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出征酒宴

    大家都知道福建是侨城之乡，许多的外来引入粮蔬都是首先落户福建。但由于推广不力等因素，也就只有福建有种植，其他地方根本没有。
    其实，这些东西完全不需要专门派人去寻找，如果朱慈烺顺利继承大宝，完全可以下令让当地官府送到南京去。而他派这两位讲师亲自去寻找还有另外一番考量，这两位讲师，如果不出意外，是必将入阁的，但他俩除了文章诗词做得好，其他啥都不懂，试问，文章诗词能当饭吃吗？不能当饭吃，那你有什么用？而这也是封建社会的中国举仕方向出了偏差所导致的恶果。但两人通过这一番走遍半个华夏的寻找粮蔬的历练，则对华夏农业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至少是知农了，这样的人才是对国家有用的人。
    所以，朱慈烺见到两人后，第一句就是问，“这一番寻找粮蔬的经历，不知道两位讲师有什么感悟？”
    “陛下，真是行万里路、破万卷书，这些粮蔬产量如此之大，可惜一直没有得到较好的推广，以致于河南和陕西因为收成不好、税赋过重，成为李逆的兵源发源地。若是能种上番薯、土豆，那会有那么多人跟着造反。”吴伟业说。
    “陛下，这一趟收获颇丰，不辱使命，要找的东西全找到了。并且更有意义的是接触到不少农民、沿途听到不少农事以及陕西、河南、山东为流冠抢掠，家破人亡、只有流亡一途，十室九空、农民苦啊！
    而更让老臣欣慰的是，太子长大了，看了几期报纸、听到不少沿途官员的议论，太子的神迹广为流传。好，先皇在天之灵，必当有所告慰。老臣欣慰、高兴啊！”王铎捋着胡须道。
    “当不得老师夸奖，两位老师，朕放你们大假，你们的家人都安置在了凤阳府，与我母后所居不远。饮食皆由后宫照应。你们明天就由路制台派船送你们去凤阳。
    朕后日即将北伐，今晚大宴将士，请你们也参加，为朕壮行。朕将作几首诗，以壮行色，也请老师评点一二。待朕北伐归来，朕将调整内阁，几位老师都将入阁，两位先生都进农业部，一位管农耕，一位管农民教育，我大明是农业大国，农事相当重要，而农家子弟的教育也相当重要，农家子弟亲身耕作过，深知农民之苦，一旦当官，必不会如那些贪官污吏一般盘剥农民，解决了农民生存问题，就杜绝了流冠的产生土壤。”
    “老臣叩谢圣恩！”
    “微臣叩谢圣恩！”
    入阁啊，入阁拜相，读书人的最高理想。在古代，绝大多数饱读诗书之人都力图通过科举考试而进入官僚阶层甚至入阁拜相以光宗耀祖，可以说入阁做官是当时读书人最大的理想与目标。
    “两位先生，我将北伐，有可能春节后开科举时回不来，就请两位先生主持吧。
    两类新科进士都先试用三个月，在翰林院开个新衙门，这些人都先进翰林院入职，让他们研究商税、关税、西洋军学，写一篇策论，算是毕业答辩论文，其中佼佼者，等我回来再行殿试点状元。我得多选拔一些如孙传庭、卢象升，那般的上马可带兵、下马能治民的文武全才出来。
    至于，那个格物进士，则统一去太平府，入军械研究院搞枪炮机器研究，也让他们写一篇研究心得的策论。等我再回南京后，我将在南京也弄一个军械研究院，便于我亲自指点、让他们快速成才。两位先生也应该知道没有新式枪炮，我根本不能阵斩3000鞑子，对这些人、我的培养目标是徐光启、孙元化、王徵三位大人那样的精通西洋军机械、机器，如果我们大明有许多许多这两类人，我大明何愁不振兴？
    这也是我让两位先生去遍访南方，了解农事的原因，只会写诗、写锦绣文章如东林邪教那样的人，对大明发展是没有益处的。”
    “陛下圣明，老臣感同身受。”
    “陛下深刻了解我大明顽疾，高瞻远嘱、目光独到，我大明振兴有望。”
    “至于吴伟业，朕知道你江南家族也有些田产，下一步我将改革税收体系，官绅一体纳税肯定对你家有影响，你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有些尖锐，吴伟业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了，“臣，支持陛下改革税收制度，臣说实话，微臣也是跟随太子南下的忠义臣子，陛下定会与对待其他臣子一样、给微臣分配田地，两下抵消，可能微臣收入会比以前还多些，所以，微臣坚决支持陛下税收改革。”
    “好，朕本来还担心你想不明白这其中道理，既然你能想明白，那朕也不用担心了。另外，以后我还可以与你家合伙做些生意，朕可不能再象父皇一样，手中一点产业收入都没有。 近一年来，忠义军的军费枪炮开支，全靠我售卖大镜子的钱支撑。”
    “臣谢圣恩，臣愿为大明效死。陛下圣明，臣大不敬，先皇若能象陛下一样生财有道，我大明何惧李逆、鞑子。”
    哈，又瘸了一个，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哪怕你是李自成，我也把你忽悠成忠臣了。
    “嗯，这是实话，朕就是要臣下能与我说实话，而不能象那些糊弄我父皇那些大臣一样，尽说好听的。”
    ……
    晚上，朱慈烺办出征酒、大宴官兵、热闹非凡，与两位讲师，君臣诗词唱和，朱慈烺作诗三首、广传天下，在文人士子之中引发强烈影响。
    第二日，《新明日报》随军记者，找到两位讲师，两位讲师觉事体重大，遂又找到首辅魏藻德，三人商议良久，最后还是王铎一锤定音，“吾意为，当用春哥儿之名比较好，其他人不知道春哥儿是谁，但我们亲近之人知道啊，比如，周皇后看了肯定能明白这是陛下写的诗。你们看呢？”
    “善！”
    “善！”
    第三日，《新明日报》登载了诗词，却没说明作诗场合（军事机密），仅以文章《诗词九首》之名，把几首诗词登载出来。
    《出关》作者：春哥儿
    凭山俯海古边州，旆影风翻见戍楼。
    马后桃花马前雪，出关争得不回头？
    《阻雪》作者：吴伟业
    关山虽胜路难堪，才上征鞍又解骖。
    十丈黄尘千尺雪，可知俱不似江南。
    《罢都统守镇滑州作》作者：王铎
    用军何事敢迁延，恩重才轻分使然。黜诏已闻来阙下，
    檄书犹未遍军前。腰间尽解苏秦印，波上虚迎范蠡船。
    正会星辰扶北极，却驱戈甲镇南燕。三尘上相逢明主，
    九合诸侯愧昔贤。看却中兴扶大业，杀身无路好归。
    《题秋江独钓图》作者：春哥儿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
    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过淮阴有感·其二》作者：吴伟业
    登高怅望八公山，琪树丹崖未可攀。
    莫想阴符遇黄石，好将鸿宝驻朱颜。
    浮生所欠只一死，尘世无繇拾九还。
    我本淮王旧鸡犬，不随仙去落人间。
    《和于兴宗登越王楼诗》作者：王铎
    谢脁题诗处，危楼压郡城。
    雨馀江水碧，云断雪山明。
    锦绣来仙境，风光入帝京。
    恨无青玉案，何以报高情。
    《满江红·汉水东流》作者：春哥儿
    汉水东流，都洗尽、髭胡膏血。人尽说、君家飞将，旧时英烈。破敌金城雷过耳，谈兵玉帐冰生颊。想王郎、结发赋从戎，传遗业。
    腰间剑，聊弹铗。尊中酒，堪为别。况故人新拥，汉坛旌节。马革里尸当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说。但从今、记取楚楼风，裴台月。
    《满江红·蒜山怀古》作者：吴伟业
    沽酒南徐，听夜雨、江声千尺。记当年、阿童东下，佛狸深入。白面书生成底用？萧郎裙屐偏轻敌。笑风流北府好谈兵，参军客。
    人事改，寒云白。旧垒废，神鸦集。尽沙沉浪洗，断戈残戟。落日楼船鸣铁锁，西风吹尽王侯宅。任黄芦苦竹打寒潮，渔樵笛。
    《谒梓潼张恶子庙》作者：王铎
    盛唐圣主解青萍，欲振新封济顺名。
    夜雨龙抛三尺匣，春云凤入九重城。
    剑门喜气随雷动，玉垒韶光待贼平。
    惟报关东诸将相，柱天功业赖阴兵。
    《诗词九首》文章在《新明日报》登出，在大明士子阶层引发震憾，春哥儿这谁呀？竟然能与两位文坛巨匠，一拼高下，你看这首，“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文字大气豪迈，“一江秋”，这意境、这气势，这美丽的景色该有多美呀！天地之间只有渔翁一个人，但是这天地间所有秋天美丽的景色都被他独占。‘一人独钓一江秋’，其中超然的境界代表了多少士子们毕生的追求。”
    ……
    果然如王铎所言，张、周两位皇后看了报纸后，正在赞不绝口地夸奖朱慈烺，“这首诗，用了九个‘一’，仔细读来，却又发现，这九个重复的字用得非常简单，毫无重复之意，却又赋予了诗词无尽的魅力，定当流芳百世。春哥儿的文字功力大有见长，文武全才，北伐大战在即，他还有此闲心，作出这样一首出色的诗词出来，显然把握很大……。”
    张皇后说，“是啊，这首《满江红·汉水东流》，全无哀婉伤感之情，通篇都是对友人的赞扬与鼓励，只是最后提醒友人不要忘记知音好友，一点即止。战争过去，人们的战争，敌情观念薄弱了，“髭胡膏血”都被汉水洗净了，道出了心里的不平……回想王郎，你才到结发的年令，就从事戎马生活。继承着先人的事业……男儿应当立誓以马革裹尸死在沙场而还，至于那些沉溺酒色自戕生命之行再也休提，以此激励友人要以杀敌报国为务，勿沉溺于男女私情而堕了青云之志。是啊，哥儿，才十七岁、小小年龄，就肩负起中兴大明大业的重任，着实不易！。”
    周皇后说，“是啊，哥儿生于皇家高墙大院，从小到大连个小伙伴、朋友都没有，也确实比较孤独的，我到是听说他与郑芝龙的儿子郑森满能说的来，郑森长年跑海，见识不小，与哥儿很有共同语言，可惜他已有妻室，否则与坤兴到是般配，只是年龄又比坤兴大了。到是哥儿明事理，据说郑芝龙马上要北上，还带了个郑森的妹妹，而且还是哥儿先提议的，看来哥儿又是想与郑家联姻，这样南方大海就靖平了。哥儿看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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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