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约定

    “今天也万分感谢您乘坐本学园都市观光巴士，感谢您对我们的支持。”甜甜的声音从巴士上的喇叭里缓缓发出，但是这辆巴士上只有一个人。准确来说，穿着黑色衬衫的茶发少年有些双眼无神地盯着窗外闪过的风景。
    名为御坂旅夜的少年这番忧沉是由于这几天由他所查到的，不仅是有关某个实验的实验设施几乎是一夜之间恢复了原来的数目，并且网络端口也是处于切断状态。他根本没办法通过自己的黑客水平黑入这些设施。
    “本巴士即将前往第二十三学区的宇宙开发区域。”但是车上的喇叭却用着与他完全不同的甜腻的声音接着播放，完全不理会旅夜沉默的表情接着介绍第二十三学区，“宇宙开发区域就如其名字所说，集中了许多以宇宙产业为专业的设施。有设置了最先端的火箭发射台的学园都市宇宙中心。”
    “以及与世界顶尖的超级计算机「树形图设计者」进行情报互通的接受中心——”随着广播的声音，旅夜的头渐渐抬起来。虽然现在是万里无云的样子，可是他知道在他看不见的上空，有一架超级计算机正在那里无情地计算着来自学园都市的请求，决定着他们的人生。
    “「树形图设计者」，学园都市为了分析气象信息而发射的人工卫星「织女Ⅰ号」上搭载的世界最强超级计算机。每个月一次发送地球上所有的空气粒子的变化的完全预测包含一个月份的天气预算。其他的时候都是用于学园都市为数不多的几个研究预测演算。然而——”旅夜轻轻地念叨出从长点上机学园学到的知识，然后看向天空的眼睛赫然眯了起来缓缓地补充，“还有——那个指示制造和杀害两万克隆人的绝对□□模拟器。”
    巴士缓缓地在学园都市间行走着，不知道是否是由于现在还属于暑假的清晨，路上并没有什么车子，也没有什么行人。旅夜将视线收回，缓缓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巴士的最前方。「为了让它不再发出那样疯狂的指示，改写它的计划而将它毁掉!!」
    “阿夜~？”依旧穿着长点上机学园校服的源有些疑惑地看着从巴士上刚刚下来的旅夜。说实话他没有想到能在这种地方碰上近一个月没有见过的好友，而且对方的茶色短发似乎好长时间没有打理的样子，一副乱糟糟的样子。
    虽然说曾经的御坂旅夜也不经常打理自己的头发，但是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对方的眼眸。那是一双带着些淡淡的血丝的茶色瞳孔。从那眸子中闪现的是一种像是经历了某种绝望又燃烧着某种斗志的情绪。那是他十分熟悉的，出现在镜子里的眼神。就好像是决定要牺牲的眼神。
    这种眼神让源忍不住心里一抽，他不知道在御坂旅夜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平日里拥有最纯粹眼神的好友露出这样的眼神。然后似乎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换上了一副他平时见到的御坂旅夜的眼神。
    “哟，雨宫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有来了啊~”旅夜还没开口，一阵他有些陌生的声音传来，转头一看是一个肩膀上搭着毛巾的大叔推着清理车微笑地看着他们。然后似乎是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似的有些疑惑地微微开口，“这位是？”
    “早安，野口大叔。最近发生了好多大事要风纪委员忙，现在才抽空来。”源朝着对方微微鞠了个躬，然后一把揽过旅夜的肩膀对着对方微笑，“这位是我的同班同学，御坂旅夜。”
    “你好啊，御坂小兄弟。”被称作野口的大叔自顾自地伸出手用力晃动着旅夜的手表示自己的热情，然后看向旁边的源接着说道，“看样子你也有伴了呢~也是长点上机学园的学霸对吧？”
    “啊，学霸谈不上。肯定没有阿雨厉害……”旅夜无意识地挠挠后脑勺与对方搭话，但是对方却毫不在意地样子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呢~不错不错~！”
    源听到野口这话忍不住抽抽嘴角，如果旁边这位总是翘课的人也算是爱学习的好孩子的话，那么世界上就没有不爱学习的人了。但是他决定不戳穿野口对旅夜的这个印象。
    实际上，野口会这么说是因为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的时间。虽然在夏天这个点来说太阳还挂在空中有些刺眼，但是这个时候已经快接近学园都市各个学校放学的时刻。
    “等一会儿太阳也快落山了。虽然雨宫你知道，但记得提醒这位御坂小兄弟。”野口指了指那边可以看得见的护栏，“就算赶不上也不要靠近那边的栅栏哦。那可是禁止入内的机密区域呢。会被警备机器人包围的~”
    打发了负责这块区域清洁工作的野口之后，源看向了旁边的旅夜。两个少年的身影在阳光下拉的长长，但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时间就这样静止似的。但此时此刻，在两个少年的心中都各自涌起了波浪。
    “自从放假以来忙得没有时间来搞暑假的课题，正好这三天有时间来找导师。忙了三天今天终于结束了。不过真的没有想到浅海会帮我把夏季招募给揽过去，还以为就根本没有时间做课题呢。”源并没有理会旅夜的沉默，反而像是抱怨似的将双手放在脑后。
    这几天正好是风纪委员夏季招募的时候，一般来说是招募新生血液。原本每个风纪委员都要去帮忙招募，但是浅海听说他还有课题没有完成准许了他三天假期。虽然对方并没有说话，但是源还是喃喃地抱怨着，“最近收获的空间碎片有些多，导师交给我的课题是有关空间碎片处理，真是太难了。”
    “不过听说下个学期导师希望我参与他最近的研究课题，是关于未来载人空间站(SS)姿态控制系统(ACS)设计，也许毕业以后就会选择去空间站研究也说不定呢。”源像对方吐露自己的烦恼，试图以同样的方式打开对方的心扉，“其实真想高三的时候就退出风纪委员，专门搞航天这块。我呢，是真想前往宇宙啊。”
    “但是不是恩底弥翁快建起来了吗？那个时候出入太空就变得很方便了吧？”旅夜顺从对方的思路，看向了另一边的天际。远处有一个蓝色的高塔直冲天际，但是这高塔却一直以塔的粗细直通到天际时候类似一根银针，还贯穿到肉眼看不见的大气层外，如同一条银线。
    这种长度和粗细极不成比例的设计让人怀疑是否满足材料的稳定性校核，但是却真的设计并且实现了出来。即使在科技高度发达的学园都市，但是在众人看来，还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存在。那个就是坐落在二十三学区的太空天梯恩底弥翁。这个时候的源并不知道，他跟艾丽莎的命运将在一个月以后被这个太空天梯给纠缠。
    “即使是这样，人类对宇宙的向往也是无止境的。”源抬着头看着遥不可及的太空，听到他这话的旅夜突然间缓缓地接上对方的话，眼神中流露出羡慕的情丝，“如果长期生活在宇宙的话，就会变得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了……”
    实际上某个专攻航空太空产业的统括理事会理事的可憎大脑[注1]就是生活在牛郎星Ⅱ号上一个直径约20米的球状空间——无重力活体影响实验室的少女。长期在外太空环境停留令她获得了终极的美貌，好比就是现代辉夜姬一样。
    但是这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无法在1G环境下（亦即地球上）进食或行走。由于观察地面上的人类好似观察昆虫一样，她也变得非善非恶，认为“地球全部与我无关”这样的人。
    但是御坂旅夜突然羡慕起那样的生活，没有知道那个计划以来长期压抑的痛苦，没有脑海中浮现的血腥四溅的场景，没有经历敌人是学园都市的绝望。如果这样能够阻止这个实验，离开这样的生活的话，变得无欲无求那又怎样？
    “不过，那该是多么寂寞啊。”一阵有力的声音打断了旅夜的悲伤，他抬头一看是旁边的源。但是对方并没有看着他，反而是倚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恩底弥翁，“即使宇宙十分博大，地球很渺小。甚至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也更加渺小，渺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生命一样。”
    “但是，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很多人一起努力就可以挑战世界。人类……人类啊……”旅夜听到源这话顿时愣住了，然后他看到源转过头来，带着坚定的眼神看着他，“人类就是这样一种靠纽带维系的生物。悲伤也好，欢乐也罢。一起承担的，才是朋友。不是吗？”
    听到源这话的旅夜一瞬间愣住了，眼角似乎渗出了泪珠。见此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把揽住对方，给对方一个有力的怀抱。虽然他不知道御坂旅夜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能敏锐地察觉出对方身上的重担已经将平日里这个活泼的少年压垮。
    然后他突然听到一阵小声的呜咽在空中若隐若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哭声越来越大，甚至他都能感到胸口有一阵凉意。源并没有询问对方这是怎么回事，反而是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有用任何的语言表示自己的担心。实际上，在这种时刻，任何语言都显得多余。
    不知道是过了几分钟，还是几十分钟，等到哭声渐渐消失不见，源渐渐地松开怀中的少年。那个茶发少年的眼眶和鼻头全部都红了起来，使得他眼白上的血丝变得清晰可见。
    “我们做个约定吧。”“约定？”也许是哭的太难看，旅夜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但是源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有困难的话，不论我能出多少力，我都一定会帮你的。相对的，不管是多么小的事情，只要是烦恼，都告诉我好吗？”
    “……如果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听到源这话的旅夜沉默了一下，他顿了顿，清清嗓子，接着开口，“不过现在就先让我自己一个人处理一下好吗？我也不能总是依靠你。”
    “行吧，你的课题到底是什么啊？能把我们长点上机学园的守护神难倒成这样~”源换上一副表情，朝着对方推了一下调侃道，“看样子是你经常翘课的原因吧~所以才会在挂科的边缘徘徊吧~~”
    旅夜被称为长点上机学园的守护神纯属是由于都市传说中有一个守护神。学园都市之中存在一名极为强大的黑客，其运用一切知识制作的防御系统的强度足以被列入学园都市前10。虽然可能御坂旅夜制作的长点上机学园网络可能没有这么厉害，但是旅夜在长点上机学园内还是被称为守护神。源等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是，御坂旅夜的黑客技术其实远超守护神正体初春饰利和我妻莲。
    “……什么啊。明明是我的课题太难了，太空中的阳电子的分离以及反物质的研究。还不如直接把我干掉算了！跟我翘课一点关系都没有！”旅夜顺着对方的话语用着平时的口吻说着，还露出了一副虽然不想做作业但是却不得不来的眼神，“前几天睡得太死，再不完成课题的话，到时候可交不了论文。”
    “行啊，你小子是不是前几天睡傻了？居然也会担心作业的问题~？这还是我认识的御坂旅夜吗？不会是个冒牌货吧~”听到对方这话的源忍不住像平时插科打诨一样锤了对方一拳。
    旅夜听到对方口中的冒牌货一词先是一颤，然后几乎在肉眼无法察觉的时间内恢复平时的样子，也给对方来了一拳，“什么话啊~不交暑假论文可是要挂科的，我可不想重修~那要再听一遍课，多无聊啊~”
    “行吧行吧。那我就不打扰阿夜痛改前非了~正好我也打算回去了呢。加油~”源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也许是心情过于复杂，也许是被对方话中的深意给打动。总之旅夜一瞬间愣住了，但仅仅是下一秒，他的嘴角终于扬起了近一个月以来的笑容，缓缓地开了口，“谢谢你，阿雨。”
    「对不起……阿雨……既然我选择了与学园都市一战的决定，就不会把你们牵扯进来……等破坏了树形图设计者阻止了那个实验之后，我会主动申请长点上机学园的退学……实在不行就挨一顿骂离开学园都市……希望你，还有食蜂大少爷……不要因为是我的朋友而遭到别人的蔑视就好了……」
    与源分别的旅夜呆呆地望着一片纯净的天空，眼神充满着悲伤。他所不知道的是，身后虽然与他分别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源一瞬间回了头。但，就只是这一瞬间，从名为御坂旅夜少年身上捕捉到浓浓的悲伤，几乎要把这个茶发少年给吞没了。那是他再也熟悉不过的，近乎绝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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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这是天野郭夜，新约十最初登场。喜欢伪典·过去现在未来（魔禁、超炮同人）请大家收藏：(663d.com)伪典·过去现在未来（魔禁、超炮同人）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