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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谁人暗借回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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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儿吓得手一松,风儿的身子软软地便瘫倒下去。闵槐赶忙一把扶住,朝着留儿瞪眼怒道:“你躲什么躲!又蠢又笨的能干什么!”
    留儿给他骂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可也知道事关性命生死,忍了委屈,赶紧上前再扶住风儿的身子,低声道:“我不会再出差错了,请闵大夫原谅。”
    闵槐见留儿柔顺,反倒没了脾气,胡乱摆了摆手,说了句:“小心些,她如今正是关头。”
    秦正杰不放心,便也上前来扶住风儿,闵槐也不搭理,只是自顾自思量计算着如何捻动金针。
    十六支金针再一一捻动一遍之后,风儿又是喷出一大口鲜血来。留儿看得心惊,可偷眼瞧着闵槐脸色不善,连伸手给风儿擦拭一下口边的血迹也是不敢,只是双手稳稳扶着风儿瘫软的身子。
    如是六回,风儿便吐了六大口鲜血,秦正杰眼见着风儿方才有些潮红的脸色此时已经比玉版宣纸还要苍白,忍了又忍,终究是不放心,试探道:“闵大夫,小徒的身子之前便已然是亏耗得狠了,只怕如此她……”
    闵槐连头都没抬,只硬硬丢出一句:“秦掌门若是不放心,不妨自己亲自动手,何必要劳动老闵一路兼程赶来!”
    秦正杰给他硬硬地堵了回来,也只好不再开口,只是忧心忡忡地瞧着风儿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下去。
    一连让风儿吐出了九口鲜血,风儿的脸色已经与死人无异,闵槐这才拔出金针,起身朝留儿吩咐道:“赶紧给她穿好衣裳,被子要盖得厚些,我这就开个方子,你赶紧煎好了就给她灌下去。”
    说着话,走到桌旁抓起茶碗,也不管那茶早已凉透,一口气吃个底朝天,也不待旁人,取过茶壶自己又斟了一满杯,也是仰头一气饮干,方朝秦正杰道:“秦掌门莫要担心老闵是害了你这宝贝徒弟,我心里有数。”
    秦正杰见留儿手脚利落又小心翼翼地给风儿穿上衣裳,便也起身跟过来,给闵槐又倒了大半碗茶:“小徒的生死都要仰仗闵大夫,秦某岂有不信任的道理?”
    闵槐也不客气,一仰头又喝净了茶,方道:“这冥玉的毒可是难解的狠,九死一残呐。”
    秦正杰一惊:“冥玉有毒?”
    闵槐嘿嘿一笑,大咧咧朝凳子上坐了,语速极快地说道:“冥玉乃是海中之物,至阴至寒,一旦入血,销骨蚀魂,任凭你如何精壮的身子,不几日便能给它损耗一空,一命呜呼。这女娃子天生就心脉不全,更是经不起这等折腾,想来是有人一直给她大量服用了大补之物,虽然是让她勉强支撑到如今,其实内里早已是都掏空了的。她如今一日倦弱似一日就是个油尽灯枯之象,照这个情势下去,想来所剩也不过是五日之内的辰光。”看秦正杰愣柯柯地站在一旁,一把拉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事已至此,愁也无用,不如放开怀抱一搏,尽人事而听天命罢。”说着话,取过另一只杯子也倒了一杯茶,几乎是塞在秦正杰手中,“我想了这半日,干脆也放开赌它一赌,豁出去一亏再亏,索性将她心口最寒的毒血逼出来,或许反倒还有一线生机——若不是被逼到这个份上,我也当真不愿犯险为之,我这个“度世阎君”的名头儿也不是一夕得来,好歹也须爱惜着些,莫要一朝砸了自家一世的招牌。”
    秦正杰一听之下,起身施礼道:“小徒的性命就要仰仗闵大夫,一切但凭闵大夫做主便是,不论结果,秦某都感激不尽。”
    闵槐连忙一把扶住:“秦掌门何必太要太客气,老闵既是受人所托,纵然并无十成十的把握,可拼尽我这几十年悬壶的本事一试,总还是能有些许指望。”
    秦正杰轻轻叹了口气,点头道:“还是方才那一句:不管结果如何,秦某都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略一沉吟,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些日子都遍寻不得闵大夫的踪迹,闵兄一来便知小徒是为冥玉所害,请教闵大夫此次是受何人所托来此救小徒的性命?”
    闵槐给问得一愣怔,随即一挥手:“秦掌门先莫问这等微末小事,若要急着救人,这会子赶紧去寻个青壮男子来给这娃子过些鲜血是正经。”回身见留儿已经将风儿打点好,便吩咐她:“快取笔墨来,我这就写个方子。”转头又朝秦正杰道:“这付药要赶紧煎好,吃下去一个时辰之内,须得寻得个能过血给这娃子的青壮男子——可不是是个人就成,还需先取了血与这娃子的血相试,合用才成。若是合用,咱们就先试着过几次血,若是能见好,这娃子的性命可就有救了。”
    定更天时分,秦正杰带着逸阳走进锁风轩,进得屋来,见风儿仍旧是躺在床榻上,此时已然醒转过来,只是脸色白中透青,几无人色,便问:“可觉得好些?”
    风儿轻轻道了声“师父”,挣扎着还要起身,给秦正杰上前一把按住:“快别急着动弹。”给风儿将被子盖严实些,转头又问留儿:“药可曾吃了?”
    留儿摇摇头,用手朝一旁桌上一指:“刚刚煎好,方才试着还烫口。”
    风儿却眼巴巴瞧着秦正杰,小声道:“刚刚尝了一小口,难吃透了。”看秦正杰脸色并没有任何不悦的样子,又求道,“着实是咽不下去,求师父别让我吃这个药……”
    秦正杰已然瞥见枕旁团着一条洇了药迹的帕子,想来是觉得这药难吃,风儿吃进口里又吐出来的。听她说话已是有气无力,想想也如今也只有指望闵槐这一条路可走,秦正杰便伸手轻轻将风儿扶起来搂在自己怀中,示意留儿将药碗端过来,自己用手接了,柔声对风儿道:“良药苦口,师父喂风儿吃药可好?”
    风儿毕竟是贪恋那怀抱,看着那药,又仰头瞧瞧秦正杰的脸,犹豫再三,还是乖乖张了口。
    好歹哄着风儿将一碗药都吃了下去,看她一张小脸皱巴成了苦瓜模样,秦正杰接过留儿递上来的水让风儿漱了口,逸阳取过蜂蜜腌渍的海棠给风儿压药,风儿就这秦正杰的手吃了一颗,口中苦涩仍是不减,胃中仍旧是翻腾恶心,忍了好半晌方才好些,嘟着嘴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么难吃的药,怎么比那个混账屠户大夫开的方子还缺德。”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锁风轩院门外闵槐甚是不耐烦地吼了一句:“你还有完没完!我跟你说过了,你的血不合用!你若是再纠缠,我立时便不管了,给那娃子瞧病的事教你师父另请高明!”
    风儿一听这声音身子登时便是一颤,不自觉地便说了句:“是那个混账大夫……”
    秦正杰心知是暮宇不甘心方才试血的结果,必定是去纠缠闵槐要给风儿过血,实在是怕他惹恼了闵槐就糟了,忙唤过逸阳来照看风儿,自己赶紧出屋而去。
    等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秦正杰便引着一脸凶相的闵槐走进屋来。风儿一见果然是她口中的“混账大夫”闵槐,不由得便要往逸阳身后躲去。
    闵槐全不理会风儿的害怕,见药碗果然已经空了,便朝着留儿吩咐:“赶紧取四条绳索过来。”
    留儿不解,又不敢不问清楚了耽误事情,只好硬着头皮小声开口问道:“什么……什么样的绳索?”
    闵槐没耐烦地“哼”了一声,自己抬眼四下瞧了瞧,顺手抄起一旁的一条夹被,三下两下便扯出四条粗布带,也不再理会留儿,朝秦正杰道:“她这犹犹豫豫的模样还不够添乱的,秦掌门还是亲自来帮忙按住你这徒弟罢。”说着话,上前将逸阳拉在身边,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风儿床榻上,也不管风儿躲避,一把将她按了躺倒,扯过风儿的一条手臂,伸展开来用粗布带捆在床榻的一角上。
    风儿给吓得愣住,直待给闵槐捆住她另一条手臂的时候,才如梦初醒一般,一边喊“救命”一边挣扎起来。
    秦正杰只得上前按住风儿的肩膀哄道:“风儿不怕,闵大夫这是要给你瞧病,好孩子你听话……”
    闵槐哪里有耐心等秦正杰安抚好风儿,口里说着“闹什么闹,给你瞧病又不要是要宰了你”,手上却已经极是麻利地将风儿的两只脚腕也各自捆在床榻的另外两个角上。他甚是粗鲁地将风儿寝衣的衣袖和裤管都各自撕去一大截,而后从自己随身的针包中又取出一柄极其锋利的小小银刀,半点也不犹豫,在风儿手脚四处腕脉上各自一划,四个伤口便缓缓淌下血来。
    风儿吓得几乎要昏过去,狠命挣扎哭道:“师父救我……我怕……求你放开我……”
    闵槐见秦正杰疑惑地瞧着自己,便大咧咧说道:“没事,她如今血脉行运得极慢,这血多放一会子也不打紧。”又转朝着风儿吼道:“我在这儿,你怕什么!再要哭闹不休,就把你嘴巴堵住好了。”
    风儿听得愈发害怕,又挣扎不脱,只能眼巴巴瞧着秦正杰求救:“师父救我……我不要他看病……”
    秦正杰只得用手抚着风儿的头安抚道:“风儿不怕,闵大夫是来救你性命的,你乖乖忍耐一会子就好了,好孩子要听话。”见风儿的身子不住发抖,又将另一只手抚在风儿脸上哄着,“师父不会害风儿,风儿不信师父的话么?”
    风儿点点头,抿住嘴忍着哭,可眼泪仍旧是止不住。
    不一时,风儿的身子一阵阵地不住轻颤,风儿望着秦正杰小声抽噎道:“师父,我冷,从心里冷。”
    再过一会子,风儿仿佛是困倦了一般,渐渐半合上眼,口里含糊着轻声呓语:“娘……娘……抱抱我……”
    秦正杰眼瞧着风儿的面色一如死人,心里又是担忧又是焦急,隐隐还有些害怕,奈何自己一言既出,就也只有强忍着,只等着闵槐的下一步吩咐。
    又似乎过了好长时间,才听见闵槐朝逸阳道:“傻小子,你还呆杵在一旁做什么?我用这金针划开她脖颈上的血脉,你赶紧也划开腕脉,用我方才教你的法子,将你的血逼进去,半点不能出差池,要紧要紧!”
    这一夜九离山几乎无人入睡,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之后,才听说了风儿缓醒过来的消息,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此后每隔五日,便听说逸阳又过血给风儿,一连七回之后,风儿的身子有了明显的起色,虽还有些倦弱,但不论是气色还是饮食,都好转了不少,连精神也恢复了许多。倒是逸阳接连失血,虽有闵槐的好药补益,人也是一副病入沉疴的模样,消瘦得几乎脱形。
    秦正杰知闵槐好酒,命人四处寻了许多佳酿来答谢,却不想闵槐突然就要告辞,只说他已然尽力,虽不能全然妙手回春,可风儿的性命终究是能够保住了,日后若是再有病征出现,不妨照此办理就罢了。秦正杰满心感激,再三挽留,奈何闵槐去意甚是坚决,无论如何也留他不住。
    临别,闵槐悄悄对秦正杰道:“我此番乃是受人所托而来,人家托我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医治这个孩子,再有,就是那人着我在临别之时转告秦掌门:这孩子只怕是不能留在九离山上,请秦掌门务必要寻个稳妥之处,方能保得这孩子性命。”看秦正杰要开口相问,闵槐一扬手封住门户,“秦掌门不必再追问托付之人是何许人也,我老闵要是说给你了,我自家的性命可就没了。”
    秦正杰见他说到如此地步,只好点点头,转而问道:“那不知闵大夫搬离金匮谷之后落脚何处?日后也好登门拜谢。”
    闵槐却哈哈笑道:“我若是想来你这里讨酒吃茶,自己随时上门来就是了;至于我的下处,也不必问了,秦掌门还是莫要打算再来找我的好。这一向但凡是来找我的,几乎个个是为了什么人命在旦夕找我去救命,都不是什么好事,彩头不好,彩头不好。”
    闵槐去后,山上着实过了几个月平静的日子,眼瞧着便又临近中秋。
    这数月以来生出许多变故,到如今总算是否极泰来,又让大家尤其觉得须得好好过个节热闹一番才好。
    众人正喜滋滋地预备过节,不想突然传来老罗前来拜访的消息。喜欢天须无恨我无心请大家收藏:(663d.com)天须无恨我无心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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