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互诉衷肠

        天牢门锁响动，看着被带进来的静姝，言砚猛地站起来！
“静姝！”
静姝独自行至肮脏角落抱膝坐定。
言砚焦急，满身伤却坐立不起来，“静姝，你为什么会进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终于，言砚知道事无更改，颓然歪道在墙上，“静姝，你如此，我纵是死了，此生也定难安！”
静姝嗤笑，“你还想着死后安心吗？留在天圣海的英魂他们能安心吗？”
言砚静静的看静姝，再不开口。
抱着双膝，静姝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这么久以来，似乎就数这一刻平静。
直到静姝的气息渐渐绵长，言砚拖着残败的身子一寸寸的爬到静姝的身边，拼尽全身的力气将人搂进怀里。
静姝挣扎，言砚出声：“小姝，不闹了。”
静姝的挣扎缓缓停下来，最后一手死死的揪紧他胸前的衣服。
切切实实软玉温香在怀的这一刻，言砚的眼睛一点点的湿润。
他爱她，当她将他从穷奇之口拉出，当她在他面前提剑，让整个山河黯然失色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辈子可能就是等这样一个女子！
他的过去悲惨可悲，被至亲之人背叛，给了他一世无法释怀的自卑和阴影，为了她，他拼了命的想出人头地，让自己摆脱过往的阴霾，堂堂正正的立在光明之下，配得上姑娘！
可是他听来的最终却是她和旋风大陆的君王交好的消息，他见过一次，旋风大陆的君王热情洒脱，竟是能逗得她开怀大笑，他落荒而逃。
没过多久，传出她和旋风君王的婚约一事，听闻她答应了的时候，他感觉此生都无望了，拼死浮出水面，触碰到的阳光不见了，他一朝再次回到了万丈深渊。
醉酒，沉溺！
府里的两个侍妾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她们是封九送给他的，容颜确实算得上倾国倾城，封九笑话他没见过世面，让他开眼的。
两个女子文武皆不错，她们确实在他身边些年，和他接触最多的时候是在他醉酒的时候带他回去，照顾起居，他从无半分越界。
后来封九得知后常常笑话他儿女情长。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是盼着，盼着有朝一日，和静姝还能有半点可能！
果然，旋风大陆的君王战死沙场，他的机会又来了！
他想在拿下天圣海之后亲自去求娶！
后来，天圣海成了他永远的噩梦！
所以，当十万年后的婧宸突然找他，告诉他娶静姝的时候，他木然了许久。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做了一辈子的梦突然就砸在了他的头上。
他措手不及，他彷徨失措！
他想了很久很久！
这十万年间，他一心只有一件事，就是为了死在天圣海的兄弟们报仇，可是闲暇之余，只有她成了他枯燥暗沉的生活中唯一的彩色，哪怕是在幻想里！
所以，无论过去了多久，他也很确定，他对静姝的喜欢从未褪色！
所以，听到婧宸说将婧姝嫁给他，让他在朝堂提点她的两个儿子后他很气，她忠心耿耿跟了婧宸一辈子，最终还是棋子的命运吗？
所以，他明知自己谋反在即，明知自己不适合将她牵连进来，他在回去后，还是火速命人准备好了一切成婚事宜。
既然她的主子不珍惜她，那就让他保护她，他能反得了天，也一定能摘得干净一个她！
他贵为将军，他本已经有能力给她一个女人出嫁时候最盛大的仪式，可是临娶前，他还是换下了那些盛大的仪式，最后中规中矩的让封湛出发。
一切刚刚好就好！
他克制得住心中的欲望，她才能安稳于世！
世人都说他处变不惊，都说他冷血无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等在将军府，等着别人替他去迎亲的时辰有多难熬！
他坐立难安，焦躁不安，他怕生了差池，他怕有了变数，黄粱一梦间，所有都不是事实！
所以，当封湛第一次空轿而归的时候，他的血都凉了，他告诫自己，就到这里吧，爱她就该放过她，娶她就是把他拉下地狱，和他一起陷入混沌！
可是他心中的欲望太膨胀，膨胀到他一边说服着自己，一边还是让封湛去迎娶了第二次，第三次！
三次空跑，在封湛他们面前他转了身，红了眼眶。
他爱了十几万年的女子呀，终究与他无缘，留在朝婧宸身边也很好，至少不会动荡，不会有陷入谋反的可能！
就在封湛他们听令不再去迎娶的时候，他一个人疯了一样冲进圣界圣尊殿！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所有情绪，他让自己看起来足够冷静，他问她：“你愿意嫁，就出来跟我走，不愿意，将军府再不会登门。”
她没回话，和朝暮进了房间。
他全身冷凝，如真的被冰封了般，一千句离开敌不过脚下一个岿然不动。
最后，天快黑的时候，她穿着红嫁衣安安静静独自走向他。
他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下，和她并肩回到将军府的时候，他的一双手始终背在身后，不愿暴露他们的不安颤动。
言砚破裂的唇吻在怀里静姝的头上，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婧宸当年让他娶静姝说过的话不过是一个借口，只因为她心里也有他，所以朝婧宸才会将她嫁给他！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否则，如果他知道她也爱他，他就算是拉着她入轮回恐怕也是干得出来的，如何能白白蹉跎了这么长时间呢！
言砚的手一点点的落在静姝的腹部，心口若刀绞一般的疼。
他做梦都想要她给他生的孩子啊，却是他亲手打掉！
就在这时，静姝猛的握住言砚的手，一把推开！
言砚愣住，“小姝！”
看着言砚那双和向善一样的眼睛，静姝突然双手抱着头，疯了一样的哭！
言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近乎癫狂的静姝。
“小姝......”
静姝睁着赤红的眸子看言砚，“言砚，我死后一定要入最残酷的炼狱，你也是！”
她已经五日没有见到向善了，她放着还不懂人事的孩子选择了和一个叛徒共赴生死，她不配为人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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