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赌运

    顾谦的内心也是极不平静，极天沧蓝珠他当然听说过，徐旻在与他闲聊江湖琐事的时候便提及过一次，那一次就连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徐旻都变了变脸色，所以顾谦的记忆也尤为深刻。
    深吸了几口气，顾谦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这才缓慢地走上了第三层。
    刚刚踏足第三层，顾谦就看到了一个悬挂着的大大的赌字，这和市井间那些赌坊倒是很像，甚至就连布局也很像。
    “你是徐旻的徒弟，应该很会赌吧！”一个女人迎面向顾谦走来。
    “咦？竟然是个女的？”顾谦轻咦了一声。
    “怎么？看不起我们女人？”女人挑眉道。
    顾谦连忙摇头，他深知这世上最不能惹得便是女子，“当然不是，只是有些意外，一般的女子都不会喜欢赌博这种东西吧！”
    “所以我不是一般的女子...”女人笑道。
    “对了，介绍一下，我叫扈雨。”
    顾谦回想了一下，问道：“哦...扈雨...我听师傅说过一个叫做扈冰馨的人，她和你是？”
    “我师傅...”扈雨回道。
    “原来如此...”顾谦点头道。
    “当年我师傅就是败在了你师傅的手下，我师傅一向自负赌术独步天下，甚至还曾经在君临城那座潇湘阁里连赌了三天三夜，都没有人能击败他，但后来碰到了你师傅，才尝到了首败...”扈雨凝视着顾谦道。
    “那你是想为你师傅报仇？”顾谦问道。
    扈雨毫不掩饰地点头。
    “那你应该直接去找我师傅...”顾谦笑道。
    “找你师傅前我要先击败你！”扈雨忽然拿起了桌上的骰盅，扔给了顾谦一个。
    “你要是能赌过我便算是你过关了！”扈雨高声道。
    “好！”顾谦猛地一摇骰盅，然后就放到了桌子上，真正的赌术就是如此，根本不需要任何花哨的动作，简洁便可。
    扈雨的动作也是一样，随手一摇就放到了桌上。
    “开？”扈雨问道。
    顾谦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先不急，我们这么赌太无聊了，不如换种赌法？”
    “嗯？”扈雨眉头一挑，“说说看...”
    “我们就赌这一把谁的点数大！”顾谦笑道。
    “这...”扈雨有些看不懂的样子，“你在开玩笑吗？你一开始便准备这么赌了，当然会摇出最小的点数，我要是答应你了岂不是成傻子了？”
    “但你的骰盅里面不是有四枚骰子吗？我这里只有三枚...”顾谦还是笑道。
    扈雨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归于平静，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是莞尔一笑，抬手一挥，两个骰盅就全部爆裂开来，连同里面的骰子也是一样。
    “赌点别的...”扈雨轻声说道。
    “可以...”顾谦点头，所谓十赌九诈，但这话其实不全对，在这种赌桌上的赌博那就是十赌十诈，而这也是最低劣的赌术。
    “你说赌点什么好？”扈雨反而问道。
    顾谦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陪你赌十次，十次你若是能胜一次，便是我输了，如何？”
    扈雨一愣，转而说道：“我听我师傅说过当初徐旻就是这么和她赌的...”
    “所以你敢赌吗？”顾谦问道。
    “赌！”扈雨大手一挥坐在了赌桌的另一边。
    “第一把赌什么？”扈雨当即问道，那架势和常年混迹于赌场的大汉也差不了多少了。
    顾谦抬手一指另一边屋顶上的燕子，说道：“我们就赌它，赌它一会儿飞起来是向东西还是南北。”
    “这赌法有趣，你比你师傅还会赌一点...”扈雨叹道，当初徐旻是在赌桌上赢了她师傅，但现在的顾谦却是脱离了赌桌。
    “这是在赌什么？”淳于琼不解地问道，这样的赌法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倒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没见过，而是这种赌法就像是小孩子打赌一样，有些幼稚。
    “这是在赌运...”柳依白轻声道。
    “赌运？”淳于琼完全听不懂，“这是什么赌法？”
    “其实所谓的赌博，其实除了使诈以外，便是技巧和运气了，技巧因人而异，算是变数，但运气却不是，有些人承天运而生，出生以后便是一路顺畅，这就是有大气运的人，而有的人则是一路坎坷，做什么都不顺，就是没什么运气，所以赌博之人，尤其是久赌不败的人，都是有很大气运傍身的，这两人现在赌的就是运气，谁的运气强，谁就能胜，但运气一说虚无缥缈，谁也不能一言就说的准。”柳依白解释道。
    “哦...”淳于琼听得一知半解，但也还是他听懂了大概。
    “你想好了没有？”顾谦轻叩手指问道。
    扈雨已经考虑了很久，她也知道顾谦是在与她赌运，但看着顾谦自信的模样，扈雨总觉得心中有些慌。
    “心乱可是会容易输的。”顾谦似是看出了扈雨心神并不是很清宁，便说道。
    “我赌它向南北飞！”扈雨断然道，不就是赌运吗，赌就赌了，又能如何，她可不相信顾谦运气会那么好！
    “好...”顾谦笑道。
    两人静静地看着那只燕子，周围的人也静静地看着那只燕子，没有人敢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儿，忽然间有一阵风吹过，带起了一片落叶，落叶也恰好落在了燕子的脚边。
    细微的波动惊动了燕子，燕子振了振翅膀，忽然飞起，而它飞向的方向正是西边。
    扈雨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第一局，我赢了…”顾谦从容地说道。
    “你…”扈雨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能说出口。
    “大运之人…”罗燮轻声道。
    邓崇之和武学没有搭话，过了一会儿，罗燮又叹道：“可惜了…”
    同样叹息的还有柳依白，他也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但这次却没有什么感慨，再多的感慨都归结于那一声叹息之中了。
    “第二局，我们赌一个好玩点的。”顾谦笑道。
    “赌什么…”扈雨忽然觉得有点艰难。
    “赌那朵昙花今晚会不会开。”顾谦指向了这一层中的那盆昙花花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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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