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俩人都这姿势了，那小孩还不知收敛，嬉笑着用玩具枪又没轻没重地戳了木晗曦膝盖一下。小孩奶奶就在他身侧，嘴上说着哄劝的话，手上却没制止的动作。
    墨泽北见势有些恼火，她瞪了小屁孩一眼，凶道：“还皮!”
    想再继续瞎闹的小屁孩听到这话，吓得一个激灵，抬眼对上墨泽北的冷眸后，又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那老太太顿时表情不悦，狠剜了墨泽北一眼，一把扯过自家孙儿，兀自碎嘴小声嘟囔了几句。
    木晗曦瞧了眼拧眉的墨泽北，体贴地抚了抚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背，见她眉头舒展开，才收回手。意识到自己还被她抱在怀里，想开口提醒，又咬唇忍住了......
    又过了几秒，木晗曦启唇轻语：“到了。”
    “嗯。”墨泽北脸有些热，慢慢松开了手。
    她刚刚就该松手的，但是那双手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怎么都舍不得松开，而且木晗曦也没出声提醒，她就厚着脸皮多抱了一会。
    出了电梯门，俩人并排往外走，都没说话，快到门口的时候，木晗曦看了她一眼，语气轻松：“你刚刚好凶。”
    墨泽北闻言眼睫颤了下，脸微红：“还好。”谁让那臭小孩欺负你。
    木晗曦眼里藏着几分笑意，她没再说什么，转头掏出钥匙开门，开灯。
    “过来，”进了玄关处，木晗曦弯腰给她拿了一双蓝白相间的轻薄拖鞋，是新的，“你试试合不合适。”
    这颜色和图案墨泽北都挺喜欢的，她抿了抿唇，在木晗曦温柔目光的注视下换上了：“大小正好。”
    木晗曦挽了一下耳际的发：“这鞋很配你。”
    她这样夸，墨泽北脸上的热度又增了几分。
    “喜欢吗？”
    “嗯，”墨泽北忍着羞意，“挺钟意这种风格的。”
    “那就好，”木晗曦引着她往里走，然后解释道，“我二姐姐网购了好几双，今早她送过来一双给我，我试穿了一下，有些大，”她顿了一下，面上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你要是不介意......”
    “不介意！”木晗曦话还没说完，她就抢答了。
    木晗曦微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笑：感觉这人还挺可爱的。
    反应过来的墨泽北顿时有些面红耳赤，她刚刚的表现也太过于急切了，好丢脸啊。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木晗曦嗯声。
    墨泽北将背后的书包放在了沙发上，接着就紧忙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台处捧着清水洗了好几遍脸，等脸上的热度彻底下去了才停手，她出来的时候，正好对上拿着西红柿和鸡蛋的木晗曦。
    “阳台上有毛巾，”瞥见墨泽北脸上还挂着水珠，木晗曦指了下外面，“你去擦下脸。”
    “好。”墨泽北穿着拖鞋小碎步跑过去。
    木晗曦笑着去了厨房。
    擦干净脸，墨泽北又溜去厨房那里，她身形颀长地立在门口，问：“有什么需要我打下手的吗？”厨房的事她不怎么会，但是木晗曦是在为她忙着，她不好坐着干等，而且她很想和那人待在一处。
    木晗曦正在切烫好去皮的西红柿，闻言停下动作抬眼看她：“那你帮我把鸡蛋在碗里打散。”
    “可以。”这个她应该能做好。墨泽北开始认认真真地打蛋液。
    将切好的西红柿装盘后，木晗曦问她：“葱蒜吃吗？”
    “都吃，我不挑的。”
    “嗯......很乖。”
    墨泽北耳尖一热，停下动作瞄她，木晗曦若有所感，转脸看过去。
    墨泽北又切换回正经打蛋的模样。
    木晗曦觉得有些好笑：“可以了。”都打出沫了，再打下去都能做蛋糕了。
    墨泽北顿住手，抿了抿唇，刚想开口，木晗曦却仿佛似她肚子里的蛔虫，先她出声：“再帮我剥几瓣蒜......”
    墨泽北放下打蛋器和碗，又紧接着开始剥蒜，她唇角有笑，觉得木晗曦好懂她。
    她剥好蒜瓣又去看木晗曦。
    木晗曦温柔道：“可以了，剩下的我来，你去厅里看电视或者去我卧室做作业。”这房子是二室一厅，除了主卧，就是客房，没有专门的书房，客房里没有合适的桌椅。
    “那.......我出去了？”墨泽北的小眼神里流露出几分不舍，木晗曦忙着洗青菜，没看到。
    “好。”
    别说在木晗曦面前她想好好表现，就是在家里，她也是要做作业的。
    她从沙发上拿了书包推门去了木晗曦的卧房。
    室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陈设很是简单：衣柜立在床的左侧，薄被整齐地叠放着，床的右上角有一张纯白色的木质桌子，正对着窗户。
    墨泽北手勾着书包肩带走进去，拉开长方形软垫座椅，坐在桌前，今天阴天看不见月亮，若天气好的话，在这里能够欣赏到动人的月色。
    墨泽北思绪飞扬了会，等听到走近的脚步声，她才收了心思，依次拿出英语课本，练习册，解析书。
    木晗曦敲了敲门，墨泽北应声后她才进来。
    木晗曦给她端了杯温水过来。
    墨泽北接过，小抿了一口。
    木晗曦没多看，也没有多余的话，送了水就出去了。
    她进来的时候，墨泽北很紧张，英语是她最不擅长的科目......还好她什么都没问，墨泽北心里庆幸着。
    过了十多分钟，木晗曦又重新敲门叫她，这次是喊她吃饭。
    她出去的时候，木晗曦已经捞好面条，盛碗摆放在了餐桌上：是两碗面，一个多一些，一个少一些，但即使是少的那份也有半碗。
    墨泽北有些愣，木晗曦应该和林老师一起吃过晚饭了，这是为了不让自己尴尬陪自己一起吃才这样的吧。
    墨泽北心里忽地涌出一股暖流，舒适地在血液中流淌。
    “快坐下，”木晗曦冲她一笑，“尝尝味道怎么样。”
    墨泽北乖呆呆坐下，握起筷子，犹豫了两秒，小声问了句：“嗯......能不能把你碗里的面拨给我一些？”
    木晗曦脸上的讶然一闪而过，随后问道：“你不够吃吗？”
    墨泽北低着头，看着桌面，闷着声：“嗯。”是担心你撑着，
    木晗曦转念一想，好像明白了她的用意，也没揭穿，顺着她的意思，用公筷给她拨过去一些。
    “够了吗？”
    墨泽北瞥了眼木晗曦碗里的面：“再拨过来一些。”
    木晗曦眉眼染笑，故意逗趣问道：“你饭量很大？”
    “是，”为了显得有说服力，墨泽北又补充道，“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那我该给你做些有营养的东西。”
    墨泽北马上替她说话：“我觉得这样就挺好，晚上不能吃得太好，不仅不好消化，而且还不健康。”
    木晗曦从没觉得墨泽北不好相处，反而觉得这小鬼还挺会顾虑别人感受的。
    眼看着墨泽北碗里都要装不下了，木晗曦哭笑不得：“可以了吗？”
    她抬眸瞧了眼，这下木晗曦碗里的面也没剩多少了，放了心：“可以了。”
    俩人开始低头吃面，墨泽北为了不尴尬，主动起话头：“你刚刚说拖鞋是你二姐姐送来的，是你亲姐姐吗？”
    “不是，”木晗曦给她递纸巾，“是我二伯家的姐姐，比我大两岁。”
    “嗯。”墨泽北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咬了口香嫩的蛋黄。
    “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木晗曦端杯喝了口温水。
    墨泽北兀自浅笑了一下：“我也是。”
    很少看她笑，木晗曦发现这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和不笑的时候完全是两种感觉。
    面吃了一半，墨泽北又忍不住牵出心里挂念的话题：“听林老师说，你在这里待几个月就会走。”
    “嗯，”木晗曦有些意外林晓然会和墨泽北说这个，但又觉得没什么，“有个很好的朋友，在这里投资开了公司，我过来帮帮忙。”
    “哦。”墨泽北小口吃着面。
    墨泽北喝了口面汤，又问：“你是哪里人？”
    木晗曦故意逗她：“这个，你们林老师没告诉你？”
    “没。”墨泽北心说我还没问呢，当然相比于问她，我更想直接问你。
    木晗曦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B城，不过祖籍是在H城。”
    “这两个都是好地方。”
    “去过吗？”
    “没。”以后是要去的。
    先前墨泽北对于大学去哪个城市一直没有明确的目标，现下却决定要考B城的大学了。
    “等你以后上了大学，自由时间多了，可以去喜欢的城市旅旅游，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墨泽北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最后只低头嗯了下。
    吃完面，墨泽北主动请缨去刷碗，木晗曦由着她。
    做完这些时间也不早了，该收拾书包走了。
    墨泽北现在身上还穿着木晗曦的牛仔衬衣，按说都来到人家家里了，这时候还回去正好，可是她心里好舍不得，所以就用了拖延战术：“这衣服还有之前穿走的T恤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木晗曦本想说不用这么麻烦，瞧见她眼眸里的认真，话不自觉就转了个弯：“可以。”
    听闻这话，墨泽北像得逞的小狐狸，眸光泄出一丝狡黠，转瞬即逝，随后绷着脸努力维持着如常的表情。
    只是都要走到门边了，木晗曦还不提拖鞋的事。
    墨泽北用舌尖小力抵了一下齿贝，红着脸：“拖鞋......送我吗？”墨泽北恨不能咬死先前鲁莽抢答的自己，现下还得厚着脸主动提这事。
    这事木晗曦没忘，只是起了逗趣心里，想看看某人的反应。
    余光瞄到她的红脸，木晗曦心里泛起点点愉悦：“送你，你穿比我穿合适。”她真的很可爱。
    “谢谢......木姐姐。”木姐姐三个字，墨泽北咬得很轻。
    木晗曦唇角漾起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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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姐姐：她很可爱。
    墨泽北：好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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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