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将死者的微笑

    第二十八章  将死者的微笑
    此时的张三并不知道自己目前身处于更危险的境地，他坐在舒适的座椅上，周围是一片狼藉的宴会大厅与身前被绳索紧紧捆住动惮不得的四十多位沉默黑袍。
    幸存的还可以行动的贵族们将黑暗大厅的烛火重新点亮，一切血腥与罪恶都被照得明明白白，原本富丽堂皇的装饰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的尸体与依然没有干涸的血液散发令人作呕的腥味。
    张三被这刺激性的气味熏得皱了皱眉头，在心理作用他总是有种想要吐的冲动，然而他早已失去了正常人所谓呕吐的功能，这心理与生理上的反差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即使自己的身体依然充满了力量感。
    一位与脑满肠肥这个词汇完美契合的肥胖贵族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跪在张三身前，肉肉的脸上依旧带着未干的泪痕与血渍。
    “神明在上，能救的我们都救下了，但是大多数还是……”
    肥胖的贵族带着哭腔，人到中年的他何曾遇到过如此险境，此时一想到自己悲惨遭遇，顿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神明在上啊！他们太狠毒了！”
    张三有些躲闪对方目光，即使自己不愿意承认，但他的内心依然明白，今天发生的这幕惨剧，很大一部分的原因要归咎于自己。
    很多人因为自己而失去了生命，这是张三原本只在影视之中看到的话，然而当现实如此残酷的向他揭开自己的真正面貌时，这如同山崩一样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今天发生的事，很大一部分责任在于我，我会尽力为你们和死者做出补偿的。”
    胖贵族用力地点了点头，带着一张哭脸继续去帮助那些重伤者，张三看着他的背影，内心的怒火熊熊燃烧，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恢复人类姿态的他，双眼再次变成了流淌着岩浆般的黄金色。
    “黄沙子爵，死了这么多人，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被紧紧捆住的绷带人沉默的匍匐在张三脚下，鲜血已经浸湿了洁白的绷带，任谁看到，都会觉得这只是一具新鲜的尸体。
    “他们？只是一些趴在安乐窝里的蛆虫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他们刚才活着，其中有的人还我还有一些映像，可他们就这么死了，仅仅只用了一个夜晚。”
    “所谓的神明竟然如此虚伪，你看得到他们的死与活，可那些你看不到的死与活呢？黄沙家，上百年的传承啊，死得人比今日多出了几倍，他们呢？有没有在您高贵的记忆里留下映像？”
    张三被问得楞了一下，正如对方所说，那些出自圣殿骑士之口所谓区区捍卫神明的尊严，事实上早被他抛到了脑后，一种宛如深渊般的感受从他的心底浮上，双眼的怒火也消失无踪。
    “……”
    “您记不住他们，对吧。说真的，我有时候甚至真的有种你就是神明的错觉，你拥有非人般的丑陋本质，以及我从未见过的冷血，还有最重要的，满口教义神明后面厚重的脸皮。”
    黄沙子爵声音嘶哑，一边说着，突兀的笑出声来。
    “哈哈……咳咳……很可惜，我连序列都没有，那群黑袍从来没有把我当做过自己人，不对，他们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谁是自己人，哈哈哈，我只是个被甘愿利用的工具而已，等着吧，一切都只是开始……”
    “什么开始？”
    “哈哈哈……”
    “快说！什么开始？”
    黄沙子爵嘶哑地笑着，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的声音远没有之前洪亮，就像一条垂死的老狗。
    张三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愤怒，但相反，他的内心远比自己想象的平静，在这一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对方说得很有可能是正确的，自己原本就比自己想象地更加冷血。
    “告诉我，什么开始？”
    张三蹲下身来，将那颗沾满肮脏血渍绷带的脑袋抬起，径直的看向对方的双眼。
    “我从来不信这世界有什么绝对的事，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你在乎的人，如果有的话，凭借教会的势力，我会找到他，让他生不如死，听清楚，是真的，生不如死。”
    张三的强调令黄沙子爵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张三，干枯的眼神中仿佛燃烧着鬼火，语调冰寒刺骨。
    “你这个不属于人间的怪物，燃烧的虚伪者，该死的，世间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异类，那些超凡入圣者也不过凡人而已，看看你自己，哈哈哈，一个怪物……”
    张三静静地看着黄沙子爵的发泄，直到对方有些精疲力尽。
    “骂够了吗？”
    黄沙子爵喘息着，嘴角的血沫不断流下。
    “怎么会够，只可惜，我要死了。”
    “我知道。”
    “看得出来，你似乎对这些死去的人有些内疚。”
    “……你呢？”
    “我……也许吧。”
    黄沙子爵那双仿佛燃烧着鬼火的双眼逐渐暗淡。
    “我要喝酒，我好久没喝过了。”
    张三将黄沙子爵的身子抬起来，半楼在怀里，随手拿过桌子上倒满猩红酒液的酒杯，小心地喂在对方嘴里。
    瘦弱的少年与半搂着沾满鲜血的木乃伊，这场景怪异而融洽，张三能感受到怀中的身躯瘦弱干枯，入手处满是湿热的感觉。
    张三知道，那是他的血。
    “好酒，可惜了，可惜了……”
    窗外的烟花绽放，黄沙子爵的视线看向屋内幸存的贵族们，眼中带着一丝怜悯。
    “可惜什么？。”
    张三询问着，却突然感受到脚下传来异常的震动，下一刻，刺目至极的火光爆发开来，淹没了所有人，在这明亮至极的光华中，张三看到了对方嘴角恶毒的笑容。
    “我们都得死。”
    随着巨大爆鸣声的响起，大地也为此发出吃力的呻吟，爆炸来的太过猛烈，以至于大半个峡湾城都感受到了这地动山摇般的动静，这一刻，无论是寻常的贩夫走卒还是豪商贵族全部都停下了手中忙活的事，用着惊骇的目光看向城中冲天而起的黑烟。喜欢我变成了太阳请大家收藏：(663d.com)我变成了太阳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