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旧明与新明

    与两位皇后见过礼，周皇后看着朱慈烺说，“哥儿，这几天累了吧，赶路、到了地头还得不到休息，连轴转，是个铁人也得累。”
    “母后，还好、还好，好在马车很舒适，比骑马舒坦的多。”朱慈烺道。
    二妹坤兴公主马上高兴地附合道，“就是，就是，坐这马车太舒服了，皇兄，你真能干，竟然做出这么舒坦的马车来，还有那个全身镜，太漂亮了。”
    张皇后道，“是呀，这个镜子真好，特别清楚，一点点白发都能看见。这种镜子成本是不是很贵，你真舍得、竟然给每个公主都有。”
    “不贵，成本才2两银子每个。”
    “啊，我可是听说这种镜子你卖10万两一个呢，这就跟抢钱一样啊！”
    “大～皇～兄，抱～，抱～。”朱慈炯终于看到他来了，强烈要求抱抱。
    朱慈烺抱起朱慈炯，对着他的脸颊亲上了，逗得朱慈炯扎开双臂、咯咯直笑。
    每次看到弟弟，朱慈烺都忍不住的想，如果没有前世穿越而来的灵魂，自己是不是跟朱慈炯一样呢？
    崇祯共有四子两女。
    长子朱慈烺、三子定王朱慈炯、长女长平公主皆是周皇后所生。
    四子朱慈炤，五子朱慈焕是田妃所生，但五子朱慈焕三年前忽然离奇夭折了，田妃因此生了大病，到现在都没有康复。次女昭仁公主是袁妃所生，此时刚一岁多，还没有断奶。
    倒是周皇后的两子一女都已经自立，宫中规矩，皇子未成年之前，一日三餐都在母妃宫中，因此，除了病重的那十日，病好之后，朱慈烺的早中晚餐，都在坤宁宫。
    朱慈烺对张皇后说，“是象抢钱，我们每个月还批发给沈廷扬100面，让他运到广州卖给洋人，是5万两银子一面给他的，也就是说每个月我可以从他那赚500万银子。但是家业也大啊，造枪、造炮、军队开支都是从这里出的，从北京带出来的银子，我又不敢大手花，就怕以后不知什么时候需要用大量银子但却没钱。”
    周皇后看着兄弟俩玩得开心，道，“这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哥儿。”
    朱慈炯笑了一会儿，手指着另一间房，直道，“那～那～。”
    朱慈烺很奇怪，问他，“那，那什么？”
    坤兴公主笑着解释道，“他是想让你去看镜子的，他不知道是你送的，他觉得很好玩，想让你也去看看。”
    张皇后说，“这孩子这么小就知道臭美，特别喜欢照镜子。”
    坤兴公主拉了拉朱慈烺衣袖道，“我带你去，你不知道镜子放哪的。”
    张皇后看着朱慈烺的背影说，“当家了才知柴米贵，哥儿总算学会精打细算过日子，但他也太会赚钱了，皇上也能这么赚钱就好了。”
    周皇后已从悲伤中走出，闻言道，“可不是嘛，我们大明江南，这么富裕可是钱都上哪去了呢？”
    张皇后说，“哥儿一定明白，并且与他说的新明有关，待会好好问问他。”
    “这种马车这么舒适漂亮，一定也能卖不少钱。”周皇后说。
    张皇后说，“我估计哥儿一定也会定个高价，可能至少也得是10万一辆。”
    “是啊，香皂也好，又细又香，哥儿应该真是太祖托梦教他许多东西了。”周皇后说。
    朱慈烺抱着朱慈炯回转，周皇后问，“哥儿，你今天说的新明、旧明是什么意思？”
    “母后，关于新明、旧明的提法，主要是为了下一步做事方便提出来的，首先一条是，不管新旧明，大明的国号不改，在外面我给大臣们的理由，是尊重太祖老人家，这个看上去为了孝顺的理由，这是大义，大家都能理解，但实质上是因为我发现大明除了奸臣有很多外，还有许多对大明忠诚的能吏，比如象孙传庭、孙督师、老泰山马督师、淮安路老制台、都是忠臣、能臣，如果改了国号，他们会感觉到我背叛了祖宗，就不会支持我了，大明都没了，他们忠于谁？所以国号不能改。
    但是，大明还得分个新明、旧明，有了新旧之分，就可以找到旧明为何灭亡的原因，建立新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铲除这些导致旧明灭亡的因素，这里面一个最大因素是土地兼并，而且既然是新明了，对于对旧明有功的勋贵，我就有了借口不认帐，现在都新明了，你对旧明有功，与我何干，我下起手来就没顾忌了。”朱慈烺说。
    张皇后突然插话说，“我明白了，哥儿就是聪明，大地主象南京魏国公徐弘基家的产业，土地就不知道有多少，他哪来这么多地，都是强取豪夺来的，这许多的地都是朝庭的，被他以各种名目侵占了。”
    “对，皇伯母说得对，我父皇为什么没钱，就是因为本来应该被朝庭收来的钱，都被他们层层截流了，先说盐政，一年才收七十多万两，怎么可能只有七十多万呢，我卖七面镜子就来了。
    大明怎么能没钱呢，大明的钱都上哪去了？这里面大部分钱都被层层截流了，漕运、盐政之利，钱被官商分润、贪墨，土地投献，钱被文人士子截留，军户土地被勋贵、军方高官侵吞，钱被勋贵吃了，各路藩王，拥有大量历朝历代赏赐土地，还不断侵吞农民的土地……。
    税也不让收，没钱打仗，导致又打败仗，再把锅甩给皇帝，东林党对这手玩的是溜到起飞。商税不让收，一味的把税强加在农民头上，结果让本来已经遭受了灾荒的农民们更加苦不堪言，最终在一些头铁的李自成、张献忠之流的带领下，纷纷聚众造反。
    农民造反，朝廷平叛，平叛花钱，没钱收税，再收农税，快要饿死，农民又造反这一套死循环下来，大明怎么经得起折腾？这就是东林党的最可恶的地方。
    魏国公徐弘基家，到底有多少土地，到现在，强大万能的锦衣卫，竟然给不出一个准确的数字来，可见他们家有多少土地吧！”
    周皇后说，“是啊，你不拿到他们土地，你怎么能兑现你给北方那些跟着跑路的勋贵、一路保护我们南下的勇卫营官兵、以及那些勋贵的家丁，你不兑现，他们也会起来造你反。我赞成你找徐家麻烦，但是你又怎么能让他家心甘情愿地把地拿出来呢？”
    朱慈烺说，“徐家绝对不会主动把地拿出来，但我们吃相还不能难看，只有逼反徐弘基这一条路可走，他若要造反，那不论是老泰山马总督、孙督师、路制台，都不会反对我抄他家了，造反就得抄家灭族的嘛，没人能反对，是他自己作死，可怪不得我，就是史可法也会无话可说。”
    张皇后说，“对，还是哥儿聪明，这个吃相不要太难看，说得太好了，我只希望徐家能认清形势，能主动拿出来大部分土地最好，也少些流血。”
    周皇后道，“看来哥儿早就算计好了，还是哥儿聪明，你父皇是绝对赶不上你这份机智。”
    “父皇也是没办法，为了利益，他们苦苦相逼，特别是东林党，父皇没办法只有不断退缩，退到墙角、退到不能再退，结果就只有死在北京里了。他们之所以不让父皇南下，也是因为利益，皇族去留都，必定要把江南士林、勋贵的既得利益拿回来一些，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嘛，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是逼迫父皇殉国的凶手。”朱慈烺说。
    “对，这句话讲得透彻，你父皇就是这样被逼死的，再加上你父皇又死要面子，他们都算计好了的，他们可以投降，只有你父皇不会投降，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是，你皇伯母以死相逼你父皇，你父皇才同意让你南下，要不然，我大明就是真真亡了。”周皇后道。
    朱慈烺说，“是，这一点，我是要感谢皇伯母，要不然大明是真的亡了。”
    张皇后道，“哎，现在能看到你这么聪明能干，伯母做什么都值了，新明一定会在你手里得到中兴，我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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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