,乐呵呵的送武卓下楼。
    一屋子太监则呼呼啦啦的跟在后面,眉眼间的喜悦不用多说……喜欢医治大唐请大家收藏:(663d.com)医治大唐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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