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问苍生问鬼神

    “那老头在干什么……”
    院子当中，设有一香案。
    案上各种东西摆放有序。
    一尊巨大的香炉位于中间，内有三柱香正燃着白烟。
    两侧各有一个烛台，顶着两朵火焰。
    各式水果在案侧一溜的摆放。
    还有黄色符纸，红色朱砂，一柄木质长剑。
    老翰林一身道士黄袍。
    站在案前，背后不远处，立着一只三人高的巨鼎。
    看到这一幕，莫轼的脸色渐渐古怪。
    妥妥的无证道士配置！
    你老人家不是读书人吗？
    不是一直心忧国家，八十年都放不下吗？
    这才几天，怎么突然就“不问苍生问鬼神”了呢！
    道士向来是士人的天敌，所以眼前这样一幕道儒河蟹的名场面，莫轼有些接受不能。
    老翰林对莫轼的到来，没有一点反应，完全融入了“问鬼神”意境中。
    他突然动了起来，提笔沾砂，在黄纸上一挥而就，一个古怪的不知名血色文字浮现在黄纸上。
    老翰林口中轻叱，手握长剑，身转八宫，脚踩七星。
    在案前一番轮舞！
    莫轼看着这一幕，虽然老翰林很认真很投入，但莫轼还是有种强烈的违和感，但又说不出具体。
    古怪的舞持续，香案两旁高挂的风幡随之有了些变化。
    老翰林轻拍香案，黄纸的符纸飞起，被老翰林用剑刺穿。
    被剑挑着的符纸，在烛火中燃烧殆尽。
    老翰林向天一挥长剑！
    “风来！”
    老翰林高喝一声，颤动的声音，似乎触及到了无形中的哪根弦，有种无形的东西在四面飘浮。
    莫轼皱眉的看着风幡飘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突然想了起来，这个世界不是他本来的世界。
    神鬼这种东西，还真就未必没有。
    “雨落！”
    老翰林脸上浮现一种病态的笑容，变得嘶哑的声音，冲向了天空。
    莫轼抬头看天，在高空，有种清晰的沉重感。
    “原来，翰林府上空的那种异样感，是这么回事！”
    不过，太混乱了！
    “这老头的状态不对劲！”
    莫轼感受到老翰林的生命在流逝，白色的头发，以有形的速度在增长。
    原本过百岁的年龄，三四十岁的外形，此时竟然有四五十岁的感觉，好像从上次见面后，已经过了十年之久。
    “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轼沉思了起来，老翰林现在所做的事，确实对他身体伤害很大。
    但决不是惟一原因。
    “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噗！
    老翰林一口血喷了出来。
    “老爷！”驼背老者身影一闪而过，瞬间来到老翰林身边，将摇摇欲坠的老翰林扶住，才没让他摔到在地上。
    莫轼慢慢走上前，上下打量着老翰林，想得到更多的情报。
    “老爷！不要再做了，再这样下去，你一定会死的！”
    驼背老者声音悲惨，脸色极度不安。
    同时心中更恨那个赵公子。
    如果不是赵公子，把老爷引向歧途，老爷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他对赵公子充满了杀意，这不是第一次，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但他不敢，赵公子身份特别，他单枪披马冲上去，不可能杀得了他。
    就算成功了，真杀死了对方，也是贻害无穷，最终害了老爷一家。
    “就算你不在意自己，也要多为小姐想想啊！”驼背老者极力劝道。
    如果老爷没了，赵公子再没了任何顾忌，他一个人是护不住她的。
    惟有老爷活着，小姐才能安然无恙。
    不然的话，就算小姐嫁了人，也逃脱不了那人的魔掌。
    何况，有那人在，谁敢娶小姐？
    “我没事……”老翰林轻轻推开驼背老者，有了这片刻的缓冲，气色迅速恢复了许多。
    “果然是这样！”莫轼察看老翰林身上的变化，更加认定背后有更深的故事。
    “要不……让他试试？”驼背老者看向莫轼，试图祸水东移。
    莫轼既然能帮老爷一次，也许还能制造出点奇迹也说不定！
    莫轼：“……”就觉得你这老家伙不对！
    我说呢，怎么现在的态度比以前好了，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死拒！
    各取所需，已经跟老翰林两清了，休想再让我做什么！
    老翰林双瞳缩成针，死死的盯着莫轼。
    “你……”
    “我咋了？”莫轼被看的发毛，你不会强人所难吧？
    请允许我拒绝！
    “你……身上有浩然正气！”老翰林目光深邃的道。
    “啥？”莫轼嘴一抽，表示自己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你确信是浩然正气，而不是神棍之气？
    这两者或许有相似之处，但绝对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我已经在忽悠的大道上越行越远了，这个时候你说我有浩然正气？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代替你做这么危险的事的。
    “没有浩然之气，你画不出门神！”看到莫轼完全不相信，老翰林坚信自己的判断。
    莫轼脸色一颤，那是因为……
    你对忽悠的能力一无所知！
    忽悠着神灵，也未偿不可！
    “老爷！”驼背老者惨声开口，怎么老爷这么实在，让他照做就好，何必把真话告诉他！
    在他心里，一万个莫轼也比不上自家老爷。
    哪怕是他身有浩然之气，让他试试又怎么了？
    试试也就耗费些寿命，不至于真的会死。
    但自家老爷现在这状况，可是糟糕透了。
    “浩然之气，会抵消小呼风唤雨术，身负浩然之气的人，按理说无法学会小呼风唤雨术！”
    “哦……原来是这么个意思……”莫轼露出恍然之色，“这下我就放心了。”
    听闻此言，驼背老者怒容满面，一脸恨不得上前咬死莫轼的凶狠模样。
    “你来此何事？”老翰林问道。
    “我？”莫轼想想，“没啥事儿，就是来看看！”
    “哦，没事那就回去吧，我还有事忙，就不招待你了。”老翰林提提神，似乎还要进行自己的呼风唤雨大业。
    老翰林示意驼背老者送客，莫轼只好跟着走出。
    “我问个事……”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刻，莫轼想起自己的来意。
    “说！”驼背老者面无表情，但也没打算对莫轼出手。
    留着这小子做备用，真要是到了不得已的地步，也由不得他不同意！
    “翰林府到底有多少人？”
    莫轼想知道那小萝莉是否来自翰林府，但奇怪的是，这翰林府虽然很大，但几乎没有什么人。
    今天这一趟，总共只见到了老翰林和驼背老者两人，再也没见过其他的人，甚至连那小姐丫头，今天也没看到。
    “就老爷小姐，还有我和丫头四人！”驼背平淡的答道。
    “真是这样吗？”莫轼有些遗憾，进一步追问道，“你仔细想想，也许还有呢……”
    “没有，绝对没有！”驼背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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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神关了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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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