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西班牙先下手了一

    德贝拉斯科掌握的情报有点过时了。
    汉斯．普特斯曼伯爷率领的、八八舰队第二舰队，已经返回到南京整修、准备春节后去欧洲；
    飞翔号战舰也已经离开了日本沿海，在戴维．琼斯得知西班牙太平洋贸易公司的八艘战船已经离开釜山浦后，就立即返回了上海。
    随后这艘原郑家海军第一舰又迎来了一位重要的乘客——前任大明海军司使，新任的大明远征舰队提督！
    大明海军有东洋、南洋、北洋、八八舰队四大舰队，但是因为历史的原因，四大舰队隶属两个系统，东洋、北洋两舰队现在都属于海军司管辖，南洋舰队属于东宁节度使司节制，而八八舰队则是大元帅府直管。
    为了在战时统一指挥，所以大明海军司就奏请朱皇帝，设立了一个空壳舰队——大明海军远征舰队。在必要的时候，这支壳舰队就能拿出来，然后将三洋舰队的主力舰往里面装了。
    在朱慈烺批准了先下手为强，突袭马尼拉湾的作战方略后，郑建功就请命出任了远征舰队提督，而飞翔号就成为了舰队的旗舰，挂上了三军司命旗。
    登上飞翔号后，郑建功并没有马上前往定海，而是一路南下，抵达了东宁节度使司所在的厦门城。
    厦门城位于厦门岛上，这座岛屿属于泉州府管辖，一度是郑芝龙重点经营的据点，后来又一度荒废。
    在郑成功出掌东宁后开始大规模扩充海上力量，所以原本的安平据点就显得过于狭窄拥挤。
    所以在兴武一年时，郑成功就将自己的根本之地从安平迁到了厦门，还在厦门岛上构筑了城堡、港口、炮台，还兴建了厦门商埠。
    而厦门岛西北，在厦门岛庇护下的一大片平静的海域，就成了郑成功苦心经营出来的南洋舰队的主要锚地了。
    要进入这块锚地，就必须从厦门岛东西两边的水道通过，而那两条水道又在岸防大炮的严密控制之下！
    所以厦门锚地是一块非常安全的舰队母港所在！
    不过郑建功抵达的时候，厦门锚地内却没有多少战船，其中西式的盖伦战船一艘也没有，只有二十余艘万石大鸟船停靠在厦门岛的码头旁边。
    “船都上哪儿去了？”看见空空荡荡的港口，郑建功就有点心慌，连忙向前来迎接的哥哥郑成功发问。
    “都去运米了要到秋天北风乍起的时候才回来。”郑成功看着兄弟，“怎么？要用船。”
    “对！”郑建功点点头，“已经组成了远征舰队，我是提督！”
    “是吗？”郑成功笑了起来，“太好了，你总算可以立功了．对了，要和谁打？打哪里？”
    “和西班牙打，打马尼拉湾！”
    “什么，打马尼拉湾？”郑成功被兄弟的话吓了一跳，“二弟，你说真的？”
    “怎么了？”郑建功看着老大郑成功一脸惊诧的模样儿，笑了起来，“怕我打不动？”
    “那是马尼拉湾啊！”郑成功沉下面孔，显得无比凝重，“二弟，愚兄这些年可花了不少功夫探查马尼拉湾的虚实，所以知道那里不容易打．别说咱们，就连荷兰人都没把握能拿下马尼拉湾啊！”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海军司使啊！”郑建功笑道，“所以我不打算拿下马尼拉湾，而是打了就跑。
    要拿下马尼拉湾就必须打下圣地亚哥堡垒，没两万人和几个月时间是无论如何都打不下堡垒的。
    而要运两万陆军去马尼拉湾，还要保证他们几个月的供应，还要携带上大量的辎重，没二百艘大鸟船是怎么都不够的。
    八八舰队第二舰队马上又要去欧洲帮助德国统一，我可拿不出那么多大鸟船运兵。”
    圣地亚哥堡垒这个半拉子工程对打完北伐战争的明军而言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一次跨海投送两万陆军并且保障其后勤是非常困难的。
    船当然是能凑出来的，可是现在要运的人和东西又太多，要向欧洲派兵，要运粮食回国，还要准备船只跑新大陆。
    新大陆的美洲府更是重中之重！一旦河南号带回好消息，海军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好船只运送第二波移民！
    而要用挖掘平行壕的办法围攻圣地亚哥堡，人少了也不行啊！没有船运人运东西，拿什么去打？
    “打了就跑也不容易，”郑成功还是摇头，“西班牙舰队的锚地在甲米地炮台的掩护下，你的炮舰能顶得住甲米地的重炮？”
    “损失是难免的，”郑建功道，“不过咱们有杀手锏！”
    “杀手锏？什么杀手锏？”
    郑建功笑道：“是给你的大鸟船用的厦门港内的大鸟船上都有24磅短炮吗？”
    “都有啊，22艘万石大鸟船上都装了四门24磅炮，”郑成功点点头，“但是那种炮没什么大用，只能对付海贼。”
    24磅短管炮其实是一种陆军炮，学名叫兴武二年式24磅短管炮，是一种大口径铸铁短身管滑膛炮。
    因为是铸铁炮，所以散热性能比较差。
    铁的导热性远远比不上铜，导热系数差了几倍，所以铸铁炮散热慢，完成发射后就需要较长时间的冷却，射速也就慢了。
    此外，铸铁技术远没有青铜铸造那么成熟，青铜的熔点只有八百度，纯铜也就是一千度出头，而铁的熔点高达一千五百度。
    所以人类很早就掌握了青铜铸造，到了17世纪，青铜铸造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了。
    而铸铁的难度就大多了，到目前为止，世界上也只有英格兰、荷兰、瑞典、中国等少数国家掌握了铸铁炮的生产技术。
    而中国的铸铁工艺发展较早，倒是很早就能铸造铁炮了。
    但是因为缺乏科学研究的支持，手工艺技术总归走不太远，所以明朝铸造的铁炮时好时坏，而且因为没有水力钻床，内膛处理的也不好（铁比铜硬啊），因此明朝的铸铁炮总得来说不怎么成熟。
    不过到了兴武一年的时候，因为消化了从欧洲引进的一些技术和从太平府引进工匠，郑家在泉州的炮厂也可以铸造出合格的大口径铸铁炮了。
    只是铸铁炮的性能依旧不如青铜炮，优点只有重量轻和价格便宜。
    而东宁节度使郑成功就看中了这两个优点，采购好几百门兴武一年式装上了南洋舰队的万石大鸟船。
    一条万石船就装四门，对付海盗的时候非常管用。
    海盗是求财的，不会以击沉为目标，而是以夺取大鸟船为目标，要夺船就得先靠近。
    一般的海盗船都不太坚固，挨上一两发24磅炮弹就受不住了。
    可是要用这种24磅炮去对付西班牙人的战舰却不够瞧的，倒不是24磅炮的威力不足，而是装备数量太少，一艘万石大鸟船上才四门炮，而且还是向三个方向开火的。
    郑建功却是胸有成竹，笑着对兄长说：“有就行了．22条船也够了！
    还有8条万石大鸟船正在赶来厦门，加上河南号和刚刚交付的福建号、江南号，应该足够突袭马尼拉湾了！”
    福建号和江南号也是八百吨级的战船，和飞翔号一样，都装备了40门12磅炮，而且非常坚固，使用了许多暹罗柚木打造而成。
    这两条船舾装完毕的时间比河南号晚了近一年，安装计划它们的海试到兴武三年年中才能结束，但是现在形势紧急，就被拉来凑数了。
    “什么？只出动三条八百吨级？”郑成功一愣，“这三条船中的两条还没完成海试，能有多少战力？”
    郑建功笑了笑：“够了，够用了！”
    郑成功又问：“那剩下的主力战船呢？”
    “有十二条船出海去了，根本联络不上。剩下的都在定海锚地休整，等运兵船抵达，它们就要护航去暹罗了。”
    “为什么不把那十二条船先拉上？”
    “大部分的军官水手都不在啊！”郑建功摇摇头，“船只休整，人也要休整．都在各地和家人团聚呢，哪儿那么容易找来？”
    “这样还能打马尼拉？”郑成功有点无语了，自己的这个兄弟也太靠不住了吧？
    自己这个海军外行，也知道不能这样轻率！
    不行啊！
    进士老爷出身的郑成功心里面已经拿定了主意，得赶紧给朱皇帝上密奏，必须得阻止老二瞎指挥啊！
    郑建功看着哥哥着急上火的样子，只是笑了笑：“大哥，咱们去看看你的大鸟船吧．还要检查和试射火炮，一门门的检查，一门门的试射！”
    郑成功点点头：“行行，这就安排包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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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