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闭关养伤

    听雪阁内一片安静，黑左使对百冷香道：渊主，黑死军已经败退，活下来的弟子两百余人，还有人受了重伤，百草阁的弟子精通医术，他们中受轻伤的在为其他弟子疗伤。我已经安排他们住在黑石渊的石窟洞了，箭弩阁和百草阁需要重建。
    百冷香道：鲲牛兽现在守在黑石渊入口吗？黑左使道：是，有它守着，外人暂时不会入内。
    百冷香道：黑石渊毁了多少楼阁，房屋？黑左使道：只剩下听雪阁了，听雪阁还有一些食物和被褥。百冷香皱眉道：你让受伤的两百的弟子全部搬来听雪阁，十个人一间房，挤一下，比睡石窟洞好，这里还有食物和草药。不够的食物和药材我让百樱红去采购。另外，我让金凤鸟围着听雪楼，如有危险靠近，它会护你们周全。
    百冷香道：没有受伤的弟子去亲点一下我们可以用的武器，可以用的武器和毒药，放在听雪阁，由你看管，以备不时之需。
    黑左使道：那少渊主你住哪？百冷香叹一口气，我住玄灵湖底，我服用了七石散已经开始反噬，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疗伤。黑左使道：少渊主，您一人在玄灵湖底，我不放心。
    百冷香道：那你把我弟弟接来吧，他在杏仁医馆。百冷香道：我虽在湖底，但会每日弹九凤琴，控制灵兽护你们安全，十日后，若轻伤的弟子痊愈，我们尽快重建箭弩阁，和百草阁，
    黑左使点点头道：少渊主，您的继任大典什么时候举办吧？百冷香叹一口气道：你们去藏书阁，把渊主和黑右使的尸体找到，我七日后给他们举办丧礼，一定要厚葬。葬礼过后就举办继任大典。
    黑左使点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玄灵湖底，红珊瑚发出一片红光，光彩夺目，百冷香躺在冰冷的玉石床上，过了半个时辰，黑左使带着张茯苓过来。张茯苓带了一个防水布袋，里面装满了药品和换洗衣物。
    百冷香躺在冰冷的玉石床上，张茯苓扶起她的身体，靠在怀里，然后对黑左使道：您回去吧，这里交给我。黑左使点点头退下。
    张茯苓发现百冷香虽然身发热，却一直迷迷糊喊冷。张茯苓把脉以后，知道是寒极生热，
    寒气已经入骨。张茯苓四处找可以生火的东西，却没有发现柴火，在洞底转了一圈，看见甬道的尽头，有三口红色温泉池，在冒着热气。张茯苓试了一下水温，最小的那口温泉温度适中，最大的那口温泉热气最盛，几乎可以把人烤熟。
    张茯苓返回玉石床，抱起百冷香往温泉池跑，把百冷香抱在小温泉的边上，张茯苓迟疑了一下，还是温柔的拉开了百冷香的外衣，百冷香白皙的手臂上全身伤痕，腿上也有血迹，张茯苓很是心疼，小心翼翼地把百冷香放在小温泉池里，百冷香躺在池边没有力气，几乎要滑落下去，张茯苓穿着衣服下去，扶着百冷香，但是水温越泡越热，张茯苓实在太热，只有脱了一件外衣，张茯苓环住百冷香坐在温泉里，白烟袅袅。
    去而复返的黑左使本想问张茯苓还需要什么？明日送来，黑左使在不远处看见张茯苓抱着百冷香，黑左使默默吸了一口凉气，心道：我还是明日再来。
    百冷香黑色的乌发散落在温泉池里，红色的温泉水没过了腰部，张茯苓担心百冷香受伤的手臂弄到水，从后面抬起百冷香的手，百冷香因为服用了七石散导致背上的疤痕又显现出来了，张茯苓再次看到百冷香的背，心疼不已，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须臾，百冷香不在喊冷，人虽然还在昏睡，身体却温暖起来。张茯苓没有让她在水里泡太久，把她抱起来，用池边的衣服包裹住。
    张茯苓把她抱着回玉石床附近，她又开始喊热，服用七石散后，就会一直冷热交替，忽冷忽热，若控制不好，人一会太热，一会太冷，就会损伤经脉，陷入危险。张茯苓把衣服都铺在寒玉床上，床没有这么凉，张茯苓才小心翼翼的把百冷香放上去，百冷香躺在床上皱眉不醒，一直喊热喊疼。
    张茯苓只有把她翻过身，从包里拿出银针，在她背上给她刺了几针，几针扎下去，百冷香满身伤痕的背又出了血，张茯苓急着找布条止血。张茯苓第一次觉得自己要忍不住了。毕竟，这是自己一直喜欢的人，但是又伤成这样。张茯苓小心抬起百冷香的手臂，用白色布条裹住她受伤的手臂，百冷香穿衣服湿了，很是难受，她一直皱眉，张茯苓担心她穿湿衣服容易在受风寒，于是，坐上去从后面环住她，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从后面给她套上，百冷香裹着白色的衣裳，靠在张茯苓身上，还在喊热，张茯苓只有放开她把她平放在床上。
    百冷香睡梦之中，一直皱眉，张茯苓趴在她身边，睡着，百冷香的头一直枕着张茯苓的手臂，两人就这样一直睡到次日清晨。
    次日清晨，黑左使带了一个防水袋来，里面是香菇肉饼和新鲜的紫葡萄，黑左使看见两人还睡在白玉床上，没有醒来的迹象，黑左使摇摇头心道：这真是少渊主的弟弟吗？放下了装满食物的袋子，转身离去。
    一个时辰以后，张茯苓醒来。他发现了地上装满食物的袋子，张茯苓把香菇肉饼和葡萄分别装入两个药碗里，放在大的红色温泉池里，碗在温泉水里面飘，水温太高，须臾，香菇肉饼就飘出了香味。
    张茯苓拿着蒸好的食物回到百冷香身边，百冷香在睡梦中闻见食物的香味，终于醒来，睁开双眼道：茯苓，有吃的？张茯苓点点头，扶起百冷香让她靠着自己，百冷香突然觉得这个少年比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强壮了许多，胸怀温暖宽广，手臂也变得非常有力，不在是当初那个瘦弱的少年。张茯苓温柔的道：姐姐，你喝温泉水吗？我倒了一碗干净的温泉水来。
    百冷香点点头，张茯苓小心把碗递给百冷香，百冷香轻轻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淡淡的甜，说不清的味道。须臾，张茯苓吧香菇肉饼递给百冷香，百冷香咬了一口道：热的？张茯苓点点头道：还有葡萄，也是热的，不要吃太多。百冷香笑道：葡萄也是热的？张茯苓道：我把葡萄放在温泉水里热过了。百冷香笑道：哈哈哈。一个不小心，又呛到了，张茯苓赶紧把碗里的水递给她。百冷香喝了水，停止了咳嗽。
    百冷香突然觉得肚子疼，手捂着肚子。张茯苓道：姐姐，可是在月事期间服用了七石散？
    百冷香无奈的点点头。张茯苓道：姐姐，月事未完，却服用七石散，七石散导致月事强行终止，身体服用了这个药，虽然短时间内会血脉沸腾，气力大升，但是也会损伤元气，姐姐强行终止的月事，还有淤血无法排除就会导致腹部疼痛。我帮姐姐施针吧，只要淤血重新排干净，就不会在痛了。
    百冷香点点头。张茯苓道：姐姐躺下吧，我要施针。百冷香刚躺下，张茯苓伸手拉开百冷香薄薄的衣服，百冷香本能的后退了一下。张茯苓淡淡的道：姐姐，不用害怕，不会太疼，我会很小心的。说罢，张茯苓轻轻的拉开百冷香背部的衣裳，张茯苓拔出银针道：姐姐，背部放松，放松才不会疼痛。
    说罢，张茯苓伸手去摸百冷香的背部，少年的指尖因为长期磨药，练习针灸，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张茯苓摸了一下道：姐姐，有淤血，你会一直疼的，你信我，不会太疼好吗？
    张茯苓道：好。说罢，用手抚摸温柔的抚摸百冷香的背部，须臾，一针下去，只有轻微的
    酸胀感，并不太疼，张茯苓问道：姐姐，疼吗？百冷香道：不疼。须臾，四针连续下去，百冷香只觉得背部一阵酸胀，过了半炷香，张茯苓把针全部拔出，用衣裳盖住了百冷香的背部。
    张茯苓突然道：姐姐不必介怀，我给人接生过，女子的不容易我最是清楚，月事不是什么羞耻之事，女子来月事，产子，都极为不易，世俗人还以女子月事不洁，产后不洁，却无人怜惜女子为延绵子嗣不惧生死艰难产子。
    张茯苓道：姐姐休息吧，姐姐有血迹的衣物，我会替你洗干净。说罢，张茯苓拿了一些沾染了血迹的衣服去温泉池洗。
    百冷香躺在玉石床上，只觉得脸一片绯红。为什么，张茯苓的温柔却让自己如坐针毡，为什么自己还是觉得难堪害怕，张茯苓虽然不是自己所爱之人，却可能是这个世上最清楚自己身体的人，百冷香叹一口气，或是自己太矫情了，若真是产妇生孩子，这些又算什么了？百冷香不愿在回忆起自己年少时在王府被迫帮人产子的事情。百冷香抱着衣裳，沉沉睡去。
    在醒来，已经是亥时，百冷香支撑身体，缓缓下床，想起来动动，却发现张茯苓蹲在地上手里端着一碗汤，飘出香浓的味道。百冷香叫道：茯苓，是香菇汤？张茯苓起身把汤端给百冷香道：姐姐，我看见，温泉边上长了一些金黄色的香菇，把它们放在温泉里煮了一个多时辰，你尝尝。
    百冷香尝一口赞道：真的很好喝，你做的，张茯苓笑道：只要姐姐愿意，我每天都会给你煮汤，每天都会等你回家。百冷香的眼泪突然掉落，风雪半生，自己所求，不过就是有一碗汤，一盏灯，一个人等自己回家。
    张茯苓伸手温柔的擦百冷香眼角的泪，温柔的道：可是，汤太难喝了？姐姐。百冷香摇摇头，道：茯苓，谢谢你。张茯苓的笑像清风拂柳一样，印在了百冷香的心上，虽不是爱，却比爱更加珍贵，
    子时，百冷香睡不着翻来覆去，背上的疤痕突然觉得痒痛，睡在地上的张茯苓察觉道百冷香翻覆，起身问道：姐姐，那里不舒服，我看一下。
    百冷香无奈道：背上，不知为何会痒痛，最近月事，好像全身都不舒服。张茯苓笑道：不要紧，我带了玉莲凝肌膏，可以止痒，经常涂一些，背上的疤痕也会慢慢消退，你躺下，我帮你。
    百冷香嗯了一声，背对着张茯苓，张茯苓轻轻退下百冷香单薄的里衣，背部狰狞的伤痕似乎在述说着这不是一个姑娘的背，而是一个战场男子的背。张茯苓，打开绿色的瓷瓶，把药小心翼翼地抹在百冷香地背上，百冷香觉得背部一阵清凉，在也没有痒疼地感觉。
    张茯苓道：姐姐，明日巳时，我带你去泡温泉吧，洗一下，你身上的血，一定让你很难受吧？
    百冷香背对着张茯苓嗯了一声。须臾，百冷香挤出一个几个字：茯苓，对不起。张茯苓笑道：
    对不起什么？百冷香道：我心里始终有放不下的人，虽然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我始终还是放不下他。
    两人沉默了很久，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张茯苓叹一口气道：我不在乎，我等你。
    次日巳时，张茯苓抱着百冷香去小温泉，张茯苓穿着薄薄的白色里衣，百冷香穿了一件里衣，倚靠在张茯苓怀里，
    张茯苓抱着百冷香进入小温泉，温暖的水马上把两人包围，百冷香觉得很舒服，身上的血迹都被温泉水冲走了，在也没有那讨厌的血腥味。
    百冷香闭上眼，慵懒的甩了一下头发道：茯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颜色吗？张茯苓笑道：
    红色。百冷香笑道：你知道？张茯苓点点头道：红色就是血的颜色，姐姐这些年一直受伤，怎么会喜欢红色。说罢，张茯苓拿出束带道：姐姐，我帮你把头发束起来，你的头发都散落在水里了，容易着凉，说罢温柔的把百冷香抱在怀里，温柔的帮她束发。
    百冷香一下红了脸没有回答，张茯苓认真的帮百冷香束发，百冷香穿着单薄的里衣倚靠在张茯苓的胸前，突然间，感觉道自己错了，这个少年不在是自己的弟弟了，他已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了，而自己却这样让他沉迷，却又不爱他，何其自私？何其可笑？
    百冷香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茯苓，我自己可以洗，你回去等我吧。张茯苓沉默一会道：
    姐姐，不用担心，我会等你，直到你心甘情愿，绝不会让你不高兴。说完，张茯苓从后面轻轻拥着百冷香道：姐姐，你的背容易受凉，我在你身后为你挡风吧。
    黑左使拿着装满食物的袋子，没有看见两人，往里面甬道走，远远的就看见张茯苓抱着百冷香，黑左使叹一口气心道：明日，就是七日之期，必须把少渊主接走了，还有这么多事没有处理，在这样下去，万一少渊主有了孩子，黑石渊现在百废待兴，少渊主不能怀孕。黑左使把袋子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百冷香和张茯苓安静的在湖底过了最后一日，次日清晨，张茯苓帮百冷香梳洗好头发，百冷香坐在石头上开始弹奏九凤琴，音律动人，反弹在珊瑚石上，闪闪发光。
    张茯苓坐在床上安静的听着百冷香弹琴。须臾，出现了一个人影，黑左使跪在地上道：参见少渊主，属下来接少渊主出关。百冷香点点头。
    三人出了玄灵湖，在湖边的一棵柳树下，张茯苓对百冷香道：姐姐，你身体已经大好，我这就回杏仁医馆了，有事差人找我。百冷香点点头道：好。张茯苓对百冷香行礼转身退下。
    黑左使憋红了脸问了一句：少渊主，您需要避子丸吗？百冷香呆了一下，笑道：你看到了？
    黑左使点点头道：是，我看到了。百冷香笑道：你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眼睛有时候也会骗人，我们去打理渊主的葬礼吧。黑左使道：是。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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