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廉政公署三

    朱慈烺想起未来的科技发展，新鲜东西会不断涌出，特别是工业化的最终到来，国民经济总量会不断涌喷，以后成立的研究院，研究出来的好东西，也都加到国企来运营，那个利润是难以想象的。
    但他一时解释不清楚，就只得向魏藻德道：“很多很多，足够给官吏加薪和用作全民教育以及做些其他事情。不过，这国企也有不足。”
    “什么不足？”魏藻德一听，有点担心。
    “国企发展长久之后，会不思进取，凭垄断身份吃铁饭碗，生产、创造积极性就会降低。不过，这都是很以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再进行国企拆分、改制能化解不足。”朱慈烺回答道。
    魏藻德一听，担着的一颗心就放了下来，很久之后才会体现的弊端，就等以后再说了，没有一项制度是长盛不衰的。
    程国祥却在心里偷着笑，对于他这种不贪不腐的官员来说，加了工资，生活就能好过多了，虽然他不追求奢华的生活，但谁不想过的舒服点呢。
    “有关官员加薪的事，朕还有一点想法。”朱慈烺对魏藻德又说道，“官员加薪部分，朕认为要分为两个部分，一是月俸满足其生活所需，二是另外再加一个廉洁金制度。”
    “何为廉洁金制度？”魏藻德和程国祥一起问道，话问出口后，程国祥微微有点尴尬，好像显得自己很着急似的。
    幸好朱慈烺和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程国祥的神态马上恢复正常。
    朱慈烺解释说：“简单讲，就是从做官开始一直到告老还乡，也就是不再做官了，才有一笔额外的钱可以拿。当然，前提是没有任何贪腐记录。”
    魏藻德一听，这和平时觉得某人做得好，赏赐东西一个道理，但细节上又有区别。之前的赏赐是具有随意性，而陛下所说的，将会作为成例，到期就必须给了。
    他还在想的时候，程国祥开口问朱慈烺了：“陛下，你这简单的说法倒是让人明白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但具体该如何做呢？”
    “朕是这样想的，规定每个官做官一个月，则奖励多少廉洁金。大家都能知道如果自己廉洁为官，则不再做官时能得多少廉洁金。”
    “那就是说这廉洁金和月俸一样，只是不能马上领取么？”程国祥继续追问。
    “有区别。”
    “有何区别？”
    “月俸是按照品级的不同而有高低差异，这反应的是能力问题，自然要区别对待。但这个廉洁金就不一样了，它是做官时的廉洁奖励，我认为，只要做官，不管做什么官，那么就都要求其做官廉洁，只要能做到这点，就能获得一样的廉洁金。如果有贪腐，则一分都不能拿到。”
    魏藻德听到这里，带着苦笑问朱慈烺道：“陛下，国企的利润会很高很高，但在一开始的时候不可能有很多吧？这又是加俸禄又是给廉政金的，这钱怎么解决？还有很多地方都要用到钱呢！”
    朱慈烺听了也是头疼，万事开头难啊！他低着头快速思考着。
    “陛下，要不暂时用那纸币来代替这多出来的开销？”程国祥给他出主意道。
    魏藻德听了觉得是个好主意，可以马上解决这个难题。
    正要说话时，朱慈烺开口了：“不行，绝对不行。现在纸币的信誉还没建立起来，如果脱离了银本位就会落得和大明宝钞一个下场，成为一张废纸。”
    朱慈烺的声音有点大，态度十分坚决。
    “陛下想岔了，不是不能兑换银子，只是暂时没银子，等以后国企利润大了，有了余钱，就给他们兑换不就可以了么！”程国祥连忙给朱慈烺解释道。
    “这也不行，现在来讲，他们不相信国企能有多少利润，只有他们看到了国企的赚钱能力，才会相信，否则他们手中的纸币照样贬值的厉害。”朱慈烺还是摇摇头否认了。
    程国祥听了就没再说话，上书房内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朱慈烺抬头对魏藻德道：“这官员的待遇是一定要加的，正如朕之前所说的，只有让他们来分享体制改革的好处，他们才会认真做事而不捣乱。”
    他看到魏藻德微微点头，就继续说道：“廉洁金是从政策宣布之后开始实行，暂时只是记账，就算短期有人告老还乡，也没多少时间的廉洁金积累，所以这一块的费用可以暂时不用考虑。”
    “不错。”魏藻德听到这里，出声表示同意。
    “至于官员加薪这块，可以分几个阶段实施。比如俸禄低的那些，这个可以参考京师的日常消费所需，不足以维持家庭一定人数的日常所需，就先给他们加薪，隔多少时间后再解决次一等的，一直到全部加薪完毕。”
    “这时间如何规定，总得有个依据吧？”程国祥问道。
    “就从国企的利润增长情况来决定，国企经营的好坏，直接决定了加薪时间的长短。”
    程国祥听了朱慈烺的回答，他心里对这国企利润的增长速度没底，就问道：“这时间会不会太长了点？”
    魏藻德一听，直接道：“几百年都是这样，这点时间还等不起？要谁有意见，我就去他家看看是否真得等不起会饿死他们。”
    “那京师以外的官员呢？”程国祥听了魏藻德那略带威胁的话后，不再纠结这点，转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两京十三省都搞起国企，等京师多培养一些人才后就派出去。当地官员的俸禄由当地解决，中央查账，等以后再收归中央。”朱慈烺想着现在只能多点开花，齐头并进，才能在短时间内暴增利润，就给了这个方案。
    说实话，大明的官员真心不多，月薪也很低，工部那么大的一个部，才有几个员外郎，跟后世大天朝的“工”部的规模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就有了这个推广的基础。
    程国祥想了会，觉得这方案还是有可行性的，就不再问了。
    魏藻德开口了，“陛下，这腐败一案必须根据之前的定论尽早结案才是啊！”
    朱慈烺看看魏藻德，知道他所说的意思是不能一一法办，采用赦免的方式来揭过这一节，尽快开启体制改革。
    程国祥突然笑着说道：“陛下，臣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朱慈烺连忙催问道，“程老爱卿，快说。”
    “这些已抓住的贪腐官员，勒令他们交出所贪银两，则皇上不再追究其罪责。这样，不仅是赦免了他们的罪，朝廷也有了银两。”
    魏藻德听了，摇摇头道：“程尚书，这法子不妥，很多贪腐官员的脏银都已被他们花销掉了，要他们把贪腐的脏银都交出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交多少，大家商量个数出来。这些已经被抓的贪腐人员，必须出点血，让朝廷能救救急，他们也能免去罪责，是一举两得的事情。”程国祥把建议给退了一步来说。
    魏藻德还想再说，朱慈烺一拍御案道：“朕看这个提议很好。还有一条，就是官员要规定任期年限，原则上只能做满五年，五年后必须调换岗位或地域，如果实在有必要，只可连任一届。”
    “这个限制好，陛下，那还未发现的贪腐人员呢，是否言明他们的罪行全部赦免？”程国祥就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朱慈烺略想了下，回答道：“就当他们运气好、赦免吧。但留一个口子出来，以便日后追究。”
    “什么口子？”魏藻德马上追问。
    “就是赦免的时候说明，日后如果发现有情节特别严重，影响范围特别大的案犯，则还是要追究其责。”朱慈烺参考廉政公署成立前的赦免令给出了这个解释。
    “陛下，臣以为此法妥当。如果让贪腐特别严重之人逍遥法外，世道就太不公了。”程国祥发表意见道。
    朱慈烺当然是不想放过这样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个都不想放过，只是现在没办法，只好妥协了。他想了一会，担心地问道：“朕就这么发布诏书说赦免他们的罪行？这样是不是难以对百姓，对后世交代？”
    程国祥觉得无所谓，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魏藻德想着，这种太赤裸裸地说法肯定是不行的，因为朝廷是要脸面，皇上也是要脸面。那用什么理由呢？
    忽然，程国祥想到了一个方法，他出言提醒朱慈烺道：“陛下，坤兴公主要尚驸马了吧，是个喜事啊！”
    程国祥说这话的时候，在“尚驸马”这三个字上面咬得很重。
    朱慈烺听得一愣，明明在讨论朝事的，怎么就转到朕的二妹身上去了。但听到程国祥在“尚驸马”这三字上的重音，再看看程国祥，见他一脸庄重的神情，忽然明白过来，他问程国祥道：“程卿的意思是”
    “是陛下的意思。”程国祥连忙打断朱慈烺道。
    “嗯，朕知道，朕想想。”朱慈烺说完后就坐在御座上，低头看着御案，还用一只手托到了额头上。
    呆了半晌，朱慈烺忽然坐直了身子，抬头对程国祥道：“朕决定了，给坤兴公主赐婚，并大赦天下。那就拟诏吧。
    另外，再拟个旨，还要加一条，让各府现在就派人来京城，来学习水泥和玻璃、雪纸的制造，回去后，各府都要建水泥厂、玻璃厂、造纸厂、机械厂等国营企业。”
    “啊，陛下，您不怕国企抢了您生意？”
    “不怕，无论是水泥、玻璃、纸张，用量都是极大的，不是那一家能满足市场需求的，只是那种最大的玻璃镜子，朕是不会传给他们的，另外，每家国企都要给朕交销售额的2％作为朕的专利费。
    这个专利费可不是全进了朕的口袋，其中很大部分是给皇家军械学院做研究经费的。还有户部成立国资司，各府要成立国资局，负责监督国企资产。”
    “诺。老臣亲自拟搞。”魏藻德表现很积极。
    “再拟个圣旨，以后各地官府公文都使用白话和标点符号，不要再用什么之乎者也，看着都费劲。以后，朝庭开科取士，试卷也得用白话答题和使用标点符号。以后朕的圣旨，也用白话。目的是让没读过书的百姓，也能听懂！”
    魏藻德有些担忧地问，“这会不会遭到各地官员的抵制？”
    “不怕，谁敢抵制，就让谁下台。朕看谁还敢抵制。”
    魏藻德立马拍了马屁道，“皇上英明。臣一并拟稿。”
    朱慈烺说，“徐盛，你也进锦衣卫吧，朕任命你为锦衣卫指挥使，你的职责是管理那些世袭锦衣卫‘样子货’们，负责非重要目标，比如银行、蒸汽机工厂等的安全保卫工作，包括防火防盗，大明各地都有银行，所以，你必须在各府县设立锦衣卫衙门。
    朱纯杰专们负责监督百官，李庭表仍然负责情报反谍防谍，你们三人都是要在各府县设立锦衣卫衙门的，府设指挥使、县设锦衣卫千户，乡镇设锦衣卫百户，锦衣卫衙门要一直设立到农村乡镇，以后朕的政令要能传达到乡村，大明的政府管理也要能管到乡村，必须打破皇权不下乡的惯例。朱纯杰，你那一块负责监督百官，要把‘都长（镇长）、里长（乡长）’，也纳入监督范围，绝不可忽视了农村这一块。”
    “诺。”
    “然后就是东厂了，陈世芳，以后东厂的人员不要再从锦衣卫招聘了，向全社会招聘吧，东厂的职责我再给你重申一下。一是作为廉政公署的载体（隐形人员）监督东厂自身，二是监督锦衣卫，三是为重点人物、设施、目标提供安全保卫工作。等会你就找两名正直清廉的人员到上书房来，朕要亲自与他们谈话。”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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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