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无聊的日子。
    我瘫在后院的躺椅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屋檐外面慢慢飘过的白云。后院种着很多花，长势非常好，花开得很茂盛，风一吹就带来各种花香。但其实这些花都是乔鲁诺用黄金体验变出来的，各个不同季节的花都能同时盛开，加上我的波纹，它们可以很久都不会枯萎。
    原先种猫草的地方被种上了几株很大的向日葵，等果实成熟了就可以炒点葵花籽来吃。
    其实这样的生活还是挺平静放松的，然而我是个老网上冲浪选手了，网瘾不是一般的重，尽管平时我还挺多事可以做，也经常和迪奥一起阅读，但我还是更喜欢玩手机打游戏。但其实我在二号宇宙活了近万年那么久了，手机电脑什么的也早就是淘汰品了，我这么说也只是我习惯了这么说而已。
    就像英语里的固定搭配短语一样，玩手机玩电脑也只是个统称。
    挺好笑的，没死之前，我满脑子就只有学习，一点儿给自己的娱乐都没有，死了又复活之后就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天天沉迷电脑手机，要不是我无敌又开挂，还被队长逼着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我估计我会再一次猝死。
    我在躺椅上稍稍换了个姿势。
    不过我也不是一定要玩电脑手机，只是以前这么随便玩玩，一天就过去了，对于我这个永生不死的挂比来说，这是最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了。
    活的时间久了，我就会在学习战斗技能以外的时间去学习以前我不会的其它东西，这也是为了打发时间，不要浪费我那漫长的生命和得天独厚的优势。并且又因为我活得太久，加上被强化过的学习力，学什么都能迅速上手，现在我已经掌握了异常多的技能，有的看起来是挺没用的我也会，反正机会难得，多学一点儿也无所谓。
    结果好像是学太多了，一时间都想不起我还有什么不会的东西，接着就是无聊和空虚。
    不对，想起一个，当初第一次和卡兹见面，我就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我当初还信誓旦旦地说地球上的所有语言我都会，结果他一开口我就打脸了。
    改天让他教教我好了，瓦姆乌和桑塔纳说不定也不太会他们种族的语言，毕竟卡兹和艾西迪西跟我交流时用的是英语，我还挺少听他们用自己的语言交流的。
    也许他们背地里会用自己种族的语言交流吧。
    我从躺椅上爬起来，坐到了后院的秋千上，慢悠悠地荡着。这秋千不是我自己装的，买房子的时候就有了，我没这方面的需求，在物质方面没什么欲望，不过既然有了，我也不会随便拆掉。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漫不经心地胡思乱想。
    距离第五部开始还有两年——其实也不够两年整了，也就一年多几个月而已，暗杀组他们偷偷地去求证我的情报了，目前还没有遇到危险。我在他们脑子里留了一些我的精神力，一旦他们遇到危险我就能立刻知道，也不用我时时刻刻用精神力盯着，这精神力的技能我才点亮了没几年，用多了会累。
    暗杀组的事可以暂时放一边，接着是迪亚波罗的事，我也查到了他的位置，但我不会直接去找他麻烦，直接把他弄死真的太便宜他了，所以我决定等乔鲁诺开了挂，把黄金体验进化出镇魂曲后再去搞他。
    迪亚波罗经常会换藏身的地方，他不会在一个地方戴很久，而且每一次换据点都是无规律的，选的据点也没什么相似的地方。好在他的电脑防御不咋地，很容易就黑进去了，以至于我从他电脑里知道了不少热情组织的机密。
    挺好的，等乔鲁诺取代迪亚波罗上位了，直接就给他破了密码让他捡现成的。
    说到乔鲁诺，或者说护卫队那边，还是有一个问题的，这个小队的队长是布加拉提，而乔鲁诺只是个刚加入的新人，还是个未成年，似乎当老板的事情还轮不到乔鲁诺来当。而从布加拉提的性格和手段、以及整个小队对他的忠诚度来看，他也是很适合当领导者的，即使是最高领导者，估计也是游刃有余的。
    然而布加拉提似乎没有要取代老板的意思，他是有背叛的想法不错，但他的初衷也是禁止毒品，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追求了。从原作里他把多比欧当成特莉休说的那些话，大概也能猜测他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布加拉提一直想让别人去享受崭新的人生，对纳兰迦和特莉休都有如此想法，希望他们能够开始新的生活，和其他人一样过普普通通的小日子，不要卷入黑帮的混乱当中。
    而这些平静的生活是他本身已经失去的，他自己憧憬但不能拥抱的美好生活，也希望并且努力帮助他人去拥有。
    难怪大家都喜欢布加拉提，他是真的拥有高洁的灵魂。
    所以……也许布加拉提本人对当老板并没有兴趣？关于这一点还是去好好确认一下比较好。
    而且啊，小队里可全是布厨，而不是茸厨啊，让乔鲁诺当老板，我看阿帕基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估计在阿帕基眼里，乔鲁诺连呼吸都是错的。
    当然了，这也只是玩玩梗，就算是原作里，阿帕基态度再怎么不好，他也是逐渐接受了乔鲁诺的，只是可惜看不到他最后的态度了。
    好在这里他们的故事都还没有开始，一切都还是未知的。
    剩下的其他人，亲卫队可以留一命，实不相瞒，我被他们的感情折服了，比起在天愿作BE鸟——虽然一起死去算HE——我还是更希望他俩结婚。史克亚罗在提查诺死后，都直接吼出来说要杀死纳兰迦他们已经不是老板的命令了，而是他要为了同伴，让他们付出粉身碎骨的代价。
    挺好的一对儿，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虽然黑帮火拼本来就属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种类型的。
    接下来是卡尔涅，也就是B.I.G的本体，这个嘛……他的替身要本体死亡才能发动，也不知道迪亚波罗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人才，而B.I.G又有着字面意义上的无敌面板，最好的情况当然是保证卡尔涅活着，但如果不行，好像也没啥办法。
    算了，暂时想不到，遇到了再说吧，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可燃垃圾组了，这俩人渣疯子，还是弄死比较好。
    紫烟秒不秒红王我不知道，但他多多少少是能对付青春岁月的，所以还得说服福葛背叛……
    唉，好麻烦。
    所以我那么懒那么丧那么讨厌麻烦的人，为什么偏偏要去自找麻烦呢？我这到底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份子参与进去了，还是依旧以玩家的身份去经营一切？似乎知道剧情后要顾忌的东西多了很多啊，对于二号宇宙的剧情我是一无所知，所以我很放飞自我，结果误打误撞全员HE了。是因为我不知道剧情所以没什么顾忌，还是说那只是我的运气好？
    看来卡兹说的没错，我软弱了很多，软肋也多了，或许是万年的沉淀让我沉稳下来了？没有以前那么莽，也没有那么肆无忌惮了。
    因为以前，我知道总有人愿意迁就着我。
    我在他们那里总是像个小孩儿一样，我对他们依赖过头了。我从一号宇宙猝死被拉到二号宇宙时，初始地点并不是地球，而是一个很黑暗的星球，完全没有生命所在，而且那会儿是公元前5000年，可以说我在宇宙作为一个外星人流浪了很久很久。而我终于回到地球后，遇到的就是小时候的队长和他竹马，也就是后来那位被洗脑了的好友。
    他们收留了我，那之后我才逐渐有了同为地球人类的归属感，再后来就是队伍扩大了，队友们也许并不都是和我从小相处到大的，但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能让我感到，我也是个人类，我也可以是个普通人，而不是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物。
    虽然被传是个怪物也有我自己的锅吧，谁让我刚拿到力量那会儿，用了错误的方式去和外星人交流呢，估计对他们来说，我就是个得罪不得瘟神吧。
    人的死亡有三种含义，一是□□死亡，灵魂消散；二是进行葬礼，社会死亡，由法律宣判；三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的人彻底忘记，这下就是完全死亡了。
    于是我就记了他们两万多年，即使不算在这里的时间，我在二号宇宙也记了他们近一万年了。
    原来他们已经离开那么久了。
    我抬头看着天空，天空很蓝，飞机带出一条白色的线，把这片天空分成了两半，像是我现在生活的两个宇宙。
    我倒不是不是放不下，时间这么久了，留下的都是记忆的片段，感情方面，比起难过与执念，更多的是遗憾和怀念。
    不过，天空被分开成两半也还是一个天空，我在两个宇宙生活也还是我。
    活得久了总是会回忆过去，心态变老了。
    “Z大人。”
    乌鸦落在了我的肩上，是桑塔纳的声音。
    “我以为你们复工了呢。”
    究极生物在意大利还是挺出名的，也许是第五部花里胡哨的人多了，他们拍的时尚杂志也是挺受欢迎的。现在故事舞台回到意大利了，也许他们会复工也说不定。
    怎么说呢，他们的脸还真是怎么也看不腻。
    桑塔纳说了句「还没有」后，就扑腾着翅膀飞到我面前变回了人，他的体格完全把阳光遮挡住，在我身上留下了大片阴影。
    然后他俯下身抱住了我，一个大大的、结结实实的拥抱。
    “桑塔纳？”
    “Z大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也不是很开心。”
    啊，回忆过去稍微影响了下情绪，结果他竟然能察觉出来？我不是一直都这幅表情的吗？这也能看出我的情况？
    “我没事，只是有点犯懒而已。”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毛茸茸的，比瓦姆乌的手感要好。桑塔纳的拥抱很温暖，对于柱之男来说，这么亲密的接触无疑是在送死，他们的皮肤能够吞噬一切活物，当然对我是无效的，又或者他们控制着不分泌消化液。
    不过拥抱确实很治愈，我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桑塔纳从我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定定地盯着我，然后凑近我，吻住了我的嘴唇。
    其实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嘴唇之间的触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桑塔纳？”
    桑塔纳没有停留太久，在我想推开他之前，他就先退开了。
    “这是人类之间表达喜爱的方式，我也想让Z大人知道。”
    这又是去哪儿学了这些知识了……
    “我知道了，不过下次还是别这么做了。”
    他们的情感又得不到我的回应，这种亲密接触也只是麻烦，做了也是白费功夫，毕竟我是个爱无能。
    一向很听话的桑塔纳，这次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那样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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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边租借渔具的老渔夫最近非常苦恼，不是因为没有生意，而是他租出去的渔具竟然会出现一条鱼都钓不上来的这种情况。
    老渔夫面色深沉地看着眼前在海边钓了一天，结果来归还渔具时，那桶里连一只虾米都没有的Z小姐。
    老渔夫拿着归还的渔具，仔细地查看了之后，脸色更是愁苦，这可是他最好的渔具，鱼饵也是最容易把鱼钓起来的那一种，换做其他人来至少都能收获一条，但这闺女怎么那么惨呢？
    老渔夫很确信Z小姐不是把鱼钓起来又放生，因为钓了几天依旧一无所获的Z小姐已经很有自知之明了，现在她来钓鱼，就是把鱼竿架在一边，然后开始画画。他在这儿能够看到Z小姐的身影，可以发现她根本就是一直在画画，鱼竿动都没动一下。
    Z小姐归还的渔具鱼饵也说明了她一无所获的事实，她连鱼钩上的鱼饵，都没有鱼来吃。
    如果说Z小姐是第一次钓鱼钓不上来，那老渔夫还可以说她是新手很正常，但问题是他观察过Z小姐的动作，那叫一个专业，而且连续那么多天全都是一场空，老渔夫都觉得Z小姐这样真的太惨了。
    “姑娘啊，不要灰心，总有一天能够把鱼钓上来的。”
    老渔夫沉重地拍了拍Z小姐的肩膀，后者心中一阵无奈，露出个礼貌的微笑。
    Z小姐很确信自己是永远不可能把鱼钓上来的，如果是三万年前那还有可能，那时候的她手上还没有沾染血腥气，即使是在宇宙中横行霸道，她也只是把敌人打晕打趴下，而不会取了他们的性命。但是渐渐的她开始杀人，时间久了，也就染上了许多罪孽，带上了一身让动物不敢接近的煞气。
    看伊奇和她相处那么久了，和她待在一起却还是那么紧张警惕就知道了，她根本就是小动物绝缘体。
    “没关系，我不在意的，那边的风景很好，海风也很舒服。”
    Z小姐知道老渔夫肯定是对她钓不上鱼这件事产生同情，担心她会因此难过，因此这么鼓励和安慰她。Z小姐赶紧表明自己的想法，让老渔夫不要太纠结自己的事情，不过似乎被他误会成是善解人意的安慰了，以至于老渔夫看她的眼神更加的怜悯。
    “……”
    Z小姐在心中叹了口气，翻开自己的画板，把其中一张画送给了老渔夫。画上是她在钓鱼的那个地点前方看到的景象，一张画里融入了一整天的时间，从黎明到深夜，再从深夜到黎明，她把这个景色一整天的变化都只用一张画呈现了出来。
    老渔夫接过了画，仔细地看了看后，愁苦的眉毛才舒展开来，他大声地夸奖着：“好！画得好！钓不上鱼不用在意！我们以后专注画画！”
    他还是觉得钓不上鱼会让她感到不开心。
    Z小姐不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友好地笑了笑后就离开了。
    Z小姐沿路返回时，看到了一个很魔幻的组合。
    西撒竟然和特莉休在一起聊天。
    特莉休没有穿她在第五部时的那一套，而是普普通通的T恤短裤，看起来非常的青春活力，而且发型也不是动画里的螺旋刘海，而是漫画初登场的拖把头，Z小姐最开始一时间还没认出这是谁。
    Z小姐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和西撒打了声招呼。
    “啊，Z小姐，能在这儿遇到你，真是我生命中美好的一天。”
    意大利人撩妹的话张口就来，完全不在乎他刚刚还在和特莉休说话。Z小姐早就习惯了他这幅花花公子的调调，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自动忽略了他的情话。
    “这位是？”
    “看看我这记性，我来给两位美丽的女士互相介绍一下吧。”西撒一拍自己的脑袋，“这位是Z小姐，虽然名字有些奇怪，但她就是叫这个。这位是特莉休·乌纳，Z小姐，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英雄救美，就是把她救了下来。”
    好一个世界线收束。
    西撒邀请两位女士一起吃饭，两人都答应了，Z小姐是觉得能提前遇到特莉休运气还不错，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让她提前觉醒替身并学会掌握。而特莉休则是没什么别的事情，有人请吃饭那就再好不过，而她也是有点好奇这位名字很奇怪的Z小姐。
    对这位那么有魅力的西撒先生的夸赞竟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看样子她和西撒的关系并不简单。
    在没有混熟之前，特莉休是非常安静少语的，因此在餐未上时，聊天的主要是西撒和Z小姐，特莉休就在一边安静地听。
    他们也不是只聊他们两人之间的话题，西撒给Z小姐详细讲了讲他那天英雄救美的故事，还时不时向特莉休求证是不是和他说的一样，不动声色地让特莉休也参与进来。
    Z小姐认真地听完了西撒的故事和特莉休的补充后，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西撒的动机。
    “你是老毛病犯了吧？看到女孩子独自一人就想要上去搭讪，所以才恰好英雄救美了？”
    西撒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如果只有他们两人，他倒是不介意大大方方地承认，然而特莉休这个当事人就在他身边坐着，他还真不好意思承认这件事。于是他对着Z小姐挤眉弄眼，还很逞强地反驳了她的话：“哪有！我就不能因为路见不平的正义感吗？”
    Z小姐想起了曾经用扳手揍人的贫民窟街霸齐哥，喝了口咖啡不置可否。
    特莉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在意大利搭讪这种事情常见得很，她身为意大利人，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自然也经历过被搭讪。听了Z小姐「老毛病」这个用词，还看到了西撒的反应，特莉休便确信西撒当初确实是想要搭讪自己，但他也确实是把她从流氓手里救了下来。
    所以特莉休对西撒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官。
    毕竟西撒气质成熟又稳重，脸上有些岁月的痕迹，却根本无法掩盖他的帅气，身手非常好，还会很酷的泡泡把戏，给人非常安心温暖的感觉，而且身上还有很好闻的香味，这对讨厌体味很臭的男人的特莉休来说，西撒根本是完美地避开了她的所有雷点，如果不是他的年纪太大了，西撒是真的非常对她胃口的。
    真不愧是意大利大众情人西撒·齐贝林。
    没混熟的特莉休安静少语，Z小姐也不是多话的人，好在有西撒在，三人也不至于太过尴尬，Z小姐也直接顺坡下驴和特莉休聊了几句。
    “妈妈生病了？”
    听到特莉休提起家人时，Z小姐突然想起了多娜泰拉如今还是活着的事实。她撑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手里的咖啡，开始神游。
    多娜泰拉在原作中是因病去世的，而去世之前因为不放心女儿，才托人去找名为「索里特·纳索」的男人，想要把女儿托付给他。而迪亚波罗也是因此才知道了特莉休的存在，从而发生了第五部的一系列故事。
    那如果多娜泰拉并没有去世呢？迪亚波罗会不会就放过她们了？
    Z小姐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从记忆宫殿里把第五部的剧情翻了出来。
    迪亚波罗似乎只会对试图知道他真面目的人动手，多娜泰拉在死之前一直没有提到过「索里特·纳索」，也没有试图去找他，迪亚波罗就当做没有遇到这个女人。他藏身的酒店的那位酒店服务员，他也同样没有夺走她的性命，而巷子里的占卜师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就要杀人灭口。
    但是，目击了他杀人的路人小孩，他却没有去理会。
    又或者说是，那时候已经换回了多比欧人格，所以多比欧并没有杀人的记忆？
    不管怎么说，这个猜测还是有一定风险的，迪亚波罗在意大利语中的意思是「恶魔」，而迪亚波罗所表现出来的也确实如此，他把亲生母亲活生生地封在地下，他把对他一直很好还把他养大成人的神父杀死，为了掩盖自己的踪迹，烧了村子，还杀了其余六位村民，未来还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确确实实是个恶魔。
    Z小姐停下了搅拌的动作，看着杯子里被她搅得乱七八糟棕色液体，思维再次活跃起来。
    多娜泰拉和特莉休，如果只能选择杀死一个人，迪亚波罗很大几率会选择杀死自己的女儿，他们家族的血缘感应对他来说，就是把他的真实身份毫无保留地摆在众人面前。血缘是束缚，是威胁，是会暴露自己的大I麻烦。
    迪亚波罗也许是真的爱过多娜泰拉，但这和他想要消除过去隐藏身份的想法并不冲突，多娜泰拉也是个会暴露他身份的隐患，Z小姐猜想迪亚波罗如果遇到了多娜泰拉，最大的仁慈就是在杀死她的时候，用甜言蜜语地安慰她，并且一击致命让她不那么痛苦吧。
    而就算不杀她，也有可能是像对待自己亲生母亲一样，把她封起来，然而多娜泰拉并不是粉红家族，并不具备他们神秘的血统，因此如果她被迪亚波罗封起来了，她同样是必死无疑。
    原作中对迪亚波罗的主要描写并不详细，大多都是从手下的话和经历中推测迪亚波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手下如贝里可罗先生会说出「多亏了老板，我的一生过得很充实」这样的话，还在说完后用□□射击自己的太阳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还有波尔波，箭那么重要的东西，可以获得替身，迪亚波罗还把自己仅有的一支交给了他来保管。
    所以Z小姐一直都非常承认迪亚波罗作为老板，还是挺合格的，因为他拥有忠心的、愿意为了他而放弃生命的手下。
    然而这并不能忽视迪亚波罗就是个天生冷血的混蛋这个事实，感情对他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他在乎的就只有自己帝王的地位和权利。
    就这方面上，Z小姐觉得迪亚波罗和DIO还是挺相似的，迪亚波罗是恶魔，DIO则是天生的恶人。前者的童年过得还算幸福，生活的小村庄平静祥和，却依旧没能让他向善；后者的童年一塌糊涂，生活的环境混乱又糟糕，唯一的善是自己的母亲，而他同样没有出淤泥而不染，反而是更加确信善良无用，把自己染得更黑更恶。
    Z小姐坚信恶人的心中也会有一丝善，比如DIO对自己的母亲，比如卡兹对自己的同伴，比如吉良对忍太太——这里举的例子都是原作中的例子。
    但她绝对不会认为恶人能够洗白从良，尤其是JOJO世界里的反派BOSS们，JOJO的反派拥有他们作为恶人的魅力，洗白则是对他们的亵渎。
    就连和原作大相径庭的卡兹他们，Z小姐也一直是把他们归为「反派」一类的。
    Z小姐一直不吭声，存在感渐渐降低，和特莉休聊得欢快的西撒，在服务员上菜时，看到了Z小姐点的那一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Z小姐已经发呆好一阵子了。
    “Z小姐？”
    没回应。
    “Z小姐！”
    西撒稍微加大了点声音，凑在她的耳边喊了一句，后者这才一副如梦初醒的表情。
    “真是的，在想什么呢？要是再不回应，我可就要亲你了喔。”
    “唔……没想什么，只是在发呆。”Z小姐含糊其辞，看了特莉休一眼，没有把迪亚波罗的事剧透给她，“特莉休的妈妈生病了是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她治好。”
    “诶？”特莉休愣了一下，“波纹不是只能给别人治疗比较轻的症状吗？”
    波纹这个能力，西撒在刚刚的聊天中已经给特莉休科普过了，波纹能够治疗自己的致命伤，但给人治疗却只能治疗轻伤小病。
    “那是一般的波纹使者，我可不一样哦。”
    Z小姐对特莉休笑了笑。
    那可不嘛，Z小姐的波纹治愈力，都差不多能赶上魔法里的治愈术了，埃及之旅时她可是战斗奶妈担当，一奶一个准，给多娜泰拉治病根本就是小意思。
    “不要小看了Z小姐哦，她可是超级强大的。”
    西撒也见缝插针地夸了Z小姐一句，没有真正见识过的Z小姐真实水平的特莉休心中其实是不太相信，但没有表现出来。
    Z小姐也不急，迟早有机会给她展示自己的能力的。倒是特莉休，如果她能提前掌握替身能力也没什么不好的，辣妹是一直都在她身边，只不过她还不足以把辣妹召唤出来，替身这种东西也没有人给她科普过，她身边也没有替身使者，现在遇到的西撒和Z小姐也是普通人，所以特莉休一直都不知道辣妹的存在。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吃过午饭之后，西撒随口问了一句Z小姐接下来要干什么，然后就见她把阿努比斯从魔法空间变了出来。
    “去遛「狗」。”
    Z小姐看向了特莉休，对她发出了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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